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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今日可展颜(叶简奚)


桓荧也劝:“是啊,真表妹。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你这样便是先把自己给看轻了。”
桓灵:“若人看轻自己,便很可能惹来旁人的轻视。真表妹,千万莫要如此。”
姐妹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温声劝慰,裴真只好点头称是。
待到了仓阳山中的桓氏别院时,桓灵要下车时,梁易已经在车外等着。
桓灵刚把手搭上梁易的胳膊,眼神投向她要求梁易穿上的华服袖口的金线,桓煜就紧张兮兮地凑过来:“大姐姐,刚刚在路上,我看到谢家的马车了。不知道谢二有没有在车上?”
桓荧马上就要出来,桓灵低声道:“盯着他。”
梁易不了解建康城中的这些士族,一时间没想到谢二指的是谁,更不明白桓灵为什么要叫桓煜盯着他。
但桓灵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既然没告诉他,他也不要去问,免得惹了她的厌烦。
几人进了院,公孙沛为了赏花宴,前几日就已经到了这里,将一切准备得井井有条。
她是百年望族公孙家端仪守礼的长女,是桓家百里挑一的长媳。她将每个身份,都做得无可挑剔。
“大嫂!”桓灵桓荧欢快地上前,一左一右亲热地挽住公孙沛的胳膊。其余几人也相互见过礼。
桓煜嘴甜:“大嫂让人将这里打理得真好,处处瞧着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公孙沛笑道:“我幼时也来过这里,只是叫人洒扫,似乎也没什么不一样。”她又对裴真道,“真表妹幼时也来过,让三郎带你四处转转,看看有什么不一样?”
桓煜还记得今日自己的任务,要盯着谢霁,但现在谢霁还没到,带真表妹逛逛也可以。
“表妹随我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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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表妹其实是很勇敢的,现在还没表现出来,女孩子们都很好,很爱她们

第21章
桓煜和裴真离开后,迎着两位妹妹不解的目光,公孙沛道:“真表妹性子柔顺,若去了别人家,恐受了委屈都不告诉家里。二叔的意思是,想叫她留在自家。母亲也觉得好。”
桓润与已逝的妻子裴嘉感情深厚,对这个来投奔的裴嘉娘家侄女的婚事,他自然也是十分上心。自从裴真来到建康以后,他在自己的学生中好生挑选,又仔细看了今日会来的各家儿郎名单。
但他还是觉得,不论裴真嫁去谁家,他都不放心。
若是嫁在自家,一切便不同了。
唯一的儿子桓煜虽然还在读书习武,没有官职,脑子也不是特别灵光。但他性子好,和裴真又有青梅竹马的情分在,想必能把日子过好。日后若是儿子犯了浑,家里其他人也能护着裴真,必不会叫她委屈一分。
梁易也觉得好。桓家三位女郎关系亲密,他当然也希望能有好相处的连襟。他也怕来一位出身士族的连襟将他比下去,桓家人包括桓灵又开始看他不顺眼。
向闻是他的好兄弟,桓煜崇拜他。若是他的连襟是向闻和桓煜,那这一切便都可以迎刃而解。
桓灵却有些担心:“若是能留在自家,当然好。只是……”
桓荧也担忧道:“只是他们俩瞧着都没有那个意思。若是强行凑在一起……”
公孙沛拍拍她俩的手:“如今不就是叫他们看看对彼此有没有那个意思?也并非要强求,若是能成一对佳偶,自然好。若是不成,家里会再给真表妹挑个可心的郎君。我就不信,建康城中这么多好儿郎,一个合适的都没有。”
她话说得漂亮,但桓润的态度很坚决,是一定要桓煜娶裴真的。裴真性格顺从,一定会应。但若是桓煜真没那个意思,恐怕会闹得家宅不宁。公孙沛心底有些担心。
