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玩不起,楚颂撇撇嘴,果断把人踢出自由恋爱计划的榜首。
不过,或许上天偏爱玩弄人,陆明霖越是想躲着楚颂,两人接触的次数就越多。
这不,楚航一早就过来邀请他去家里做客,他运气还算可以,毒黄豆撒出去,没过几天就捡回来两只野鸡,一大一小,虽然看上去瘦巴巴的,但勉强够吃一顿。
陆明霖推辞不过,和岑子慕上门的时候拎了条新鲜的五花肉,总不好空着手去白吃白喝。
楚颂原本已经把他放生了,见此,不免又“恋爱脑”上头。
“明霖哥,这是你买的吗?送给我的吗?哇哦,好标致的五花肉哦,我可以吃到红烧肉吗?”
叶秀枝:“……”
她连忙把闺女拽回来,压下眼,警告似的瞪了眼人,然后才把陆明霖手里的肉推回去,“你这是干啥,看不起婶子?我们是请你来吃饭的,可不是贪你肉的。”
陆明霖连忙解释说:“不是这样的,叶婶,是我想吃,所以带过来想让你帮忙烧一下,烧完大家一起吃。”
叶秀枝表情稍微好点了,但还是说:“你的肉是你的,咱们家这么多人,几口就给你吃没了,这样,你把肉给我,我等会儿给你煮完,你带回去自己吃。”
楚颂脸一下子垮了,那不就没她什么事了。
陆明霖看得有点不忍心,何况他也不是真的想吃肉,于是委婉道:“这么多肉,我们自己一顿也吃不完,不是浪费了?”
叶秀枝不信,哪有人嫌肉多的,给她十斤肉,她都能吃完。
“我明白了!”楚颂突然举手。
众人目光都看过去,叶秀枝问:“你又明白啥了?”
“知青点的知青们,全都抬头不见低头见,如果明霖哥把肉带回去,肯定不能自己一个人偷偷吃啦,比起知青,明霖哥更喜欢我……们,所以就算是分,他也更想分给我们!”
她那个“我”拖得有点长,听得陆明霖心口一跳,生怕被人察觉到什么,但除他以外,其他人又好像都没听出来,面色如常。
陆明霖微窘,不仅怀疑他是不是有点疑神疑鬼了,或许,她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是吗?小陆。”叶秀枝问。
陆明霖又是心口一滞,好在他脑子反应快,知道叶秀枝问的另有其事,他无奈点头。
“唉,你这。”叶秀枝叹口气,用过来人的语气说,“不管怎么样,大家住在一个屋檐下,还是要把关系搞好点,别闹这么僵。”
她猜测小陆是和知青点的人闹矛盾了,年轻人嘛,抹不开面子,知青点又是大食堂,他不好意思自己吃独食,所以才把肉带过来。
这说明在小陆心里,他们家是亲近的人。
叶秀枝还是挺高兴的,点头道:“那好吧,那我等会儿把肉烧一烧,你想吃什么?”
“……红烧肉吧。”他心虚地补充了句,“被楚颂说得我也有点想吃了。”
“行。”叶秀枝爽快地应下了。
楚颂正在庆祝她靠着聪明才智吃上红烧肉,叶秀枝突然把她拉进厨房,警告道:“等会儿,小陆的肉上桌,你可不许吃啊。”
楚颂:???
“人家的肉,你还真好意思!今天我给你炒野鸡,保管比那红烧肉香得多,够你吃的了。”
楚颂哪能乐意:“那我胃口好嘛,我都想吃,只能看不能吃,也太痛苦了!”
“娘———”
叶秀枝不为所动:“撒泼没用,撒娇也不行,你乖一点,到时候我满足你一个愿望。”
“愿望是吃到红烧肉。”
叶秀枝脸一拉,楚颂立刻改口:“那我过年想要新衣服,虽然我天生丽质,但穿上这种丑衣服,总感觉挡住了我的美貌,唉。”
叶秀枝被她逗乐了,故意道:“同样是两只眼睛一个鼻,我看也没什么特殊的。”
“娘!”
叶秀枝:“行吧,你乖一点,过几天我就带你上城里买布做衣服。”
其实她是觉得闺女长大了,成大姑娘了,不再是小孩子,是时候布置套新衣服了,因此楚颂一提,她就顺势同意。
“真的吗?娘,你没有骗我吧?”
