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有些恼羞成怒了。
 赵娉婷:“怎么?还当这里是在别处?你想作何便作何?”
 李二忽而就笑了:
 “姑娘言重,光天化日,我还能无礼不成?只是你这话一出,旁人又会不会误会什么?”
 赵娉婷:“误会什么?”
 “我能做什么?还是说,我做过什么令你如此避如蛇蝎?”
 他故意旧事重提,又在挖坑等着赵娉婷
 夏琳琅知道他这是在离间二人的关系,没让他继续往下说,她先揪了揪赵娉婷的衣角。
 察觉到有动静,赵娉婷只是回头一个眼神,两人就默契的不再说话,相携着往身后的小路走。
 李二应当是没料到,正是双方都旗鼓相当的时候,对方竟忽然高挂免战,就这么一声不吭的‘撤兵’了,还有些话没来得及说,自己就被人晾在原地。
 两人一路边走边忍不住憋着笑,直到出了那后花园,彻底见不到那人了,赵娉婷才拉着去一边问。
 “你给我说真话,上次在酒肆里那次,他便是这样说话的?”
 方才一路走的急,衣裙上带了些许的浮尘和枯树枝,夏琳琅一边顺着身上的衣衫,一边‘嗯’了一声回答赵娉婷。
 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她那心里的火气蹭蹭的就上来:
 “你真不打算同你家顾大人提一嘴?”
 夏琳琅摇头,看着她反问:
 “昨天说的那事,你同赵伯伯通过气儿了吧?”
 赵娉婷心里有气,回答的也硬邦邦的,说已经办好了,但还是有些气不过,拧着眉看着她说:
 “这事你真打算自己扛?”
 见她还是点头,赵娉婷更气了,急着问:
 “我就不明白了,明明有捷径可以走,你却偏要去走那弯路,你们是夫妻,这种事情不就是你一句话的功夫,又何必来寻我…”
 瞧着人又要往牛角尖里钻去,夏琳琅赶紧打住劝到:
 “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是是,你昨儿不是已经说过了,说这事儿要被你家顾大人知道,担心他会对李二做出什么来。”
 没等夏琳琅把话说完,赵娉婷就将话接了过去,说到底,要不是关心自己,这些话旁人也说不出来,夏琳琅也自也不想让人担心,忙说:
 “所以,一会我们就等着看好戏?”
 赵娉婷一副拿她没办法的表情:“真想看看你家顾大人知道这件事后的样子。”
 “可别。”事情就此打住最好,既能让李二知难而退,受到惩罚,又能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是最好不过。
 两人边说,边往主厅的位置去,赵娉婷心里惦记着夏琳琅这件事,担心一会她爹喝酒误事,准备在开宴之前在同他说道说道。
 她让周家的下人去带了个话,将她爹从主厅带了出来,挑了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长话短说了一通。
 父亲自是欣然答应,只是好奇心使然,临到末了还是没忍住多嘴问了一句:
 “你同那李家无甚交集,如此行事的目的究竟是为何?”
 赵娉婷记着夏琳琅的话,没将真话说出来,含含糊糊了两句应付了过去,就将她父亲给支走了。
 却哪知,前脚刚将人送走,后脚准备回的时候,一转身就瞧见了李循大喇喇的站在她身后,倚着一株樟树在摇手中的扇子,瞧那样子,怕是已经把话给听了个全。
 说不上是生气还是什么心情,就是觉得自己秘密在做的事被人窥探了全,心里总归是不舒服,脑子一热,有些话也就嘴快的说了出来。
 “怎么李侍郎也有偷听别人说话的爱癖好?”
 李循倒也不生气,从树干上直起身子,慢腾腾的看了她两眼,这才问道:
 “在下只是在这里纳凉躲清净,倒不是故意偷听姑娘和令尊说话的。”
 说话客客气气,举止也得体妥当,反倒让赵娉婷觉得自己像是无理取闹似的,面上不自然了那么一瞬,即使不情不愿,但嘴上还是弱了不少:
 “那便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错怪李大人了才是。”
 李循这会收起了扇子,朝着她缓步走来,脸上不少的疑惑:
 “姑娘客气,只是我方才不小心听了一耳朵闲谈,想同姑娘讨问一二。”
 赵娉婷正色的看了眼人说:
 “大人请说。”
 他收手做了一个揖:
 “我和令尊的疑惑一样,姑娘何以要如此对那李家二公子,殊不知,这事若是被人察觉,姑娘恐会有麻烦。”
 听完这话,赵娉婷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件事。这李大人和那李二都姓李,会不会两家有什么沾亲带故的关系,人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呢,自己在这筹谋着算计李二,难保这位李大人一会就会去通风报信?
