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会好的。”
这一次,赵月如听明白了,她飞快地回头看了一眼秋大夫,拽着孟莺莺便跑了。
跑的孟莺莺气喘吁吁,赵月如这才停了下来。
“你跑什么啊?”
孟莺莺有些不解。
赵月如期期艾艾道,“莺莺,我好像不排斥周劲松。”
这下,孟莺莺立马瞪大了眼睛,赵月如自言自语,“我进去了,他直接跟我说当相亲作废,不想连累我。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拜托他去帮忙找下杜冷丁这个药。”
“他答应了。”
“莺莺,重点是他答应了,你知道吗?”
赵月如攥着手,焦虑的在原地走来走去,得出分析,“我感觉他是个好人啊。”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他都是个好人。
孟莺莺听完,她脸色也有些复杂,“他确实是个好人。”
怕连累到赵月如,所以主动提出相亲作废,在明明知道赵月如不是他相亲对象后,却仍然愿意帮这个忙。
人确实不错。
“那你是怎么想的?”
赵月如摇头,“我不知道。”
“走一步看一步了。”
孟莺莺他们前脚走。
后脚,祁东悍便风尘仆仆的来到医院,在一路和人打听到消息后,他便循着地址,找到了五楼高干病房。
确认了门牌号,这才敲敲门。
“老班长??”
声音醇厚,像是陈年老酒一样,极有韵味。
周劲松也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却习惯性地循着声音看向门口。
虽然对方没介绍自己。
周劲松却一下子听出来了,“老祁?”
“是我。”祁东悍推门而入,目光凝滞,“怎么样?好点没?”
他把从黑省带过来的东西,慢条斯理的放在了病床旁边的桌子上。
听到昔日战友来看望他,周劲松心情也好了几分,他甚至还笑了笑,安慰他,“还行,死不了。”
祁东悍看着他双目失明的样子,他微顿了下,有些心痛,“领导让我过来看看你,还让我给你申请了特效药。”
“让你用来做二次手术用。”
“什么药?”
“杜冷丁。”
第8章 祁东悍送来了药
骤然听到这个药名的时候,周劲松还有些意外,他脸上的愕然太过明显了,就算是戴着白纱布都遮不住。
见他这样。
祁东悍拧眉,削苹果的手都跟着一顿,“怎么了?”
周劲松也没瞒着,他自嘲道,“我这不是瞎了吗?家里人担心我以后没人照顾,便给我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对方刚托我找杜冷丁这个药。”
“没想到,你就给送过来了,也是巧。”
祁东悍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了周劲松,微微眯着眼睛,带着几分审视和危险,“杜冷丁属于管制药,而且还有强烈致瘾的成分,普通人怎么会要这个药?”
周劲松还真知道一点,“说是她朋友的父亲病入膏肓了,普通的去痛片没用了,要杜冷丁这种管制药才有用。”
“还是宁大夫给她们说的,你也知道,宁大夫的医术了得。”
“如果他能推荐这个药物,说明对方确实是不太行了。”
他的眼睛有些痛,说久了,戴着的纱布便渗透了暗红色的血迹,这让周劲松忍不住咬着后牙槽。
祁东悍看到这一幕,立马要去喊大夫,却被周劲松给拦着了,他虚弱地拽着他,“不用,习惯了就好。”
“眼球受损是这样的。”
祁东悍抿着唇,被他拽着的胳膊上肌肉隆起,撑起了衬衣的布料,带着一个明显的弧度。
“你还想把杜冷丁让出去?”
声音也是冷冷的,甚至还压抑克制的怒气。
周劲松抬头,哪怕是他眼睛看不见,却能精准无误的锁住祁东悍的脸,他苦笑道,“老祁,杜冷丁有成瘾的作用,会麻痹神经,而我曾经是一名狙击手。”
“只要我还想回驻队,我就不能用杜冷丁。”
“你知道的。”
祁东悍没说话,在病房内来回踱步,半晌,他才说,“眼睛不是其他地方,太脆弱了,老周,你会被活活的疼死的。”
周劲松抬手摸了摸戴着纱布的眼睛,他语气坚定,“那我宁愿疼死,也不想不能在回驻队!”
