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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重生后(风月摆渡人)


然至宣仁八年,除却十一岁的温世珍,就只剩下他这个十七岁的“老大难”了。
与他同龄的杨讼简早在去年就蟾宫折桂,十七岁的探花郎,是盛京城独一份的荣耀。
而与罗许同龄的,荣国公府顾家的小公子顾见海如今也是举人了。
就连十四岁的向致远和郑开阙也在去年得了秀才功名,只剩下罗许了。
倒也无怪乎吴大娘子生气。
罗许讪讪一笑,瘪着嘴抱怨:“我又不想从文……”
“你当从武简单?”
“咱们且不说旁的,国朝兵法十六卷,你能记下多少?又可否融会贯通?”
“你只当从军是去荒野大漠弯弓射大雕呢?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可别雕没射着反倒让箭扎了脚。”
萧裳华从前头探过身来,罗许被她的声音唬了回去。
他叹了口气小声嘀咕:“读书,读书,我前辈子合该是与这书有仇的!竟这样害我……”
萧裳华无奈地撇了撇嘴,凑到裴凝与温聆筝身边。
“莫搭理这猢狲,我有好事和你俩说!”
“听说开春官家要办一场春日宴,就设在京郊的泠园呢!”
听到了些许风声,坐在前头的陈令闻也一溜烟地跑了过来。
她明丽的容颜在光阴流逝里变得愈发耀眼,纵是妆匣里最华贵的南珠,也无法与之媲美。
“你这小妮子,冬天都还没过呢!就盘算起春日的宴会来了。”
萧裳华笑着将陈令闻揽到了身边,颇为不着调地道:“姐姐冤枉!我这哪是在乎宴席呀!”
“我只是再猜究竟哪家的公子能折下咱们明珠姐姐这个高枝儿呢!”
太//祖与太宗子嗣皆不盛。
太宗有三子两女,可惜次子李琮早夭,幼子李善便是当今官家,而长子则是梁王李衡。
长女长乐长公主是官家一母所生的姐姐,以平江侯府世子谢义庭为驸马,而太宗次女便是那位远赴大越的和宁公主。
如今官家长女,小公主李蓁尚且年幼,故而皇族未嫁的姑娘中尤以乐陵郡主与明珠郡主为贵。
“好你个小妮子!”
“真是不知羞。”
陈令闻坐在了萧裳华身边。
她明亮的眼眸染上了一丝羞赫,连带着耳廓也透着粉红。
“阿凝,阿筝,你们可别听这小妮子胡诌!”
“乐陵姐姐是笄礼已过,官家这才打算给她相看呢!”
“我……我还不……不急的!”
乐陵郡主李娇乃是襄王幼女。
她上头有十三个兄长,并四个姐姐,又是嫡出,备受襄王喜爱。
她虚长陈令闻一岁。
她的笄礼本该大办,可彼时二皇子正在病中,又兼江南水患才过。
为给二皇子积福,她不仅自请缩减笄礼开支,还自掏腰包在城外设立粥棚赈济灾民,因此赢得了满盛京的赞誉。
官家如此看重她,甚至不惜亲办春日宴为她择婿,只怕也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
温聆筝撑着下巴,思绪飘得很远。
上辈子春日宴的场景一点点在她眼前浮现。
那场春日宴结束得很突然。
宴后,温家与定北侯府结亲,襄阳侯世子宋惊鹤被迫迎娶商户女,而乐陵郡主下嫁给了怀远侯府世子孙恕己……
从襄阳侯世子遭人算计,到官家震怒探查,再到最后无人再敢提及……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再想起来,怎么都透着一丝古怪。
陈令闻的羞恼惹来了萧裳华的调笑。
她伸手勾了勾陈令闻的下巴,似是亦有所指。
“世人叹庄姜貌美,言其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庄姜是齐侯之女,咱们明珠也不比她差呢!”
“就是不知咱们明珠的‘卫侯’究竟会是哪家的公子呀?”
裴凝笑着揶揄:“快和咱们姐妹说说,什么样的儿郎能当明珠心中的‘卫侯’呀!”
“呀!”
“你们,你们!”
陈令闻羞怯万分。
她伸手去堵萧裳华的嘴,又朝温聆筝投去了一个求助的眼神。
“好筝儿,你可快帮帮我。”
“这俩小妮子摆明了是一伙的呢!”