 她忽然警惕起来,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拉远了他好不容易走近的距离。
 李循当然看到了她的动作,再加上她逐渐变的防备的表情,就知道她定是想歪了,解释道:
 “姑娘多虑。”
 赵娉婷谨慎的说:“什么意思?”
 李循:“我虽也姓李,但我同你
 心里想的那个李家毫无关系,你大可对我放心。”
 话虽如此说,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赵娉婷不敢轻易的就相信人,依旧是三缄其口,漠然的看着他。
 气氛就此忽然凝滞了下来,半晌过后,李循才说:
 “实不相瞒……”
 赵娉婷听见声音,疑惑的眼神慢慢看过去,他才又继续。
 “方才在后花园中,在下无意间听见你同夏姑娘在说话……”
 一听这话,赵娉婷差点就要同他掰扯起来,又想起这里是周家的地方,怕一不小心给旁人给听了去,无法,只能压着声音。
 “李大人既都已经听见,又何必再来问我?”
 “隔的太远,没听大清楚。”
 “你……”她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将偷听都说的那么光明正大。
 李循见她有些激动,没立即说,等确定周围真的没人,才又说:
 “所以才想着,来姑娘这里寻个明白。”
 他没说谎,刚刚在小花园外他听的模模糊糊,他同夏琳琅也算是相识一场,也知道顾筠如今有多在意她,便是于情于理,他都想要问问清楚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可这话落在赵娉婷耳里,就变了意思,她本就对夏琳琅独自扛这件事心有不满,这会一听李循这样问,更是不痛快,也没多思虑,没好气的说:
 “李大人这可就问错了人。”
 李循不解:“问错了人?”
 她漫不经心的点头:“这事,你应当去问问顾少卿才是。”
 周家的主厅内。
 这会是一片热闹的景象,大家都颇为放松,再加上没有男女分席,成了婚的夫妻俩坐在一处,没成婚的也是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少了些拘谨,倒多了几分喧闹。
 夏琳琅先于赵娉婷回来,刚入席不久就开席了。
 周主事而今已年逾不惑,这次添的这个孩子,虽说是个丫头,但也是他唯一的掌上明珠。
 是以今天的宴席周家格外看重,特特请了京城里最好的碧云楼戏班来唱戏。
 又红又高的戏台上,这会正是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在上面欢欢喜喜的唱着热闹的祝词,一个个穿的鲜红的肚兜,中间簇拥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来到戏台中间,走的摇摇晃晃,神情还那么不情不愿。
 推推搡搡间,就看到一群小孩时不时的又哭又笑,逗的台下的宾客也跟着一起笑。
 这是夏琳琅第一次看小孩子的戏,早就看的入了迷,眼睛从一开始就没从台上挪开过,顾筠对那台上的戏码不感兴趣,反倒是怕人饿着,一直时不时的往她碗里添些东西,亦或是直接塞她手心里。
 这季节的绿豆糕和桂花蜜莲藕最是爽口,夏琳琅喜甜,整场戏下来,嘴里就没停下来过。
 直到这出戏演完,她才抿着嘴里细细的绿豆沙悄悄用手肘碰了碰顾筠。
 “怎么?”顾筠凑近她问。
 夏琳琅瞧了周围一眼,见大家都在看着台上,这才小声说:
 “你怎么一直在给我吃东西。”
 他轻哂:“不给你给谁?”
 “可这里这么多人,要是被人看到了…”
 顾筠打断她。纠正道:
 “看到又何妨,我们已经成婚了,还是圣上御赐。”
 “难不成,你是盼着我给别人?”
 夏琳琅知道他是故意这样说,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回:“就不能给你自己?”
