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盛栀看着很担心。
“不是……”学姐觉得她为人成熟靠谱,索性直接说了,“盛栀……我,我被人造谣了,是……是那种谣,我照片被AI了,被发布到群里,很多人……来骂我,骚扰我。”
学姐讲完,哽咽流泪。
盛栀听得心头发紧,她紧紧环住了她,思索几秒,
“先留存证据,截图,录屏,一条一条录。我们去报警立案。”
学姐艰难摇头:“我不敢再看那些。”
盛栀:“我来,我帮你保存。”
学姐依旧摇头,流泪:“没用的,太难堪了,有很多人会当真的,你看了会不会觉得那也是真的?可是我没有……”
盛栀坚定看着她,
“不要向我自证,你不要向任何人自证。现在自证就是赋予对方更多霸凌你的资格。他们不会在乎你是对是错,他们只是为了满足肮脏的念头,想看你狼狈难堪,想看你卑微,想毁掉你。我们凭什么要让小人得意?凭什么要把话语权让给他们?凭什么?”
学姐抬头看向她,心头蓦然有一股暖流在涌动。学姐明白,盛栀很激动地说这些,此刻完全把自己代入进去,也丝毫没有任何她担心的异样眼光。
盛栀继续说:“现在,一边保存证据,一边想想,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一般这种很可能就是认识的人。”
她完完全全一副解决问题的架势,让学姐很快静下心来思考,思考出来确实是有可疑的人。
接下来针对锁定始作俑者这事,盛栀一边想,一边又提出了不同的方案,每种方案不一定成熟,但间接不断安慰了这位学姐的心。
最后盛栀认真提出,“大不了揪出来蒙着头打一顿,我知道往哪里打最痛,知道有一个没监控的地方,打完我们就跑。”
盛栀这种野蛮的思路让学姐破涕为笑,意识到她不需要感到羞耻难堪,她只需要以牙还牙。
她们寻求可靠老师沟通了下,保留证据后,回国也立马报了警。后来始作俑者也被锁定,是学姐认识的一个男的,最终让对方赔偿,手写保证书,并公开道歉。
“所以,你那时候走过来,要加我微信的时候,在想什么?”盛栀问谢北聿。
那时,她和学姐商量完,前后脚正要离开。
谢北聿迎面走了过来,他叫了她的名字,“盛栀。”
他声音慵懒却醇冽,有种别样的好听。
盛栀看了他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位男生以前和自己同校,大自己一届,高中时是鼎鼎有名的风云人物。
她是记得他名字的:“谢……北聿?”
他勾了勾唇,点了点头,指了下舞台:“刚才表演很棒。”
“谢谢,”她点头,“你在这里是——”
“我在这度假。”
“度假愉快,我还有事,先走了。”她礼貌回应,挥手正要离开。
“盛栀。”
“嗯?”
“加个联系方式吧。”
他眼神坦荡直白,带着微微笑意,不容拒绝。
盛栀看着他,轻轻点头:“好。”
“那时候我在想,”谢北聿握住她的腕骨,感受跃动的脉搏,回答她的话,
“我可以当你与世俗交锋对抗的同谋者。”
盛栀沉默几秒。
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脸颊烧了起来,很快泛起红晕,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你是不是记得太清楚了点?”
——与世俗交锋对抗。
这话她曾在某博发疯时写过,写的时间恰好是来LA城前夕。那个账号后来直接被她用作了工作号。
原话写了什么她其实记不完全了,或许是“我一无所有,却一切都有。啊,这操蛋的世界我又多活了一天,与世俗交锋对抗吧,往前走就有路。”
有些话,发癫发疯时诉诸成文字感觉还好,经过多年,听着眼前的人这么正经地念出来,
还二次创作了一下,简直无地自容。
好吧,她承认,他这个二次创作,还是打动了她。
盛栀别开视线,不自然问道:“你还偷偷关注我。”
谢北聿轻笑:“盛小姐,我是你粉丝,关注你不正常吗?”
一提到这个,盛栀想到了别的,开始忿忿不平。
“谁家粉丝会跑人家家隔壁住?”她和他对着来,“你像变态私生。”
“什么是私生?”
