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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春潮(支云)


他们很快来到了一处小巷。
巷中停着一驾马车,马车旁,几张熟悉的面孔惊骇地朝这头望来。
程念影没来得及仔细端详他们的脸。
“你们什么人?”
“放开!”
楚琳的长子挣扎起来。
傅翊松开程念影,蓦地抽刀抵在他颈间,转头问程念影:“他是谁?”
“说话!”傅翊的语气稍冷。
程念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裴家四房的长子。”
傅翊:“……”“哦。”他将刀扔回刀鞘。
邹妈妈在马车旁踌躇着不敢叫程念影。
程念影却转眸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而后才问傅翊:“你怎么来了?”
“你一去不复返,我不该来?”
程念影指着他外袍:“脏了。”
傅翊:“……”他面不改色地顺手抽去系带,脱了外袍丢给一边的吴巡。
同时立即有人拿来新的外袍。
程念影:“……”
傅翊重新披上崭新的衣袍,复又抓住程念影的手腕,将她往马车上带。
程念影眨眨眼,没有挣扎。
车帘落下。
外间仍旧响起那愤怒的声音:“你们究竟什么人?放开她!”
纵使知道那小子是谁了,但傅翊仍有不快:“他这般紧张你……”

程念影卷起帘子,探出头对外面道:“只是认识的人,不要紧。”
“当真么?”对方面露狐疑,还是觉得傅翊身上的气质很不对劲。
有些……危险。
笑面虎!
“嗯。”程念影想了想,对一旁按住他的护卫道:“你们不要押着他了。”
护卫们犹豫地看向程念影身后。
被马车阻挡,傅翊只露出一点侧影。
他抬了抬下巴:“听她的。”
护卫们立即松了手:“裴公子,请到这边说话。”
程念影就趴在车窗处,道:“你先过去吧。”
“嗯……”对方皱着眉,警惕地打量两眼,这才跟着往外走。
同时心底已经在想,怎么尽快让裴家的人过来“救人”了。
傅翊此时已经有些手痒了。
他竭力按住将程念影拉回到怀中的欲/望,问:“还要瞧几眼?”
程念影慢慢收回脑袋,坐好。
她先问:“你的肩怎么了?”
傅翊顿住。
那日在岑家,她并未瞧见他的伤,今日他的伤掩在层层衣袍之下……“你怎么知晓?”
“方才在人群里,我撞上你的肩了,你一下将我抓得很紧。”
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肌肉颤了颤。
“你可以自己来看看。”傅翊放松了姿态,背抵住车壁,无处安放的长腿随意屈起,双臂也敞开来。
程念影睫毛颤了颤,还真伸出手去,抽开衣带,扯住袖子拉了拉。
这感觉很陌生。
仿佛堂堂丹朔郡王才成了那个任人施为的人。
待将层层衣袍拨开,程念影终于看见了他肩头的伤。
狰狞刀口,只愈合了一半,新生的肉芽与缝合桑皮线处渗出的鲜红衬在一处。
程念影见惯了各式各样的伤口,倒没有皱眉头。
只是定定地看着。
像是看得出神。
傅翊端详她片刻,没想到要她心软竟是这般难。
他垂眼,舌尖微微用力地抵过齿壁。
心间一点怪异的酸胀浮起,取代了方才不可抑制的滔天怒意。
“好了,看完了?”傅翊问。
程念影:“……嗯。”
她慢慢才回过神,道:“我有东西要给你。”
这可实在稀奇。
傅翊就保持着这般姿态,问:“什么东西?”
“先前与你说过的那些信件。”
“难怪神卫军搜遍了也没有找到,原来被你带走了。”傅翊顿了下,心头隐隐又有情绪交缠,演化出一丝戾意。
他道:“我说过了,那东西于我来说不要紧。”
“但皇帝一定很喜欢吧?”
“你还不死心?还想同我换什么?”
“又不换什么,就只是给你啊。”
傅翊蓦地哑了声音。
“这样你也不要?”程念影疑惑看他。
“为什么?”傅翊的声线发紧。
他想听到好听的回答。但他又直觉觉得……不气他就够好了。
程念影果然迟疑地问了:“郡王要听实话……”
并不想听。
但从程念影说出这句话开始,傅翊的大脑就已经不受控地迅速推理出了结果。
有时脑子太好用,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屈指按了按太阳穴,道:“这东西带在身上,反容易惹来别的麻烦,还是给我好,是吗?”
