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婵:“......”她还病着呢!
气氛有些尴尬,他不帮忙,白婵只能别扭的伸手到后面系带子。
祈湛突然道:“早些时候,乳娘过来说秀兰被发现死在了荷花池。”
白婵系带子的手顿住,所以昨夜在水下拉她的人是秀兰?
“她是溺死的还是.....”她记得昨夜往水里刺了一剑。
“府里的人说是溺死的。”
谁信啊,苏合苑的丫头大半夜跑后花园的荷花池溺死?
白婵踟蹰半晌,冷着声道:“我怀疑周氏想要嫂嫂和我的命,之前下毒也是,昨夜我是被人推进荷花池的,后来被黑衣人救了。”
祈湛神色很平静,白婵狐疑的看着他。
“嫂嫂你早知道?”
“猜到了!”
这是在秀智商!
门外突然响起急切的敲门声,灯草开门进来,喜道:“二姑娘,太子殿下来看你了,就在院门口。”
白婵惊讶过后,迅速将刚穿上的衣服脱下往灯草手里塞,绕过祈湛掀被子又躺了进去。好在头发本来就是乱的,脸色还有些苍白。
灯草拿着衣裳有些懵,怎么听到太子来,二姑娘反而往床上跑。
“就说我起不来,请太子表哥进来。”她声音虚弱无力,向来明亮的杏眼都半撑着,病怏怏的。
“哦。”灯草拿着衣裳往外走。
白婵又朝着祈湛道:“嫂嫂,你不想见太子殿下就回自己房间吧。”
她不想自己在这,这个认知让他很不高兴。祈湛不仅没走,反而侧过头看她,白婵对上他浅淡的眉眼有些心虚。
俩人对峙了几秒,门被敲响。
祈修彦被灯草引进门,白婵立刻虚弱的喊了声:“太子...表哥。”挣扎了几下愣是没爬起来。
祈湛静静的看着她表演。
白婵觉得他挡住了自己精湛的演技,从被子里伸出手推了一下他后腰。
祈湛依旧不动。
她眼角有些抽,也不好用力推。又软软的喊了声:“太子表哥....您怎么来了?”
祈修彦嗓音清朗,带了些担忧,走到床边站定。想伸手去按住她不让人起来,偏生祈湛坐在那挡着,只得干站着安慰:“别起了,听说表妹病了,今日特意来看看。”
“昨夜发的烧,太子一早就知道了?”祈湛冷淡的看向他。
祈修彦对上他的目光,毫不避讳的道:“阿婵表妹前几日才得了佳慧姑姑的嫁妆,我担心周氏心有不满,自然多注意些侯府。”
“阿妩妹妹,你孩子还好吧?”他问的自然是中毒一事。
祈湛脸色瞬间难看。
白婵察觉不对,立马插话道:“还是太子表哥关心我,烧已经退了,人还有些不舒服。”
祈修彦仔细瞧她脸色,确实有些病白。
“怎么好好掉进荷花池了?”
府里的人都说那荷花池边有女鬼哭,二姑娘和秀兰晚上经过那被鬼扯了去。
白婵脸更白了,被子下的手用力掐了一下自己大腿,哽声道:“我,我,是被人推下去的。”
祈修彦惊疑:“被谁?”
白婵快速朝门口看,声音压得低低的:“我怀疑,怀疑是白林松和周氏。昨夜我不小心听到周氏和白林松的谈话,说,说梅园的黑衣人是他们派去的,回来的路上就被人推进荷花池。”
饶是祈修彦也被她的话惊到。
“他们派人去干嘛?”
“他们,他们应该是想杀我和嫂嫂,不知怎的碰上燕无懈了。”她这话半真半假,并没有说曾经碰到黑衣人。
祈修彦思考了一瞬,突然问道:“你们在梅园有碰到黑衣人?”那天是他解的围,自然也知道自己并没有和她们在一起。
他目光看向白婵,清朗明净,并不是质问,而是最简单关心的询问。
白婵对上的他的眼眸,苍白的脸漫上丝丝红晕,不好意思的道:“我肚子有些疼,让嫂嫂陪我去小解。”
这确实是一件尴尬的事,当时木屋前那么男男女女,说不出口也是正常。
祈修彦眸光莫名,转头问祈湛:“是这样吗?梅园里死了很多黑衣人,皆是一刀毙命,燕无懈不可能做到。”
祈湛抬头看他,浅色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
“太子何意?”
