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夷尽量稳定情绪,语气平静地问:“何时吃你的心?”
“从云镇出来,师姐受伤,寻我借‘本命剑’,但我是妖,本命剑便是心,师姐将我心塞进体内,我每日……每日……”他说着,莫名兴奋得身躯发抖,脖颈上的铁链随着碰撞发出一声接着一声的响动。
“每夜都能钻进师姐的身体中,吻师姐残缺的心呢。”
说完,他手中的心已经在过度亢奋都被捏碎,血浆崩裂,飞溅在他苍白的肌肤上,眼睑下的肌肤被熏染出不正常的红。
明月夷听得耳根发麻,原来之前每夜都能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舔,真不是她的错觉。
原来是他做的。
明月夷想也没想,抬手幻出长剑,面无表情地朝他砍去。
少年的兴奋戛然而止,脖还套着铁链,身体却已经与头分离,血淋漓地倒在满是狼藉的拔步榻上,胸口空荡荡的,惨白似玉的指尖还挂着捏爆的心,恶心又带着死亡的绮丽。
明月夷冷凝榻上的少年,知道他杀不死,遂收起剑转身出了满是血腥的暗室。
外面的月已挂上灰墨的天上,明月夷蹲在院中清洗着手上沾染的血,水声滴答从指尖滴落,惨白的双手从身后伸来。
少年从后面拥住了她,亲昵地咬住她的耳尖,气息湿黏冰凉,腔调像是撒娇的孩子哄着她:“师姐别生气,我错了,下次不会再偷偷做这种事了。”
明月夷没理他,继续洗手上的血,心中骇然他这次竟然活得如此快。
距他‘死’才过去半炷香不到,又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他究竟是几阶妖物,能频繁地死而再生。
菩越悯迟迟未曾得到她的回应,见她只专注在手上,目光划过她垂敛下的眼珠,喉结轻滚,有种说不出的躁意。
刚才怕她生气,以最快的速度吃了自己,蜕皮成长出来又是发情期。
所以他需要师姐。
环住女人细腰的手往上,惨白的长指在月下白如腐骨,握住了被绣云兜住的鼓囊柔云。
刚好一手可握。
能在指中四溢。
他纯黑的瞳仁中泄出几许痴迷,呼吸也重了几分,沉伏在耳畔,一声接着一声地呢喃,一副快活极致的模样。
明月夷被揉得身子发软,想要将他的手拿开,鼻翼间却全是他身上散发出的浓郁冷香,根本就使不上一点力气。
受少年发情气息影响,她也生出口干舌燥的情慾。
浓浓月色下。
女人在水缸旁被高大的少年拢在怀中,看似在仿若情人般亲昵相拥,实则身上的裙裳已散开,露出里面绣着祥云的小衣。
衣下是一双手。
随着五指收拢的动作,精瘦的手腕鼓起秀气的青筋。
明月夷咬住下唇,双手抓住缸沿,身子发抖得厉害,可无论如何压制也还是抵抗不了升起的情慾。
他又故意引导她发情。
明月夷维持仅剩不多的理智,颓然地嘱咐他:“不许化作妖形,也不许用那两物交替齐来,只准用人形。”
想到蛇尾缠着自己,还要收纳两物交替而入,她实在无法接受。
菩越悯单手分开她的双膝,摁塌她纤细的腰肢,脸颊贴近她,细吻着她滚烫的耳廓,轻轻地呢喃着什么。
明月夷还没听清,蓦然被异常弄得急咬住下唇,昂起的艳白脸儿面向上空的弯月,桃花滚面透着粉红色。
满……满了。
圆缸中盛满的清水映着一轮弯月,在推波助澜中一晃一晃,满得快要溢出来了。
月夜下,冷凉的温度逐渐在男女凌乱迭起的喘声中,腾升起说不出的暧昧。
“不交替齐用,那就分开,一根用完再用另外一根。”
这句话是她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的。
一夜的抵死缠绵直至天亮。
明月夷从放纵中清醒,哆嗦着抬起无力的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踢开仍在奋战的少年,赤白的身躯上全是斑驳红痕,随着站起身,还有几道丝痕蜿蜒划过脚踝。
而被踢开的少年倒在地上,抬眸看她的眼睫上挂着清晨凝结的水珠,潮湿的眉宇间有些深陷的迷离。
明月夷没看他,浑身被冻得冰凉,拾起地上的外裳,披在身上方才有一丝暖意。
“师姐。”
察觉她要走,他伸手拽住她的衣摆,问她:“师姐何时回来?”