“嗯……”
“你一开始可以选择不带走……不过你那么讨厌岑家,带走比留下好。”
“嗯。”
傅翊眼皮跳了跳,肩上的伤口都跟着抽痛起来。
就在此时,他蓦地想起来:“……那日你送殷辉义出蔚阳,为何没有顺手给他?”
“为何要给他?”
傅翊低头笑了笑。
这五个字,很好地缓解了傅翊对殷家的厌憎和此时的不快。
“我要回裴家了。”程念影往外挪了挪,“那些信……我会找个机会拿来给你。”
“这么急着走?”
“本来是来看酒会的,都还未看上呢。”
“我带你去。”
他口吻温和,但分明是半点不商量的口气。
他道:“裴家公子自有吴巡送他回去,吴巡会告诉他们,不必急着来寻你。”
程念影垂眼想了会儿,她说:“好。”
傅翊还以为又要使些手段,才能叫她应承。
这样就答应了,倒叫他心下没由来地软了软。
他伸出手,冲外面招了招:“东西拿来。”
邹妈妈赶紧递上食盒。
傅翊放在程念影跟前,打开:“吃些?”
各地风靡的点心小吃各有不同,程念影一眼便认出这是御京贵人们惯吃的酥油鲍螺、馉饳和酥琼叶。
她在郡王府上的时候总吃。离开了便没再吃过。
“从御京带来,竟没有坏?”
傅翊轻描淡写:“带了个厨子。”
傅翊说要带她去看酒会,便真带她去了。
马车驶出暗巷,程念影咬着御京风靡的糕点,避开人潮,被引到了一处二楼小楼。
窗推开,这里便能一览下面的所有风景。
小楼的主人很快又为他们送来了酒,用各式的酒壶盛着,其味不同。
这便是在酒会上所能见到的所有酒了。
程念影默不作声地倒了一杯来尝,一边尝,一边看楼下的热闹。
但奇怪,看着并不觉得有趣了。
还不如挤在人群中时来得雀跃。
傅翊对楼下风景更是半点兴致也无,便只在旁边静静看着她。
他看她尝到味道好的酒,便多舔两下唇,舔得唇瓣越发饱满,水光潋滟。
尝到不好的,便将杯盏推远,却也不吐出来。
她善忍耐,便是对酒也是这般。
傅翊看得微微出神,心底那躁郁渐渐被抚平……这时少女却突然趴到了他膝头上。
傅翊心间一颤,伸手托住了她的下巴:“醉了?”
程念影没答他的话。
守在两侧的护卫见状,倒识趣地将窗户一合,立即退了下去。
傅翊弯腰垂首,凑近她脸颊边,低声问:“你叫什么?”
程念影动了动手指,没说话。
“什么小禾,小苗……都是骗我的。来,告诉我,你究竟叫什么?”
程念影眨动眸光,按住他的膝头,突然从凳子上起身,一下坐到了他怀中去。
傅翊霎时浑身肌肉绷紧,本能地扶住了她的后腰。
那楼下鼎沸的人声还隐约响在耳边。
傅翊的心跳一声快过一声,喉间一片焦渴。
这时程念影的睫羽垂下,轻颤,而后她勾住傅翊的脖颈,低头亲了下他的唇。
那一刹,呼吸都停住。
她是醉了!
若不是醉了,岂会这般情态?
傅翊喉结滚了滚,抓住她的小臂,却坚持要问清楚一件事:“……我是谁?”
“……”
“看着我,我是谁?”
程念影憋着道:“……傅翊。”
傅翊轻笑起来,摸摸她的头发,将她完全抱到了怀中。
他亲了亲她的颈侧,许久不曾有过的亲密令人血液奔腾,再难自抑。
衣带解开。
她抬眸对上傅翊幽暗的眼眸,男人看上去仿佛将要择人而噬的凶兽。
程念影没有害怕,抬手一下按在他肩头。
傅翊疼得闷哼一声,却并未放手,反而更粗暴地咬住了她的唇。
他身上暴烈的火焰,很快烧着了她。
这里毕竟不是什么好地方,眼见天色渐晚,傅翊将衣衫一件一件为少女穿回去。
又给她裹了件厚重的大氅,遮蔽去一切痕迹,这才抱着程念影回到马车上。
邹妈妈震撼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而马车里,程念影睁开眼,她细声道:“我有件事想请教郡王。”
傅翊没想到她这样快就醒了。
骨子里残留的余韵未散,也留足了柔情。
他语气温和地道:“嗯,你说。”
“定王是什么人?他是皇帝的儿子吗?他厉害吗?”
