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胞胎心有灵犀一击掌。
银岛：“——所以我也只是计划的一部分啊！”
今年平安夜是寒假的开始。
上午去学校参加了这学期的结业典礼，之后各回各家休息准备。
晚餐过后不久，早就提前预约的访客们准时出现在门外。
“好冷好冷……”
带着一身寒意从外面进来的金发二传毫不客气地钻进被炉，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得救了——”
你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外面还在下雪吗？”
“一直在下。”侑自己伸手捞走杯子喝了一口，“不过下得很小，应该快停了。”
紧接着是银岛的声音：“我买了超大份的布丁材料过来……等会儿借用下厨房可以吗？”
“请随意。”你继续倒第二杯茶。
再之后是治：“叔叔阿姨今天不在家吗？”
你：“参加酒会去了，晚点才能回来。”
银岛：“也、也就是说这段时间都是独处……？！”
端着手机靠在沙发扶手上的副攻手：“你们好，这里还有一个我。”
“啊、角名！”二传手可热情地朝自家队友打了声招呼，“你也在啊。”
角名：“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为什么一副刚发现这件事的样子……”
侑继续热情：“我和治给你带了蛋糕过来！”
银岛：“欸？今天是你生日？”
角名：“不，我的生日在一个月之后。”
侑：“那不重要——治，快把蛋糕拿过来！”
你：“这次也是治君做的吗？”
“不是。刚好有折扣券，在店里订做的。”
这样回答着，治将包装精致的蛋糕盒放到暖炉上，拆开——
侑：“……为什么蛋糕上写满了数学公式？”
治：“谁知道，不是你给的留言吗？”
侑突然反应过来：“——当时我是在草稿纸上写的祝福语！”
银岛：“老板手艺挺好哈，这密密麻麻的……”
治：“那当然，我和侑从小就是吃他们家的蛋糕长大的。”
银岛：“怎么说呢……”
你：“这里的公式算错了。”
银岛：“——重点在这里吗？！”
布丁被安排到明早的饭后甜点，几个人就着电视里的圣诞前夜特别节目分了蛋糕，闲不住的二传拉上三位队友到庭院里打排球。
雪已经停了。院中积雪反射着屋内漏出来的灯光，少年们呼吸间的白雾升腾消散，头顶夜空繁星闪烁。
你去开个门的功夫，院子里本来还算文明的头顶排球2V2已经发展成了雪球大混战。
听到有人回来，四个人顶着满头满身的雪粉进屋来打招呼。
缘侧的拉门一开。
“——北学长！！”
“你们好。”
意料之外出现在这里的排球部主将一副从容余裕的家主姿态。
“进来坐吧，在外面玩太久当心着凉。”
四位后辈围着暖炉乖巧坐好。
六杯热茶依次满上。
犹豫片刻，角名忍不住开口：“北学长……怎么突然过来了？”
“听说你们今天来做客，我过来看看。”
北斯斯文文捧着茶杯，“没有给人家添麻烦吧？”
来做客的三人齐齐摇头：“没有！”
“那就好。”
品了一口茶，他放下杯子。
“下周就是春高大会了，夜里气温低，身为正选，更应该多仔细一点。等会儿你们跟我回去，道场那边有充足的客房。”
侑：“是……”
治：“是……”
银岛：“是……”
交代完后辈，北看向你，语气比刚才柔和不少：“已经和长辈们打过招呼了，你也可以来。”
角名：“……”
你考虑了一下，果然还是自己的房间最舒服。
解释了自己的想法，北沉吟片刻：“嗯……我明白了。”
你乐观表示：“明天早上我再过去，给你们送布丁。”
北：“好。”
角名忽然问了一句：“布丁要提前准备，你起得来吗？”
你：“这个……那就今晚先做好？”
角名：“早上化雪会很冷，还是我去吧。”
你惊讶：“休息日你们都起那么早吗？”