恍然回神,温聆筝无奈地将裴凝拉到身边。
“你可当心着点。”
“小心惹恼了咱们小郡主,让柳先生罚你抄《盐铁论》!”
裴凝伸手戳了戳温聆筝,笑意盈盈地道:“我才不是你呢!”
“平日里看着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怕写字!”
四人的欢声笑语引得余下几人不禁侧目。
姚仲希不由得轻哼了一声,可有明珠郡主在场,她也不敢拿大。
周遭的热闹中,唯有温世珍和向致宁从头到尾低头练字。
百无聊赖的罗许又探头凑到女席来。
“温四。”
“你这三弟和表妹别是读成书呆子了!”
向致宁与向致远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其父便是礼部尚书的嫡长子,现任鸿胪寺主簿的向若璞,也就是向氏的兄长。
温聆筝不在意地含笑道——
“早闻前些时候秋闱时,吴大娘子对着儒释道三家是拜了又拜。”
“罗五公子干脆也读出几分呆子气来,圆了吴大娘子给三家塑金身的心愿。”
几位姑娘笑做一团。
罗许笑容一僵,长叹了口气。
“温四啊温四!”
“你这嘴也忒毒了。”
想起仍远在边关的裴凛,罗许更是摇着头长叹。
只道一个锅配一个盖到底是有些道理的。
想当年,裴二哥也是混世魔王一般的人物,连彼时还是太子的官家都被他连哄带骗地拐进了金玉坊。
寒冬腊月,白雪映人。
才入京的小姑娘俏皮的踩着雪,融化的白雪沾湿鞋面,溅起的落雪更是侵染了上头的袜。
小姑娘“呀”了一声,走在前头的三人纷纷回过头来。
“阿韶。”
“不可如此。”
才满十四的少年初有了清隽的模样,眉形淡而平缓。
他板着面,看似单薄的身子却并不瘦弱,站在杳杳白雪里,像高耸入云的雪松。
见长兄板起了脸,小姑娘有些委屈。
她可怜兮兮地走到另一少年身边,拽着他的袖子往他身后藏。
“沈家哥哥你看。”
“我说的没错吧!我大哥最凶了!”
沈确从善如流地挡在了小姑娘身前,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他笑得有些无奈。
“小姑娘贪玩也是常事。”
“赵兄是没瞧见我家那个妹妹,上房揭瓦那都属平常。”
少年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他抱拳朝面前的两位友人作揖。
“阿韶自小长在边关。”
“西南苦寒,家中父母怜她年幼又是女孩,故而偏疼几分。”
“阿韶若有失礼之处,还请沈兄,杨兄莫怪。”
闻言,杨讼简微微弯起唇角,他指了指前头轮廓若隐若现的松风小院。
“赵兄不必担忧。”
“这里头还有个更能惹事的呢!”
沈确不明所以,而赵伯霖也只当杨讼简在宽慰他,倒是躲在沈确身后的赵如韶笑得明媚。
她一蹦一蹦地跟在三位兄长身后朝松风小院走去。
云过而日升。
乍见柳学究提溜着一卷书从外头走来,温聆筝和裴凝立刻正襟危坐,就连萧裳华和陈令闻亦是装出了一副认真习字的模样。
只有来不及溜回男席的罗许,倒霉的被逮了个正着。
檐下铃音雀跃,罗许却是苦涩。
他无奈地摊开手,柳先生的板子正落在他的掌心。
那一声又一声的脆响,像极了与风铃的和鸣。
原先欢跃的赵如韶一进门就看见了这画面,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又往沈确身后躲了躲,只探出一个小脑袋。
余光瞥见来人,温聆筝的眸色深了些许。
居然是宁国公府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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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高门林立。
荆国公萧家为文臣之首,定北侯裴家为武官之最,除这两家之外,宁国公赵家;荣国公顾家;建国公孟家亦是钟鸣鼎食。
现任宁国公赵勣已年近七十。
