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人已经没胆子再叫嚣了,他们只觉得脸火辣辣地疼,耻辱比疼痛更让他们痛苦。
从头到尾,沈惊春耗时甚至不过一刻。
沈惊春不光要折磨他们的身体,还碾压了他们的尊严。
“就这点本事还欺负人。”沈惊春嗤之以鼻的话落在几人的耳里,犹如刀刃割着他们的心脏,自尊心被她狠狠碾压。
沈惊春没给这群人分去一眼,她走到闻息迟身边,弯下腰与他说话:“还能走吗?”
闻息迟嘴唇嗫嚅了两下,并没有回答她的话:“你给的点心被他们毁了。”
沈惊春神情怔松了一刻,她其实看到了,但这并没有引起她的关注。
毕竟,只是个点心。
然而,沈惊春在听到闻息迟的话后却变了心思。
“原本,想留着和你一起吃。”
沈惊春眉眼变得柔和,声音似春风和煦:“没关系,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机会一起吃。”
“以后,可以一起练剑吗?”闻息迟有些迟疑,但还是说出了口,这是他第一次得寸进尺。
沈惊春微微挑眉,微不可察地轻笑了:“可以。”
沈惊春一直很疑惑一件事,闻息迟明明有能力教训欺负他的人,为什么却还是一声不吭地任人欺辱。
但这次下山历练她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了原因,闻息迟的师尊是默许别人对他的行为,若是闻息迟反抗,等待他的人是更严重的教训。
扶奚长老将之美其名曰是对他的治疗,服从欺辱是将他的残暴因子彻底剔除。
沈惊春当然知道扶奚长老收闻息迟为徒绝不仅仅是为了驯服他,可惜她一时也找不出扶奚长老收他为徒的其他原因,扶奚长老也没有作出过错。
沈惊春从来不是个滥好心的人,罩着闻息迟已经算是她为数不多的好心。
对闻息迟,她还是那句话。
一味的隐忍可能引来的是自身更大的灾厄。
对闻息迟来说,留在沧浪宗不是最好的选择。
她与闻息迟说过,但他只是沉默,沈惊春做不了替别人做决定,索性就由着他了。
有些东西在悄然改变,只是闻息迟却毫无察觉,等他察觉到自己的情感是在一次宗门考核。
沧浪宗每年都会给弟子进行考核,考核的内容就是分配的任务完成度,考核向来是六人一组。
闻息迟和沈惊春分在了同一组,那次的考核江别鹤也在,原本他是不用担任监考官的,但不知为何他来了。
任务要求每人捕获一只妖鬼,刚开始一切进行得都很顺利,他们顺利找出了潜藏在村中的妖鬼,不少人都成功完成了任务。
妖鬼数量有限,有没能完成任务的人盯上了别人捕获的妖鬼,他趁其不备解开了捆妖绳。
意外便出现在此刻,他未料到妖鬼反击迅猛,竟反让妖鬼逃脱了。
因为一人的过错,现场混乱一片,不少妖鬼重新挣脱,扑向了所有人。
沈惊春正在对付另一只妖鬼,有只妖鬼直直朝沈惊春扑了过来。
沈惊春心神一凛,剑光砍中了妖鬼的心脏,然而另一只妖鬼已然接近。
它的利爪差之毫米就能穿透沈惊春的心脏。
闻息迟刚捕获一只妖鬼,狼狈地回到聚集地,抬眼便看到令他心惊的一幕。
他心脏狂跳,疯了般向沈惊春奔去。
然而他离沈惊春的距离太远,即便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也是无济于事。
变化只在瞬息内发生,一道身影化作白光,掠过时甚至刮起了疾风。
风迷了闻息迟的眼,他尚未睁开眼,却已听见沈惊春撕心裂肺的哭声。
“师尊!”
妖鬼的尸体颓然落地,利爪上的鲜血滴入土壤,沈惊春的师尊江别鹤竟以身挡下了妖鬼的一击,他的肩膀鲜血淋漓,伤口狰狞可怖。
鲜血自他的嘴角溢出,他却是捧着沈惊春的脸颊,眉眼温柔地看着她:“没事,小伤而已。”
闻息迟喘息着跑到了沈惊春的身旁,他脸色煞白,身上的疼痛钻心入骨,他却似浑然不觉,只关注着沈惊春,眉眼间俱是忧色:“师妹,你受伤了没有。”
他伸手想去察看沈惊春,却未料到被她一掌拍开,她扶着江别鹤,焦急又不耐地朝他吼着:“滚开!没看到我师尊受伤了?”