祈修彦轻笑:“只是听闻阿妩的兄长云安(祈湛字云安)剑法高超,刀术也是一绝,不知你可学到一二?”
“太子这是怀疑我?”
白婵呵呵笑两声,打岔道:“太子表哥说笑了,嫂嫂一直和我在一起,根本没碰到什么黑衣人。再说了,嫂嫂病弱,又怀有身孕,怎么可能?”
她就知道能当太子的人不好糊弄,平日的温和都是假象。黑衣登徒子什么烂建议,就应该直接匿名送信给左都御史。
原本以为太子还要继续问,没想到他轻易就揭过这茬了。
“阿婵表妹好好养病,这件事我会好好处理的。”
太子和白婵的谈话,自始至终隔着一个祈湛。
日光投射进来,屋里三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闷,白婵肚子咕咕叫了几声,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的响亮。
“太子表哥用早膳没?要不吃了早膳再回去?”C国社交礼仪,吃饭没?
她转移话题的本领太强,祈修彦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门口大步而来脚步声。
人未到声音先到了。
“对,对对,太子殿下用膳再回去吧。”平阳候满脸堆笑的跨步而来,冲白婵投去一个‘你真聪明’的眼神。
祈修彦看看外头天色:“....侯府的早膳都这么晚?”
白婵也不尴尬:“那太子表哥是想用午膳?”
平阳候愣了一下,立马道:“虽然早了些,用午膳也行,我立马让人准备。”
祈修彦:这父女俩怎么这么热衷留人吃饭!
于是还没用早膳的白婵沾了太子的光直接用了一顿丰盛的午膳。
周氏和白向晚听到风声,即便腿脚不舒服还是盛装打扮出席了。白向晚原本想坐太子身边,平阳候让她坐到对面去。
原本有些不情愿,但坐下后一抬头就能看见太子她就满意了,连腿脚上的痛都能忍了。
病歪歪的白婵被灯草搀扶着进来时,平阳候立马道:“阿婵来来来,坐太子殿下身边来。”
然而祈湛先一步坐到了太子身边,平阳候僵在座位上。
这大媳妇整日冷冰冰的就算了,还如此的不懂事。人都坐下了也不好叫起来,等菜上齐连忙招呼太子殿下用膳。
平阳候为了显示对白婵的关心特意让厨房准备了清淡的粥点。
“婵儿大病初愈,吃些清淡的,快些好起来,太子殿下才放心。”
白向晚抿唇,太子殿下才没空操这种心。
“谢谢父亲。”白婵乖顺的答应,转头朝旁边的祈湛撒娇:“嫂嫂,我手没力。”
一直冷冰冷的祈湛看了她一眼,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端起碗,慢慢的喂了她两口。
白婵极其欣慰的笑了。
嫂嫂似乎,最近对她还不错。
他是认自己这个小姑子了吧!
这样想着她越发娇嗔,时不时指指这个,指指那个,祈湛居然好脾气的没搁脸。
太子瞧见这一幕,轻笑道:“人说长嫂如母,阿妩妹妹将阿婵当女儿疼吧?”
祈湛连眼神都没给他,继续喂白婵,白婵已经吃得很饱了,那勺子坚持不懈的又伸了过来。
一勺又一勺,没完没了。
白粥吃多了反胃,再吃就吐了。
他肯定又生气了,一定是又生气了!
刚才还觉得他对自己好,见鬼了!
太子,你不会说话就闭嘴。嫂嫂生气了,倒霉的是她。
祈湛没接话,太子很尴尬。平阳候赶紧冲着白向晚使眼色,白向晚会意,接过话头道:“太子殿下第一次来侯府,向晚敬您一杯。”
话毕,立刻有丫鬟上前给俩人斟酒。
白向晚举着酒杯,忍着膝盖骨的疼痛站起来,眉目含情的看着他。
平阳侯和周氏期待的看着,只等太子接了酒,一家人其乐融融。
太子扯着唇角,压着酒杯:“孤最近不饮酒。”
太子不尴尬了,白向晚很尴尬,硬着头皮又道:“那我以茶代酒敬太子殿下一杯。”
“孤不喜喝茶。”
白向晚:“.......”太子殿下应该是不喜她吧!