 “不能。”顾筠说。
 “因为你爱吃绿豆糕。”话落,就又往她碗里添了一筷子的菜。
 夏琳琅看着自己堆的高高的碗,又看了眼那盘几乎是被自己吃空了的绿豆糕,伸手在桌下拉了拉他的衣角。
 小声的埋怨:“照你这样喂下去,我胖了可怎么办?”
 他抬了抬下颌,往台上去了一眼:
 “你瞧他们不也胖的挺可爱?”
 “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嘴皮上的功夫,她是真的不如他,也就只能耍耍无赖。
 顾筠见此唇角含笑,放下手中的筷著,一只手光明正大的从身侧滑下去,稳稳的握住了她的:
 “想将你养的白白胖胖的也不行?”
 夏琳琅悄悄躲开些,沉默不语。
 他又继续:“你看周主事的那个小女儿,被他捧在手心的样子,不也是又肉又白?”
 眼神不自觉的就往最前面,周主事怀里的那小姑娘身上看去,的确,又白又软,像个粉粉的小肉团子,惹人怜爱的很。
 她这才又看了他两眼,别了别嘴,还是不赞同他的话:
 “人家那可是女儿。”她嘀咕
 “可你也是我掌心里的珍珠。”
 低沉的嗓音在嘈杂的环境里像是能隔绝外界一般,即便周遭的人大多数已经酒过三巡,整个席面都变的有些混乱,但他这句话还是又沉又稳的落入她耳里。
 夏琳琅是下意识的想躲,但还没来得及抽手,顾筠就已经将五指严丝合缝的同她交握在一起。
 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没听明白?那我就再说一次,你不是什么可有可无的人,也不是谁都可以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你是我的珍珠,是我顾筠要一辈子捧在手心的人。”
 她脑子里就像一团浆糊似的,又黏糊可偏又清醒:
 “你,你干嘛突然说起这个。”他这遭来的突然,弄的她有些无措,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回。
 身侧的顾筠却往后惬意的半仰,手里依旧没有松开,嗓音变的懒懒的道:
 “没办法,实在是今儿看到周主事家开席,让我着实艳羡。”
 夏琳琅没听大明白,就听他继续道。
 “我也想同他一样。”
 这句的语气同方才大有不同,说完,一双熠熠的深眸就看着夏琳琅,意味深长。
 几乎就是一瞬间,夏琳琅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双颊噌的一下就烧了起来。
 他说想同周主事一样,还能是什么一样?
 他们都是男子,又同属三司都在朝为官,而唯一的不同就是,周主事已经当了父亲,而他…
 夏琳琅不禁想起了成婚前那教习嬷嬷说过的话,男女之事,不外乎水乳交融,阴阳调和…
 而若想子嗣繁茂……
 夏琳琅觉得自己大概是有些疯魔了,光天化日下竟然会回想起曾经那些‘荒唐’事来。
 而奇怪之处就在于,每次的事后都是顾筠承担起了清理的任务。
 都不用她开口,男人都会主动去净室打来干净的水替她擦拭……
 事情禁不起推敲,曾经疑惑的问题也在此时逐渐明朗起来,夏琳琅无意识的咬了咬唇角,回头看着顾筠。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视线,男人主动了些。
 反倒是她,不知该如何开口了,难不成真要她主动,说两人一直未有子嗣,大概原因是他的手笔?
