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心里酸溜溜地想,只要楚颂肯点下头,立马就能去城里过好日子了。
唉!唉!唉!
可到底谁命好?那可是楚颂!姓梁那小子才是真好命。
台上,楚耀国在汇报后续的炸山计划,楚颂表彰结束,刚一下台就被梁家耀拉走。
“仙仙仙仙,看,给你这个!”梁家耀交给她一个淡绿色的陶瓷小瓶。
“这是什么?”
“药膏。”梁家耀献宝似的打开,里面是淡黄色的膏体,散发着淡淡草药香,“你试试看,我托人从老中医那带回来的,治外伤最管用,听说最多一周就能愈合,还不会留疤。”
楚颂收下小药瓶,哼了声,“你懂什么,这不是疤,是女人的荣耀。”
梁家耀睁着星星眼,毫无原则地点头:“好,荣耀,不管有疤还是没疤,我都喜欢。”
“笨蛋。”
梁家耀觉得楚颂连骂他都骂得那么好听,什么叫天作之合,这就是天作之合!
“仙仙。”
“嗯?”
梁家耀问出困扰了他好几天的问题,“我怎么感觉,你娘不太喜欢我?”
以前没发现,或许是距离原因,也或许是他和叶秀枝交集其实并不多。
现在不同,梁家耀作为工程小队的一员,暂住在村里,每次见到他,叶秀枝不说是“横眉冷对”,那也绝对是抗拒不喜的。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梁家耀再傻都能看出不对劲。
能迟钝到这份上,也只有梁家耀了,楚颂怜爱地看着人,“有没有可能,不是你的感觉而是事实?”
“那该怎么办?”梁家耀垂头丧气,一张漂亮脸蛋雨打过娇花似的。
虽说一个优秀的男人要学会调节姑婿关系,不让对象为难,可……叶秀枝完全不给他调节的机会啊。
她只想结束他。
楚颂思考两秒,“我有一计。”
梁家耀连忙问:“是什么?”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多献献殷勤,我娘自然就不会对你有意见了。”
“真的?”
“我怎么会骗你。”
梁家耀信了,“怎么献?”
“投其所好。”
他厚着脸皮跟楚颂一块儿喊“娘,“那娘喜欢什么呢?”
楚颂把自己的喜好报了一通,梁家耀一开始还在心里认真做笔记,渐渐发现不对,“娘真喜欢这些?”
“非也。”
楚颂一本正经道,“那我问你,你最终目的是不是讨我娘欢心?”
“是。”
“和外物比起来,我娘是不是更在乎我?”
“……是。”自然不能比。
“我开心了,我娘是不是就开心了?”
“是……”
楚颂:“那不就对了,你讨好我是正确的。”
梁家耀晕晕乎乎地看着人,把头埋在楚颂颈窝,也不管自己这么大个块头,狗狗似的黏糊糊撒娇。
“好,我就讨好你,你不要我讨好,我也要讨好你。”
楚颂拍拍他脑袋,那动作,真跟拍狗没什么两样。
“以后我娘要是给你气受了,忍着,知道吗?我娘年纪大了,养我不容易。再说,你要是这点都受不了,根本就是心里没我。”
梁家耀急得就差发毒誓,“忍,能忍,我最能忍了,男子汉大丈夫,受点气算什么!”
楚颂拍拍他脑袋。
炸山计划推迟到三日后,楚耀国被吓狠了,这次炸山,一而再再而三地检查,确保不会出现上次的情况。
随着“轰隆”几声巨响,大地震颤,山头被夷为平地。
贺谦跟着老师检查了下山体状况,很完美,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等把这些碎石碎土清理干净,能覆盖芦花大队大半耕地的水渠就成了。
楚颂在家养伤,虽然林大夫坚称她身体素质倍棒,壮如牛,但楚颂不听不听,依旧在家称病,过了好几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舒坦日子。
不为别的,纯偷懒,比瑾瑜小宝宝更“宝宝”。
在此期间,倪捷雅不知道是不是
被刘备附体,几次三番来探望,来得最勤快的就是她,三顾茅庐,恐怕诸葛亮都没楚颂这待遇。
上次的促销会十分成功,不仅让三厂大赚一笔,还把积压的库存全都卖干净了,倪捷雅“扬眉吐气”了好长段时间。
不过,一厂二厂各个老奸巨猾,一看促销会有利可图,厚着脸皮也开了好几场,依葫芦画瓢,效果都不错。
倪捷雅气得牙痒痒,偏偏又无可奈何,她没理由去阻止别人办活动,“鸡蛋”在哪,顾客在哪。
于是,倪捷雅迫不及待想请楚颂“出山”,她总觉得她还会有办法。
对此,楚颂表示:“促销会套路可以抄,那天赋呢?”