总裁不懂,她耐心解释含义。
“哦,那我不是私生,我是正经粉丝,”谢北聿好整以暇,气定神闲,
“再说了,盛小姐,如果说变态,你是不是也有点变态?”
“……我怎么变态了?”
他散漫扬眉,眼中戏谑与温柔交织,“你睡了你的粉丝。”
第107章 蓝宝石
盛栀被他的话语和眼神烫了一下,佯装镇定看向天花板,又赌气似的翻了个身背对他,嘟囔着:“不理你了。”
虽然留给谢北聿的是背影和后脑勺柔顺的长发,但他莫名地心猿意马起来。
他撑起身,右臂越过她头顶,俯身探头,在她侧颊啄了下。
她颊边有姝艳的酡红,长睫颤了颤,给原本秾丽的侧颜凭添几许娇媚。
于是他又探过去,直截了当地含住她的唇瓣。
“唔……”
她唇瓣被他轻柔辗转,又巧力撬开,细细品尝。
呼吸纠缠间,发出暧昧的声响。
她被他的气息笼罩,惊觉他的吻技愈发游刃有余。
谢北聿用右手直接把她翻过来,压在床头,又密密匝匝地吻了一阵。
到处都是浓稠灼热的气息,她闭上眼,最终意识到这是病房,呼吸紊乱着轻声制止,
“不要了……”
谢北聿发现自己受不了她这种声音。
有点可怜兮兮,夹杂着甜软娇媚,每个尾音都能轻易勾缠他的心尖,钻进他的皮肉,爬到不可言说的地方。
而她毫无自觉。
让他忍不住想起他们为数不多的几次。
他把她伺候舒服了,她说着这句话,带着哭腔。
像是被他欺负惨了……
让他更加心浮气躁,恨不得……
但他知道,后面继续的时候,
攀着他哭时,她明明,
谢北聿忍了忍,喉结又上下滚了滚,此刻他们在医院病房,虽然没人敢不打招呼闯进来,但他不能如此无耻。
他们静静相拥片刻。
“所以,高中那时候你去看辩论赛,是因为感兴趣吗?”他将她翻过来面对自己,轻轻刮了刮她鼻子,问她。
“不是,是虞汐拉我去看的,凑数的。因为当时她男朋友在辩论队。”
盛栀回答他,又恍然想起了什么,笑眼弯弯,“你也在吧那时。”
“你看到我了?”他漾起笑意。
“当然了,虞汐那时的男友不就是江衍嘛,你每次都和他一起进来。我感觉你也不像是感兴趣的样子,因为你看辩论时,脸上会出现一种无语看热闹的表情,我觉得很好笑。”盛栀想起了过往。
谢北聿闻言来劲了:“原来你有注意到我?”
“第一排就坐了我们几个,我们在一列,你单独在另一列,很难不注意到。”盛栀笑了笑,“所以你是觉得他们讲得幼稚吗?”
“欣赏不来,但表示尊重。”谢北聿实话实说:“我那时认为很多辩题没什么好争论的,对现实世界没有帮助,纯属浪费时间。”
盛栀知道他是更偏务实的人,唇角牵起:“那你还来看它干嘛呢?”
谢北聿眼底波光微转:“你猜,我为什么和江衍成为朋友?”
盛栀眨了眨眼,眸光氤氲,又挨到他胸口蹭了蹭。
谢北聿抚摸她的发丝,觉得她此刻像是娇懒的猫,恨不得从头到尾给她撸毛顺毛。
“你穿任何颜色都好看,”他继续和她聊往事,“不过你是不是挺喜欢蓝色的?”
