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偶尔，有关系反转的时刻。
基本上，都是现在这种情况。
你不自觉稍微降低了音量：“没……”
“这样啊。”
他漫不经心把玩着你的脚腕。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十分轻易就能单手握住。
“——要我告诉你吗？”
当然，没有给你拒绝的选择。
短暂的休假结束，角名再次被国家队召集，前往外县参加强化合宿。
接送的大巴车停在路口，你踮脚亲了亲幼驯染露在口罩外的脸颊。
“练习加油，不要受伤。”
他把你拉到身前挡住，俯下身，隔着口罩落下一吻。
“这样才算数。”
【分线剧情完】
长辈们计划让你的幼驯染毕业后就结婚。
这种略带传统意味的安排虽然远没有上世纪那样流行,但也算常见现象。更何况北家是当地历史悠久的大家族，你对此表示理解。
长辈们选定的结婚对象是信介的幼驯染。
幼驯染从制服到婚服算是传统中的王道传统。两家彼此熟悉，住得又近,也方便婚后往来走动，你对此表示理解。
——等等。
反应过来的你一口茶呛到：“啊？我吗……？”
坐在对面的北斯斯文文放下茶杯,用的是温和礼貌好商量的征询式问句：“你……不想要吗？”
句尾勾了点试探的意味,听起来小心翼翼,又带着委屈。
从小到大,这招对你总是百试百灵。
“当然没有。”你立刻表态。
对面的人再次微笑起来：“那样就好。”
对话到此忽然断掉，空气陷入一阵沉默。
因为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幼驯染,即便对话突然中断也不会感到任何不安。
对方绝对不会因此离开，谈话随时可以重新开始,沉默再久也不会影响你们的关系。这是幼驯染在漫长相伴中无数次确认过的共识。
今天的北穿了一件鼠灰色条纹和服。裁剪合身，非常衬他的气质。
大概是看惯了他穿制服的样子,突然换了套装扮出现在你面前,有种又熟悉又新奇的奇妙感觉。
视线无意义地在熟悉的环境中四处转了转，最终忍不住又飘回对面的幼驯染身上。
也许是从小被你瞄习惯了,也许根本没有察觉。此刻的北正半垂着睫毛注视手中的茶杯,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得不说，和服真的很适合他。
“茶梗立起了……”他慢慢开口，“看起来今天会有好事发生呢。”
你有些心不在焉地附和了一声。
想了想,你再次出声：“那个啊……信介。”
他抬起目光看过来：“什么？”
尾音微微上扬，是你最熟悉的、代表他此刻心情不错的语气。
“就是……刚刚说的那件事情。”
“嗯。”
“我可能会去外县读大学。”
你悄悄打量着他的神色。
“——是社团的指导老师推荐的。”
因为有家业要继承，加之他本人的考量，成绩优异的幼驯染在毕业后并没有继续升学。
但他帮你制定的人生规划中，是包含升学这一选项的。
“祈守头脑很聪明，又对什么都很好奇,不如试着在大学里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
当时，他给出了这样的建议。
“既然是指导老师的推荐，一定是所不错的学校。”
北的表情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具体是哪所呢？”
听到你的回答后，他似乎停顿了一瞬。
“原来是那所学校啊……稍微有点远呢。”
和北之前帮你筛选的几所学校相比，确实远了不止一点半点。
“坐新干线的话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你解释着，“假期来回还是很方便的。”
他对此不置可否：“也就是说，你已经决定好了？”
这个语气听起来就很正常。
虽然很正常，对比最开始上扬的音调，明显存在一点区别。
不论是在长辈或是同龄人面前，北永远都是礼貌懂事的模范优等生。情绪稳定，没有破绽。
你很喜欢关注这些即便是相处多年的队友也很难注意到、只有你才能发现的微小细节。
并且在最近时不时会产生，想要这种细节展露更多的念头。
机器人所能承载的临界点在哪里呢？
你的好奇心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嗯，已经决定了。”
你若无其事端起茶杯送到嘴边，若无其事又补了句。
“那所大学的排球队很强，伦太郎可能也会去那里。”
北：“这样啊。”
这个反应比你预想中要平静太多。带着一丝微妙的心情，你品了一口茶。
杯子里的京番茶已经有些凉了。
“说起来，”北换了个话题，“加建的新房已经完工了，最近要来看看吗？”
老实说，你有点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会提到这件事，下意识往下接了句：“这么快？我还以为要再多花些时间……”
“实际上奶奶从很久前就开始筹备了……虽然还有几个房间没布置完，只是日常生活的话已经完全足够了。”
“是个什么样的房子？”
“大部分是和式，也有采用了洋式的房间。”
刚刚那种微妙的感觉还是残留不散，你不自觉有些走神：“欸——”
“你可以随意挑选喜欢的房间。”
“然后把我囚禁在里面吗？”
“……什么……？”
反应过来自己脱口而出了什么的你试图解释：“不、我的意思是……”
你稍加思索。
你放弃解释：“不，我就是这个意思。”
你如愿以偿看到了幼驯染脸上展现更多的细节变化。
整体来看依旧还算平静，但神情有点迷茫，有点无措，仿佛他才是那个要被囚禁的人。
