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妻状元郎 (喜欢枫荷树的孔辉)

第305章 盟成铁关砥柱立，暗涌未平待风起
雪狼部覆灭，冰熊部请降，监军赵公公被囚，粮草危机暂解。一连串令人目不暇接的雷霆手段，如同在北疆这潭深水中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每一个角落。
铁壁关内，压抑已久的气氛一扫而空。边军将士们领到了足额的粮饷，拿到了从雪狼部缴获补充的锋利兵甲，士气空前高涨。岳擎天借着这股势头，以雷霆之势清洗了军中少数与赵公公有染、或心怀异志的将领，彻底将铁壁关数万边军牢牢握在手中。这座雄关，仿佛一柄被重新擦拭干净、淬火开刃的绝世凶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关内议事厅（原将军府书房已显狭小），岳擎天、陆明渊、苏棠以及几位被岳擎天视为绝对心腹的将领齐聚一堂。那两名冰凰长老则隐于暗处，并未现身。
“陆兄弟，此番多亏了你！”岳擎天端起酒碗，声音洪亮，脸上是久违的畅快，“不仅解了边关之困，更让我等看清了前路！这一碗，敬你！”
众将纷纷举碗，看向陆明渊的目光中充满了敬佩与感激。他们深知，若无陆明渊，铁壁关此刻恐怕已陷入内忧外患的绝境。
陆明渊举碗示意，一饮而尽，神色却依旧平静：“岳将军与众位兄弟谬赞了。此乃份内之事，亦是盟约之始。如今关内初定，然外界风雨欲来，绝非庆功之时。”
他放下酒碗，目光扫过众人：“圣教在北疆经营日久，绝不止雪狼、冰熊两部受其蛊惑。此次受挫，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据我从兀朮记忆中所得，圣教在北疆另有一处隐秘据点，名为‘幽冥窟’，位置飘忽，乃是其培育核心力量、沟通外域的中枢所在。那‘幽泉’，很可能便藏身其中。”
“幽冥窟……”岳擎天眉头紧锁，“这个名字，末将也曾听过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只道是冰原深处的险地，没想到竟是圣教巢穴！陆兄弟可知其具体方位？”
陆明渊摇了摇头：“兀朮记忆中也无确切位置，只知大致在‘葬神冰渊’附近。那里环境极端恶劣，空间紊乱，神识难以及远，寻常修士踏入，九死一生。”
众将闻言，脸色都凝重起来。葬神冰渊，那是北疆公认的生命禁区，连最悍勇的冰原猎手和探险修士都不敢轻易深入。
“此外，”苏棠接口道，她手中拿着一份整理好的情报，“根据冰芸从黑水城以及其他渠道传回的消息，圣教近期似乎在疯狂搜集几种极其罕见的阴性材料和蕴含庞大灵魂能量的宝物，其举动反常，恐怕是在准备某种大型仪式，或是为了修复、强化那‘幽冥窟’中的某些东西。”
陆明渊指尖轻轻敲击桌面，沉吟道：“他们在黑水城地底试图布置的邪阵被我们破坏，核心的万年冰魄亦未得手。如今大肆搜集这些材料，很可能是为了寻找替代品，或者……进行某种我们尚不知晓的邪恶勾当。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他看向岳擎天：“岳将军，铁壁关经此一役，已成北疆抗邪旗帜。当务之急，是趁势而为，一方面稳固防线，清剿圣教在明处的残余势力，整合那些摇摆不定的部落和小型宗门；另一方面，需派出精锐斥候，深入葬神冰渊外围，密切监视，寻找幽冥窟的确切线索。”
岳擎天重重点头：“陆兄弟所言极是！整合势力之事，交给老夫！老子在这北疆经营数十年，这张老脸还是有些分量！至于探查幽冥窟……”他看向麾下将领，“雷豹！”
“末将在！”虬髯将领雷豹踏前一步，声如洪钟。
“着你挑选军中最精锐、最擅长冰原生存与隐匿的斥候，组成三支小队，由你亲自带领一队，即刻出发，前往葬神冰渊外围探查！记住，以探查为主，切勿打草惊蛇，发现任何异常，立刻以秘法回报！”
“得令！”雷豹抱拳，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决然。
陆明渊补充道：“我会请冰凰族的两位长老，暗中跟随策应，以防不测。”有两位元婴中期的冰凰长老暗中相助，探查队伍的安全性和成功率将大大提升。