他并没有特别注意她穿什么,但似乎常能看到她各种不同蓝色的装扮,从蓝衬衣到牛仔裤。有一次在文艺汇演后,看到她已经换了台上的舞服,穿着宝石蓝的公主裙和朋友一起走,眼皮上也似乎涂了一抹蓝,印象深刻。
浅调蓝明明是很清冷的颜色,但在她眼皮上,与她原本的明艳相得益彰,有种说不出的妩媚疏离。
那时他觉得,她整个人就像发着光的蓝宝石一样,有一种侵略性兼具神秘沉稳的美。
“哦,我涂了蓝色眼影,”盛栀想了想他说的装束,“我那时候上台的妆,是自己学着画的,下去了也臭美换妆。”
“说来话长,我妈妈她,喜欢大海,”她在他的顺毛下,额头抵在了他锁骨上,声音轻了下去,
“当年他们牺牲前那段时间,我爸妈曾和我约定,假期会带我去看海。后来……也看不成了。”
谢北聿蓦然喉头干涩,心脏被无形的抓夹捏着,泛着一阵闷疼。
“我后来去海边,拍了很多照,洗出来烧给他们,就当一起看过了。”盛栀平静说道。
他将她抱得更紧。
“他们去世后,我很长一段时间内悲伤,心里难以平静,一直在看他们的手札和日记,几乎就想放弃舞蹈。小时候我受我爸妈,还有我姥爷影响挺深的,觉得我以后可能会成为军人。我妈有次偶然间带我去过射击场,知道了我在什么水平,但她坚持让我去学点别的。
后来去看海,我在海边坐了很久,大海就是蓝色的嘛,我慢慢觉得,它可以让我变得平静和安宁一点。我也在想,我不能被心魔困住,该做什么,继续做,要好好活才对得起他们。”
盛栀娓娓道来,过去不可承受之重从她嘴里轻描淡写讲出。
半晌,她感觉到什么,
抬手往上,指腹蹭过他的眼尾。
她摩挲着指尖的湿润,重新埋在他怀里,环住了他的腰。
谢北聿明白,不管是她父母还是他伯父,他们当年面对的困局和艰难是这次的千万倍,他们尸骨无存,墓碑实际都是衣冠冢。
在他印象中,初高中少女时代的她,永远都是明朗和元气满满的模样。可当时变成孤身一人,悲伤酸楚后又是怎样自救自渡,只有她自己明白。
“所以,”安静了少顷,盛栀想起了别的事,稍稍后倾看向他,“那次迎新晚会,那天晚上那是你对吗,飞来的篮球?”
当时她急于走,只是余光瞥到一抹修长身影。
“对。”谢北聿垂眸注视她,记得很清楚,“第二天,我还看到了有人和你表白。”
迎新晚会,正是沈煜坐在他旁边位置的那次。结束后,他知道她和沈煜吵了一架,看不下去便挑衅了沈煜一番。
要知道她的课表并不难。第二天,趁她的体育课时,谢北聿忍不住想去看看她的状态如何,恰好在操场上看到有人和她告白。
那男生是陆家的小公子,谢北聿是认识的。
陆小公子表白话语还挺真挚,铺垫了一些话后,直接对她说,我喜欢你,可以试着在一起吗?
盛栀挠了挠谢北聿的下巴,俏皮皱鼻子:“怎么什么都能被你撞见呢?你当时在想什么?看热闹?”
第108章 温柔乡
“怎么会是看热闹?”谢北聿眼角微微扬起,“我挺害怕你答应他的,但直觉是,你不会答应任何人,我总觉得你有自己的节奏,不会在那个时候谈恋爱。”
事实也正如他的直觉。
盛栀面对表白,真诚地表示了感谢,然后真诚拒绝了那位陆小公子。
理由是这个时间,她没打算谈恋爱。感觉这个年龄谈恋爱像过家家,她对双方负不了责。
陆小公子被拒绝后并不恼怒,反而很礼貌问:“你觉得什么时间适合谈恋爱?”
盛栀想了想,随口回答:“至少长成真正的大人后吧,我有自己的事业,要是能功成名就更好了。”
功成名就。
当时谢北聿咂摸着这几个字。
“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你——”谢北聿寻找着匹配的词语,“人格魅力很强,学校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有很多人喜欢你,在我意料之内。”
盛栀笑了笑:“你这样夸,我怪不好意思的。”
“真的,没夸张。我慢慢认为你很像……一柄宝剑,用自己去衡量世俗,这世俗的困难、负面也很难栓住你,从容同时也总有很多勇气和能量去处理问题,”
谢北聿想起了她的剑舞,言语由衷,
“那年我在这个城市也明白,你的界限和热血都很坦荡,别人欺负不了你,你也不会去欺负别人。路见不平可以拔剑相助,但做了就是做了,过了就挥挥手走人。”
盛栀斜倚着,明眸流转,突然凑近看他,红唇戏谑微勾,“我是一柄剑,那你是什么?”
