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如果真在村里,就凭自己那差劲的厨艺,他们或许是一对天天吵架的夫妻。疲于谋生,琐碎的繁杂事情就足以让不多的喜欢消失殆尽。
她鼓着腮帮子:“不过如果你没有出去,我们不会遇见。一直在村里待着,你也肯定不会娶一个不会做饭的妻子。”
“为什么不会?”梁易不明白,他喜欢谁就去求娶,和会不会做饭有什么关系。
“梁小山,你傻了吗?村里男耕女织分工明确,就连小孩子都要帮着干活。不会做饭就没有价值。”桓灵打了个比方,“这和建康城也是一样的。大族注重子嗣繁衍,如果事先知道一个女郎不能生育的
话,求娶她的人也会少上很多。”
梁易好似突然开了窍,见缝插针地表明心意:“我不管那么多,我只要你。”
桓灵:“如果我不是桓氏女呢?如果我生得不美呢?你还愿意如此吗?”
他们本就是赐婚而在一起的。梁易对她的好,或许可以归因于几年前的惊鸿一瞥。而且,他们的日子一直顺风顺水,没经历过什么困难。
这样的感情,渐渐脱离懵懂的女郎觉得或许算不上坚不可摧。
这话出口以后,桓灵才意识到些不对劲,她问这些话做什么呢?她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呢?她为什么如此在乎梁易的看法?
“当然愿意!”梁易说得很急,把怀中的女郎搂紧了,“阿灵,别再说这样的话了。”
桓灵在怀疑他的真心,梁易听得好难过,如同钝刀子割肉一般痛苦。
漂亮话谁都可以说,梁易这话确实有真心,但桓灵分辨不出来究竟有多少,她也不想再纠结。至少,现在的日子还不错。
“要是明日天气还是不错,我想去学骑马。”
天公也是偏爱桓氏贵女的,翌日天气就很不错。
两人在小院里练。梁易飞身上马,给她示范了两个来回。桓灵从前学过骑马,所以并不用从头开始教。
桓灵穿了一身特意买的窄袖衣裳,干练利落,头发简单地挽了个发髻,很有些正经练习的样子。
这马她并不熟悉,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在梁易的帮助下小心翼翼上了马。
回来赶车的这匹马梁易特意挑过,性情温顺,女郎上去了它依旧稳稳地站在原地,一点儿没摇晃。
梁易牵着马在院里慢慢踱步,桓灵有了些自信,让他撒了手:“我自己试试。”
她就这样在前院后院来来回回又转了几个来回,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娴熟。
“我出去转一圈吧!我觉得我可以!”她大胆提议,满脑子都幻想着策马奔驰的飒爽身姿。
梁易却不答应:“就在院里练吧。”
桓灵不乐意:“这地方太小了,跑不起来。”
梁易解释:“这里只有一匹马,你跑远了我追不上,会很危险。”而且,山里的路也不大好,窄而陡的山道,他赶马车时都要分外留意才行。
“那好吧,那我就在这里练。等回了建康,我们去城外练,那里地方大。”桓灵很好说话地答应了。
她又在院里练了很久,直到日头升得很高很高,有些晒得慌了,她觉得疲累了才想要下马。
马儿有些高,桓灵下来的时候,梁易就在旁边接着。女郎稳稳地落在他怀中,在他脸上印了个香吻,飞快跑向屋里去了。
院里的人痴痴望着那欢快的背影,摸着自己被亲过的地方,嘴角不自觉勾起。
这样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却比床榻间动情的欢愉更让他开怀。
那些欢愉,虽然桓灵大多数时候都是喜欢且享受的,但那是人的天性,男女之间本就有着天然的吸引。
这样主动的吻太难得,恍惚间让他也有一刻觉得自己是被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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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先更这么多吧,因为今天要在十二点前赶榜单字数。明天继续。
三月初的一个清晨,天朗气清,微风和畅,空气中都是草木生长的味道。
前一日闹得有些晚,桓灵醒来的时候已是天光大亮,厨房已经飘来了诱人的饭菜香。
她叫梁易送水过来洗漱,身形高大的男人很快出现在了眼前,送来了水也没走。
桓灵现在换衣裳都懒得避开他,毕竟他哪里没看过,哪里没亲过。
换好衣裳后,梁易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漂亮的粉色香囊,默默系在了她的腰间。
这个香囊里边是燕大夫做的驱虫药包,颜色素雅清新,上面没有多余的装饰,个头也不大,好看又实用,适合年轻女郎用。
桓灵很惊奇:“我都忘了,你什么时候做的?我没瞧见过你做这些。”
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做这些还真的这么顺手。上次她做针线时聊到这事,就顺口提到了驱虫的香囊,只是随口一说。
没想到她自己已经忘记了,梁易还放在了心上。
这种被人惦记的感觉,其实真的很不错,桓灵心头划过一阵暖流。
梁易做这香囊的时候,一般都是趁着桓灵不在,或者是她还没醒来的早晨。他认真做了好几个,起初的几个都不大满意,这个是其中最好的,剩下的都被他丢了。
女郎用手捏了捏:“里面的药包真能防蚊子吗?”