倪捷雅已经习惯了楚颂时不时的“狂妄发言”,她期待地问:“你还有计划?”
“当然。”
“是什么?”
“你喜欢看电视吗?”
倪捷雅点头,当然喜欢,她买了台电视在家,每天晚上吃饭的时候都会打开看看,每次一开,街坊邻居都要跑她家蹭电视看,别提多受欢迎了。
“这次,我准备把广告打到电视上,促销会办得再好,观众不过方圆几里,电视不一样了,全国人民都能看到。”
倪捷雅被楚颂画的大饼吸引住,她兴奋地想,如果真的能把广告拿到电视上播放,那岂不是全国人民都会知道良美纺织三厂?!
不过,她又犹豫道,“怎么把广告放到电视里呢,万一人家不同意怎么办。”
楚颂伸手。
倪捷雅没摸清她的意思,“什么?”
“钱。”楚颂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们花钱买广告位,只要出价让他们觉得自己赚到了,就一定会同意。再说,我们广告时间那么短,耽误不了什么。”
倪捷雅想了想,觉得可以试试,她现在很“迷信”楚颂,“好,那我去沟通处理。”
“加油哦。”
倪捷雅拉住她的手,“楚颂!遇到你,简直是三厂福音。”
“我本来觉得三厂有梁家耀,多半是废了,没想到会遇到你,这么一看,梁家耀也不是完全没用。”
简直带来个大宝贝。
“那当然。”楚颂得意地翘了翘尾巴,梁家耀被她打发到别的地方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楚颂有段时间没进城逛过了,辞别倪捷雅后本来打算一个人逛逛,没想到刚出门就遇到个意想不到的人。
“楚小姐,可以赏脸一起吃顿晚餐吗?”
是严励,梁家耀仅存的亲人,细看之下,梁家耀和他的五官的确有几分相似。
楚颂挑剔地打量了人两眼,“赏。”
严励身材管理得不错,文质彬彬样,明明是接近五十的人了,看上去还只有三十岁上下。他带楚颂来的是家西餐厅,难为他能在煌溪县找到这种地方。
餐厅称得上“小资作派”,安静又干净,伴着小提琴曲,服务员递来菜单,烫金硬壳,菜单上是纯英文。
严励:“楚小姐,女士优先。”
楚颂面不改色,随手指了几个,“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严励看了眼菜单,没闹出笑话,都是正常菜品,搭配得还不错。
她认识?看她刚才点菜的样子,像是瞎选的。
还是运气?严励在心底不动声色地猜测着。
西餐的各种刀叉礼仪,楚颂当然会,上辈子好歹算是玩字辈,什么没见识过?这些使得不比严励差,不过原身一个见都没见过牛排的小村姑,不会这些。
菜上桌。
楚颂淡定道:“我不会用刀叉,我习惯用筷子,可以给我拿双筷子吗?”
楚颂并不觉得有什么丢脸的,不管是刀叉还是筷子,都是工具,只要她乐意,用手抓着吃都行。
服务员微微一愣,然后笑着点点头,很快给她找了双筷子。
楚颂“不会”用刀叉,她没勉强自己学着周围人使用刀叉,而是自顾自用筷子,态度坦然,仿佛牛排本来就应该用筷子吃。
她吃相称不上优雅,但也不显粗鲁。
严励笑:“楚小姐,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谢谢,但你有点老了,我不喜欢有老人味的。”
严励:“……?”
