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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穿成宋仁宗太子(喃喃果)


宋祁背着手,但笑不语。俩豆丁三言两语之间,他大约猜出了发生了什么事。原来小殿下还假托自己是周王殿下之子去骗人呐?可怜了李家小子,直到现在才被揭露了真相,一直被蒙得团团转呢。
但扶苏没有主动提起的意思,他也没问,看了眼日头:“晏小公子还没到么?”
扶苏连忙说:“是我来早了,还有一段时间才到吉时呢。”
此话不假,按理说,他应当最后一个才到的,这样子谁也不会尴尬。但扶苏并不习惯让别人等他,加上宫中和资善堂离得很近,他估着时间出发,反成了早到的一个。
吉时,也就是钦天监测算出来,适合皇子行拜师礼的吉时。
宋朝极为讲究“尊师重道”,就算是皇子拜师,必要的束倏礼物也不能少。
除此以外,民间的学子拜师只用行二拜礼,但皇子要行整整四拜礼。若是碰到先生不幸去世,他们也要一同素服举哀,以示尊敬和哀思。
帛、酒、干肉之类的束倏礼物,用不着扶苏亲自操心,曹皇后已经帮他一一准备好。但是,拜师之礼是必要躬行的。这不,扶苏今天就穿了身正式场合才会穿的绛纱袍。通红的外衫罩着,衬得人唇红齿白,格外精神。
扶苏说完之后,宋祁就不再吭声。成王殿下自己都不在意,话里话外为晏小公子开脱的意思十分明显,他何苦去当恶人呢。
只是没想到,区区一面之缘的伴读都乐意优容,殿下年纪虽小,心胸却宽大得很。
这是好事啊。宋祁想道。
就在这事,资善堂外传来了零零碎碎的脚步声。未来的师生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集体抬起头来,向外面望去。
姗姗来迟的人,果然是晏几道。
面对其他人明显都在等他的派头,晏几道一点儿也没慌张,步履稳健地站定之后,对着室内的两人一一行礼:“见过成王殿下,见过宋先生。草民姗姗来迟,请两位恕罪。”
扶苏依旧是那个说辞:“你其实没迟到,是我不小心来早了。”
宋祁面上含笑,随手指了一个位置:“你坐罢。”
晏几道点了点头,顺手坐在了扶苏的右手边上,和李球一起形成了拱卫之势。这本来是伴读们最常见的做法。
但是由于两人都比扶苏大上两三岁,中间的座位就明显地凹下来了大一块。
“凹”字的意义,在此刻得到了具象化。
扶苏:“……”有点不开心。
扶苏瘪了瘪嘴角。
宋祁的喉咙中发出一声闷笑。
要不是心里头还记得兄长的叮嘱,他怕就要立刻笑出声了。
晏几道恍若未见,他坐定之后才有空打量起其他人。这一打量可不得了。
“唰。”
“唰唰。”
“唰唰唰。”
随着打量的动作,他越来越激动,眼中的光芒也越来越亮。莫名让扶苏想起了初中物理课上的小灯泡,换一个电池就变一次亮度。但让晏几道产生变化的可不是电池,而是三张好看的脸。
扶苏:确定了,是个颜控。
怎么说呢?就,蛮符合刻板印象的。
晏几道,后世称之为“小晏”,是个与贾宝玉颇为肖似的人物。权贵之家的幺儿,家道中落、仕途坎坷,文学上的才华却好得出奇,留下了许多传世名篇。
他今年好像才六岁吧,就不加掩饰地表现出对美丽皮相的偏好,让人既意外也不意外。晏几道自己也长得很好看,是清秀灵气的长相,眉间还恰巧有颗红痣,像极了佛前灵光四溢的童子。
扶苏搓了一把自己的面皮,幸好他长得还算不错?要不然两个好看的人珠玉在前,晏几道估计理都不会理他了。
他又哪里知道,当晏殊晏相公问及幺子遴选伴读的情形时,幺子最先回答的不是自己的成绩或表现,而是——
“儿子只记得,成王殿下极是可爱。”
可把晏相公无语坏了,又拿疼爱的幺子半点办法没有,只好挥挥手让人退下了。又在拿到入宫伴读的圣旨后,暗地里为儿子骄傲得不行。
宋祁:“好了,吉时已到,诸位随我行拜师礼去吧。”
三人口中称是,尾随徐行在宋祁的身后。
宋祁一边走向行拜师礼的明堂,一边同三人说道:“我虽忝为资善堂翊善,受你们拜师之礼,但是日后传授你们诗书礼乐者,远不止我一人,资善堂中亦有赞读、侍读、说书等职位。他们之前就在堂中教书,你们以后遇到也要尊敬,不可怠慢。”
“是。”三人齐声答道。
扶苏的小脑子却暗里飞速转了起来:从前就在资善堂里教书?教的人是谁呢?