明月夷直接将披上的裙摆丢在他的身上,赤着身进了浴房。
在浴房中,明月夷将身上的残留的痕迹洗去,期间发觉体内的灵力又比昨日更为浑厚了,虽不至于像之前那般直接破境,但也过不了多久就能破境。
这便是与炉鼎体双修的好处。
无数修士对顶级炉鼎趋之若鹜的原因。
明月夷压下修为,隐藏成此前那样。
再次出来时,院中的少年已不在了。
她略思索,转而去了暗室,果然看见菩越悯自己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还将昨夜弄得满是狼藉的床榻整理洁净,重新将那根对他而言,毫无用处的铁链锁在脖颈上,白面含笑,乖巧又讨好地看着她。
明月夷正欲开口,让他既然能走,不必留在此处,但腰间传唤法器忽然抖动。
一般宗门有大事发生才会动用通传盘。
明月夷顾不得与他讲话,出了暗室。
菩越悯看着她脸色一肃,一句话都没说便走了,百无聊赖倒下拽住脖颈上的铁链。
粗壮的铁链被晃得发出躁乱的声音,雪白的蛇尾缠上床柱子,显然变得贪心的少年此刻不是很愉悦。
他放空着阴郁的黑眼珠想,应该怎样才能让师姐将目光多停在他的身上,而不是放在那些蝼蚁上呢?
都杀了?
还是让师姐也在这间暗室里一起陪他,再也不出去。
死在千阶台下,昨日与关清云吵架,差点打起来的位置。
丹修峰的峰主清丹道君与觉真道君,以及其余几峰的峰主都来了千阶台。
若是寻常弟子死了或许不会有如此大阵仗,交给罚罪司处理便可,齐雪晴却是清丹道君唯一的女弟子,素日多有喜爱,时常带在身边。
眼看着就要宗门大比,无端死在千阶台,凡与齐雪晴有过接触的弟子都被传唤来此接受盘问。
明月夷也不例外,过来便看见不远处坐在椅上冷眉的清丹道君,浑身低沉的修为,压制得周围的弟子不敢抬头。
“月夷。”
觉真道君看见从人群中出来的弟子,对她招手,“过来。”
明月夷走过去,“师傅。”
觉真道君问:“听人说,昨日齐雪晴与清云有过争执,你且将昨日发生之事一一道给清丹道君听。”
“是。”明月夷转身对一旁仙风道骨的威仪老者揖礼,随后将昨日发生之事一一道出。
清丹道君闻言默了几息,凝目问:“可愿对天道起誓。”
世间万物皆受天道约束,但凡修士对天道起誓,若有违背,破境时必定会被天道发现加大雷劫,若扛不住,必魂散天地间,故而修士甚少冒险起誓。
明月夷所言不假,当着众人的面对天道起誓。
一道雷光落在她的身上,代表誓言起效。
觉真道君摸着胡子,看向一旁愈渐沉默的清丹道君道:“清丹,你看还有何疑问吗?”
虽然清丹道君觉得弟子的死与唯一与其发生争执的关清云有关,因其是焚净峰的亲传弟子,还有另一位弟子起誓,此刻他就算怀疑也得给足了脸面。
“大抵是误会了。”清丹道君看着站在师傅后面一脸无畏的小丫头,转言又道:“月夷师侄虽然当面起誓,昨日一路陪着清云师侄,但也不确定清云师侄就真的一直都在,此事还需再查,觉真师兄,可否让清云师侄暂留我丹修峰几日?”