你试图提醒他的立场：“只是打个比方——如果我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你会用一些非常规手段留下我吗？”
他思考片刻。
“我不会。”
“你可以学。”
你成功地再次让完美机器人陷入沉默。
玩得差不多了，你轻咳一声恢复正经：“没什么，开个玩笑，不用在意。”
对面的幼驯染似乎还在思考着什么。
“如果你想的话……”
小句的主语有点含糊，你没太听明白：“什么？”
他再次抬起目光，神情和语气都已经恢复到平时的模样：“如果你喜欢这样，我可以做到。”
看不到自己此刻的表情，但你大概能猜到。
你们就这样对视了几秒钟。也许是半个世纪。
“那你打算……怎么做？”
“虽然不太清楚……”优等生一副认真求教的表情，“祈守觉得，一般该怎么做？”
话题明显在往可能会失控的方向猛滑，但对面的幼驯染表现得太过平常无害，搞得你也有点判断力下降。
“一般……好像都是从下药开始？”
“药？”
“嗯，像是昏睡红茶之类的。”这样说着，你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到手里的茶杯上。
沉默，是今晚的主题曲。
这次依旧是北率先打破了沉默：“是药的话，多少会对身体不好吧？”
“重点是这里吗？”
“当然，健康是人生头等大事。”
稻荷崎前主将一身正气。
“所以这一步，换成红茶绿茶混合物就足够了。”
茶多酚一次性摄入太过会导致头晕。这是小时候某次你让北给自己泡了四五种不同的茶叶，玩过家家喝完后两人一起在道场安详睡眠一下午差点吓坏北奶奶，从中获得的珍贵人生经验。
——不愧是优等生，不仅公式套的快，还会自己举一反三。
“不过。”
北再次开口。
“选择权在你手里，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
“可以的话，假期时多来道场坐坐吧。”他用温柔且不可商议的语气结束了这个话题。
高中毕业后的春假，你和社团的朋友们从国外旅行归来，带着伴手礼来到道场拜访。
由于机场航班延误，你回到家的时间比计划中晚了许多。
零零散散的星子挂在早春料峭的夜空中闪烁。道场里的灯已经熄了，只剩门前预留的一盏橘黄色小灯。光束打亮周围一片圆形区域，边缘模糊进晚风里，樱花如飞雪簌簌飘落。
北叫住送完东西就打算告辞的你：“一路过来很累了吧，进来喝杯茶吧。”
深夜到幼驯染家做客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这种事小时候你没少干。
没有去主宅而是把你带到稍偏一点的新房也没什么不对，毕竟长辈们都已经睡下。
至于这个时间招待你喝茶——焙茶对睡眠影响很小，况且你还在倒时差，这会儿本来就精神得不行。
“不用那么拘谨，这里就和你的家一样不是吗？”
北熟练地招待你来到玄关。
“东西给我就好。外套也脱下来吧，我帮你挂起来。”
你习以为常照做。
“乖孩子。”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但你的幼驯染神色如常，语气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似乎只是一句无心的夸奖。
这就是社会人和毕业生之间的心态差距吗……？
北将你带到一楼的一间和室。上次过来时，这间屋子还没装修完，如今已经可以直接用来招待客人了。
只不过。从布置来看不像起居室，也不太像茶室的样子……
“我打算用这间作为主卧。”
北端来沏好的热茶。
“你觉得怎么样？”
“嗯？我觉得挺好的。”
“那就好。”
端起茶杯，焙茶特有的焦香伴随着热气扑面而来。
你停顿一下：“——只有一个茶杯吗？”
“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北平静地注视着你。
总感觉……
“旅行这几天很辛苦吧，人多的地方总是乱哄哄的。大学开学前一直待在这里就好，接下来还有很多需要准备的事情……”
说到这里他止住话头，温和地冲你笑笑。
“怎么了，今天的茶不合口味吗？”
是你熟悉的单纯表情。
你努力甩开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念头：“不、没什么……”
“如果有烦恼的话，可以向我倾诉哦。”
“也没什么……”
“不愿意说……吗。”
他有些失落地垂下目光。
“最近，你都没怎么来过道场吧。即便偶尔过来，也很快就会回去。是我不值得信任了……还是，我做错了什么？”
“没有那种事……！”
你连忙放下茶杯解释。
“只是因为毕业有很多要忙的事情……对我而言，信介一直都是全世界最温柔最值得信赖的人。”
他似乎笑了一声。
“并没有这回事哦。”
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欸？”
“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他拿过你面前的茶杯，端起来细细打量茶水的色泽。
“祈守……有喜欢的人吗？”
“有啊。”你不假思索。
“就是信介呀。”
“嗯……我明白了。然后，你会在这边待到什么时候？”
“马上就回去吧，毕竟已经很晚了。”
“这样啊。”
听起来意犹未尽的语气，你忍不住追问：“——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在想，有件事很适合现在告诉你。”