据扶苏所知,宫里健康的皇子目前有且只有他一个人。如果教的是别人,不设立一个翊善总管全局又极为奇怪。
他感觉自己模模糊糊有了个念头,马上就要触及到正确答案,但在即将捅破窗户纸的前夕,却感觉到背后一阵轻微的力道传来。回头一看,晏几道冲他笑了笑,又轻轻扬起下巴。
啊,到了要行礼的时候。
扶苏上前一步,率先做出行礼的姿态。两个伴读落在身后,也紧跟而上。待三人的姿势就位后,内侍高亢的声音旋即响起。
“拜——”
“拜——”
“拜——”
“拜——”
与民间不同,皇子凡一拜,当老师的不可全受,只能受半礼。如此四拜之后,礼数才算走完全。扶苏直起身子,对着宋祁甜甜地一笑,作揖道:“宋先生。”
宋祁也爽快地受了这个礼。
然后就是交付束倏环节了。孔夫子曾经用干肉当作拜师礼,以示知识的珍贵。后世却成了一种象征物,尤其是在皇家。除了干肉条之外,还要准备别的礼物。
譬如,扶苏就亲眼看到,宫人们端出来的各式各样的束倏之中,竟然还有一对用草绳编起来的螃蟹。活的,正在挥舞着钳子,在宫人怀中的箱笼里乱爬呢。
扶苏:“……”
束倏是曹皇后派人准备的,扶苏怀疑她送螃蟹是在揶揄自己,但没有证据。
但是,他能清晰地看见,宋祁看到那对张牙舞爪的阳澄湖大螃蟹的时候,面皮忍不住地抽动了一下。
扶苏连忙闪避开目光,心中默念道:束倏不是我准备的,跟我没关系。
与之相对的,宋祁也要为学生准备回礼。扶苏收到的是一套文房四宝。他顺手捻了一把毛笔芯,十分细软。
是狼毫?还是兔毫?
扶苏正要问先生呢,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和一声高昂的“官家到。”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一只手搭在了扶苏的头顶。宋祁正要行礼,就被仁宗一把拉住了:“宋卿不必多礼。”
他四下环顾了资善堂一圈,话里话外都是感慨:“这堂中依稀似当年啊。”
当年,也就是官家还是太子的当年。
资善堂原是真宗皇帝为了官家的读书大业建成的。过去熟悉的一切,转眼要在儿子身上经历一遍,如何不让他感慨万千?
宋祁听懂了仁宗话里的意思:“微臣定尽股肱之力教导成王殿下,虽百死不辞耳。”
“宋卿言重多矣。”
官家抬了抬手,象征着官员至高荣耀的紫金鱼袋被被呈了上来。除了位极人臣者以外,也只有皇子之师能获此殊荣。
官家又勉励了宋祁两句:“朕的成王,便托付于宋卿了。前朝诸多要事,离了宋卿亦不得成。最近,西夏使臣馆于相国寺,要劳宋卿多多费心。”
“臣定不辱使命。”
君臣正寒暄得宜两相欢,当背景板的扶苏的耳朵却动了动。
西夏使臣,正住在大相国寺里?
