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速说道:“我将‘星辉’留于此地,若有变故,它能瞬间构建防御并向我示警。你我同行,见机行事。他们若只是试探,我们便以‘韩立柳芸’的医术应对。若敢动手……”陆明渊眼中寒光一闪,“那便让他们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
他所谓的“星辉”,是这几日借助星路之钥参悟出的一种小手段,能以一丝空间之力标记地点,并在危急时短暂形成护罩并传递信息。
准备妥当,两人提着药箱,随钱管事登上了一辆装饰华贵、却并无明显标识的马车。
马车并未驶向城西的墨竹林,而是来到了城中心一片更为繁华、守卫也更为森严的区域,最终停在了一座外观古朴、毫不起眼,但神识稍一接触便能感受到层层阵法波动的三层楼阁前。楼阁门匾上,依旧是那三个字——“听风阁”。显然,这里才是其真正的核心所在。
钱管事引着二人进入阁内。内部陈设典雅,灵气氤氲,往来之人皆气息不俗,行动间悄无声息。他们穿过前厅,沿着回廊走向后院。
一路上,陆明渊神识微凝,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感知着周遭的一切。阵法节点、暗哨位置、巡逻人员的修为与规律……所有信息被他迅速记下。他能感觉到,至少有不下五道金丹期的气息,或明或暗地锁定着他们,更有一股晦涩深沉、疑似元婴期的神念,如同无形的蛛网,笼罩着整个听风阁。
“果然龙潭虎穴。”陆明渊传音给苏棠。
苏棠微微点头,指尖悄然扣住了几枚特制的银针。
来到后院一间静室前,钱管事停下脚步,恭敬道:“阁主,韩大夫、柳大夫到了。”
“请进。”室内传出一个温和,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威严的男声。
钱管事推开房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却并未入内。
陆明渊与苏棠迈步而入。静室之内,檀香袅袅,布置简洁,一位身着月白色长袍、面容清癯、看不出具体年纪的男子,正坐在一张茶桌后,含笑看着他们。他气息内敛,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但陆明渊却能感受到,那看似平和的气息下,隐藏着如同深渊般的力量。此人,定然就是听风阁阁主,其实力,至少是元婴初期!
而在阁主身侧,还站着一位熟人——正是赵元启!他此刻垂手而立,脸上带着恭敬之色,但看向陆明渊和苏棠的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审视与阴冷。
“晚辈韩立(柳芸),见过阁主。”陆明渊与苏棠依礼相见。
“二位不必多礼,请坐。”阁主指了指对面的座位,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看似随意,却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冒昧请二位前来,实是因老夫近来修炼出了些岔子,心神不宁,灵力时有滞涩,听闻二位医术通玄,特请来一观。”
修炼出岔?陆明渊心中冷笑,这等借口未免太过拙劣。一位元婴修士,若真修炼出问题,岂是他们两个“筑基散修”能诊治的?
“阁主谬赞,我夫妇二人定当尽力。”陆明渊不动声色,与苏棠一同坐下。
苏棠开口道:“还请阁主伸出手,容晚辈为您诊脉。”
阁主依言伸出手腕。苏棠指尖搭上其脉门,一丝极其细微精纯的乙木灵力探入。她立刻察觉到,阁主体内灵力磅礴浩瀚,运转圆融,根本没有任何所谓的“滞涩”与“岔子”!这完全是一场试探!
她不动声色,细细感知,试图寻找其他异常。然而,就在她的灵力流转至对方心脉附近时,一股极其隐晦、但却精纯阴冷到极致的煞气,如同潜伏的毒蛇,骤然掠过!虽然一闪而逝,却被苏棠敏锐地捕捉到!
这煞气,远比黑水帮主、甚至那黑袍使者身上的更加精纯、更加可怕!与林小姐所中的蚀魂咒同源,但层次更高!
苏棠心中巨震,但面上却依旧平静,缓缓收回手,沉吟道:“阁主体内灵力磅礴,根基深厚,晚辈并未察觉明显滞涩之处。或许……是阁主近来思虑过甚,导致心神略有损耗,只需静心调养即可。”她故意说得含糊,将问题引向心神方面。
阁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色,哈哈一笑:“柳大夫果然慧眼。或许是近来事务繁多,确实有些劳心了。”他话锋一转,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陆明渊,“韩大夫气度沉稳,不知师承何处?看二位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医术与修为,想必出身不凡吧?”