说是留,实为囚。
关清云拉着师傅的衣袖,可怜地瞅着,祈祷师傅不要让她去丹修峰。
觉真道君心也犹豫,对面死者乃最宠弟子,于情于理都应将尚在怀疑的关清云暂且交出去,以此维系两峰之间的友善关系。
但偏偏关清云也是他的亲传弟子,就这样将人交出去,显得焚净峰真似有嫌疑。
觉真道君亦是护弟子,不愿将弟子交出去。
明月夷则收到关清云的求助眼神,斟酌后道:“清丹师叔,能否让我看看齐师妹?”
齐雪晴死得凄惨,几近面部全非,清丹道君不欲将弟子的残尸公之于众,可现在不拿出来让众人亲眼所见,恐怕带走关清云也不能服众。
尸身放在冰窟中。
几人来到丹修峰,看见被冰冻在里面的尸体,脸色皆是微微一变。
无他,因为肉眼可见的残忍。
原本长相出众的女子双眸被挖,唇被划破,双臂齐断,连下半身都不见了,头发也零零散散得只剩下几根,像是被什么强行拽过。
清丹道君再次看见爱徒的惨状,一时心悲戚地指着道:“你们且看。”
明月夷见过比这一幕更血腥恐怖的,早已麻木得能面色如常地上前。
她透过冰窟打量这具只剩下一半的残缺尸身。
从表面上来看确实像是与人打斗,而被杀害的。
明月夷看见尸体身下的伤口并不整齐,不像是剑砍过的痕迹,转头如实道:“齐师妹并非是小师妹杀害的,也不是修士,反而像是被什么生生咬死的。”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清丹道君本就因将爱徒的尸体暴露众人眼中而不悦,此刻闻言甩袖冷哼:“虽然伤口切合不整齐,但也并不能排除是杀人者做出的掩饰,你说是被什么东西咬死的,除了妖物,还有谁能做到?什么妖物能悄无声息,半点动静都没有就将雪晴杀害?况且此处是青云宗!”
就连另外符修峰中的峰主也出言道不可能。
虽然近日妖物频繁潜入各大宗门,但也都不敢泄出妖气,毕竟各大宗门的大能也并非虚设。
明月夷就知说出来会引出这种反应,只是试探一番罢了。
“抱歉师叔,我刚见齐师妹右腰边沿似有某种尖齿印记,和我此前去百花谷除妖时,看见那些被蛇妖吃得只剩一半的人很相似。”明月夷对清丹道君报以惭愧的眼神。
前段时间百花谷有蛇潮异动,里面的大妖抓了不少修士练邪法,是明月夷领下的任务将其伏诛,众人闻此言下意识将目光放在尸体上。
尸身其他伤口乱无章法,右腰侧确实有一道咬合出来的痕迹,真像是妖物的齿痕。
就在场面僵持之际,觉真道君忽然对关清云道:“清云,你且先跟清丹师叔暂住几日丹修峰。”
关清云心跳咯噔一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想再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咽下了口中话:“是。”
此事最终以关清云被扣押在丹修峰暂且告一段落。
从丹修峰出来,明月夷跟在觉真道君身边,一路至焚净峰。
一入大殿,觉真道君便问:“当真觉得是妖物所为?”