说完,沈惊春便和其余弟子搀扶着江别鹤离开,从头到尾未看闻息迟一眼,更别说察觉到他的伤势。
明明他也受了伤,他受的伤与江别鹤一样严重,可沈惊春眼里却只看得见江别鹤。
汹涌的妒火燃烧着闻息迟的心,他清晰地意识到在沈惊春的心里江别鹤比他更重要。
那天晚上,闻息迟悄悄去了沈惊春的房间。
沈惊春衣不解带地照顾了江别鹤许久,如今趴在他的床头已然是睡着了。
江别鹤此时醒了,他脸色还略有些苍白,却是直起了身子。他噙着抹宠溺的淡笑看熟睡的沈惊春,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拂过她的头发,墨黑冰凉的发丝如同小蛇亲昵地缠绕他的指间。
恰有一缕月光顺着窗隙照入屋内,清浅的月辉洒在二人身上,如此温馨的一幕却让闻息迟只觉得作呕。
江别鹤看沈惊春的眼神分明不是师徒间的亲近,而是男女之情。
第53章
“我不相信。”顾颜鄞颤抖的声音让闻息迟从回忆中醒神,“你没有证据,不过是信口雌黄罢了”
闻息迟垂眸敛去晦涩不明的情绪,抬眼冷冷看着顾颜鄞,威压陡生,“只要你答应按照我的计划做,你自然就会亲眼看到真相。”
顾颜鄞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他的心已然摇晃,闪动的眸光踌躇不定。
闻息迟了解顾颜鄞,他知道顾颜鄞会同意的,他最后说了一句:“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你若答应,我便会还你自由。”
沈惊春猜到了自己被关押时的暴乱是顾颜鄞做的,但她并不担心顾颜鄞,毕竟她靠近顾颜鄞本就不安好心。
不过想是这么想,却并不能这么做。尽管闻息迟对她有九分怀疑,但沈惊春多少要做做表面功夫。
“尊上,近日我怎么都没看见顾颜鄞?”沈惊春佯装疑惑地问闻息迟。
她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闻息迟心底冷嗤,却也未表露出来:“我让他出门办事了,不用担心。”
两个人加起来八百个心眼子,明知对方没说真心话,却都在演。
三日期限很快便到,闻息迟再次进了牢房。
“想好了吗?”闻息迟站在他面前,冷淡地瞧着被锁链困住的顾颜鄞。
顾颜鄞张口欲言,却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哈,还在自欺欺人呢。
“你还真是相信她,可惜了一腔真心。”闻息迟面不改色,却嘲讽地勾了唇,他怜悯地俯视伤痕累累的顾颜鄞,无情地蹂躏他的真心,“你几日不见,她可是一句都未曾问过你。”
“这不可能。”顾颜鄞脱口而出,他下意识为春桃的行为寻找借口,譬如闻息迟在撒谎。
闻息迟的手按着顾颜鄞的肩膀,似是完全不知他肩膀有伤,顾颜鄞冷汗涔涔,然而伤口的疼痛却不比问息迟的话让他恍惚。
“你不知道吧?”顾颜鄞的脑海混沌,只听得见闻息迟用同情的语气和他道,“沈惊春一向如此,最擅长的便是骗取并玩弄他人的真心。”
“她接近你,不过是因为你最得我信任罢了。”
“她和你说过自己来自哪里吗?她说过自己为何会爱上我吗?她说过自己的任何事吗?”
“承认吧。”闻息迟恶毒地轻声开口,他嗤笑着顾颜鄞微不足道的真心,“她从头到尾都不过是利用你。”
“不对不对不对!”顾颜鄞对春桃的信任一步步崩塌,维持理智的那根线已是岌岌可危,真是可怜至极。
“不对?那你证明给我看!”闻息迟的声音猛然狠戾,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顾颜鄞,说出的话尖锐刺骨,刺痛了顾颜鄞的心,“顾颜鄞,你在怕什么?难道你是不敢知晓真相?”