他年少得志,是太//祖身边的第一谋士,与第一任定北侯裴溯并称大周双骄。
其发妻邹氏更是女中豪杰。
前朝末年,民不聊生,纷飞的战火燃至各地,太//祖率无数受压迫的百姓揭竿而起。
前朝大军且战且败。
前朝少帝自知不敌。
他孤注一掷,遣死士欲绑年幼的太宗至阵前胁迫太//祖退兵。
太//祖悉知少帝阴谋时却为时已晚。
情况危急之时,是邹氏以亲子代太宗,救了太宗性命。
少帝不知内情,将赵氏子绑于城墙之上。
稚子年幼,哭喊着向兵临城下的父母求救。
赵勣犹豫不决,是邹氏搭箭开弓,亲手了结了亲子。
那一战后,邹氏坐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抱着断气的孩子流尽了泪,她也因此伤了身子,多年未有子嗣。
赵勣感怀发妻,始终不肯纳妾。
两夫妻一直到年近四十才又得子息,便是如今戍守西南的宁国公世子——赵应节。
太宗感念邹氏大恩,甫一登基便施恩于邹家。
不仅加封邹氏弟为忠毅伯,还亲自下诏,许了上一任建国公的嫡幼女孟氏为赵应节之妻。
居然连赵伯霖都进京了?大有风雨欲来之感。
温聆筝的眉头微微一蹙,莫名的预感在她心头蔓延,使人心焦。
赵家子嗣凋零,传至赵勣时便只剩他与赵勤兄弟二人。
赵应忠早夭,赵勣膝下只余一子赵应节。
赵勤虽得太//祖恩典,娶第一任抚远郡王之女李氏为妻,却也只有一子赵应孝。
然赵应孝自幼身体孱弱,成婚多年却唯有一女,便是当今官家后宫的康平郡君赵如韵。
阖家的希望都落在了赵应节身上。
奈何赵应节与孟氏也只得了赵伯霖,纵使孟氏停了房中妾室避子汤,却也只多了一个庶出的姑娘赵如韶,就再没了。
正当温聆筝出神之际,却被一道身影挡住了视线。
恍然回神,阴影在她眼前晕开,她只能凭借细弱的光线辨出来人衣上隐约的水波纹样。
杨讼简!
温聆筝深吸了一口气,她与杨讼简相熟是在宣仁五年。
杨讼简,字清让。
其父乃当朝户部尚书杨澄儒,其母是现任荣国公顾郢之最疼爱的妹妹。
当朝太后是他嫡亲的姑母,论起来官家算是他的表兄。
他儿时就常入禁中,与陈令闻相识已久。
温聆筝与裴凝走得近,自然而然也就与陈令闻交好。
那年永庆大长公主府的赏菊宴上,姚仲希故意给温聆筝使绊子。
本该是明珠郡主的主场,却偏巧言令色让她来讨这彩头。
她避无可避,又不想乱出风头,只好讨巧。
一揽屏风后,一尺绢布,一捧黄沙,作画,题诗。
只是温聆筝没有想到——楼阁之上,会有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金秋十月,满树的红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万千天光散落,在廊下勾勒出少年的俊朗。
他远远地从后头喊住了她,逆着光朝她走来。
他停在离她一步之外,似笑非笑。
她看见他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满是戏谑,像条毒蛇。
“明明惯用右手,却偏用左手写字。”
“有意思!真有意思。”
回忆随风而散。
敛去了眉目间的一丝不耐,温聆筝仰头迎上杨讼简的目光:“不知杨公子有何指教啊?”
杨讼简垂眸一笑。
他略略往边上站了些,靠在墙上,一缕清光自他身后而来,有些晃眼。
温聆筝狐疑的目光朝他瞟去,好半晌,才听见他压低的声音:“温四姑娘在瞧什么?”
他显然是注意到了她打量赵伯霖的举动,温聆筝有些懊悔。
她只当没听见杨讼简的话,仍旧看着窗外,在与赵如韶目光相接时笑了一笑。
这个节骨眼儿上,避开倒显得心虚,还不如干脆些的好。
“我看风景,不行吗?”
“清让哥哥今日可是得闲了?”,陈令闻转过身凑了过来。
萧裳华也探着脑袋往远处瞧:“清让哥哥若是得闲了,我大哥也总该得空了吧?”
杨讼简倚在窗边,檐下暂缓停歇的落雪随风而入,他抬手挡了一挡。
“韫安到御前议事去了。”
“啊……”,萧裳华长叹了一声,脑袋耷拉了下来:“自打那日官家连下数道诏命,急诏大哥入宫后,大哥都好几日没回家了。”
议事?急诏?