楚颂惊讶,“我还以为又是一个被我迷倒的人呢,哦,忘了告诉你,喜欢我,你无需自卑。”
严励嘴角一抽,“楚小姐,我想你误会了,我……”他深吸口气,“我对你没有那种意思,我先自我介绍下,我叫严励,严格的严,励志的励,是梁家耀的亲叔叔。”
楚颂不咸不淡“哦”了声,然后头也不抬,拿着筷子继续和牛排奋斗。
严励被人忽视了也不生气,嗯,明面上没有生气,“楚小姐,作为小耀唯一的亲人,其实我早就应该来见见你了,小耀他很喜欢你。只是……作为过来人,你们并不合适。”
“哦。”
楚颂心想,难道要甩给她一张支票了?
那她是接受呢,还是接受呢?
可惜,严励并没有要甩支票的意思,他所有的话都被楚颂一句“哦”堵回肚子里,态度冷淡得出乎他意料。
梁家耀品性如何,严励都看在眼里,只是没想到竟然有让他“重回正途”的那一天,契机还是眼前这个女孩——楚颂。
听说三厂的促销会就是她一手操办,严励心烦的同时,不得不服气,因为连他都想不出这样的点子。
今天其实是个巧合,严励偶然在三厂见到人,突然有些好奇这个女孩子,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晚餐。
“楚小姐,我觉得……”
“严励!”
话未说完,梁家耀“砰”一声撞开门,他从别人嘴里听到严励把楚颂带走了,心急如焚,想也没想便闯进来,也顾不上其他人异样的目光。
“严励,你想干什么?!”
严励微笑,他不意外梁家耀会出现,只是惊讶他这么快就来了。
“小耀,作为长辈,我只是想邀请楚小姐一起吃顿晚饭,你不会介意吧?”
“我介意!”
梁家耀警惕地看着人,严励就是只千年老狐狸,突然请客吃饭,准没好事。
严励:“小耀,你是你,楚小姐是她自己,你总不能替楚小姐做决定吧,这是她自己的事情。”
果然,这只老狐狸,梁家耀咬牙,一开口就是在挑拨离间!
“少在这耍心思,我们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只是吃顿饭。”
“那也用不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敢碰她一根头发,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严励喝了口杯中咖啡,不比梁家耀这种愣头青,他面上挂着笑,淡定自若。
“我和楚小姐无冤无仇,怎么会伤害她?相反,我很欣赏她。”
梁家耀才不听他放屁。
楚颂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别吵了,要不停下听我说说呢?”
两人果然停下,视线都望过来。
楚颂微微一笑:“你,还有你,都给我滚。”
梁家耀完全不当回事,没脸没皮会撒娇的男人最好命,他如果要脸,现在早就没他什么事了。
“不滚。”梁家耀不嫌丢丑,反而黏上去,“打死我也不滚。”
楚颂习以为常,从头到尾,她都没放下手中筷子,纷纷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
严励:“……”
他不甚自然地抿了下唇,和楚颂以及梁家耀的厚脸皮不同,他很不习惯被人围观看笑话,也心知有梁家耀在,谈话进行不下去。
严励勉强露笑:“既然如此,严某还是有自知之明比较好,就先行告退了。”
梁家耀立刻道:“滚滚滚。”
“等等。”楚颂叫住他,“走之前记得把饭钱付一下。”
严励:“……”
梁家耀得意地朝着人挑眉,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狗仗人势”,“听到没?付完钱就赶紧滚。”
严励维持着最后一丝体面,没跟人争吵,这有失体面,他憋着一肚子气走了。原本这顿饭目的是探探楚颂虚实,如果能拆了这对鸳鸯最好,没想到什么都没探出不说,反而让自己吃了一肚子气。
严励走后,梁家耀才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他努力吹枕边风。
“仙仙,姓严的就是只老狐狸,没安好心,以后你还是少跟他接触比较好。”
楚颂挑眉,并没有把严励放在心上,狡猾的狐狸?
很抱歉,那她无视规则且无法被选中,这世界上,能让她吃瘪的,可能还没出生。
梁家耀:“不过,这家餐厅不错,严励人品一般,品味倒是不错,下次我俩约会的时候再来。”
楚颂应下。
前段时间忙,好不容易偷了半日闲,楚颂回家前拐了个弯,去探望干娘。
她运气不好,周鞠华正好出门了,只剩贺谦在家。
“喝点什么?”贺谦客气道。
“随便。”
“家里可没有‘随便’,喝茶吗?”