因为深知弟子的脾性,关清云虽然骄纵,却从不会出现害人的行为,暂且将人放在丹修峰是因为凶手或许真是妖物,比起潜入青云宗吃修士的妖,人为更能抑制恐惧,且丹修峰只是扣押人,不会真的对关清云做什么。
明月夷道:“腰间伤口与我曾在百花谷所见一样,尽管用利器削过,貌似手法熟练,但到底不是习剑之人,残留了一道齿痕。”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这已经不是她的第一世了,齐雪晴极有可能是被鹤无咎带回来的夏娘杀害的。
最初她发现夏娘是妖物,便是亲眼看见夏娘在吃人,只是当初夏娘做出一副害怕的姿态逃走了,她追过去却撞上了鹤无咎。
告诉他是妖,反而被训了番。
后来她才想明白为何夏娘当时要逃,就是为了给别人制造出她因爱生恨,欺负凡人的假象。
印象一旦被种下,想要除去很难。
就像是刚才她随口一说,并不十分肯定,由着他们去猜想一样。
因为今日之事无论最终结果是什么,关清云最后都会被扣押在丹修峰,现在说出尸体或许是妖物所为,能保住关清云不会被剔除灵根,受下残害同门的罪名。
明月夷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因她话,而陷入沉思的师傅。
此事疑点颇多,觉真道君挥手让她先回去,剩下的做打算。
明月夷从正阳殿离开,一路行至天机阁。
天机阁乃宗门藏书楼阁,共分为五层,包罗万象,不仅有修炼功法,还有从古至今出现过的妖物。
今日来的人不少,从守阁弟子手中接过计时令牌,明月夷原是要上楼去。
路过二楼时却看见了夏娘。
她正与一弟子浅笑晏晏。
那名弟子明月夷恰好也认识,昨日她与关清云带刚拜入峰门的弟子:岳明。
夏娘坐在长案前,半边身子几近倚在岳明身上,眼中的崇拜不加掩饰地看着他:“道君,你好生厉害啊,与我讲得真清楚。”
岳明曾是散修,修为不差,又与常年长在宗门,受其庇护的弟子不同,他很多都是实打实地经历过,自然比书中说得更为详细。
岳明挠头,生得不错的脸上露出几分羞赧:“没,只是曾经碰巧遇见过罢了。”
夏娘媚眼如丝地朝他瞥一眼,掩唇娇声道:“道君谦虚了,我来之前还曾问过无咎,他都不知此事,所以我才来天机阁的。”
鹤无咎乃焚净峰受人尊崇的大师兄,竟也不知此事,夏娘的话可谓给岳明极大的虚荣心,面上仍维持原本的波澜不惊。
“大师兄剑法高超,或许不常接触,故而不甚清楚……哎,明师姐!”
岳明说着,忽看见从楼上走上来的女人,眼神一亮,顾不得与夏娘讲话,起身朝她走去。
夏娘半倚的身子骤然泄力,抬着埋怨的眼觑向不远处的两人,搭在案上的手握紧。
又是明月夷,每个见到她的人都会露出这副神态,崇拜、期待。
真是令人想要摧毁。
岳明没想到竟会在此处遇上她,眼中满是喜悦:“明师姐,你怎么也在此处?”
虽然他才与明月夷尚未讲过几句话,但他却对这位师姐很是喜欢。
不同于傲气漂亮的齐雪晴,也不同于刁蛮活泼可爱的关清云,明月夷就如她名一般,整个人不疾不徐地散着似月般的清冷与柔,讲话间偶尔笑时眸不经意会弯成月牙儿,樱粉唇下还藏着两颗尖锐的小虎牙,显出说不出的韵味。
最重要是如此绝色的师姐还尚未选道侣,又是觉真道君的亲传弟子。
岳明神色忽闪,看她的眼神越发纯粹炙热。
明月夷目光越过他,与不远处的夏娘平静地对视上。
夏娘对她露出无害微笑,无半点妖的特性,像极了普通的凡人。
明月夷收回视线,回道:“过来查东西。”
岳明立即接话:“师姐是有何不懂吗?说与我听听,说不定我能帮师姐。”
明月夷摇头:“不必了,我自行去查。”
岳明听出其中疏离之意,面露遗憾,没再坚持:“那就不打扰师姐了。”
“嗯。”明月夷转身欲继续上楼。
走几步后似又想起什么似的,侧首看向尚未离去的岳明,“那边那女子是大师兄带回来的人,尽量不要与其过多接触。”
说是接触已是委婉了,夏娘的身子都快要倚在他的身上了,她只是见岳明是新入峰门的弟子好心提示他。
夏娘不仅是鹤无咎带回来的,还是蛇妖。
明月夷提醒后便直径上楼去了,还站在楼下的岳明望着她的背影,摸了摸下颌,品叹出一股说不出的酸味。
他虽然是新弟子,但也听闻过其余弟子感叹过,大师兄与明师姐若无意外日后会是道侣,现在大师兄却从外面带回来一名女子藏在洞府中,甚少让其出来与宗门人相见。
讲起此事,诸位弟子皆露出遗憾。
在他们的眼中大师兄与明师姐是天生一对,如今却被外来女子插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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