祁东悍站在病房门口,他个子高,身子也厚重,几乎是英武的地步。
他盯着周劲松,“非要这样吗?”
“嗯。”周劲松温和道,“老祁,别无选择。”
“把杜冷丁给我,我会交给赵月如。”
祁东悍不吱声,只是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被光拖的老长。
像是一头孤狼一样。
“这次怎么是你过来了?”
知道祁东悍抗拒,周劲松便换了话题。
祁东悍知道他的意思,好一会才从裤子口袋里面掏出一盒大前门,抽出来一支烟,咬在嘴里没抽,只是那样咬着烟蒂,眉梢吊着一缕薄,“被齐长明缠的烦,就跑出来看看你。”
“长明怎么了?”
祁东悍把玩着烟,食指和中指夹着转,态度也是散漫的,“这小子乡下的娃娃亲要来找他履行婚约,他没勇气去退婚,便想走我这边的路子。”
周劲松也和祁东悍一样原则性强,他便说,“那这是长明的不对,你跑也是应该的。”
“这小子从当初一入伍,我就觉得他身上少了几分厚道,如今看来还真是。”
自幼定下的娃娃亲,怎么能说散就散。
连一点契约精神都没有。
祁东悍嗯了一声,把转着的烟收了起来装进了烟盒,懒得提齐长明了,嫌弃晦气,便说,“那药我替你给,你安心做手术。”
孟莺莺和赵月如告别后,因着担心家里的父亲,她便匆匆买了中药,便往家里赶。
中药有没有用,其实孟莺莺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很多时候求的是个心安。
她希望父亲能坚持住。
在坚持坚持。
孟大伯在看到孟莺莺离开后,他便直接上门了,不光是他,他带来的还有墩子。
也就是孟大伯的养子。
当初孟大伯婚后一直要不上孩子,这才收养了墩子,只是后来,孟大伯在有了自己的亲生孩子后。
便把墩子给还了回去,只是,这些年两家一直按照亲戚的情分走着。
此刻,孟大伯上门显然是抱着目的,他还没进门呢,就听到里面的孟百川撕心裂肺的咳嗽。
孟大伯自来熟走到桌子旁边,提起铁皮暖水壶,抄起搪瓷缸,给孟百川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安慰。
“百川啊,你看你这病入膏肓的样子,瞧着也坚持不了多久,你说你走了,莺莺这孩子可怎么办?”
孟百川看着他把墩子带过来,就知道对方是来者不善,他吃力的打掉了孟大伯手里的搪瓷缸,“不用你假好心。”
砰的一声。
搪瓷缸被打翻,滚烫的热水泼在孟大伯的手背上,烫的孟大伯整个人都跟着倒吸气。
“孟百川!”
“你别执迷不悟。”
“你都要死了,除了我们这些亲人谁还上门看你?你以为你不把房子给我们孟家人,以后孟莺莺就能好过吗?”
“我告诉你,你错了,你知道整个屯子里面,有多少人盯着你什么时候死吗?你知道这个屯子里面,有多少人家,想把孟莺莺娶回去吗?”
“孟百川,你清醒点,把莺莺嫁给墩子,墩子好歹曾经还是姓孟的,我也姓孟,她嫁过来还是我们孟家人。”
“你走了,你放心,我们孟家上下所有人都会对她好的。”
孟百川冷笑,“如果你真会对莺莺好,也不会几次三番的上门了。”
“姓孟的,你心里的的什么算盘,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被拆穿了真面目,孟大伯也不装了,“是,我是有目的,但是起码我姓孟,我就算是想吃绝户,那我也不会对孟莺莺赶尽杀绝。”
“屯子里面一百三十三户人家,有儿子未婚的有三十三家,你以为那些人就不想吃绝户吗?”
“孟百川,你睁开眼看看,你这两层小楼房,有多少人眼馋,你活着,那一把刀还能威慑他们,你死了,你真以为孟莺莺受得住,这两层楼房?”