“行啊。”
贺谦泡了壶茶过来,然后顺势在她对面坐下,他问:“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吗?”
楚颂点头,她身上乱七八糟的伤口好了大半,最严重的擦伤,如今也长出了粉粉的嫩肉。她恢复能力不错,一是身体棒,二是归功于梁家耀给她的药膏,效果的确不错。
“你呢?”
贺谦疑惑,“我?”
他后面参与了救援,不过并没有受什么伤。
楚颂指了指自己脸颊,张开手掌,印上去,又指向贺谦。
“其实我是个淑女,一般不会那样。”
贺谦失笑,他想了想,“那天在山上,我没想到你会冲进去救那个小女孩。”
楚颂单手托起下巴,盯着贺谦,她略微眯起眼,眼睫如上下翻飞的蝴蝶,一下一下,翅尖扫在人心上。
贺谦不自然地避开她目光,“……这么看我干什么?”
“想看就看咯,看你好看。”
贺谦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偏过头,故意不去看楚颂,但微微泛红的耳尖暴露了他的心思。
楚颂:“让我猜猜,是不是觉得我好勇敢好强大好清纯不做作,觉得我的眼睛明亮又深邃,以至于这几天闭上眼睛,脑袋里出现的统统都是我?”
贺谦一愣,由粉红转为赤红,他有些羞恼地咬牙:“你怎么这么……这么不讲理!”
“你看你看,被我说中了,开始恼羞成怒了。”
这种青春期小男生,楚颂简直一玩……呸,是一猜一个准。
贺谦抿唇,战略性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我娘应该快回来了。”
“哦豁,转移话题了。”
贺谦扭头,瞪着人:“你到底想说什么!”
“逗逗你嘛,好好好,我现在闭嘴,不逗你了,可以吧?”
贺谦抿唇,心里也没多开心。
也是,每次都是这样,想起他了就逗一逗,没想起就放在一边,多看一眼都嫌碍事。
第100章
楚颂把他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她左手托腮,指尖在脸上轻点,右手则不安分地伸在桌上,对准贺谦胳膊,拇指和食指曲起,一弹。
没反应。
再用力一弹。
贺谦终于扭过头,绷着脸,“你幼不幼稚?男女授受不亲。”
楚颂微微弯唇,心道嘴上说得那么好听,还不是最吃这一套,肤浅的男人,她最了解了。
“贺谦,贺谦哥。”她面上无辜道,“我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事?”
“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的赌约吗?”
贺谦又怎么会忘记?那时候他被她的“狂妄自大”激起了好胜心,头脑一热,真答应了她无厘头的赌约。
第一个礼拜,楚颂没有动作,贺谦跃跃欲试,想看看她会做出什么来,准备见招拆招。
第二个礼拜,楚颂没有动作,贺谦疑惑不解,她到底要放什么大招!
最后一个礼拜,楚颂没有动作,贺谦反倒有些恼羞成怒:不是要搞他吗?到底还搞不搞了!?
楚颂仿佛完全忘记了还有这码事,该做什么做什么,丝毫不受影响。
贺谦恼也恼了,气也气了,后知后觉琢磨出不对劲,看看,人家随口几句话,就让他牵肠挂肚、在意了那么久。
怎么赢?明明是输得彻彻底底、输得一败涂地!
贺谦心中何其“悲愤”,嘴硬道:“什么赌约?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没关系。”楚颂笑眯眯地,“我还记得,那我跟你重复一遍,就是我们打赌……”
“不用了!我突然又记起来了!”
“哦~”
贺谦脸皮发烫,总觉得楚颂其实看透了一切,连带着那句“哦”都饱含深意,戏谑无比。
楚颂叹气:“我输了,都过去好几个月了,你好像没有爱上我诶。”
贺谦咬牙,一语不发,他没脸说自己赢了,更说不出其实他已经输了。
爱吗?不爱吗?
贺谦觉得这个字太沉重,他生硬地扯开话题,故意问:“你和梁家耀,什么时候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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