天气越来越暖和,山里边蚊虫难免多了一些,这么热又不可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脖子都不露在外边。
桓灵时不时就会被咬个包。白皙细腻的皮肤上一个红肿的蚊子包,看着可吓人了。还有些痒,她总是忍不住去挠,越挠越难受。
燕大夫做了药膏,桓灵拿了些回来,但涂了也不可能立刻就不痛不痒。
这些日子,梁易一到下午就根本不敢开窗,生怕蚊子趁机进了屋。他将艾草点燃,每日都房前屋后地熏,想将蚊子都熏走,但难免还是有些漏网之鱼。
看着睡梦中的桓灵皱着眉头挠蚊子包的样子,他恨不得能代她受这份苦。女郎皮肤娇嫩,他却皮糙肉厚不怕蚊子咬。
他每晚都脱了自己的上衣,露出精壮结实的上半身,企图让蚊子咬了他就别再去咬桓灵。
但蚊子也精,吸血还挑食。大概桓灵的血也沾染了她身上的香气,吃起来更香甜一些。
一个个的蚊子宁远钻到被窝中隔着衣裳去咬桓灵,也不咬皮肉大喇喇露在外边的梁易。
他有时候也会想,难道他真的皮糙肉厚到蚊子都咬不动了吗?
他虽然比桓灵大了几岁,但仍然年轻,皮肉不至于老到这样的地步吧。难道从前受了太多的风吹日晒,他的皮肤已经比实际年龄老了许多?
桓灵从前也说过的,他的手比年长自己二十岁的岳父的手还要糙。
桓灵根本不知他想过这么多,只是随口问了个句。
梁易点点头:“嗯,这是燕大夫做的。万叔他们家人都说很好用。”
士族儿郎总会在腰间挂上些玉璧之类的饰物显示身份,再加上各色香囊荷包,走起路来晃荡着,自有几分风流姿态。
但梁易的腰间什么也没挂,空荡荡的。桓灵瞥了一眼,问他:“那你怎么不给自己也做一个?”
“我不怕蚊子咬。”其实是蚊子根本就不咬他,而他也从来没有用过香囊手帕之类的东西。
现下他带着的两个帕子,都是从前桓灵恼了他时朝他丢过来的。
桓灵:“我喜欢繁复的饰物,我想给它再绣些花样呢,本打算给你的也绣上。既然你不想用,那算了。”
梁易一顿,艰难改了口:“我觉得,我给自己也做一个吧。”怕女郎觉得太刻意,他又给自己找补了两句,“天气、越来越热了,蚊子也越来越多,还是戴上好。”
桓灵并无不可:“也可以,你做好了拿给我,我给你绣上花样。”
这日的正午已经有些热,他们已经在村里待了两个多月,山里没有建康的繁华热闹,每日都是重复着过日子。
梁易觉得桓灵大概觉得有些无聊了,想让她开心些,提出带她去小溪玩水。
桓灵是爱玩爱闹的性子,她心里很想去,但还在推拒着:“这不好吧。”
要是被人瞧见了在小溪玩水,她桓氏贵女的面子往哪里放?
但是,这里也没有人知道她是桓氏女。他们都只叫她“小山媳妇”。
要不,就去玩一下吧?