眼眶瞬间红了,受了伤的膝盖骨愈发疼。连厅里的奴才看她的目光都变了。
白向晚羞愤欲死,求救的看向周氏,周氏在桌底下狠狠踹了一脚白林松。
白林松恍然,忙端着酒杯站起来:“我敬殿下一杯吧。”说完又觉得自己傻,太子刚刚都说了不饮酒。
然而太子温和一笑,方才压着的酒杯端了起来,一口饮了。
白向晚:这是给她解围还是羞辱她。
白林松受宠若惊,呵呵笑了两声:“多谢太子殿下赏脸。”
“无事,今日你可以多喝些。”
白林松愣住,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叫今日你可以多喝些?难道明日就不能喝了?
“确实该多喝点。”
再不多喝些,隔两日只怕喝不上了!
白婵含着粥勺笑,笑得桌上的人莫名其妙。
祈修彦用完膳就回去了,薛彩月听闻消息匆匆跑来,不顾府上的人阻拦闯进了苏合苑。
插着腰嚷道:“白婵,你给我出来,还是姐妹吗?”
谢邀,不是!
白婵不耐应付她,躺在床上装死。
“我知道你在里面,有种别躲在里面不出来。”
她嗓门大,下人不敢靠近,却躲在远处看热闹。周氏匆忙而来,遣散了看热闹的,走到她身边劝道:“薛姑娘还是回去吧,方才太子来瞧过了,吩咐阿婵要好好休息。”
“太子疼惜阿婵,薛姑娘这会儿找她麻烦,太子要不高兴了。”
薛彩月转过头看周氏,周氏被她看得发憷,干笑两声:“薛姑娘怎么这样看着我?”
“我说白向晚怎么那么贱,原来是有你这样的母亲,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少拿我当枪使。”她虽然不是绝顶聪明,可也不是很笨。
周氏表情有些僵,立马拉下脸嗤笑:“薛姑娘追人追到了平阳候府,只敢在院门口叫吗?你有本事怎么不扯着她打?”打她女儿倒是敢。
“谁贱我才打谁,别在本姑娘面前碍眼。”
周氏气结,冷哼:“别怪我没提醒薛姑娘,白婵最会装可怜扮无辜,小心太子被抢走了还倒打你一耙。”说完转身就走了。
薛彩月很讨厌周氏和白向晚这种背地里的小人,虽不想理她们,可到底不大痛快。
白婵不出来,她干脆直接闯进屋子。
屋子里灯草正捧着碗药站在床前,白婵则捏着帕子咳得撕心裂肺。
一股浓重的苦药味在屋子里漫延,薛彩月很是嫌弃,见她这样,嚣张的气焰一下瘪了,嗤道:“你是快病死了吗?”
白婵终于停下咳嗽,双眸水润通红的看向她。
“我还没见到薛姐姐和太子表哥百年好合不会死的。”
她这话说得情真意切,薛彩月听着分外妥帖。语气稍微好了些,“那你好好活着,我成亲会请你吃喜酒的。”
原本还担心薛彩月动手,这会儿灯草有些佩服姑娘了,一句话就让薛彩月高兴了。
“太子表哥来看你说了什么?”薛彩月不耐烦兜圈子,直接问道。
白婵表情也迷茫:“太子表哥才刚来就被父亲和周氏请去用午膳了,我姐姐也在,她还敬酒敬茶,太子表哥不想喝,有些生气就走了。”
“我昨夜才生得病,太子表哥也不知从哪听说的。”
薛彩月眼眸闪烁,咬牙气道:“肯定是周氏让人传出去的,把太子引来,打得好算盘。”
白婵歪着头似乎是悟到了什么,惊讶道:“你说我姐姐,是了,先前母亲说让我给姐姐和太子牵线,我拒绝了,她就不太高兴 ,没想到她还不放弃。”
“什么,周氏居然让你给白向晚和太子表哥牵线?”
白婵无辜的点头,随即又摇头:“我没同意的。”
“你要是敢同意,我就跟你绝交。你好好休息,我去骂白向晚一顿。”说着又风风火火的跑了。
灯草出去后再回来,神神秘秘的覆在她耳边道:“姑娘,那薛彩月也真是凶悍,在平阳候府把大姑娘骂哭了,夫人都被她气得发抖,说是让侯爷明日上朝参薛家一本。”
就平阳候那胆小怕事,趋炎附势的性子,才懒得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眼见着都快年关了,过个好年才是要紧。
夜里周氏才找平阳候告完状,平阳候府就被官兵包围了,左都御史燕黎带着一群人闯进庭院,直奔白林松的住处。
门房从没见过这样大的阵仗,也不敢阻拦,连忙跑去通知侯爷。
等平阳候和周氏赶到的时,侍卫已经拉着白林松后脖颈在地上拖。
他害怕又惶恐,尖叫着在地上打滚:“这是平阳候府,我是侯府嫡子,你们放肆,谁让你们抓我的,快放开,不然等我父亲来不会放过你们的!”