终于图穷匕见,开始盘问根脚了!
陆明渊早已准备好说辞,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黯然与警惕,抱拳道:“阁主过奖。我夫妇二人乃是散修,并无师承,早年偶得一部残缺医典与修炼功法,自行摸索至今,愧不敢当‘出身不凡’四字。”他将散修的身份咬得很死,并暗示机缘所得,这是最普遍也最难查证的说法。
“哦?残缺医典便能教出柳大夫这等医术?韩大夫更是根基扎实,不似寻常散修啊。”一旁的赵元启突然阴阳怪气地插嘴,目光紧紧盯着陆明渊,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破绽。
陆明渊看向赵元启,眼神平静无波:“这位道友是?莫非对我夫妇的来历有所怀疑?散修之中,亦有机缘深厚、勤勉刻苦之人。我夫妇漂泊半生,只求安稳度日,行医济世,并无他求。”他不卑不亢,直接将赵元启的质疑顶了回去,并再次强调只想安稳度日,降低对方的戒心。
赵元启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阁主将一切看在眼里,笑了笑,打圆场道:“元启,不得无礼。韩大夫所言在理,机缘二字,最是难测。二位既然只想行医济世,我听风阁最是敬重这等人才。若二位不弃,日后可常来走动,我阁中亦有诸多药材资源,或可对二位医术有所裨益。”
他这话,看似招揽,实则更深的试探与控制。
陆明渊连忙起身,做出一副惶恐又带着一丝感激的样子:“阁主厚爱,晚辈感激不尽。只是我夫妇闲散惯了,恐难当大任。若阁主不嫌,日后若有医道疑难,晚辈定当尽力。”
他既未完全拒绝,也未立刻答应,留下了回旋的余地。
阁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想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最终点了点头:“既如此,老夫也不强求。钱管事,代我送送二位大夫,诊金加倍。”
“是,阁主。”
陆明渊与苏棠再次行礼,随着钱管事退出了静室。
离开听风阁,坐上来时的马车,直到返回清水巷小屋,关上房门,激活所有阵法,两人才真正松了口气。
“好险!”苏棠抚着胸口,心有余悸,“那阁主实力深不可测,而且他体内……有一丝极其可怕的圣教煞气!他绝非仅仅是与圣教合作那么简单,很可能他本身就是圣教的重要人物!”
陆明渊眼神冰冷:“不错。而且赵元启也在,他对我们的怀疑并未消除。这次试探,我们虽然暂时应付了过去,但也彻底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听风阁,乃至其背后的圣教,绝不会就此罢休。”
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不过,我们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确认了听风阁阁主与圣教的深度关联,感知到了那股更高层次的煞气。而且……他们越是试探,越是说明他们心虚,说明我们之前的行动,确实打到了他们的痛处!”
“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苏棠问道。
陆明渊转过身,眼中闪烁着智慧与决断的光芒:“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我们依旧是‘韩立’和‘柳芸’,继续行医,积累名声与人脉。同时,要加快对圣教分坛具体位置的锁定。他们既然已经出招,那我们……也该准备我们的反击了!”