 不行!这话她可说不出口。
 看出她一脸为难的样子,又在心里判断了下,顾筠差不多就能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没真等她来开这个口,他捏了捏握着的那只手心:
 “这种事没有你的首肯,我一人可做不了主。”
 她愣住,没料到他会这样说。
 有风从外面吹来,驱散了她身上不少的燥意,也拂乱了耳畔的青丝,顾筠见状,伸手替她掖在耳后,边说:
 “生养孩子不是一件小事,自然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毕竟孕育孩子的人是你,遭大苦的,你而今年岁尚小,我不希望你日后因为孩子被困囿住。”
 “我母亲便是如此,因为我的缘故而被一座深宅给困住,而我爱你,喜欢看你笑,看你恼,有七情六欲,爱恨嗔痴,所以,在你想清楚愿意同我一起生育孩子之前,我不会这么草率的让你成为一个母亲。”
 夏琳琅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毕竟顾筠的这番话,大有一种‘惊世骇俗’的意味。
 自古以来,谁人不希望自家人丁兴旺,子孙昌盛,便说这周主事,人都年逾四十了,都还在给家里添丁。
 寻常的升斗小民,无家无业的都会想到子嗣传承的事,还不提顾家这种,有世袭的爵位在身,祖上三代传下来的基业都够旁人羡煞好久。
 夏琳琅竟是不知,顾筠对子嗣会是如此态度。
 她想了半晌,也默了半晌,才慢吞吞的嘀咕:
 “难怪每次你都…”
 话才说了一半,右边的脸颊就被人捏了一下,顾筠笑着,半真半假的问他:
 “还是说,你已经想好了?”
 她摇摇头:“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说这些话。”
 顾筠笑的无奈,觉得自己颇有欺负人小姑娘的意思,松开手,假意的想了想说:
 “那我应该说什么?先是让你有孕,接着不管不顾的让你生下来?最后又撒手不管,让你一个人独自承受?”
 夏琳琅听后没忍住笑,拂开他的手:
 “你才不会如此。”
 “所以我才要对你和孩子负责。”
 无关而今的时令和当时的天气,夏
 琳琅只觉得有一道暖流从全身的血液里过了一遍,如沐春风般的舒适。
 而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她的感动也持续不到半晌就因为他接下来的话,消散了一大半:
 “何况…我还不想这时候再来一个人,分走你的注意力。”
 夏琳琅掐了一把他的手背:“你就不能正经一些。”
 “不过是想多疼你几年,这就是不正经了?”
 他忽然坐直了身体,神情也突然变的严肃起来,一本正经的问:
 “夫人若是想了,为夫定然是从命的。”
 见他又开始故意曲解自己的话,夏琳琅没好气的推开他,但嘴角还是压不住上扬的弧度:
 “可别,这里还是在外面,得要有你大理寺顾少卿的样子。”
 成婚以来,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将孕育子嗣的话题摆在明面上谈,无关旁人,只有两人的想法和态度。
 夏琳琅倒是不排斥,只是脑子里忽然蹦出了几个画面,忍住想笑的冲动,故作镇定的问他:
 “那,你我之前就说好的,待此间事一了就同意和离,放我回…”
 话还没说完,顾筠就用力捏了下她的手掌,瞧着一脸的委屈样:
 “彤彤,都这个时候了,那两个字咱就不提了成不?”
 “除了你,我不会再和别的女子成婚,更别提什么孕育子嗣的话,你也别再想着那件事。”
 有种被人牵着鼻子走了一路,终于在此刻掰回来一局的愉悦,她强忍着想要上扬的嘴角,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台上的戏还在继续唱着,台下的人三三两两的还在把酒言欢,两人就这么若无旁人的说了好一会,直到宴席前面传来一阵叮铃咣当的破碎声,才被打断。
 听着声音便知动静不小,吸引了席上不少的目光,众人循声望过去,就见离戏台不远的地方,有个又肥又壮的身影从桌前站了起来。
 看样子,手里好似还捏着一只酒盏,连起个身都颤颤巍巍的,夏琳琅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谁,也恰逢此时周围全都是嘀咕谈论的声音,虽小声,却又能听的清楚。
 “这人谁呀?”
 “嘘,小点声,是文大人的亲侄子,李家李二。”
 “原来是他,不是听说去岁就被李家送出京去避风头了?”
 “如今不是风头过了,又回来了,要我说,终究还是本性难移,这人都出去过了一次,还不知道收敛,一回来就又惹了事端。”
 大家的席面都离的近,周围说的悄悄话仔细听还是能听见不少,夏琳琅心里门儿清,自是知道怎么一回事,但还是耐不住好奇的性子,转头对顾筠说道:
 “我想去找找娉婷。”
 “这会?”顾筠问。
 她点头:“有一会没见了,想去寻她说说话。”
 这会席上的大部分目光都在李二身上,顾筠担心她这会去寻人目标太大,想了想就叮嘱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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