孟百川剧烈的喘气,他说不出来话。
孟大伯一把拽过墩子,墩子虽然瘦,但是人瞧着精气神不错,“墩子这孩子,是你看着长大的,人也厚道,把莺莺嫁给他,你只管放心。”
孟百川抬头看着墩子,他是一头猛虎,哪怕是将死的猛虎,那一双眼睛也带着杀气。
墩子被他这样看着,有些不自在地喊了一声,“二叔。”
“你要认我当二叔,就不能娶了莺莺。”
“莺莺有——”
孟百川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如果让自家大哥知道,莺莺在驻队有个娃娃亲对象的话,等他死了,莺莺怕是出不了屯子。
想到这里。
孟百川顿时把剩下的话给咽了回去,“出去。”
“你们都出去!”
孟大伯不肯,墩子拽着孟大伯出去,还劝他,“爹,你也不想把二叔活生生的给气死吧。”
谁都知道孟百川要死了,但是孟百川却不能死在孟大伯的手里。
他若是把孟百川给气死了,那他等着在屯子里面被人戳脊梁骨吧。
孟大伯意识到什么,回头冲着孟百川说,“百川,我在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考虑。”
“再一再二不再三。”
“你与其把莺莺嫁给东家瘸子,西家傻子,还不如把莺莺嫁给墩子,我们自己人——”
他还话没说完,一个装重要的粗瓷碗就砸了出来。
“滚!”
孟大伯气的甩袖离开,“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一转头出去,刚好撞上从市里面回来的孟莺莺,孟莺莺穿着一件白色布拉吉裙子,珠圆玉润不见骨,乖巧又漂亮。
这让孟大伯有些恍惚,他下意识地伸手,“莺莺啊,真是女大十八变。”
“长这么漂亮,也该嫁人了。”
孟莺莺被恶性的够呛,她绷着一张玉白的脸,微笑道,“我瞧着大伯也风韵犹存,正是嫁人的好年纪啊。”
说完这话,她根本不去看孟大伯是什么反应,转头就跑到了家里,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只有把门关上了,她才能多几分安全感。
孟大伯被调侃了一番,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孟大伯愣了好一会,去问身旁的墩子,“她那话是什么意思?”
墩子憨憨道,“莺莺说你风韵犹存。”
“让你嫁给我呢!”故意也跟着恶性他。
孟大伯,“……”
孟大伯气的跳起来打墩子,“你个瓜娃子,我是你爹,我还嫁给你,我嫁给你,你敢娶吗?”
墩子打量着风韵犹存的老爹,他笑了笑,“爹,你敢嫁,我就敢娶。”
这话一落,气的孟大伯脱了鞋子,四处追着他打。
孟莺莺站在门后听了好一会,确认他们都走了以后,这才后怕地拍了拍胸脯,转头进去去找孟百川。
“爸,他们没为难你吧?”
“莺莺,他们没为难你吧?”
父女二人此刻说了同样的话。
孟莺莺不想让父亲担心,果断摇头,“没呢,就是把大伯给气到了。”
“别叫他大伯,他不配。”
提起孟大伯,孟百川就是一肚子气,两人都不想让对方操心,便转了话题,“你去找你好朋友没?”
孟莺莺点头,趴在孟百川的肩膀上,“爸,我去找月如,打听到了一种止痛特别好的药。”
“你等等我,我一定帮你弄来。”
“而且爸。”孟莺莺小声说道,“我想把家里的房子到时候过户给月如。”
“房子只要不在我身上,不在孟家人身上,在让三叔过来看着房子,那这个房子就是安全的。”
孟百川没想到自家闺女,不声不响就做了这么大的决定。
“过户给月如,你可想好了?”