他悄悄抬头,觑了一眼官家的侧脸——
对了,宋夏两方正议和着呢,还有什么比趁这次展露他的主战派本质更好的时机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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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该我上场表演了[托腮]

宋祁目前官至三品礼部侍郎,与外国使节交流接待的事情属于他的职责范围之内。君臣原本是互相勉励、彼此客套呢,谁想到被角落里竖起小耳朵的扶苏听了个正着。
别看扶苏既听说过这个历史名臣、又认得那个文学大家,仿佛对北宋一朝了如指掌似的。实际上呢,他在禁中当了三年小孩子,对朝堂都有谁当什么官,大宋和辽夏的关系怎么样,那是两眼抹黑、一概不清楚。
没办法呀,官家和娘娘不会跟他讲,他主动去打听呢,又解释不清自己的信源来自何方,还会留下太上进的印象。
唯一能掌握的确切情报是,今年的年号是庆历四年——滕子京已经谪守巴陵郡啦!也就是说,庆历新政大约确实是已经破产了。
所以,听完宋祁和官家的对话之后,扶苏就好像发现了一片新大陆。宋祁既是他行过拜师礼的老师,又是朝廷上的三品实权官员,朝他打听前朝的事情总不会出错。
而且嘛,扶苏摸了摸小下巴,从小宋其人的历史风评来看,应该不会是什么迂腐的人,不会用一句“这不是成王殿下该知道的事情”就把他给打发了。
于是,当宋祁恭送仁宗离开资善堂之后,转头就看见三岁的成王殿下目光灼灼地望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扒住他袖子似的,小嘴巴还乖觉地喊道:“先生。”
宋祁一看就乐了,这姿态他再熟悉不过。儿孙辈想要问他讨要东西的时候,不就是这个撒娇的前摇动作?他微屈了身子:“成王殿下可是有话要说?”
“有的!有的!”扶苏小鸡啄米般点头连连:“官家和先生刚说的西夏是什么呀?先生能不能给我讲讲?”
宋祁一怔,没想到成王想问的是这个。他的儿孙问他要的最多的是银钱和糖果。
他略一思忳,看向扶苏身后的两个伴读:“你们中有人能为成王解惑?”
率先发声的是李球:“这个我知道!我听阿爹说过的,西夏乃是西北之地的蛮夷,对大宋怀有不轨之心。待我长大以后定要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以报效官家!报效大宋!”
晏几道却犹疑了一下:“听说,最近西夏要派使节来大宋议和了。”
两份截然的回答,正好可以体现出两人家庭背景的不同。
李球说的全是政治正确的内容,看得出家中对他忠君爱国的教育必不会少,但晏几道知道的却是最新消息,必然是他爹晏殊告知的。
扶苏听完之后就别过了身子,继续目光灼灼看向了宋祁:“宋先生,他们说的我都知道,我就想听你说嘛。还有还有,刚才小晏他说的议和是什么呀?大宋为什么要和敌人议和去呀?”
宋祁:“成王殿下想知道?”
扶苏:“嗯嗯。”
宋祁背着手,好整以暇地悠悠然道:“好说,只要成王殿下你能把《论语》前十页完整地背下来,我就把宋夏议和的前情后事,仔仔细细地告诉成王殿下。”
扶苏:“???”
他不服气地撅起嘴,指责起宋祁的狮子大开口:“今天才是我第一次上课,哪需要背十页的内容呢?先生可不能揠苗助长!”
哟。连揠苗助长都知道。
宋祁心下暗笑,面上却不改那副狮子大开口的嘴脸:“是也是也。按例来说,第一课只肖介绍一番《孝经》或是《论语》就下课的。可是成王殿下不是有求于先生我吗,自然要拿东西来换。”
“这样吧,也不要求你即日背好,什么时候背完我就什么时候告诉你,如何?”
扶苏:“……”
要是背晚了,说不定西夏使节都已经谈判完拍拍屁股回家了。那他白白错过了一个大好机会。
知道你做人疏阔不迂腐了,可也不能这么明着敲诈三岁小孩吧?偏偏宋祁提出的砝码是背书,闹到御前去了,说不定官家还会夸他会教育人呢。
而且,扶苏总觉得,以宋祁的性情,根本不是为了处心积虑让他多学一点,纯粹是因为为难小孩子很好玩儿。
扶苏想明白后,顿时更郁卒了。
他无可奈何,被捏住了好奇心的把柄,正要忍痛签下割让的条款。但当湛湛的眼风余光扫到身后的两个豆丁后,又改了口:“一人做事一人当,西夏的事是我问的,先生不要为难他们。”
宋祁挑眉:“那你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和殿下你一同承担。”
晏几道正准备借坡下驴:“刚好我对议和不感兴趣,那我就不……”
李球:“殿下,您不必顾忌于我!”