“早上是练习的好时间。”角名有意无意瞄了自家主将一眼，“毕竟马上就是春高大会了。”
银岛：？！
只有北依旧面色平静：“说得也是。”
二传手很快想通并开朗起来：“很好——明早去跑十公里吧，大家一起！”
角名：？
银岛：？！
银发主攻手勇敢开麦：“我觉得应该劳逸——”
被在场另一位主攻手第一时间捂住嘴强行闭麦：“北学长说的对。”
你大为震撼，但表示理解。
“真热血啊，像少年漫一样。”
侑：“那样的话我肯定会是主角。”
治：“得了吧，主角是我才对。”
角名：“漫画里的双子一般都是配角或反派吧。”
银岛：“毕竟只有黑白容易分不清脸……”
侑：“哈？除了我们难道还有更适合的人选吗？”
你稍加思索：“你这么一说……”
治：“感觉……”
角名：“确实……”
银岛挺直后背：“不错，那个人就是——怎么直接跳过我看向北学长了啊！”
正端着茶杯若有所思的北茫然抬头：“嗯？什么？”
你们互相对视一眼，达成共识：
“——我们稻荷崎果然是反派来的。”
【稻荷崎高校春高大会最终成绩：全国优胜】
【反派大胜利！】
寒假在紧张刺激的追春高直播中度过。
第三学期开学，排球部捧回了冠军奖杯，三年级在掌声中光荣退部。
最后一次走出体育馆，阿兰望向早春晴朗的天空。
“已经没有遗憾了。”
“北学长！阿兰学长！”
排球部新任主将扒着门探身出来叫住两位前辈。
“教导主任被发球砸晕了怎么办！！”
阿兰：“——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三周目剧情完】
【分线剧情已开启。】
【请选择：】
【a.北】
【b.角名】
从执教的弓道场回公寓时,你遇到了难得一见的太阳雨。
在浴室泡了澡换了干爽的衣物，你走到起居室。同居的幼驯染室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
大约是最近俱乐部比赛太累，这会儿在沙发上就睡着了。一米九几的大个子,将整个沙发塞得满满当当。
你走过去想要叫醒他去卧室休息。靠近看到他的睡颜后又有些犹豫。
随意搁置在他手边的手机屏幕因一段时间没有操作暗下一个度。光线陡变，你的视线不由自主被突吸引了过去。
要亮不亮的屏幕上,隐隐约约能认出正显示着相册的页面。
角名的手机相册。
你的幼驯染从初见时就对你格外顺从。在一起的时间越久,越能察觉到其中的放任,甚至于到了可以称之为纵容的地步。
唯独他的手机相册。
每次你好奇想要看看里面到底存了些什么的时候,总得先付出点代价。
等代价付完，你已经没心思再去管好奇的事情了。即便有,也很快就会被他转移注意力。
结果就是，从高中算起合租了快十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见过了，只有相册始终是个例外。
好奇心再次占据上风,而你显然无需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你蹲下身,在屏幕即将熄灭的前一瞬，用指尖碰上去唤醒手机。
角名从初中开始就有用镜头记录的习惯。
那会儿你们平常只能在网络上聊天,他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都会第一时间拍下来分享给你。
最开始还会添一两句诸如「麻雀打架」「猫揍了狗」「教练被爆头了」之类的备注，后面直接省略掉了打字环节，直接一张图甩过来等你评价。
这些图片,至今都还被他好好保存着。
由于年代久远，角名的相册是个比你想象中还要庞大的宏伟工程。这些年积攒下来的照片和视频都被分门别类整理起来，光是高中时期双子大乱斗的黑照就存了将近四位数。
以宫侑现在的知名度，你觉得足以用这些把他敲诈到破产。
不愧是擅长在网前玩心态的职业副攻手，投资理财方面也是颇有远见。