桓灵:“嫂嫂说得是。若成了,以后自家姐妹相聚也方便。”她又笑着对桓荧道,“阿荧也挑个近些的郎君,最好不要超过王府那么远。我们见面才方便。”
桓荧红了脸:“大姐姐,别打趣我。”
公孙沛瞧见一旁的梁易一直一言不发,拉着桓荧进屋:“阿荧擅插花,来帮我瞧瞧那束花,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瞧着不和谐。”她又对桓灵眨眨眼,“阿灵带王爷随意逛逛。”
桓灵假装没看懂公孙沛让她和梁易单独相处的好意,她真的不需要这样的好意,她和梁易已经朝夕相处了近一个月了。
“好吧。”
大多数时候,梁易都很安静,又很会照顾人。就那样静静地待在她身边,极有眼色地替她递上需要的东西,诸如写字时的墨,刺绣时的新绣线,口渴时的热茶。
也不知是不是两人单独相处久了,她竟然渐渐也习惯了和他的相处。
现在桓煜有事离开,其他邀约的客人都未至,也不能让梁易落了单。她骄傲地把手腕搭上梁易预备扶着她的胳膊:“我们出去走走。”
梁易无有不应,小心地扶着她出了门,金瑶和银屏在不远处跟着。
仓阳山并不陡峭,山道平缓,道旁还有各色野花争相开放,高大的树木上,黄鹂鸟儿歌声婉转悠扬。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①
桓灵被这春日盛景感染,不由得想起正应了此景的诗句。
看身旁的梁易不明白的傻样,她好心解释:“这句诗是说,春天来得虽然慢,但是花草繁盛,有动人的鸟叫……”
梁易点点头:“确实繁盛,”他抬眼看向头顶的桃花,下意识抬手摘掉几朵,“这花朵太多,要摘掉一半。”
桓灵一时无言,身旁的高大男子眼疾手快地又摘掉了几朵花,对她解释说:“花朵太多,桃子、结不好,会酸涩,难以入口。”
好好的果树,不用心栽培,只能结出一堆酸涩的果子,梁易深觉浪费。
桓灵气急,她想的是吟诗作对,春日风光。
可梁易这个大老粗,竟要与她讨论如何养护桃子才能结得更甜!
她又不是果农!这棵树种在这里,只是为了叫它开花,给人赏花叫人心情愉悦便是它最大的用处。
梁易又在另一簇桃花中摘掉几朵,丢在树底。方才还在枝头娇艳欲滴的花朵,被人毫不留情地摘下,轻飘飘地落在地上,此刻染了尘泥,再无方才的明艳模样。
“你把它丢在这里做什么!”桓灵甩开他的手,愤愤地捡起那朵花,朝梁易控诉。
梁易这才发现她的情绪不对劲,小心解释:“在树底,可做肥料。”
又是种树!又是结果!梁易怎么不去做个果农,当什么大将军!
桓灵气急,把那朵花朝梁易怀里用力一丢:“不许再摘!”
梁易不明所以,只见桓
灵扭头便走,忙追了上去。
他腿长步子大,很快追上了桓灵。桓灵不跟他说话,也不叫他扶着。
这明明是山间四月的上午,尚有寒意。可梁易急得出了一头汗。惹了桓灵生气,便是天大的错处。
偏偏他又是个嘴笨的,只会干巴巴道:“阿灵,对不起。我以后,不摘花了。”
“梁与之,你真扫兴。”桓灵也不看他,只噘着嘴闷闷吐出几个字。
梁易正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道歉,院门口却缓缓停下了几辆马车。
桓灵收敛神色,低声吩咐:“扶着我。”
她不喜梁易是他们俩的事,没必要在外人面前闹得难堪。
梁易忙将胳膊递出去,看着那粉色宽袖中透出的细白腕子搭上了自己的胳膊。那腕子他也曾亲密地攥在手心,触感光滑细腻,给人的感觉,便如她动心摄魄的美一样。
粉袖搭上的是绣着金线的玄色袖口,露出的手腕粗糙结实,是健康的麦色,在那细白腕子的衬托下仿佛是泥里出来的。
他们两人,还真是不相配。他在心底叹气,又陪着桓灵往前去,与那些不熟悉的士族中人见礼。
梁易知道,他需要扮演一个有气势的王爷,一个英武的大将军,一个位高权重且礼重桓氏的女婿,一个让桓灵面上有光的夫君。
“见过王爷,王妃。”那几辆马车中下来了一位中年妇人,两名年轻郎君和一位年岁尚小的女郎。
桓灵展颜一笑,也并不去扶他们:“焦夫人,谢二郎君,谢三郎君,还有六娘子,都快快请起。”
来人正是谢霁、谢霖以及谢霁的母亲焦蕊、胞妹谢凝。
“焦夫人,快请进院,我母亲她们都在里边。我竟没想到,谢二郎君一行,竟是今日最早到的宾客。来得这样早,嫂嫂都还没来门口迎客。还好我与王爷在外面散步遇上,不然真是失了礼数。”