他义正词严拒绝了扶苏的好意:“阿爹嘱咐过我的,成王殿下要学的东西,我必须都要学会,不然怎有资格叫作伴读!”
扶苏:“……”
好了好了,知道你和你爹很忠心了。但是你没发现身边的同学正在瞪你吗?
一切尽收眼底的宋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看够了今天的好戏,就背着手,溜溜达达地下了班,打算回家跟哥哥分享资善堂的所见所闻,留下三个面面相觑的小豆丁。
一时间,扶苏没说话,晏几道也没说话。
李球左看看,又右看看:“宋夫子让我们背十页的《论语》。”
“嗯。”*2
“你们背过吗?”
“没。”*2
“那怎么办?”
扶苏刚想说该背就背吧。然后,他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你们有《论语》吗?”
“没有。”
“我也没有。”
扶苏简直想掐自己人中了。哪有先生忘记给学生们发课本的?这个时候把宋祁找回来还来得及吗?他不会已经出宫了吧?
然后,他就听到晏几道迟疑了一下:“阿爹说过,资善堂里除了学堂外,南面还设有一座藏书阁,我们去那里面找找?”
扶苏毫不犹豫:“走。”
三个小豆丁沿着宫人的指引,飞快地奔向了藏书阁。藏书阁门前有一个看起来像图书管理员的人,见他们自报家门之后,自然不敢怠慢,打开阁门,把他们带到阁中。
“成王殿下要找什么书?”
李球刚准备实话实说,却被扶苏一把抓住了胳膊制止了。后者扬起包子般糯糯的小脸:“今日宋夫子刚教了我们《孝经》,他说我们后面还要学《论语》,我就想提前借来看看。”
宋先生毕竟第一天当先生,没发课本这种低级失误还是给他保密着吧。说出去怪丢人的。
“所以,殿下需要的是三本《论语》?”
“对。”
按理说,藏书阁里的书只可传阅、不可外借,可整个资善堂都是为了皇子读书建的,自然是皇子的话最大。加上《论语》也不是什么珍惜孤本,管理员很爽快地帮他们找书去了。
管理员让几个小豆丁等在藏书阁的门口,自己独自书架之间翻找去了。扶苏从善如流地点头。以他现在的身高,最上面架子的书不仅够不到,还可能根本看不清。
不过,他难免对藏书阁的内部模样感到好奇,往里探头探脑了好几下。梨木质的层格叠架之间,入目都是码得整整齐齐的书,一股宣纸的清香和淡淡潮气的混成奇妙味道扑面而来。
“咦?”
那是什么?
扶苏突然发现,在架子底端留出的缝隙里面,有一双皂靴正在飞快移动着。它不是管理员脚上的那双,看起来造工要更好一些。
扶苏发现了,那双皂靴,或者说那个人移动的方向与藏书阁出入口完全相反。也就是说,此人溜向更深处,极可能就是为了避免发出的动静被门口的人发现。
他在躲着他们。
之前,宋祁一度说漏嘴的话,再度浮现在了扶苏的心头。
——有人曾在资善堂读书,在他之前。
或许是好奇心作祟,又或许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扶苏对着左右两个小豆丁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自己猫手猫脚地溜进了藏书阁里,直奔皂靴移动的方向而去。
皂靴的主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
数息过后,扶苏无声无息、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了皂靴的主人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那人下意识转过身来,露出一副略显老成的少年样貌。
少年啊……
“你是谁?”扶苏反客为主,率先发问。
“啊啊啊!”
孰料,那个状似老成的少年看到扶苏的身影,竟然如同见鬼了一般,克制不住发出一声怪叫。脚下的步履一个不稳,就要滑溜溜地往地下摔倒。
连带着扯着他衣袖的扶苏也被迫失去平衡,眼见着也要摔个跟头。
“哎呀!”扶苏也遽然一惊。
千钧一发之际,扶苏用力地用头和手臂往少年的腰上一顶,试图人造出一个重心,帮少年稳定住身体平衡。
但是他忽略了自己三岁的体格实在太小,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和少年失去平衡,双双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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