相册拉到最后，出现了一个上了锁的特殊相册。
你看着输入框跳动的光标思忖片刻,鬼使神差地，输了自己的名字进去。
——猜对了。
界面跳转进上锁的相册内部，搭眼一扫，全是最近你在弓道场指导学徒的视频。
日程安排不忙的时候，角名经常会去接你下班。
弓道场附近就是一家排球体育馆。角名一般会在那里和町内会队打局娱乐赛，或者陪小孩子们一起练习，等你结束了再来体育馆找他。町内会的成员们总打趣你们是部活结束一起回家的高中情侣。
但从视频的拍摄时间来看，他其实不止一次在你不知情的时候去过弓道场。
疑惑的心情刚冒出来，沙发上睡熟的幼驯染忽然动了动，似乎有醒来的迹象。
虽然一点都不心虚——倒不如说该心虚的另有其人——你还是下意识掐灭了手机。
条件反射完成了粉饰太平的动作，你这才慢半拍想起来，息屏前还没退出那个密码相册。
在排球这项多人非肢体接触体育竞技项目里，想要跟上时速以百公里计算的炮弹式三色球，长年累月磨炼出的球感很重要，脑子也必须转得快。
你的这位幼驯染，是高中毕业保送大学校队，大学毕业保送V1俱乐部，国家队大名单不止一次榜上有名的职业副攻手。
主场在三米线内，擅长预判拦网、假动作搞心态、不分敌我分析并利用选手弱点，被雷神队长评价为「狐狸窝里养出的大狐狸」。
这种事情，要么一开始就直接向他挑明，要么尽可能伪装完美。留下任何破绽都是绝对糊弄不过去的。
而且需要付出的代价会比前两种加起来还多。
必须做点什么弥补一下。
其实很简单——打开屏锁，退出相册再关上。拢共只需要动两下手指的事情，反正解锁密码你都知道。
在那双青绿色眼睛睁开的瞬间，你凑上去揽住他的脖子，同时在对方的视野盲区完成了上述动作。
全程耗时不到两秒，堪称一场完美作案。
“伦太郎！”你用着高兴的语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刚到家就睡着了？”
“——你猜？”
一种大事不妙的预感漫上心头。
类似的场景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你非常专业地保持了淡定。
“好呀，故意装睡骗我是不是……”
总之先下手为强准没错。你故作生气松开手准备算账。
——半途又被按了回去。
“再抱会儿。”
这个姿势持续了大概两分钟。
“——你抱好了没有，我有点腿麻了。”
“如果我说还没有……”
“那你今晚就没有饭吃。”
耳边传来一声低笑。因为贴得很紧，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胸腔里的共鸣震颤。
很难想象，高中时被女生们评价为冷淡冰山系的排球部特招，会在毕业后成长为最受小孩子欢迎的人气副攻手，生物环境果然会影响生物性状。
禁锢在你背后的力道松开，你站起身往厨房的方向走。
刚迈出一步，手腕突然被抓住往反方向一拉。你踉跄一步扑倒在沙发上——准确来说，是压到了沙发上的人身上。
“——伦太郎？”
“突然又舍不得你走了。”
“可是晚饭……”
小小的双人沙发实在承受了太多，重心不稳的你带着角名一起掉了下去。
身下*是柔软的地毯。后脑勺被他用手护着，距离比刚刚还要近。
他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但从上方看和从下方看，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晚饭我来做吧。”
副攻手慢条斯理开口。
“你想吃什么？”
像是被什么引诱了一般，你长久地和那双青绿色的眼睛对视着：“我想吃……天妇罗饭团、鳗鱼饭、酱汁意大利面和米粉糕。”
角名今天第二次笑出声：“那么——要喝柠檬水吗？”
你矜持地思考了一下：“可以。”