“胡说!”顾颜鄞暴怒而起,恨不得扑向闻息迟将他掐死,锁链猛然绷直桎梏着他,他近乎是挤出了一个字。“好。”
“我答应你。”顾颜鄞死死盯着闻息迟,双眼猩红,嗓音暗哑,“但是你要保证,若她不是沈惊春,你不能伤害她。”
“当然。”闻息迟漫不经心地回答,唇角弧度愈弯,他玩味地笑着,眸眼中闪动恶毒又愉悦的光,极其恶劣。
他等着,等着顾颜鄞落到和自己曾经一样的境地,等他像自己一样发现被她欺骗。
一想到顾颜鄞到时的反应,他就快兴奋得疯了。
计划是在当晚执行的,闻息迟忍受不了多等一刻,他迫不及待要让沈惊春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侍女在沈惊春的杯中放了安魂药,此药是魔域独有,混进水里无色无香,沈惊春不会察觉到。
到了深夜,闻息迟和顾颜鄞悄然潜入了沈惊春的房间。
“开始吧。”闻息迟隐在暗处,一双金色的竖瞳亮得可怕。
顾颜鄞抿了抿唇,踌躇不定:“真的要这么做?我虽然能编造梦境,但神识强行进入可能会损害......”
他的话尚未说完,闻息迟不耐地打断了他的话,只说了一句:“你到底还想不想应证了?”
顾颜鄞闭了嘴,他上前一步,晦涩不明地看着熟睡的沈惊春,最终还是伸出了手。
“妹子,妹子?妹子!”
沈惊春陡然从恍惚中清醒,她迷茫地看着面前的大妈,迟疑地问她:“方姨?怎么了?”
“你这妹子,我叫了几回都没应。”方姨嗔怪地埋怨了几句,紧接着又笑着夸,“我是想说,你运气可真不错,找的夫君是我们村长得最俊的男人!”
沈惊春脑子都未思索,嘴巴就抢先回答了:“我长得也不赖啊,他运气才是真好。”
等她都说完了,沈惊春才一愣,她困惑地想自己怎么会说这种话,她的性格一向是腼腆的。
不等她多想,方姨又啰啰嗦嗦地说起来了:“妹子啊,你刚来我们村还不知道我们这的规定吧?”
“什么规定?”沈惊春的注意力被她的话吸引。
“我们这子时之后千万不能出门。”方姨表现得神神秘秘,不仅凑近了身子,声音也压低了,“据说我们村有画皮鬼,它会用好看的皮囊勾引人,然后剖心吃掉!”
常人听到这种话应当会感到害怕,但沈惊春不知为何一点也不害怕,但她还是配合地作出了惊吓的表情:“这么可怕啊。”
方姨似是很满意沈惊春这个听众,她张口想接着说,但不远处又传来了一道声音,是有人在叫沈惊春。
方姨瞧见来人,朝沈惊春暧昧地挤了挤眼:“小夫妻刚成婚就是甜蜜哈。”
方姨说完便走了,独留沈惊春尴尬地和他相处。
“闻息迟,你怎么来了?”明明是夫妻,沈惊春对他的感情却似乎并不深厚,她讪讪地笑着。
闻息迟目光沉沉地看着沈惊春许久,眼神看得她心里发毛,他却又突然弯了眉眼,神情柔和:“当然是来接你。”
“哦哦。”沈惊春用笑掩饰尴尬。
“不过。”闻息迟和她并肩走着,他状似寻常地问,“你怎么不叫我夫君?”
沈惊春不易察觉地面色扭曲了一瞬:“夫,夫君。”
“呵。”
闻息迟的笑声很轻,但沈惊春还是捕捉到了他这声笑,待沈惊春投去目光,他却又是面无表情的模样。甚至还若无其事地反问她:“怎么了?夫人?”
听到他叫自己“夫人”的那一瞬间,沈惊春的汗毛都竖起来,她悚然地偏过头,她忍着身体古怪的惊悚感,回答得有些结巴:“没,没什么。”
两人很快到了家,房中摆设喜庆,红纱都未换下,似是刚成婚不久。
沈惊春思绪一顿,她为什么要用“似”这个词?
闻息迟脱去了外衣,对她随意道:“天不早了,睡吧。”
沈惊春刚想说天还亮着睡什么睡,结果一抬眼却发现窗外已是一片漆黑。
奇怪,天黑得这么快吗?
沈惊春心中疑惑,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闻息迟脱衣的动作一顿,他飞快地瞥了眼门外:“我来开门吧。”
“不用。”沈惊春没多想,想着自己离门更近便主动去开门了,“你不方便,我去。”
沈惊春动作太快,闻息迟没来得及阻拦,眼睁睁看着她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男人长发火红,肆意张扬,完全不像是农村的人。
沈惊春在记忆中寻找了下,对他没多少印象,于是皱了眉,看他的目光也多了层警惕:“你是谁?”