温聆筝敏锐地捕捉到了两人交谈中的重点,方才的那些不快顷刻被她抛到了一边。
她悬着的心忽而一揪,莫不是因为北境的事?
庆和元年,定北侯次子裴凛与荆国公世子萧维垣奉命入宫做彼时尚是太子的官家的伴读。
从明面上来看,无论裴凛还是萧维垣皆是官家亲信,能让官家急诏萧世子入宫的,必是能动摇国本的大事。
已然时至岁末。
江南水患早已平息,上辈子她也从未听闻过宣仁八年末有何祸事发生。
——只有北境了。
温聆筝的心沉了一沉。
会是什么事呢?他……
无数的猜测像蛛丝般在她心尖缠成一团,她原该鲜活生动的眉眼在那一刻却是僵住了。
“温四姑娘,与萧世子应是不相熟的吧?”,杨讼简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温聆筝的思量。
他摸着下巴,眉眼中透着玩味,像是寻到了猎物却又没有捕猎之意的猎户,只随意把玩着箭矢,好观赏猎物四处逃窜的样子。
温聆筝虽与萧裳华相熟,可萧维垣到底也是外男。
二人既非同窗,又非亲友,怎能相熟?杨讼简这话着实是气人。
温聆筝敛去神色,她看不出喜怒的眼神落在杨讼简身上,像是腊月的雪,很冷。
“想来杨公子倒不适合去做探花郎,更适合到那观星台上去,登高望远,更能将些没影儿的事说得真真的。”
陈令闻不由笑出了声,又见杨讼简的眼神朝她瞥来,她赶忙捂住了嘴。
这家伙最是笑面虎的角色,她可不想无端端招惹他。
杨讼简看向温聆筝,他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可笑意只流于表面。
“好伶俐的口齿。”
“倒是在下小瞧温四姑娘了。”
萧裳华没听出两人话语间的争锋相对。
她的手肘撑在桌上,托着下巴,目光流连向远处,有些许怅然。
“大哥还说要陪我去打锤丸呢!”
“一月都过去了,连个影都没瞧见。”
沈确恰好领着赵如韶恰巧走了过来。
最是好玩乐的小姑娘一听锤丸二字,忙不迭的靠到了窗边来。
“我姓赵,名如韶,不知这是哪家的姐姐?”
“赶明儿我让婆子递帖子去,请姐姐到我家园子来和我一起打锤丸!”
眼睛一亮,萧裳华道:“我叫裳华,家父姓萧,上讳闲。”
“这是明珠郡主。”
“那是定北侯府的大姑娘和宜男巷温家的四姑娘。”
“郡主,万福。”
“几位姐姐都万福。”
若春阳明媚的小姑娘笑得眉眼弯弯,她是一派的天真无邪,与这暗流涌动的盛京城格格不入。
想起小姑娘最终的结局,纵是温聆筝也不禁叹惋。
“赵家妹妹,安好。”
到底都是些半大的小姑娘,很快就玩闹成了一片,赵伯霖虽觉自家妹妹太过跳脱,可也不好再多言。
曲折的回廊下,晨光往复。
杨讼简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他靠在墙边,稍稍侧头,眼神扫向后边的沈确。
倒是难得正经地打量起了一个人。
“早闻沈大公子雅名。”
“只是沈公子如此做派,未免让娘娘担心。”
向前行的脚步一顿,沈确回过头来。
他的目光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像川,似泉,清澈得仿佛能照见人的心底。
杨讼简少见地眯起了眼。
他不躲不避地迎上沈确的目光,漆黑的瞳孔似乎又暗了些许,隐藏着其间涌动的不知名的情绪。
微风轻拂,远处,陈为则已然朝二人走来。
沈确也随之稍稍收回了目光。
他转身向陈为则而去,轻声道:“言行一致,方为君子,堂堂探花郎,别太幼稚。”
杨讼简嗤笑了一声,他可从不屑当什么劳什子君子。
日光微沉,早朝才过,垂拱殿中显得冷清。
将一众内侍逐出殿外,李善盘坐在地面上,他的面前,平铺着一张北境的地形图。
他伸手划过丰江流域,又意有所指地在两侧的山谷停留了许久。
“韫安。”
“见微此计你是如何看的?”
一度垂眸站在官家身侧的萧维垣终是回过身来。
他大步走到地图旁,蹲下身,指尖经由边城划过,再到晋城,最后落在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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