“你以为我是你啊,满嘴跑火车,没一句老实话。”
想到新衣服,楚颂想吃红烧肉的欲望就淡了,之前她央求了好几次,叶秀枝就是不同意给她买新的,说什么她衣服才穿了三年,还崭新,大家都是把衣服穿得不能再穿了,才会换新衣服。
楚颂:“不过,我只能保证我不主动去夹,我们拉钩。”
叶秀枝哼笑:“你不去夹,它还能飞到你嘴里边?”
楚颂:“那可不一定,万一就飞来了呢。”
叶秀枝没当回事,做好饭菜后招呼人都上桌吃饭。
楚家人知道桌上的红烧肉是陆明霖带过来的,因此都默契地略过,只吃别的菜。
陆明霖再迟钝,这会儿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哭笑不得,没想到叶婶还留有这一手。
楚颂显然不可能有肉不吃,所以肯定是背地里被警告过了。
……恐怕这会儿心里正骂骂咧咧呢。
陆明霖拿起公筷,把红烧肉夹给她,当然,他没有做得那么明显,先给楚航楚衡他们夹了。
“大家都吃,不要客气,你们都不吃,我也不好意思吃了。”
楚颂瞥了眼叶秀枝脸色,情商上线,又给陆明霖夹:“你吃。”
当然,她也不忘端水,同样给岑子慕夹了,嘴巴甜甜道:“子慕哥,你也吃,我娘手艺好着呢。”
她用的是公筷,原本楚家是没有这个习惯的,整个芦花大队都没有。
这年代,农村里不太讲究这些,但楚颂坚持,叶秀枝被她缠得没办法,反正家里筷子多,随她去了。
这么一副城里人做派,大家都挺新奇,加上楚颂说得头头是道,虽然听不懂什么菌什么菌,但大家都有样学样。
尤其是柴雪琪,她肚子里有小宝宝,被楚颂添油加醋地一吓唬,更加谨慎。
叶秀枝实在有点无奈,饭桌上夹来夹去的,倒反而像她把人家当外人,生分!
她率先夹了一块:“是婶子不对,唉,吃吧,大家都吃,小陆小岑,你们以后可得常来家里玩啊。”
楚耀国点头说:“这野鸡肉,味道也不错,你们多吃点。”
陆明霖微笑,岑子慕更是夸张:“只要楚叔和叶婶不嫌弃,我可得三天五头来打扰。”
叶秀枝笑着说:“你来,尽管来就好,反正婶子家少不了你的饭。”
叶秀枝都这么说了,楚颂也就没顾虑,左一筷子红烧肉,右一筷子野鸡肉,加上还有新衣服穿,她大方地把陆明霖重新排回自由恋爱榜单中。
拒绝就拒绝吧,谁让他给得实在太多了呢?榜一大哥,傲气了点嘛,可以原谅,她一点都不介意的!
楚颂不仅吃饱了,心情也美美的。
后面的生活又变回每天三点一线,像这种又有野鸡又有红烧肉的日子,一去不复回,楚颂主动提出要去挖冬笋。
没有肉,冬笋味道也不错。
“哟,要变天了,今天这么勤快。”叶秀枝调侃道。
“我一直都很勤快,哼,只是你根本不懂我在忙什么。”
叶秀枝心想:那她确实不知道,毕竟她每天也就忙着招猫逗狗了。
楚颂背着背篓就去找房清容,有段时间没见到他人了,她直接找到人家门口,是翁凤威给她开的门。
不管三七二十一,楚颂先露出个长辈最喜欢的笑容,嘴甜道:“奶奶下午好呀。”
翁凤威还是老样子,不咸不淡地点点头,看上去一点都没有被她打动。
楚颂探着脑袋问:“小房同志在吗?我来找他一起挖冬笋。”
翁凤威侧身,“进来吧。”
房清容正在院子里编竹筐,看见楚颂进来,愣了片刻,手里动作一时失了轻重,被竹条划开道口子,他没太在意,抹去血珠。
“楚、楚颂?”
“嗯嗯,我们一起去挖冬笋吧?”
房清容还没开口,楚颂已经好奇地凑上去,看他编了一半的竹筐,他手很巧,编的竹筐又细又密,看着就紧实,和楚颂这个小破背篓一点都不同。
房清容轻声问:“你喜欢?”
楚颂点头,“超级喜欢!”