安排妥当，众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方才散去。
厅内只剩下陆明渊、苏棠与岳擎天。
岳擎天看着陆明渊，语气带着一丝复杂：“陆兄弟，经此一事，你这‘朝廷钦犯’的身份，在北疆反而成了金字招牌。如今关内将士，乃至不少听闻消息的北疆势力，皆视你为主心骨。这抗邪盟主之位，非你莫属啊。”
陆明渊微微摇头：“岳将军言重了。盟主之位，关乎重大，陆某资历尚浅，还需将军这等德高望重之人坐镇。陆某愿为先锋，破坚摧锐，但统筹全局，协调各方，仍需仰仗将军。”
他并非谦逊，而是深知自身长处在于破局与巅峰战力，对于管理、协调庞大的联盟势力，岳擎天这等老将更为合适。
岳擎天闻言，心中感慨，知道陆明渊是真心实意，便也不再推辞，沉声道：“既如此，老夫便厚颜暂居此位。你我兄弟，一明一暗，同心协力，必叫那圣教妖人，在这北疆无立锥之地！”
三人又交谈片刻，岳擎天自去安排整合势力与派遣斥候之事。
陆明渊与苏棠回到暂居的院落。
苏棠为陆明渊斟上一杯热茶，轻声道：“明渊，如今局面看似大好，但我心中总有些不安。圣教吃了如此大亏，那‘幽泉’绝不会毫无动作。我担心，他们下一次出手，将会更加致命。”
陆明渊握住她的手，感受着指尖的微凉，目光深邃：“你的预感没错。风暴前的平静，往往最为压抑。幽泉此人，隐忍狠辣，谋定后动。他在暗，我们在明，确实被动。”
他顿了顿，继续道：“所以，我们不能只等着他出招。整合北疆势力，稳固铁壁关，只是第一步。下一步，我们必须主动找到幽冥窟，在他完成那未知的仪式或准备之前，打上门去！”
“可葬神冰渊……”苏棠眼中忧色未褪。
“再险，也要去。”陆明渊语气坚定，“这不仅是为了破坏圣教的阴谋，也是为了……我自身。”
他内视丹田，那枚被重重封印的邪神碎片，在感受到北疆越发浓郁的归墟气息以及圣教可能的动作后，近日躁动愈发明显。他有一种预感，与幽泉的最终对决，与这邪神碎片的彻底了断，很可能就在那幽冥窟中。这既是危机，也是彻底解决这个隐患的契机。
“待雷豹他们传回初步消息，我便准备亲自前往葬神冰渊。”陆明渊道，“在此之前，需尽快提升联盟的整体实力。棠儿，你的医术和炼丹术至关重要，能否炼制一些适合边军和低阶修士使用的，抵御寒气、恢复伤势、甚至短时间内提升实力的丹药？”
苏棠立刻点头：“材料若足够，没有问题。我可改良几张古方，使其更适合北疆环境。”
“好！此事便拜托你了。”陆明渊眼中闪过一丝暖意。
夫妻二人，一人主外，破局杀伐；一人主内，疗伤炼丹，配合无间。
铁壁关如同一座突然崛起的战争堡垒，在冰雪中散发着凛冽的锋芒。北疆各方势力的目光都聚焦于此，或观望，或期待，或忌惮。
而在那遥远的、被风雪与混乱空间笼罩的葬神冰渊深处，一丝若有若无的、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阴冷笑意，正悄然回荡。
“棋子……终于都动起来了……很好……本座便在幽冥窟，等着你们……自投罗网……”
暗涌，从未平息。更大的风暴，正在北疆的极寒之地，悄然凝聚。铁关虽已成砥柱，然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第306章 噩耗骤传先锋殒，星夜疾驰赴冰渊
铁壁关的整合与练兵计划刚刚步入正轨，苏棠改良的御寒丹、回元丹也初见成效，分发下去后，边军士卒在极寒环境下的持续作战能力显著提升。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就在雷豹率领三支精锐斥候小队出发后的第十日深夜，一道染血的、气息奄奄的身影，驾驭着一柄布满裂纹的飞剑，如同流星般坠落在铁壁关的城楼之上，带来了一个令人心沉的消息。
“将军……陆先生……我们……我们遭遇埋伏……”回来的正是雷豹麾下的一名斥候队长，他浑身浴血，左臂齐肩而断，伤口处缠绕着丝丝缕缕顽固不化的黑色寒气，不断侵蚀着他的生机。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将一枚记录着临终画面的玉简塞到闻讯赶来的岳擎天手中，便昏死过去。