孟莺莺点头,“想好了。”
“一是我了解她,她性子光明磊落,第二是月如是城里人,大伯他们想找月如麻烦也不容易,第三,月如家有钱,也看不上我们家这个房子。”
孟百川也大概知道,赵月如家是大资本家,她也是资本家小姐。
他凝视着孟莺莺好一会,这才说,“我家莺莺长大了啊。”
“既然你有成算,那就按照你的安排来做。”
“爸希望你和月如能够好好的。”
这话刚落,外面就传来喊话声,“孟莺莺,大队部有你电话。”
孟莺莺嚯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爸,肯定是月如那边药有消息了,我去接电话。”
“爸,我要是把杜冷丁给弄回来了,你晚上肯定能睡个安稳觉。”
看着自家闺女,那么文静的一个性子,此刻却火急火燎的出去,孟百川只是觉得心痛的厉害。
孟莺莺去了大队部,等了五分钟后,电话机子就叮铃铃地响了起来,孟莺莺立马接了起来。
那边,赵月如声音跟连珠炮一样,“莺莺,周劲松的战友给他送了杜冷丁,你快过来拿!”
孟莺莺听到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月如,你等我,我这就过去。”
只是,她一看大队部墙上挂着的时间,这才惊觉已经下午五点半了,最后一趟车根本赶不上。
她住的是乡下,离镇上有三十多里,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车子,她根本去不了。
赵月如也意识到什么,“你现在从家里过来,也要八点了吧?等你在回去可能都要十一点了,你过来什么啊?”
“深更半夜的你一个女孩子也不安全啊。”
赵月如咬牙,“你在家等着,我现在给你送过去。”
孟莺莺听到这话,鼻子一酸,“月如。”
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赵月如一摆手,“莺莺,我们是好朋友啊,这点事情算什么啊。”
“莺莺,你等着我,我这就去找车,给你送药。”
孟莺莺感激的不行。
赵月如挂了电话后,便往医院跑,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周劲松,周劲松已经被推进去要做二次手术了。
见她着急忙慌的跑过来,周劲松灵敏的耳目,似乎听出了什么,他冲着护士说,“护士,等一等,我朋友来了。”
护士皱眉。
周劲松,“既然确定要做手术,也不差这两分钟了。”
他很温和。
这让护士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赵月如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周同志,我来了,药呢?”
她伸手这才察觉到不对来,她似乎在手术室门口,周劲松穿着手术服,而护士正推着他。
似乎要进手术室了。
赵月如徒然察觉到什么,她唰的一下子就把手给藏在身后了,嗫嚅了下,“周同志,你要做手术啊?”
周劲松微笑地看着她,不止没有生气,反而很是温和,“是,不过没关系,不影响你拿药。”
他回头去看祁东悍。
虽然没说话,但是他们二人都懂。
祁东悍最后问了一次,“老周,你确定?”
“确定。”
得到答案后,祁东悍嗯了一声,这才从身上拿出一个药盒,迈着长腿走到赵月如面前,递给她。
他没说话,只是打量着她。
赵月如却被他吓了一跳,祁东悍这人人如其名,人高马大,脸上的皮肉也紧实,五官立体,又薄又凶,还带着一股干净利落的帅气。
哪怕是他那一张脸,长得十分好看,但是赵月如被他一身气势所慑,根本不敢抬头去和祁东悍对视啊。
赵月如嗖的一下子接过药盒,往周劲松身后躲了躲,这样一对比,看不见的周劲松倒像是一个好人了啊。
周劲松虽然眼睛看不到,但是大概能猜到。
祁东悍这人长得好,气势凶,又是他们驻队的高岭之花,曾经吓哭不少女同志。
周劲松哭笑不得,“好了,东悍,药是我自愿给的,别吓哭了人家小姑娘。”
祁东悍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一抹笑。
结果,却差点没把赵月如吓哭了去,“周周周同志,我现在就去给我朋友送药,等送完药,我在来医院守着你出手术室。”
至于,为啥要守着周劲松出手术室,赵月如自己都没想到。
她说完这话就跑没影了。
倒是徒留向来不爱八卦的,祁东悍好奇地扫了一眼周劲松。
周劲松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眼睛,“进去做手术吧。”
在手术台上。
周劲松倒是忘记疼了,满脑子都是赵月如那句,等我送完药了来守着你。
周劲松笑了下,无声地喊了一声,“赵月如。”
她不止对朋友好。
似乎对他也挺好的。
赵月如出了医院,都到孟家了,她见到孟莺莺的第一句话就是,“太吓人了,太吓人了,莺莺,你是不知道,周劲松那个战友,长得也太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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