“那我也给你编一个。”
“好啊,我要背篓,就是我背的这种,可以吗?”
房清容点头,背篓和竹筐差不多,“可以。”
“那太好了!”
几句话的功夫,楚颂白赚到一个新背篓,心满意足地拉上房清容去挖冬笋,她乖巧道:“奶奶再见!等我们挖完冬笋,你让小房同志给你炒冬笋吃,特别好吃,一定要试试!”
翁凤威假意不耐烦,挥了挥手:“知道了。”
出了大门,楚颂才问:“你刚刚,手是不是划伤了?”她都看见了。
“嗯,只是小伤口。”
“不行,万一感染了呢?你让我看看。”
房清容无法,只好伸出手,右手食指大约有道两厘米的口子,不深,他年轻,恢复得好,这会儿血已经止住了。
“疼不疼呀?”
“不疼。”
楚颂假装没听到,不疼也得疼,不然她还怎么继续。
她拉住房清容的手,非常做作又小心机地吹口气,“那我给你吹一吹,吹一吹就不疼了。”
楚颂自己都有点被恶心到了。
但没办法,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经不是富二代了,香槟开不了,只能玩些不要钱的小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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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被婉拒后
仙仙:我不介意啊[可怜]
仙仙:你等着[愤怒]
第24章
房清容不疼,这点伤在他看来,都不能被称之为“伤”,从小到大,他受过的伤多如牛毛,只有比这重没有比这轻的,他从没喊过痛。
但被楚颂吹过的地方,却犹如羽毛轻轻挠过,勾起丝丝缕缕的痒意,他下意识掐了把口子,用疼痛掩盖这股陌生的痒意。
于是,楚颂眼睁睁看着快要愈合的伤口,又被他掐出血珠。
楚颂:?
什么毛病?抖M还是恋痛?
无法理解,大为震撼,不想尊重。
楚颂耐着性子,又吹了吹,房清容手指跟着她的动作,颤动片刻,好半天才说:“我不疼。”
声音又轻又低。
“你不疼,我心疼。”
纯情如房清容,这时候完全不知道该回应什么,只能面红耳赤、胡乱地点点头。
楚颂心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开了红温特效呢。
但是嘛,少男的脸红,胜过一切情话,也是女人的荣耀。
“那等会儿挖冬笋的时候,你要小心一点哦,再受伤,我还会心疼的。”
房清容:“我会的,你好好休息。”
楚颂:“好叭。”
于是,楚颂乖巧地找了个平坦处,看房清容哼哧哼哧卖力地挖冬笋,不得不说,不愧是山里长大的小孩,干起活来利落又有劲。
比知青强,她忍不住在心里比上了,但知青有肉罐头……
真难选择啊,她应该不是天下唯一一个为多人动心的女孩子吧?或许她只是心碎成了很多瓣,而已。
楚颂很快说服了自己。
不一会儿,房清容挖完小山坡上的冬笋挖,大头照例分给楚颂,为了让重量轻些,他还贴心把每个冬笋的外衣都剥开,露出脆生生的笋肉。
楚颂立刻道:“小房,有你真好。”
放在古代,高低得封个贤妃或者德妃,不争不抢,贤良淑德。
房清容手里拎着自己的背篓,背上背着楚颂的,送她回家,明明是和来时一样的路,他却觉得好像突然变短了,心中竟有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的想法。
他用余光偷瞄楚颂,不敢多看,只敢匆匆扫了一眼,虽然对男女情愫一知半解,但荷尔蒙驱动下,他却本能地记住了那一刹。
……很久之前,他家东面有一条小路通到山坡下,石阶两旁种满了扁竹兰,一到春天便会开出浅蓝色小花,清香扑鼻。
他娘曾经吓唬他,这花看着漂亮其实有剧毒,小孩子闻多了就会烂鼻子,最后变成丑八怪。
小小年纪的他深信不疑,每次路过都要屏住呼吸捏着鼻子迅速跑走,长大后,他才明白,他娘只是担心他因为摘花摔下山坡受伤,从而编织出的善意谎言。
童年没有给房清容留下太多美好回忆,这是其中一处,每次想到,他心中便会酸软。
楚颂亦是,想到她,胸腔中挤满了幸福和喜悦,一阵一阵膨胀,然后化为说不清道不明的丝丝怅惘。
“小房,拜拜啦,下次见。”楚颂向他挥手。
房清容停下脚步,眉目轻扬着,努力掩饰语气中的低落:“下次见。”
最好……他想,最好是明天见。
楚颂背着满满一背篓冬笋回家,骄傲地绕院子一周,叶秀枝想不看见都难,她瞥了眼。
“都是你挖的?”