梁易知道她,解释道:“在出村那段路往侧边的山里,没有人去的。”
那一块没有人家,也没有地和水田,平时没什么人去,十分清幽。小溪还被周围的大树挡得严严实实,晒不到太阳。
梁易是从前打猎路过,才发现那处的小溪。
清亮的溪水潺潺流过,声音清脆,伴随着几声鸟叫。在那处待着就觉得心旷神怡。
梁易觉得,桓灵应该会喜欢的。
地方并不远,他们是走着去的。出门时,桓灵让梁易撑了把伞挡太阳。对于自己的一身雪肤,她很爱护,梁易跟着她也是享受了一回。
在家门口玩的万星远远瞧见了,很是奇怪,跑去问燕时晴,“晴姐姐,没有下雨,小山哥和灵姐姐为什么要打伞?”
燕时晴:“你小孩子不懂。”
万星被看扁了,有些不高兴,喃喃道:“他们去哪里玩?我也想去!”说着就想往院外跑。
可惜被燕时晴拦住抱起:“别去,过来我教你认药材。”
小萝卜头几番挣扎都没能逃脱,只能眼睁睁看着桓灵她们走远了。
果真如梁易所想,桓灵很喜欢这一处地方,到了后眼角眉梢的笑就没停过。梁易把岸边的一块石头擦干净,让她坐在上边。
他自己则直接脱去了鞋袜,挽起裤腿下了水。桓灵看得心动,但心里还有些纠结。
她从来没有在这样开阔的地方脱去鞋袜的经历。
但梁易一直问:“要不要脱鞋?”还诱惑她,“水很凉,很舒服。”
桓灵本来就想玩,被他一通劝,很快就答应下来,然后就傲娇地微微抬起了脚尖。
这点默契他们还是有的,梁易很快在她身前半蹲下来,慢慢脱去鞋子,再脱去罗袜,小心放在一旁的石头上,露出一双白皙的小脚。
同她修长的手指不同,桓灵的脚趾圆润得有些可爱,指甲透着健康的粉色。
他托着女郎的脚,慢慢放到了水里。
“真的很凉!”桓灵的眼睛亮亮的,“很舒服。”她不住地用脚拨动着水面,水波一圈圈荡漾出去,撞到梁易结实的小腿。
她起了些坏心思,拨弄水的力度大了些,将水往梁易的身上溅。但他既不恼也不躲,就静静地站在那儿,好像一个活靶子。
“没意思,你要躲才好玩。”桓灵鼓着腮帮子,可不乐意了。
梁易笑笑,他比桓灵大上几岁,又习惯了照顾人,也就没办法像个少年一样这样去玩闹。
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桓灵觉得他没意思,所以虽然不讨厌他,但也不大喜欢他?
“要不要走一走?”他压下心里的不安,问桓灵。
水底都是光滑的鹅卵石,也不用担心脚会受伤。女郎就傲娇地伸出手:“你扶着我。”
很快她就体会到这样的有趣之处,也不要梁易扶着了,自己在水里尽情地玩,还跳来跳去。
“真好玩。”她心情好了,露的笑就更多了,歪头问梁易,“你以前也总是这样玩吗?小时候。”
“嗯。那时候,村里同龄的孩子会一起玩。”
不止是小溪,那时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甚至敢成群结队地下河,一个个在水里撒欢,摸鱼。
河水就深多了,也危险多了,家里大人不许他们去。但小孩子根本听不进去这些话。
现在,当年的孩子长大了,身边再没有唠叨的大人。当年有些大人也变老了,身边没有应当出现的青年儿女。
后来他们就不去玩水了。因为有一次,摸鱼的梁小水激动不已:“小山,快过来帮忙,我摸到了一条大鱼!”