火把将漆黑的夜空照亮,他起初还能尖叫,等一路拖到了前院,整个人吓尿了。
眼泪鼻涕一起流,哭喊着:“父亲,母亲.....救我。”
领头的他自然认识,是燕无懈的父亲,狠辣无情的左都御史燕黎。自己做过什么事他自己最清楚不过,如今燕黎来拿他定是事发了。
进了都察院不死也得脱层皮,更何况燕无懈还断了条手臂!
他绝对不能被抓走。
白林松手胡乱抓挠着,地上脏污的草皮都被掀了起来。往日的贵公子狼狈的连乞丐都不如。
“救我,救我.......父亲。”
周氏看见儿子如此狼狈,什么都顾不得,直接扑过去抱着他的肩膀,伸手挥退拉人的侍卫。
尖叫道:“你们干嘛!这是平阳候府,林松将来的平阳候世子!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的作践人,不怕我告到陛下那!”
燕黎冷笑, 面容映着火光,越发凶寡。
“不分青红皂白?府上的公子在梅园做的好事不会以为瞒得了一世吧?”
这些年平阳侯低微惯了,见人三分笑, 但他好歹是大楚的侯爷,即便是左都御史,大晚上的跑他府上如此做派, 他也不能忍。
“燕御史, 你说清楚,我儿子做什么了?你要这样拖着他一路疾行?”
自从燕无懈的左臂没了, 燕家整日愁云惨雾。作为父亲, 燕黎恨不得将凶手碎尸万段。只是拖行白林松,没直接砍下他的手算是给面子了。
“梅园的杀手是你儿子派去的!你说做了什么事?”
这话犹如惊雷,轰得平阳侯五感顿失。
梅园的杀手是林松派去的?那燕无懈的手臂也是......
“不可能,我儿子与你儿子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么做?”平阳侯第一反应是否认。
燕黎盯着惊慌的平阳侯一字一句的问:“无冤无仇!我也想问问平阳侯,无冤无仇你儿子为何下如此狠手?”
他眸光凛冽,视线几乎要将平阳侯洞穿。
平阳侯一时说不出话。
周氏急道:“凡事都要讲证据,燕御史说我儿派去的可有证据?”
“证据,三堂会审上你们自然能见到证据,带走!”
侍卫上前强行拖拽,白林松头埋在周氏胸前慌乱的喊叫, 周氏泼妇的驱赶:“走开,别碰我儿子。”
别人都欺负到家里了, 这是面子问题,平阳侯怒道:“放肆!”
他才上前两步就被燕黎手上的刀拦住:“侯爷还是别阻止都察院办案, 太子和三公子当时可都在梅园,这案子可大可小....”
平阳侯不是傻子, 自然听得明白他话语里的威胁。
周氏不敌五大三粗的侍卫,任白林松怎么哭喊还是被拉动了。她慌不择路看见站在一旁吓傻的白向晚,尖叫道:“快拉住你弟弟。”
白向晚这才回神,跑过去阻拦,却被凶悍的侍卫一脚踢到了膝盖骨,人当场就倒下了。
平阳侯府乱成一团,眼睁睁的看着白林松被毫无形象的拖出府门。
漆黑的街道上传来狗吠,以及白林松绝望的哭喊声。都察院的带刀侍卫毫无预兆的来,又毫无预兆的拖着人走了。
周氏哭得几乎晕厥,推搡着平阳侯:“侯爷,您快去救松儿,他可是咋们侯府唯一的根了,您快去啊!”
白林松也是平阳侯从小疼到大的,又是侯府唯一的男孩,平阳侯自然紧张,周氏推搡了两下,连忙带着人追了出去。
前院里盏了灯,下人们大气也不敢出。春熙跑过来扶起周氏,周氏抹了把脸,发现白向晚还在喊疼,连忙让人请了大夫,将她抬走。
自己则是收拾一番往白婵的院子去了。
这么大动静,苏合苑不可能听不到。
白婵吩咐所有人别出去,紧闭小门当作什么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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