“这不是看娘您辛苦了嘛,我已经是个成熟懂事的大孩子了,总想为您分担一点点。”
叶秀枝心里舒坦极了,先不管真假,这话听着就让人舒心。
“娘———”楚颂黏黏糊糊地贴过去,“您累不累?我给您捶捶背。”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叶秀枝拍开她爪子,“说吧,又想干什么?”
“哪有啊,我就是尽尽孝心,当然,如果明天可以去买新衣服,我就更高兴了。”
图穷匕见。
叶秀枝哼了声:“明天,你能起得来?”
“怎么不能!”
左右现在农闲,没什么事,叶秀枝便道:“行啊,你明天要是自己能起来,我就带你上县城。”
每天睡到正中午才磨磨蹭蹭起床的楚颂:“我一定可以!”
第二天一早。
楚颂还在睡梦中就被她娘的寒冰掌拍醒。
“你还去不去了!”
楚颂卷了卷被子,早把之前的豪言壮志忘干净了,她哼哼唧唧:“太冷了,娘,起不来,明天吧……明天。”
声音慢慢小下去,眼看又要睡过去,叶秀枝干脆一把掀开她被子,啪啪两掌拍在人屁股上:“让你起就起,哪那么多废话!”
楚颂:“……”
简直是个后妈!
楚颂被拍精神了,骂骂咧咧地起床穿衣服,山里冬天又冷又冻,她把自己裹成了企鹅,还嫌不够,又用条围巾把自己脑袋和脖子裹得严严实实。
叶秀枝看了她一眼,很嫌弃地吐槽:“不知道的还以为打仗了,你在逃难呢。”
她上上下下又扫了几眼,评价道:“看久了……”
楚颂以为她要说顺眼好看了,却听见她慢悠悠接下去:“像狼外婆。”
楚颂:“……”
她算是明白了,她嘴巴安分的时候,她娘就开始嘴巴贱贱了。
要不说是亲母女呢。
因为这趟进城是临时决定的,所以叶秀枝没找村里人同路,这会儿,天刚蒙蒙亮,抬头还能隐约看见星星。
路上静悄悄的,楚颂只能听见北风呼啸声,她有些心虚地问:“会不会有野兽啊?”
“要吃也是吃你,细皮嫩肉的,反正我一把老骨头了,没什么好吃的。”
“你怎么这样啊,真是没法交流了!”
“跟你学的呗,叫什么……哦对,简单的嘴臭,极致的享受。”
楚颂:“……好的不学!”
一路上走走停停,楚颂不知道喊了几次累,叶秀枝一开始还迁就她,停下来休息,后面见她实在烂泥扶不上墙,走几步就不行了,忍不住开始数落一代不如一代,还说她当年背着两百斤粮食,一口气走回村里歇都不带歇。
楚颂怀疑她在吹牛,但没有证据。
叶秀枝数落归数落,没真扔下楚颂不管,两人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终于赶在天大亮的时候到了县城。
楚颂饿得前胸贴后背,一进城就
寻着味跑到饭店门口,然后可怜巴巴地拽住叶秀枝,“娘,我饿得走不动了,我们先吃早餐吧。”
叶秀枝也有点饿了,早上没吃饭,还不是楚颂磨磨蹭蹭,耽误她时间,加上闹着要去城里吃早饭,于是两人都饿着肚子。
“随便你吧。”
其实她不怎么乐意上国营饭店吃饭,那些服务员一个个鼻孔朝天看,多多少少都有些瞧不起乡下人,花钱来受气,她更愿意去路边摊买碗热乎乎的豆腐脑。
但楚颂对国营饭店的肉包子念念不忘,叶秀枝怕她这次吃不成,回家得念叨一整年,干脆把钱给她,随她去了。
楚颂领了钱,乖乖巧巧去排队,这时候人不算多,大家都或站或坐,在吃早饭。她看了圈,吃面的人最多,其次是肉包子配白粥。
“大娘,还有没有肉包子啦?”
脆生生的嗓音让卖包子的大娘忍不住抬头看了眼,见是个俊俏的小姑娘,笑了笑:“还有,多着哩,你要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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