没等梁小山游过去,梁小水摸到的东西忽地窜出了水面。
那根本不是什么大鱼,而是一条巨大的水蛇。
身边的朋友都吓得四散而逃,梁小山和梁小水也都不要命地游。到了岸边,他们也不敢放下心,头也不回地往屋里跑。
从那以后,村里的孩子收敛了好多,再也不往河里去了。大人们啧啧称奇,不知道这群无法无天的孩子怎么突然乖巧了许多。
“水蛇?这里该不会有吧。”桓灵担心地环顾四周。
“不会。”这里的水也就到脚踝上面一点,连条小鱼都没有,溪水清澈见底,根本不必担心会有水蛇。
水蛇没见到,倒是见到了两只野兔。
桓灵在水里边玩累了,坐在岸边歇息的时候,她身边突然窜出了两只野兔。曾经做过猎人的梁易本能地想去抓,兔肉紧实,烤起来很好吃。
但是他的手被桓灵按住了。
“别抓它们了,你看他们在这里玩多开心呀。”
起初两只野兔是在追逐打闹,但忽然一只跳到了另一只背上,发出尖锐的叫声,然后又瞬间落回到了地上,一副要死了的样子。
桓灵不明白:“它怎么了?它做了什么。怎么突然就要气绝了?”
梁易不像她什么都不明白,这样的情形他见过,还不止一次。
他正在给女郎穿袜子,对上她懵懂的眼神时,眼眸幽深,燃起了一场火。
“它没有死。”
“那它刚刚在做什么?”
梁易靠近了些,哑着嗓子说得很隐晦:“它们是夫妻。”
其实兔子才不分什么夫妻不夫妻的,它们繁衍能力极强。若是把这两只都抓回去,不出半年就能有一大窝。
加上他眼神里的大火,这下桓灵终于明白了。她不自在地别开眼:“噢、夫、夫妻啊。”
随着这声音落下,男人的吻落在她还沾着水的小腿上,吻得缠绵悱恻,还在蜿蜒着向上。
“你做什么、不能这样。”桓灵着急地按住了他的头,心虚地左顾右盼,生怕有人突然出现。
男人抬起头,迅速起身坐在她身边,将女郎抱到自己怀里,对准女郎柔软的唇亲了下去。
他起身的动作太大,带起了很多水,将他们小心挽起的裤腿都打湿了。但此刻,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你别、别亲。这是在外面!”桓灵吓坏了。
“别怕,没有人。”几个字从相接的唇瓣中溢出,梁易吻得越来越动情。
女郎在他怀中不住地挣扎,企图逃脱他的掌控,但这样的动作无异于再添了一把火,只能让他的渴望更强烈。
桓灵的齿关在他重重的攻势下打开,软舌被他含在嘴里爱抚。她说不出话了,只能重重捶打他的背,拧他的腰和耳朵,可是梁易根本不为所动。
就在桓灵手都打疼了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不出所料地被女郎狠狠用头撞了一下。
“我叫你停下,你还装听不到!”女郎气呼呼的,要从他怀里起来。
梁易却飞快地抓着罗袜,给她往脚上套。
桓灵用胳膊肘撞他:“你不听我的话,不要你给我穿,我自己穿。”
“下雨了,先穿,回去再给你打。”梁易好声好气哄着她。女郎伸出手,一颗豆大的雨滴落在了手心,天空中同时传来了轰隆隆的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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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晚安,现在是两点,我甚至还不太困,这糟糕的睡眠和作息
“真的下雨了,快走。”雨势很大,桓灵也就没有再跟他闹脾气,两人很快离开小溪边。
他们出来的时候带了伞,但是雨势越来越大,打在伞面上的声音哗啦啦的,这把伞根本不能完全遮住两个人。
女郎被遮得严严实实,梁易的大半个身子却都已经淋湿了。
雷声轰隆,春雨如潮,这是一场及时雨。乡间的人们喜笑颜开,地里的庄稼正是需要水的时候。
可是这情形对桓灵他们来说,就不太妙了。
临近小溪的是一段仅供一人通过的小路,路边杂草丛生,根本走不快。注意着路线,脚下不停,两人终于来到了梁易出钱修的那条进村的大道。
虽说相比小路来讲,这条路是大道,但是一边是山体,一边是陡崖,因为地形限制,修得也只能仅供普通的马车出行,并不算十分宽敞。
但走起来已经好了很多。女郎身体娇弱,怕她淋湿会生病,梁易将她护在怀里走得很快。
“那里,是有个人吗?”桓灵不确定地问。
大雨给眼前的场景上了一片雾蒙蒙的白,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梁
易也不太能确定,只好走近了去瞧。
他们越来越近,看得也越来越清楚。不远处树下的那个黑影好似真的是一个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联想到方才的雷声,桓灵心头浮上不好的猜想。
“该不会是、被雷劈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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