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过各种可能,都没想到过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怎么会这么傻?
这么迟钝?
竟然到现在才发现?
朝驭京是真的疯了!
虞岁觉得这事太过荒谬。
虽然她之前就已经感受到朝驭京对她的控制欲,但此刻,这显然已经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了。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两人之间那些亲昵契合的回忆,如同被巨浪狠狠拍碎在礁石上的泡沫,瞬间散成虚无。
此刻,她心中最大的想法就是——
立刻和他结束。
她再也不要见到他。
孟思思还在责怪她的发小技术不到家。
“谢谢。”虞岁深呼吸一口气,忽然平静地开口,“这个手机我不要了,重新买一个。”
两人回家的路上。
虞岁一言不发,出神地看着车窗外。
孟思思瞧着,只觉得怪异。
正常情况下,得知自己被监听的反应应该是害怕和生气吧。
怎么虞岁那么平静呢?
她是不是知道监听自己的人是谁?
“岁岁?”
“宝贝儿?”
“虞!岁!!!”
孟思思连喊虞岁好几声,这才勉强叫回了她的魂儿:“你在发什么呆呢?”
“你是不是知道监听你的人是谁啊?”
“是哪个狗东西干的好事?他到底想干嘛啊?这是疯了吧!”
“是不是哪个对你爱而不得的男鬼啊?这也太阴暗爬行了吧!”
虞岁觉得心累。没回答这些问题,深呼吸一口气说:“我跟你一起去德国玩一段时间吧。什么时候走?”
这太突然。孟思思有些意外,但还是老实回答:“下周。”
她如今是真的不想见到他。
可是要去哪里呢?
霖城不能待了。
她的手机没有用了,朝驭京虽然不至于立刻就发现,但这是迟早的事情。
她要在他发现之前离开霖城。
她也不想回宜城。
无论是江家,还是在租的房子那里,都肯定会被朝驭京找到……
管它呢?
随便找个地方游玩吧。
反正她存款多。
曾经的她瞻前顾后,而如今在他的影响下,更加随心恣意。
这可能是这段时间和他在一起,为数不多的好处了吧。
虞岁低睫,打开手机购票软件,随便买了个明天早上的航班。
孟思思看呆了:“岁岁,你这是什么意思呀?才在这玩一天呢就要走了吗?”
虞岁耐着性子解释说:“我怕监听我的那个人要过来找我。”
孟思思不再纠结对方是谁。
她知道虞岁的家中情况,血缘亲人都不在了,养父母家又有哥哥那档子事情,她可能没什么好去处。
“我这几天也没什么事情,明天和你一起吧,老家这我也玩腻了。”
“好。”虞岁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谢谢。”
孟思思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跟我客气什么!”
虞岁宽慰笑笑。
视线再次投向车窗外。
本来她答应他早点回去。
可现在不会了。
车窗外风景快速倒退,一座座摩天大楼的灯火依旧通明。
从会议室走出来,朝驭京习惯性戴上耳机。
这次,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朝驭京眉头紧锁,立刻拨通了虞岁的电话。
——她把他拉黑了。
他给她发消息。
——显示对方把他删了。
杨秘书战战兢兢地立在旁边,眼睁睁看着自家boss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冷厉低沉的声音响起。
给他吓得一惊。
“立刻。买最快飞霖城的航班。”
去机场的路上,天空乌云密布,冷风嗖嗖刮着,呼啸着拍打车窗。
和虞岁在一起后,朝驭京还是同意了孟思思的好友申请。
到登机口,朝驭京给孟思思发去一条消息:【岁岁现在是在你家吗?】
孟思思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家中收拾行李。她并未多想,坦诚回复他:【是的,咋啦?】
朝驭京:【把你家位置发给我,找她有点事情。】
孟思思有些莫名:【明天我们要一起出去玩,就不在霖城了。】
朝驭京:【你们要去哪?】
孟思思顿了顿,纳闷地看向床上躺着的虞岁,一五一十禀告事实。
虞岁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发现。
庆幸孟思思没有告诉他。
她深呼吸一口气说:“不要告诉他。”
“我跟他不熟。”
孟思思“啊”了声:“上次你喝醉酒,我和他一起送你回家的时候,他向我问了不少你大学时候的事情。”
“他说你们认识好多年了,我还以为你们挺熟的呢。”
“……”
深夜突如其来的一场秋雨,给霖城送来寒意。
宜城到霖城的航班降落。
下了飞机,杨秘书战战兢兢地询问:“朝总,我们现在去哪呢?需要安排酒店吗?”