谢霁一顿,淡淡开口:“不妨事。”
一行四人,若论长幼,桓灵该说“焦夫人一行”,可她竟然说“谢二郎君一行”。这个瞧着人模人样的谢二郎到底是什么人?从前也并未见他和桓灵有别的来往。他只听说过谢三郎啊。
梁易心里直打鼓。
这人身着白色宽袖大衫,面色清冷,飘飘欲仙,是士族中最受人追捧的仙人姿态。若论姿态,自己是怎么也比不上的。
梁易朝谢霁那边瞥了眼,又瞧见面色热切的谢三郎,心里更为烦闷。
被桓灵拒了,又来眼巴巴给桓荧相看,可真是能屈能伸,他梁易佩服。少年人面皮薄,多将脸面看做天大的事,没想到谢三郎竟是异类中的翘楚。
另一边,公孙沛得到消息,也从屋里出来迎客。
“焦夫人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是我的不是。”
桓灵朝她笑:“大嫂,我和王爷恰好在门口遇上了焦夫人,也不算失了礼数。”
焦夫人也笑道:“正是,沛娘不用在意。”
士族的姻亲盘根错节。公孙沛的一位表姨夫姓焦,是焦夫人的娘家堂兄。论起来,她也算焦夫人的小辈,只是关系算不得太近。
此时几人行走间已到了院内,门口传来一阵马蹄声,原是又来了一辆马车。梁易匆匆一瞥,小声对桓灵道:“向闻的马车。”
“我和王爷去迎一迎成国公,大嫂先带焦夫人进去。”
桓灵笑着与谢家一行人告别,与梁易复又出了门。
向闻依旧是一副温和样子,笑得春风拂面同他们夫妻二人打招呼。
在梁易头上不得宜的玉冠,端正地出现在向闻的发间,更衬得他润朗如玉。
待把向闻迎了进去,又来了许多宾客,男女就此分开。
梁易眼巴巴地看着桓灵毫不留恋地带着侍女走远,身旁的向闻笑他:“与之,我之前怎么也想不到你成了亲会是这般模样。”
梁易:“我也不知,你对二妹,存了心思。”
“桓氏女郎既有美名,又有美貌。我一见倾心,故来争取。有何不可?”向闻笑得坦然,“我们兄弟俩做连襟,你该高兴才是。”
梁易刚惹了桓灵生气,心里烦闷,不想看他那得意样,好心提醒:“她愿意了?”
“所以还请你多多美言,你不是人家姐夫吗?”
梁易:“……”
他似乎都没怎么和桓荧说过话,向闻怕是要失望了。
二人边走边交谈,将要越过一道门时,却无意间听到了一阵交谈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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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晚不更,周三晚上九点更。①出自《国风豳风七月》
梁易说的农桑之道,阿灵不明白。阿灵想要的风花雪月,梁易也不懂。但他们底色都是善良的,所以会慢慢地互相理解。梁易的文化水平会提升,阿灵也不会永远不食人间烟火。悄悄剧透,当梁易被阿灵划分到自己人的范畴以后,她超护短的。

“二哥,你瞧见了吗?桓灵今日让安王扶着她,看起来多恩爱。”
向闻朝梁易笑得揶揄,梁易也在心里默默点头。
谢霁清冷的声音传来:“身为外男,不可妄议旁人夫妻感情。”
谢霖更生气了,语气愤愤:“二哥装什么?你不知道我从小就喜欢桓灵吗?”
心尖上的妻子被旁人觊觎,心里一定不舒服。向闻一怔,转头去看梁易的神色,身边高大男人依旧神情从容,看不出异常。
向闻只希望这两个没眼色的谢家郎君赶快离开,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话被议论的正主听了个十成十。
梁易虽有凶名在外,实则是个宽厚的人。可陛下不是啊,梁易对陛下有救命的恩情,又认了他做义兄。陛下对梁易,极为护短。
若是让陛下知道谢家人说了这些话,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二哥,我早和你说过。桓荧喜欢你,你对她好些声气……”
梁易和向闻对视,都从彼此的眼里读到了尴尬。
谢霖丝毫不知有人靠近,还在小声诉说:“你对桓荧好些,这样她便会在桓灵面前说我的好话。兄弟俩娶姐妹俩,有什么不好?”