谢北聿凝注着她,看她雪肌余存的薄薄胭脂色,看她眼中的动人涟漪。他修长手指捏住她下颌,低哑声音在她耳际呢喃,“你说我是什么?”
他眸底清隽闪着流光,灼灼气息又向她袭来,反而让她心猿意马起来。
盛栀握住他的腕骨,及时暂停迷离躁动的氛围。
她笑漪轻牵,又问道:“你做饭那么好吃,是什么时候会自己做的?”
谢北聿噙了笑:“来这留学时经常动手。国内学校的前两年,我把学分修完就过来了。过来的时候,路邵东也被家里人送过来,住在我隔壁。他那时真有点烦,在国内失恋了,每天来我这吵,我经常做饭堵他的嘴。”
他补充道:“路邵东,我们回国时,介绍你认识。”
盛栀点头,浅笑片刻,问道:“两年,效率真高,你一直很忙吧?”
“的确挺忙,”谢北聿道,“对我而言有效果就行了,我那几年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华晟的发展做准备。”
盛栀赞叹道:“那你也做到了。”
谢北聿唇角轻勾:“我想,我总得试一试,去取得某种意义上的功成名就。”
盛栀眨了眨眼,心跳莫名失序。
片刻,她漫不经心道:“怎么办?好像和你不熟了,感觉像第一天认识你。”
谢北聿呼吸微顿:“不熟?”
手却放肆地游弋到了她后腰际,指腹摩挲,力道迂缓暧昧。
盛栀笑着躲过他,又与他慢悠悠说了一些往事,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他们出了院,但暂时还没回国。
医生的建议是再等几天伤口稳定了出院,但谢北聿不听医嘱,觉得总能恢复,差不多就行了,想与盛栀有不被打扰的安全私密空间说话。
盛栀索性问了医生换药的方式,拿了药准备自己给他换。
LA城繁华地段的大平层。
沙发上,谢北聿裸着上半身,盛栀轻轻拆开他手臂上的纱布,伤口被处理过很干净,但在她眼里依旧触目惊心。
她小心翼翼地往他伤口上消毒、上药、用新纱布包扎贴好。
他全程看着她,觉得她力道似乎比换药的医生温柔太多。
她问他:“疼吗?”
他这会从善如流道:“疼。”
“那我给你吹吹。”
她靠近,真的轻轻往他伤口上吹了吹,像对待小朋友一般。
谢北聿垂眼,饶有兴致地望着她,似很受用,又莫名想起了一个词:温柔乡。
很快他眼神滞了滞。
她的唇,吻在了他的伤口处。
盛栀抬眼望向他,眼底有沉静的庆幸。
还好,还好他躲过一劫,还好他躲了过去,万一没躲过枪口打在心脏,或者打在别的要害部位,她完全不敢想。
她看着他的宽肩,好像一堵坚实的城墙,从始至终站在她的身侧,仿佛所有的不安都能被驱散。
他们来到新住所,此时刚洗过澡。她穿着宽松的家居睡袍,而他身上是一条长裤。
盛栀突发奇想。
她把他上身摁在了沙发上。
她的唇部与他若即若离。
长发拂过他性感漂亮的胸肌和腹肌,她没有流连太久。
谢北聿眼神微变,及时拉住了她。
她抬眼,好奇坚持道:“试试。”
还没碰到,但她的主动就足以让他飘飘然,血液涌向一处,兴致烧得凶猛。
很生涩,带着探索。
舌尖柔软,口腔温热。
他紧紧地盯着她,眼神晦暗,难以置信,开始屏气慑息,肌肉绷紧,似乎怕什么吓到她。
虽然不多,但足以使他游走在失控的悬崖边,野马脱缰卷入旋涡。
刹车即将失灵。
盛栀被他猛地往上拎,趴在他身上。
“栀栀,不需要这样。”他声音微哑。
“你不喜欢吗?”她眼神轻轻闪动。
“我很喜欢,”他碰了碰她的唇,“只是这样……你太累了,我不忍心,不用这样。”
爱欲已经挑起。
他仰着,右臂扣着她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她被迫岔开腿,坐在他腿上。
她浑身一弹,又被他按了回去。
“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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