潜藏在州府深处的暗涌,因为这次听风阁之行,变得更加湍急。一场围绕着探查与反探查、隐藏与揭露的无声较量,已然拉开序幕。
第350章 以静制动稳根基,林府报恩得秘闻
自听风阁那场暗藏机锋的试探之后,清水巷的小屋仿佛被笼罩在一层无形的压力之下。陆明渊(韩立)与苏棠(柳芸)心知肚明,他们已如同走在悬崖边缘,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然而,越是如此,越需沉得住气。
两人严格遵循着“以静制动”的策略。每日里,苏棠依旧准时在巷口支起义诊摊位,神情温婉,诊脉施针,开方配药,一丝不苟。面对前来求医的各色人等,无论其是否可能是听风阁或圣教派来的探子,她都一视同仁,以精湛的医术和温和的态度应对。陆明渊则更像一个沉默的助手,整理药材,维持秩序,偶尔与相熟的患者闲聊几句家长里短,绝口不提任何敏感话题,将“只求安稳度日”的散修形象贯彻到底。
日子一天天过去,看似平静无波。但陆明渊强大的神识总能敏锐地捕捉到,在巷口对面的茶摊,或是远处屋顶的阴影里,总有那么一两道若有若无的目光,在暗中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对此,他佯作不知,甚至偶尔会“不经意”地流露出对州府物价高昂、生计艰难的抱怨,或是与苏棠商议着是否要接取一些报酬更高但也更耗时的炼丹、制符委托,将底层散修为生计奔波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这种近乎完美的伪装与沉静,反而让暗中监视者有些无从下手。回报给听风阁的消息,多是“二人行医认真,与人交往平淡,未见异常举动”、“修为稳固在筑基中期,灵力属性分别为偏木系与偏水系,未见特殊”、“日常采购与消费符合其收入水平”之类毫无价值的内容。
然而,在这看似被动防守的表象下,陆明渊与苏棠并未停止行动。他们只是将行动转入更深、更隐蔽的层面。
陆明渊利用夜晚,神魂出窍(以特殊秘法隐藏波动),如同无形的幽灵,更加频繁地游荡在墨竹林“幽兰轩”附近。他不再试图强行突破那强大的阵法,而是耐心观察其外围人员的活动规律、物资运输的车辆轨迹、以及与外界联络的信号方式。他像最耐心的猎人,一点点地收集着关于这个潜在“虎穴”的一切蛛丝马迹。
苏棠则在她最擅长的领域——医道与人际网络中,悄然编织着信息之网。她凭借高超的医术和真诚的态度,渐渐赢得了不少患者的信任与感激。其中,便包括之前那位林府小姐的母亲,林夫人。
林小姐自被救治后,身体日渐康复,林府上下对“韩立柳芸”感激不尽。林夫人更是时常派人送来些时令果蔬或是市面上难得的温养药材,苏棠皆婉言谢绝,只收取应得的诊金,这份不卑不亢、施恩不图报的态度,反而让林夫人更加敬重。
这一日,林夫人亲自带着已然恢复大半、气色红润的林小姐前来复诊兼道谢。诊脉过后,苏棠确认林小姐已无大碍,只需再静养些时日便可。
林夫人拉着苏棠的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柳大夫,韩大夫,真是多亏了你们!若非二位,小女她……唉,这份恩情,我林家没齿难忘!”
苏棠温和笑道:“夫人言重了,医者本分而已。”
林夫人看了看四周,见无闲杂人等,忽然压低声音道:“柳大夫,韩大夫,你们是实在人,有些话,老身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陆明渊与苏棠心中一动,面上却依旧平静。陆明渊道:“夫人但说无妨。”
林夫人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忧惧:“二位救我林家于危难,有些事,我也不瞒你们。小女之前那怪病,来得蹊跷。后来我们暗中查访,隐约查到,此事似乎与……与城西‘墨竹林’的一些人有关。”
墨竹林!幽兰轩!
陆明渊与苏棠精神一振,但依旧不动声色。苏棠故作疑惑:“墨竹林?那里听闻是一些商会会馆所在,环境清雅,怎会……”
林夫人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后怕:“表面是如此,但内里……唉,有些事,我们这等商户人家也不敢深究。只听说那里的人,手段通天,与……与上面关系密切。”她隐晦地指了指州府衙门的方向,“而且,他们似乎在进行一些……不太好的勾当。小女那日,便是在城外别院,无意中撞见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才招此横祸……”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林家做些药材和绸缎生意,与码头那边也有些往来。近几个月,我们发现,码头那边偶尔会有一些特殊的货箱,由一些黑袍人押运,直接运往墨竹林方向。那些货箱封印严密,散发的气息……让人很不舒服,与我们平日接触的药材、灵材截然不同。负责搬运的工人,事后都会病上一场,虽不致命,但也需调养数日。我们私下里猜测,那里面装的,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特殊的货箱?黑袍人押运?气息令人不适?工人事后生病?