还真是白日做梦,竟还想迎桓家两位女郎过门。谢家这两个年轻小郎君,真是口气不小。向闻和梁易齐齐抬眼,眼神似乎要越过院墙,看看那两位小郎君此时的神色。
“你偏偏要去伤桓荧的心,当时你拒了桓荧,听家里的和司马惜定亲,惹得桓荧不快。桓灵更是每次见了我们就讽刺挖苦。你听她今早的话,不就是说我们从前不亲近他们,如今看桓家搭上了新帝又殷勤备至,暗讽我们趋炎附势吗?可明明我从前也是喜欢她的,从未变过。这下好了,那个大字不识的泥腿子娶到了桓灵,桓灵怎么会喜欢那样的人?”
“胡说什么?”向闻听不下去,想现身阻止,被梁易拦下,“无碍,让他说。年轻人,性子直。”
倒也不是梁易托大,谢二郎十七岁,谢三郎更是未满十六岁,二人一直在建康城中过着无忧的日子。。
他和向闻在年纪上就长了二人五六岁,况且饱经流离,后又在军中摸爬滚打,心里自然不会将谢氏二位郎君当做同等年纪的人相交。
谢霖毫无察觉,还在继续:“那样一个粗莽军汉,哪怕是做了王爷还是洗不掉一身的泥土气。桓氏女郎的眼睛都长在头顶上,满建康的儿郎,桓荧只看得上一个你,桓灵连你都看不上,怎会瞧中梁易?可今日,桓灵搭着他的胳膊,看起来恩爱无比,实际上说不定是强忍着厌恶才能接受他的靠近。”
闻言,向闻几乎不敢去看身边的梁易了。梁易还是木然的,没什么表情。
“桓灵说错了吗?”就在谢霖还在继续的时候,一直沉默的谢霁出言阻止了他。
“二哥你在说什么?桓灵是从前因你的举动对我们家存了偏见才会如此。若是你当时对桓荧好些,桓灵也不至于此。说不定我去求娶,她也能应下。”
“她不会应。”谢霁淡然一笑,“桓灵瞧不上你,哪怕我应了桓荧,她还是瞧不上。她那般骄傲,不会因妹妹的选择改变自己的想法。桓家更不会将两个女儿嫁入同一家。”
谢霖心无
城府,不服气道:“什么叫哪怕你应了桓荧。如今改朝换代,司马惜已经不是公主,她连门都出不来。你也不能因她一辈子不娶。桓荧从前喜欢你,现在说不定也没忘掉。再试试又有何妨?”
谢霁不说话,谢霖感叹:“我觉得我们家和桓家也算有缘。桓荧喜欢你,我喜欢桓灵。可你喜欢司马惜,桓灵也只对她兄长司马慎有心。孽缘呐!”
谢霁还是不说话,谢霖自顾自道:“谢霖,桓灵,我们的名字都是一样的,合该做一世眷侣。可偏偏叫那个泥腿子抢了先,还不是因为人家的兄长厉害。”
谢霖的话带了几分酸气,却伤不了谢霁分毫。只是他越说越过分,再说下去就要犯大不敬的罪。所以谢霁一个眼神给他,谢霖乖乖闭嘴。
桓灵竟然喜欢前朝太子,如今的安乐侯司马慎。
向闻听到这个消息,先是怔住,又下意识去看梁易。身侧的梁易还是看不出丝毫的怒色或怨怼。
只是向闻太了解他,视线朝下。梁易双手握拳,紧紧揪着袖口,几乎要把绣着的金线扯断。
向闻故作轻松:“你听谢三这傻子胡言乱语什么?他都说了弟妹讨厌他,难道还会跟他推心置腹聊这些?”
梁易木着点头:“我知道。”
但他看见过的,看见过桓灵和司马慎琴箫相和。女郎高贵美丽,郎君风度翩翩,看起来那么相配。
他本就是一个厚颜无耻夺走别人幸福的强盗。
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一直告诉自己桓灵的心里没有过任何人。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抱她,忍不住靠近她,假装他们是一对平凡的恩爱夫妻。
谢三真是个让人生厌的家伙,怪不得被阿灵拒绝得彻底。
若只有他自己知晓真相,他便和之前一样,装作不清楚就好。可谢三毫不遮掩地与谢二在这里说这些,让向闻听得清楚明白,他连在自家兄弟面前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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