苏棠立刻上前救治，银针连闪，药粉纷飞，勉强吊住了他一丝生机。
岳擎天与陆明渊神识沉入玉简，看到的是一幅惨烈而短暂的画面：
画面中，雷豹率领的小队正在一片巨大的、如同狼牙般交错的冰林边缘谨慎前行。突然，四周的冰柱毫无征兆地爆裂，化作无数锋锐的冰晶碎片，如同暴雨般覆盖了整个小队！更可怕的是，地面裂开，涌出粘稠如墨的黑雾，黑雾中隐约有扭曲的鬼影穿梭，发出摄魂魔音！
雷豹怒吼，元婴期的修为爆发，挥动巨斧劈散大片黑雾与冰晶，但那些鬼影无形无质，专门攻击神魂，数名金丹期的斥候瞬间眼神涣散，倒地身亡。紧接着，一道凝练至极的黑色指芒，如同毒蛇般从暗处射来，精准地点向雷豹后心！
雷豹虽奋力闪避，依旧被指芒擦中肩胛，整个人如遭雷击，护体罡气瞬间破碎，肩胛处血肉模糊，一股浓郁的归墟死气疯狂侵入！他猛地回头，只看到冰林深处，一道模糊的黑袍身影一闪而逝，那眼神，冰冷而怨毒，正是幽泉！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
“雷豹！”岳擎天虎目赤红，发出一声悲愤的低吼。雷豹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爱将，勇猛忠诚，如今生死未卜，更是折损了众多精锐斥候！
陆明渊缓缓收起玉简，脸上看不出喜怒，但周身的气息却骤然变得冰冷刺骨，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要冻结。
“好一个幽泉……果然设下了埋伏。”他声音平静，却蕴含着滔天的杀意，“他料定我们会派人探查，故意在葬神冰渊外围布下此局，意在剪除羽翼，打击士气。”
“陆兄弟，现在怎么办？”岳擎天强压悲痛，看向陆明渊，“雷豹他们……”
“雷将军未必已死。”陆明渊冷静分析，“幽泉若要杀他，那一指便可洞穿心脏。他故意重伤擒拿，要么是想拷问情报，要么……是想以此设下更大的陷阱，引我们前去救援。”
他目光锐利如刀，看向窗外漆黑的、风雪呼啸的北方：“无论哪种，我们都必须去。不仅是为了救人，更是要告诉幽泉，告诉圣教，我陆明渊的人，不是他想动就能动的！这葬神冰渊，这幽冥窟，陆某去定了！”
“我同你去！”岳擎天立刻道。
“不可。”陆明渊摇头，“将军乃一关之主，联盟核心，需坐镇中枢，稳定大局。若你我皆离关，正中圣教下怀。况且，关内初定，诸多事务离不开将军。”
他顿了顿，继续道：“此行，我与冰芸，再请两位冰凰长老同行足矣。人贵精不贵多。苏棠留下，协助将军处理事务，救治伤员。”
苏棠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陆明渊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知道此行凶险，自己跟去反而可能成为拖累，最终点了点头，紧紧握住他的手：“一切小心！”
陆明渊反手握了握她微凉的手，给予一个安心的眼神。
事不宜迟，陆明渊立刻通过冰凰翎羽联系了那两位长老。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四人已齐聚关外。
夜色深沉，风雪更急。
陆明渊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玄色劲装，外罩一件抵御风寒的斗篷。冰芸依旧是那身冰裔战士的装束，眼神冷冽。两位冰凰长老则依旧是冰蓝羽衣，气息与这漫天风雪融为一体。
“出发。”陆明渊没有多余的废话，身形一动，已化作一道几乎融入夜色的幽影，朝着北方葬神冰渊的方向，疾驰而去。冰芸与两位长老紧随其后，四道身影瞬间消失在茫茫风雪之中，速度之快，远超寻常修士的想象。
岳擎天与苏棠站在城头，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直到再也感受不到丝毫气息，依旧久久伫立。
“他一定会把雷豹带回来的，对吧？”苏棠轻声问道，像是在问岳擎天，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岳擎天重重点头，声音沙哑而坚定：“一定！陆兄弟……他从不会让人失望！”