“是我啊,隔壁小顾。”顾颜鄞紧盯着沈惊春,他倏地一笑,态度熟稔。
沈惊春恍惚了一刻,紧接着也笑了:“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我们家桃子熟了,春桃妹妹你不是喜欢吃桃子嘛,想着就给你送几个。”顾颜鄞语气轻快,他的目光似乎格外舍不得从沈惊春身上离开,见到她起嘴角的笑就没落下。
沈听春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闻息迟的手自然地揽住了她的腰,他站在沈惊春的身后看着顾颜鄞。
对上闻息迟的目光,沈惊春能很明显地察觉到顾颜鄞不悦的情绪。
虽然沈惊春对称呼闻息迟为夫君有些排斥,但却并不反感他的触摸,反而有种熟悉自然的感觉,她的注意力落在顾颜鄞身上。
“谢谢你的好意。”沈惊春客气地道谢,但她又不免疑惑,“不过,你为什么叫我春桃?”
“我的名字是沈惊春啊。”
听到沈惊春的这句话,顾颜鄞的笑被定格在脸上,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他似是有些恼怒。
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嗓音暗哑:“瞧我,竟然嘴瓢了。”
春桃和沈惊春毫无相似之处,怎么可能嘴瓢呢?
“夜深了。”顾颜鄞仓促地将桃子塞在了沈惊春的怀里,他笑容生硬,“我该走了,明天见。”
明明是平地,顾颜鄞却一路跌跌撞撞,背影狼狈。
沈惊春站在门口怔愣地看着顾颜鄞远去,肩上突然多了件衣服,是闻息迟帮她披上的。
“回去吧,天冷。”
他对顾颜鄞的狼狈视而不见,眼中只有沈惊春一人。
单看行为,他似乎对沈惊春关心至极,但他的语气却又是冷淡的,让人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沈惊春心知他是自己的丈夫,但不知为何自己总对他怀有警惕。
沈惊春表面温顺地点了点头,她落在闻息迟身后,狐疑地在打量着他。
毫无征兆地,闻息迟回了头,一双墨黑色的瞳仁盯住了她,犹如毒蛇盯上猎物。
沈惊春心脏猛地狂跳,却自然地露出疑惑的表情:“怎么了?”
“没什么。”闻息迟幽幽注视着她,片刻才收回了目光。
沈惊春松了口气,真是奇怪,闻息迟的行为总给她一种蛇的错觉。
虽是夫妻,两人间却并无太过亲密的行为,即便是同床而眠,两人的身子也没有紧贴着。
然而到了翌日清晨,沈惊春却错愕地发现自己竟然像八爪鱼一样缠着闻息迟的身子,闻息迟的里衣也被自己弄乱了,露出了大片胸膛,而她的手就放在他的胸上。
沈惊春还没睡醒,手下意识地揉捏了下,还挺弹。
下一秒,沈惊春的手僵住了,因为她感受到头顶有一道阴暗的目光。
沈惊春缓缓地抬起头,对上闻息迟的双眼,他沉默地看着她,什么也没说,但沈惊春感受到了他愠怒的情绪。
场面尴尬,沈惊春咽了咽口水,快速地从闻息迟身上爬下去,这事是她理亏,但她的嘴就是不愿意安静:“我们不是夫妻吗?摸摸胸而已,别小气。”
“哈。”闻息迟被她无耻的话气笑了,他拢了拢里衣,遮去泛红的胸。
闻息迟白日要去打猎,村里的每个人都有事可做,但沈惊春不像旁人,没有人告诉她要做什么。
因为无事可做,她便坐在门口百无聊赖地看着村子。
村子人不多,男人们白日都在田里劳作,女人在家中纺织。
明明是寻常的场景,沈惊春却感到了毛骨悚然。
因为她发现一切都像是被设定好的,像是一个循环往复的圆,周而复始,从未有任何变化。
沈惊春唰地站了起来,冷汗浸透了她的后背。
“别紧张,也许是多想了。”沈惊春想劝说自己这是正常的,但她的声音都在颤抖。
沈惊春反复深呼吸,急促的心跳声渐渐平缓。
猜想需要验证,沈惊春去昨日遇见方姨的地方找她。
然而,沈惊春近乎找遍了整个村子也没有再见到方姨。
方姨凭空消失了。
现在沈惊春很肯定这个村子有问题,她下定决心,她要逃出这个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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