朝驭京冷着脸,吩咐他们去高铁火车站入口守住,自己则是待在这里。
杨秘书不敢多问什么,少说话多做事是他一贯坚持的黄金法则。
他只好心提议道:“要不您去休息吧,我在这守住就好了。”
“不用。”
男人薄唇溢出两个低低的音节。
翌日清晨。
绵的雨丝落到车载玻璃上,水珠逶迤向下。
雨刮器左右摇摆,发出机械的刮擦声。
虞岁看着雨幕外有些模糊的世界,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
今天雨并不大,航空公司没有给她发来取消航班的消息。
到达目的地,虞岁和孟思思一起下车。
拿出身份证刷过入门闸机通道,乘扶梯上机场二楼登机入口。
倏地,一个熟悉的身影撞入眼帘。
男人身着深色西装,颀长身形笔挺站在楼上指示牌旁边。
赶路的旅客来来往往,乌压压一片人群中,他出挑得晃眼。
漆黑微冷的眼眸像尖刀一样落在她的身上。
四目相对,虞岁呼吸一颤,下意识掐了掐掌心。
向上的扶梯正好到达。
虞岁下意识想跑。
还没来得及走到向下的扶梯旁,朝驭京就直接迈步走了过来。
“咦?这么巧?”
“这不是你哥哥的那个大帅比朋友嘛?”
“他怎么刚好出现在这啊?”
孟思思还没注意到虞岁惨白的脸色,目光都在越来越近的男人身上。
虞岁僵住的双腿终于恢复知觉,匆匆忙忙跑向邻近的步行楼梯。
左脚刚踏下第一个台阶,手腕就从身后紧紧被人握住。
“你要去哪?”
握住她的力道很重,被握住的那一块发疼,掌心都在充血泛红。
虞岁头皮发紧,蹙着眉头吼他:“你放开我!”
朝驭京丝毫没有松开她的意思:“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还把我删了?”
虞岁用力去掰开他的手:“我很烦你!我不想再见到你!”
“你能不能走开啊!”
周围来来往往的旅客被此处吸引了注意力,投来好奇的目光。有人直接驻足观看,有人三步一回头地赶路。
孟思思眼睛瞪得像铜铃,还没来得及搞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就看到男人强行将虞岁转过身去,又捧住她的脸,低头吻了上去。
My!!
God!!!
孟思思差点惊掉下巴。
有个小男孩好奇地问妈妈:“妈妈,哥哥姐姐这是在干嘛呀?”
女人耐心解释说:“小情侣吵架呢。”
小男孩:“他们为什么要吵架呀?”
“爸爸和妈妈也会吵架呀。”女人抱起小男孩,笑说,“很快就会好的,我们走吧。”
朝驭京的两只手还捧在她的脸上:“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说。”
虞岁气得胃疼,毫不留情地推开他的手:“那不是我的家!要回你自己回去!”
孟思思目瞪口呆地走到两人的身旁,左看看这个,右看看那个。
两人脸色都很差,她迟迟不敢发话。
对峙良久。
倏地,朝驭京直接拨通了江叙白的电话,嗓音冷淡——
“不想让你哥知道我们的关系,就跟我回去。”
呼叫还在继续。
虞岁瞪大眼睛,气得去抢他的手机。
但两人身高差太多,他将手机举过头顶,她没有一丝一毫抢到的可能性。
嗡一声——
电话被接通之际,虞岁颤声说:“我跟你回去。”
朝驭京自嘲地勾了下唇角。
立刻挂断电话。
“岁岁?”孟思思终于敢开口出声,“你们?谈上了?”