只是，两人心中都清楚，葬神冰渊，幽冥窟，那是连冰凰遗族都讳莫如深的绝地。幽泉经营多年，以逸待劳，布下天罗地网。陆明渊此去，无异于闯龙潭虎穴，九死一生。
但有些事情，明知不可为，亦必须为之。这不仅是为了袍泽之情，更是信念与道路的碰撞！
北疆的风雪，呜咽着，仿佛在为远行的勇士送行，又像是在预示着，一场席卷冰渊的腥风血雨，即将来临。
陆明渊的身影在风雪中疾掠，神识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视着前方的一切。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玉简中那惊鸿一瞥的黑袍身影，以及雷豹重伤时那不甘与决然的眼神。
“幽泉……无论你布下何等杀局，这一次，我必斩你！”
他的眼神，比这北疆的万载玄冰，更加寒冷，更加坚定。

葬神冰渊，其名不虚。
一踏入这片被诅咒的土地，仿佛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天空是永恒的铅灰色，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狂风在此地失去了声音，只有一种死寂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无孔不入地渗透而来。地面并非坚实的冰原，而是布满了深不见底的冰裂缝隙和如同巨兽獠牙般林立的尖锐冰峰，空间隐隐扭曲，神识在此地被极大压制，只能探出周身数百丈，再远便是一片模糊与紊乱。
陆明渊四人收敛了所有气息，如同四道在灰色背景上移动的阴影，小心翼翼地穿行在这片生命的禁区。脚下是万年不化的玄冰，坚硬胜过精铁，却异常光滑，稍有不慎便可能坠入无底深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带着腐朽气息的奇异能量，与归墟死气同源，却又更加驳杂、混乱，不断试图侵蚀他们的护体灵光。
“此地空间不稳，残留着许多上古大战留下的破碎法则和怨念，形成了天然的迷阵与杀局。”一位冰凰长老以神念传音，语气带着少有的凝重，“跟紧我的步伐，切勿踏错。”
她双眸之中泛起冰蓝光华，似乎能看穿这片区域的能量流动与空间节点，引导着众人沿着一条相对“安全”的路径前进。
即便如此，凶险依旧无处不在。
行不过百里，前方一片看似平坦的冰原突然塌陷，露出下方翻滚着黑色粘稠液体的地下暗河，那河水散发着浓郁的腐蚀与吞噬气息，赫然是传说中的“九幽弱水”！若非冰凰长老提前预警，众人险些着了道。
又穿过一片冰林，无数栖息在冰柱上的、拳头大小、通体透明的“噬魂冰蝠”被惊动，如同潮水般涌来，发出无声却直攻神魂的高频波动。冰芸挥剑斩出漫天冰晶，却只能延缓其速度，难以彻底灭杀。还是一位冰凰长老张口吐出一道淡蓝色的冰凰真火，才将这些诡异的生物焚烧殆尽。
越往深处，环境越是恶劣诡异。时而会遇到凭空出现的、能切割空间的虚空裂缝；时而会陷入能扭曲感知、让人原地打转的天然幻阵；甚至有一次，他们看到了一座完全由冻结的尸骸堆积而成的巨大冰山，那些尸骸形态各异，有人族、有妖族、更有许多无法辨认的古老种族，皆保持着临死前惊恐挣扎的模样，散发着冲天怨气，形成了一片恐怖的怨灵领域，绕行许久才得以通过。
“这里……简直就是一片古战场坟场。”冰芸看着那骸骨冰山，即便心志坚定，也不由感到一丝寒意。
“传闻上古时期，此界大能曾于此地与域外邪魔爆发过惨烈大战，打碎了山河，崩坏了法则，方才形成如此绝地。”另一位冰凰长老叹息道，“那些邪魔气息与此地残留的归墟之力融合，经年累月，便滋生出种种不祥。”
陆明渊沉默前行，他怀中的邪神碎片在此地异常“兴奋”，不断传来渴望与躁动的波动，仿佛游子归乡。这让他更加确定，幽冥窟就在这片冰渊的深处，那里汇聚的归墟本源，远超外界。
根据那名斥候队长拼死带回的方位信息，以及两位冰凰长老对能量流向的感知，四人朝着冰渊的西北方向，艰难而坚定地前行了整整三日。
终于，在穿过一片弥漫着七彩极光、却蕴含着致命空间乱流的区域后，眼前的景象骤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