这些线索串联起来,陆明渊几乎可以肯定,那所谓的“特殊货箱”,极有可能就是圣教用来运输某些禁忌物资,或是进行某种邪恶仪式的道具!而那些工人生病,恐怕就是被箱中泄露的阴邪煞气或毒物所染!
“竟有此事?”陆明渊适时地表现出适当的惊讶与警惕,“多谢夫人告知!此事关乎重大,我夫妇二人定当守口如瓶,也会多加小心,绝不会对外人提及。”
林夫人见他们如此知情识趣,心中更是感激,又叮嘱道:“二位大夫也要小心。那些人……惹不起。平日里行医,若遇到形迹可疑、或是与墨竹林有关联之人,还需多加留意。”
“谨记夫人教诲。”苏棠郑重道。
送走千恩万谢的林夫人母女,关上房门,两人眼中都露出了凝重与振奋交织的神色。
“林夫人提供的消息,极为重要!”陆明渊沉声道,“不仅再次印证了幽兰轩与圣教的关系,更指出了他们通过码头运输禁忌物资的渠道!那些‘特殊货箱’,或许就是揭开圣教在此地图谋的关键!”
苏棠点头:“而且,林府经商,消息灵通,又与码头有联系,这条线若能维持好,或许能为我们提供更多关于圣教物资运输时间、规律的情报。”
“不错。”陆明渊走到窗边,目光仿佛穿透重重屋舍,望向了城西墨竹林的方向,“圣教分坛的具体位置虽未完全锁定,但其活动规律和重要渠道,正在一点点浮出水面。接下来,我们需要重点监视码头,摸清那些‘特殊货箱’的运输周期和交接细节!”
以静制动,并非一味龟缩。而是在稳固自身、消除对方警惕的同时,于无声处听惊雷,于细微处见真章。林府报恩带来的秘闻,如同在迷雾中点亮了一盏灯,虽然光芒微弱,却清晰地指引出了下一个需要重点关注的方向。
潜藏在州府之下的暗流,因这看似偶然的报恩,再次加速了流动。一张针对圣教运输网络的监视之网,即将悄然撒开。而与此同时,州府之内,另一件看似与他们无关,却可能搅动更大风云的事件,也正在酝酿——据闻,州府知府大人不久后将举办寿宴,广邀宾朋……
第351章 夜探码头窥秘运,知府寿宴启新局
林夫人提供的线索,如同在密不透风的墙壁上凿开了一道缝隙。圣教通过码头运输“特殊货箱”的渠道,成为了陆明渊与苏棠下一个重点盯梢的目标。
接下来的数个夜晚,城西码头区域,多了两道无人能察觉的幽影。
陆明渊凭借其强大的神识与对空间波动的敏锐感知,如同暗夜中的王者,悄无声息地潜伏在码头仓库区的阴影之中。他并未靠近那些守卫森严的核心仓库,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码头装卸区与通往墨竹林方向的主要干道上。苏棠则在外围策应,利用其医术身份,白日里以采购药材或为码头工人诊治轻微伤病为由,接近码头区域,观察地形、人员构成,并与一些相熟的工人闲聊,旁敲侧击地打听消息。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连续几夜的观察与信息汇总,规律渐渐浮现。
每隔五到七日,总会在子时前后,有一支规模不大、但戒备格外森严的小型船队悄然靠岸。船体通体漆黑,没有任何标识,船上的水手皆沉默寡言,气息阴冷。他们会卸下约莫十来个长约丈许、宽高各约三尺的墨黑色金属箱。这些箱体表面铭刻着复杂的封印符文,隔绝神识探查,但即便隔着封印,陆明渊也能隐约感受到其中散发出的、令人极度不适的阴邪、死寂与混乱交织的气息,与圣教的煞气同源,却又似乎更加驳杂、狂暴。
交接过程极其迅速且隐秘。由数名身着黑袍、袖口有暗红火焰纹路的圣教修士亲自接手验货,确认无误后,便由黑水帮专门抽调的一队心腹精锐,使用特制的、刻画着缓冲与隐匿符文的平板车,将这些货箱运走,方向直指城西墨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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