“对。”
“没有。”
孟思思:“……”
和孟思思告别之后,朝驭京立刻带着虞岁飞回了宜城。
从宜城机场回别墅的路上,虞岁收到孟思思发来的消息:【你俩到底啥情况?】
孟思思:【你没事吧?】
虞岁深呼吸口气,打字回复:【我没事。】
虞岁:【抱歉,本来准备多玩几天的。】
孟思思:【没事哦】
孟思思:【罚你回头来德国找我。】
孟思思:【所以,你们俩到底是不是男女朋友啊?】
虞岁:【不是。】
虞岁:【炮.友而已。】
孟思思:【?】
孟思思:【?】
孟思思:【?】
孟思思:【?】
孟思思:【?】
孟思思:【?】
孟思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
孟思思:【你可以啊!】
孟思思:【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孟思思:【藏得够深啊小姐姐,真把姐妹当外人。】
孟思思:【我!伤!心!了!】
虞岁抿了抿唇,还没想好怎么回复,倏然察觉到朝驭京的视线落到了她的手机屏幕上。
她立刻按灭了手机屏幕,负气扭过脸去。
快到城郊别墅之时,风把路旁的树叶吹得沙沙作响。
绵绵的雨丝很快变成了豆大的雨珠。雨水混合着被风雨打落的树叶,噼里啪啦砸向车顶。
两人一路无言地回到别墅。
下车后,朝驭京撑着雨伞站到虞岁的身旁。
虞岁没多看他一眼,负气不要他打伞,抬起双手挡住头顶,加快脚步走进院门。
朝驭京只好往前倾着伞,紧紧跟在她身后。
雨水顺着伞面滑落,打湿矜贵笔挺的西装。
房间门“啪嗒”一声合上。
朝驭京脱下打湿的西装外套,扔到一旁的椅子上。
凑近走上前,想要抱她。
虞岁连着后退,开始冷声质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机场的?”
“你不仅监听了我的手机,还在我身上装了定位?”
看到她新买的手机那一刻,朝驭京就猜到她发现了,在和他生气。
“没装定位。”朝驭京沉声解释,“我昨夜过去的,一直待在机场没离开。”
虞岁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解释:“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我今天会去?我要是一直不去呢?”
“那我就一直等着。”
朝驭京垂着眼,漆黑的眼睫湿气漉漉。
许是因为一夜没睡,他面色惨白,眼睑下有淡淡的乌青。
薄薄的衬衫被湿透的外套濡染出一大块水渍,发丝也在往下滴着水珠,瞳孔蕴着的光很暗,像是被入秋的雨水给浇灭。
看上去竟有些可怜。
但虞岁还在气头上,这次并没有被他可怜兮兮的样子骗到。
继续冷着脸质问:“你为什么要监听我?”
“还拦截我的电话?”
朝驭京淡声解释:“我只是想随时随地知道你在哪,想听到你的声音。”
虞岁不知道,他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这冠冕堂皇的理由。
“至于通话,只拦截了江家那些人的。”
“他们真的很烦。”
“每次让你回去,不是让你去相亲,就是让你分手。”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男人眸光微动,丝毫没有了刚才那可怜兮兮的样子,看上去阴沉又冷厉。
他刚刚是装的。
肯定是!
发现这一点,虞岁更加生气了:“我相不相亲,分不分手和你都没有关系!”
愠怒冲昏头脑,她说出自己都觉得刺耳的话:
“我们只是炮、友!”
“你没资格这么限制我!管着我!”
“你让我觉得你很烦!很可怕!”
“怎么会没关系?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吗?”朝驭京一步一步走近她。
虞岁退无可退,后背贴着冰凉的墙壁:“谁和你是男女朋友?从来都不是!”
朝驭京顿住脚步,像是在很认真问她:“你对男女朋友的定义是什么?”