他拉着你从地上起身，牵着手穿过起居室来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食材现做了一杯柠檬气泡水。
然后当着你的面，自己喝了下去。
头顶的问号刚扣出来。
一个残留着柠檬气泡水味道的吻落了下来。
晚餐过后，你陪角名在起居室看之前与国外职业联队的比赛回放。
“等最近有时间，我们去买个新沙发吧。”
“为什么？”
“现在这个已经快睡不开你了。换个大点的会更舒服吧？”
对于这个提议，他没有明确表态，只是回答：“我还挺喜欢现在这个的。”
你疑惑地瞄了他一眼：“是吗？”
电视机里传来解说员介绍选手的声音，你暂时放下了这个问题。
这场比赛是国家队和俄国一支职业联队的友谊赛，角名作为首发主力上了场。
因为从小养成的习惯，比起去现场应援，你更喜欢像这样在赛后和当事参赛副攻手一起复盘。
面对面交流比发消息拉视频度条要便利很多。在长期一对一真人辅导下，现在的你已经基本能看明白赛场上的各种战术细节。眼睛从追着球跑这项工作中解放出来，自然而然就有了关心其他事情的余裕。
“俄国这个副攻手今年才十九岁？哇这个弹跳——哇这个斯拉夫血统的脸——哇这个手臂线条——伦太郎也有吗？”
你顺手确认了一下。
“嗯？好像不太明显……？”
遭到质疑的国家队副攻手似笑非笑捉住你想要收回的手腕，拉过去，按到自己胸口上。
扑通。扑通。扑通。
隔着一层布料也能明确感知到了形状。柔软的触感下包裹着强而有力的平稳心跳。
他没有在此停顿，而是带着你的手继续往下。不紧不慢，不慌不忙。
虽然有衣服遮挡。因为太过熟悉，你还是不由自主联想到了其他的一些东西。
作为职业运动员来说，角名的体型算不上最强壮的一批。
与主打力量碾压的边攻和接应相比，甚至属于偏瘦的类型。进攻不靠蛮力，更多依赖于技巧。灵活，敏捷，像猛兽之间优雅的狐狸。
常年训练打造出的身体自然不可能瘦弱。再加上多在室内场馆比赛，天生偏白的肤色得以完美展现。
结合起来就是好看。
兼具力量感与形态美的那种好看。不论静态还是动态都无比赏心悦目。
电视里响起裁判吹哨声，你及时收住发散的思维，抵抗住他似乎还要继续往下的势头：“……做什么？”
“后腰这里有点拉伤……”
电视屏幕变化的色彩映在他浅色的眼眸里明明灭灭，他慢慢提起一半衣角，将你刚刚联想到的画面真实地展现出来。
“——帮我上个药？”
一墙之隔，电视机的声音变得有些朦胧。我方副攻手一个角度刁钻的扣球晃过了对面的三人拦网，拿下逆转本局决定性的一分，解说员激动地喊出他的名字。
“伦……伦太郎……”
浆洗得很好的棉麻床单略显坚硬的褶皱。细密渗出的汗水如蜂蜜融化在皮肤上。过于柔软的床榻那船一般漂泊不定的感觉。
窗外赤红的晚霞逐渐消散，天空蓝得出奇。重叠的喘息声渐渐冷静下来。汗水退去，蒸发的水汽带走了部分体温。细细麻麻的冷意钻入皮肤，滚烫涌动的血管阵阵颤栗。
“再……叫我一遍。”
像午后泡着柠檬糖的青苹果汽水，很多小星星在水中闪烁。
“伦太郎。”
“嗯。”
“喜欢你。”
“……嗯。”
“等等……！”
实在没力气起身，你下意识抬脚挡住他的靠近。
“——又做什么？”
被踢开的副攻手看起来一点都不生气，甚至一副颇为享受的表情，抬起你的脚腕，低头亲了亲小腿。
“……相册。”
你反应了一下：“……什么？”
“相册里的东西。你不想问点什么吗？”
“我……”
东窗事发得太过突然，你紧急运转着为数不多还在坚守岗位的脑细胞。
“没什么想问的。啊、给我开美颜了吗？”
他微微眯起眼睛。
上挑的狐狸眼。不是嫌麻烦，也没有任何恶意。
只是单纯的，捕猎者的眼神。
“——你没看完？”
因为幼驯染的纵容，尽管长大后你们之间体型与力量都拉开了很大的差距，在这段关系中，依旧是你一直处于主导地位，一切全凭你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