“是什么？”
“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吧？”
他放下茶杯。
“所有房间里，只有这间屋子使用了障子门。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为了风格统一？”
“没错。落上锁的话，就像是精致的和式牢笼一样，对吧？”
“一般会用这个词形容卧室吗……？”
“确实不会。”
他拍拍身旁的榻榻米。
“过来，坐到我这边来。”
非常少见地，听到了年长的幼驯染对你使用了命令句。
“乖孩子。”
他抬手将你垂落的发丝撩到肩后。
“事实上，我希望你能一直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就像现在这样。”
“但你总喜欢到处乱跑。每次一不留神就会消失不见，又在我快要失去希望的时候自己出现在我面前……”
“也许我只是想确认你会不会来找我呢？”
“说得也是。”
他又笑了笑。动作和嘴角的弧度一样温和。
“我很喜欢这样坦率诚实的你……非常喜欢。”
体温逐渐靠近。气息近乎交融。
“不要躲。告诉我，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带着迷惑的声音。似有若无的清冷香气。
你没有喝下任何东西，但头脑擅自开始晕了起来。
你下意识凑近那道熟悉的气息。
追逐。交错。纠缠不休。
“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对吧？小时候教过你很多次了吧，能够做到、好好地说出来吗……？”
“还想要……更多。”
“乖。”
【分线剧情完】
【三周目剧情完】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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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总是控制不住想往思想滑坡的方向写，理智和xp混战导致从猫队就开始运行卡顿，到狐狸队直接大脑宕机
已经回不去了，纯爱的我
你：什么嘛，卫辅不是比我还小一个月吗。
你：而且我们已经是国三准毕业生，还有不到两个月就是高中生了,已经是可以拯救地球的年纪了。
蔬菜怪人：……
蔬菜怪人：平时少看点漫画吧。
你：先不说了，妈妈在叫我了。
蔬菜怪人：别忘了明天是返校日,今晚早点休息。
你：知道了——
【2010/2/22月】
蔬菜怪人：[画本照片]
蔬菜怪人：是这个对吧？
蔬菜怪人：外面起风了,出门时多穿点。
蔬菜怪人：我准备出门了。
蔬菜怪人：还没起床吗？
蔬菜怪人：[语音通话已接听]
蔬菜怪人：赶上了吗？
你：[电车窗外照片]
你：极限进球！
蔬菜怪人：真的是……明明昨天就提醒过,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蔬菜怪人：再有下次我可不管你了。
你：感谢卫辅大人救我狗命。大人所言极是。
蔬菜怪人：少跟我来这套。
蔬菜怪人：早饭是不是也没吃？
你：[可怜]
蔬菜怪人：给你买了便利店的三明治。
你：卫辅大人！
蔬菜怪人：还有一盒蔬菜汁。
你：我喝水就可以,真的。
你：牛奶也行。
你：不喝也没问题。
蔬菜怪人：放心。
蔬菜怪人：我会看着你喝完再回教室。
你：不——
【2010/2/26金】
你：这周末有空吗？
蔬菜怪人：要回社团和后辈打练习赛。
你：好吧……
蔬菜怪人：怎么了？
你：上次不是和你说过，住在我们新家隔壁的老爷爷是排球馆的教练嘛。
你：然后呢,刚刚我才知道，他今年被曾经担任监督的高中返聘了。
你：就是我们要上的那所高中哦！
蔬菜怪人：音驹的排球部监督？
你：没错！
你：而且他还说,住在附近有个排球技术很好的男生下学期也会升入音驹。
你：怎么可能会有人比卫辅技术更好，肯定是监督爷爷之前没有见过你。
蔬菜怪人：听你上次的描述,我还以为你那边已经没有人住了。
你：因为周围的住户确实不多嘛,大部分都是工薪族，白天根本看不到人。
蔬菜怪人：地区不同的原因吧。这边更靠近商业区,所以会热闹些。
你：想念以前楼下年糕店的柿子大福QAQ
蔬菜怪人：你可以随时回来。
蔬菜怪人：我是说,来店里买大福。
你：说得好，明天我就去买。
你：练习赛能旁观吗？我想做点速写练习，结束后正好一起去店里。
蔬菜怪人：可以,来吧。
【2010/2/27土】
你：真的好厉害啊卫辅！
蔬菜怪人：都上电车了还没夸够吗……
你：因为就是很厉害嘛！
你：那一球到底是怎么接到的，简直难以置信……！！
蔬菜怪人：就……直觉？
你：所以卫辅果然是猫猫吗……
蔬菜怪人：猫……？
你：突然飞过来什么又快又小的东西「pia」的一下就用爪子轻松按住了——那种感觉。
蔬菜怪人：那种事情也不是每次都能做到啦……
你：但是你已经做到过很多次了不是吗、
你：在去年的IH大会上也是。
你：看起来被对面拦网拦死的球都救起来了。
你：虽然最后队友还是没能得分……啊，现在想起来还是好可惜。
蔬菜怪人：那个1号副攻手，拦网反应和技术都很强。
蔬菜怪人：就是有点讨厌……
你：因为是对手的关系吗？
蔬菜怪人：不，感觉不在网对面我也不太能和他融洽相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