虞岁别开视线,咬着唇说:“起码要两情相悦。”
“反正不是你我这样的。”
不是两情相悦吗?”朝驭京勾唇笑了下,提醒她,“之前你喝醉酒跟我告白过,不记得了吗?”
“你说,你好喜欢我。”
这时的虞岁,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说的两情相悦,暗含的另外一层意思。
此刻,愤怒压住任何理性的思考,她毫不犹豫地选择纠正之前这个阴差阳错的荒谬告白。
“我那时候把你当成别人告白了。”
“我喜欢的根本就不是你。”
“我那时一点也不喜欢你。”
纵使朝驭京早就知道这个真相,但听她亲口说出来,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他完全就是在自讨苦吃。
寂静半晌。
朝驭京扯了扯嘴角,再次开口打破沉默。
“所以,你今天去机场,真的就是想着永远离开我,对吗?”
但要说永远离开的话,那好像也只是气话。
家庭和工作的羁绊,让她不可能真的永远离开宜城一走了之。
况且,她不是机器。
和朝驭京相处了这么久,说一点没有感觉那是假的。
她也能感受到,这段时间他对她的依恋。
可他的家庭,他强势的性格,他对她不知何时会消失的兴趣这一切都让她觉得,这是一段不可能有结果的关系。
彼此那点微不足道的好感,并不足以让她再次奋不顾身地投入一段感情。
上一次,她已经头破血流了。
要继续贪欢吗?
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之前那好不容易生出来的任性放纵冲动,随着窗外雨幕中掉落的树叶一起,被打落到泥土地上。
风一吹。
什么都不剩了。
这段关系不会有结果。
别再将错就错了吧。
虞岁在心里对自己说。
最终,她干脆就直接说:
“对,我今天就是想永远离开你。”
“我甚至都不知道我要去哪里,但就是想去一个再也看不到你的地方。”
“我们结束吧,行吗?我真的一点也不想和你这样下去了。”
话音落下,虞岁注意到朝驭京的面色阴沉到可怕。
雨珠斜斜敲打着窗户,声音清晰到刺耳。
压抑得太久,外面的雨珠随时有可能破窗而入,在本就乌云密布的室内掀起一场狂风骤雨。
虞岁眼睁睁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掌心无意识攥紧,直接闭上眼睛。
她不知道。
他会做些什么。
大概是会像前几次那样对她生气,吓她吗?
他还能有什么招数呢?
出乎意料。
想象中的狂风骤雨并没有到来。
朝驭京只是圈住了她的腰,低头吻住她的唇。
虞岁睁开眼睛看他,两只胳膊用力推他,但丝毫没有作用。
她只好紧闭牙关作为反抗,不给他任何探入的机会。
朝驭京并不着急,任由被她堵在牙关外面,厮磨啃咬她的唇瓣。
虞岁咬咬牙,一狠心,直接对准他的嘴唇啃下去。
他的嘴唇被她咬破,浓浓的铁锈味顿时弥漫开来。
像是不怕疼,他丝毫没有适可而止的意思。
趁她惊愕之际,强势探入,卷着她的舌尖吸吮。
血腥味在口腔蔓延,虞岁终是缴械投降,没敢再继续咬下去。
朝驭京惯会得寸进尺。
他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像以前一样,动情忘我地吻她。
这个吻的时间太过漫长,在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虞岁终于得空推开他。
“朝驭京”
“我说要和你结束,你听不懂吗?”
“你这到底是在做什么?”虞岁大口喘着气,声音发颤。
朝驭京的唇瓣还在往外冒着血珠,刺眼的鲜红。他没管,只自顾自轻声说:“还是被吻的时候乖,不会说些胡话。”
虞岁气得吼他:“你不要总是强迫我!”
“强迫?”
“我强迫过你吗?”朝驭京诡谲地扯了扯嘴角。
清棱指骨沿着她的裙摆探入,他一字一句在她耳边问:“不是你说过的,你也很需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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