傅翊:“……”他骤然反应过来,“你在同我做交换?”
程念影转眸:“这不是郡王先前想说服我的吗?郡王说——世间什么没有条件?”
傅翊面上柔情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他的眉眼甚至有些阴沉。
这不是他想要的吗?
却为何,这般如鲠在喉。
那强烈的,不甘的,暴戾的情绪,纠缠搅入喉间,撕出一股锐痛。
这不是他要的。

接连两声突兀的动静响起,猫儿拱过傅翊的脚面,往程念影的裙底钻。
傅翊阴着脸,一把揪住小猫后颈皮将它抓了出来。
程念影微微瞪圆眼,伸出手臂去捞小猫:“它怎么在这里?”
傅翊正要说话,却目光一滞,抓住她手腕问:“这里怎么回事?”
“在椅背上别着了。”程念影语气轻轻,并不在乎。
自是方才情动时失了分寸,才弄出了这样一道红。
傅翊喉间哽得更紧。既忍不住想去摩挲抚弄,却又说不出的恼火憋闷,直觉就算是与她肌肤紧贴,反复占有了,也并不能消解那恼火憋闷。
就这么一停顿的功夫,程念影已经将小猫抓到自己怀里去了。
她抱得紧紧,眉眼微微舒展,有些高兴。
傅翊压了压微微发麻的舌根:“既这样喜欢,当初离开郡王府时,怎么舍得?”
“那时也想过带走的。”
“……”
“只是我尚不知去处,难以安定,倒不如叫它们在郡王府过好日子了。”
她离开郡王府前,还偷偷去看过,在怀里揣了好一会儿才放下。
程念影抬起头:“郡王将它从御京带来河清,……给我?”
“嗯。”
“郡王怎么不高兴?”
“……”傅翊竟有种她是存心的感觉。
程念影慢慢将小猫放下,一点点重新蹭到他身边去。
先前紧密相拥时的热意还未消散,如此一靠近,便觉得皮肤都蔓开了一丝酥痒,唯有再紧密结合,不留半点空隙方才能压下。
“主子,我们现在回去吗?”马车外响起问询的声音。
却无人回应。
程念影一手按在傅翊的膝头,凑过去亲了下他的唇。
蜻蜓点水,一下便又缩了回去。
她道:“如此是不是算还了郡王带小猫来河清的债呢?”
傅翊心情又翻江倒海起来,欲/望难抑,以致到了指尖都隐隐发疼的地步。
马车外,迟迟等不到发号施令的护卫面面相觑。
邹妈妈见的世面多,忍不住暗暗嘀咕,不能吧,马车里,不能吧……
“去裴家。”傅翊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只是低沉嘶哑得有些怪异。
“是!”护卫听令坐回车头,驱马向前。
马车一动,车轮声掩过了傅翊的声音:“故意气我?”
程念影眉毛皱起来:“亲一下是气你?那我下回不这样做就是了。”
傅翊被她噎住,那火气不减反增,寻不到出口。
他一下欺身将她压在车壁上,重重亲上去,反复咬吻,比少女那蜻蜓点水的一下要来得凶得多。
可即便如此,也未能消去心头的火气。
不满足。
越是亲密,反越是不满足,究竟何处出了错?
直到程念影一掌又按在他的肩上,傅翊疼得身形一凝,这才慢慢松开。
低头再看。
她的唇都被咬得有些肿了。
“这才算是亲吻。”傅翊哑声道,“你方才那算什么?”
程念影抬眼:“我不知郡王喜不喜欢,只那样试一试。”
傅翊卡在那里,不上不下。
她蓦然间这般主动起来,他能说不喜欢吗?他自是喜欢。
但本该满意得紧,却又被一声“交换”“偿债”死死按了回去。
连带的现在看她平静的神情都觉得不快。
她哪怕是委屈也好,不高兴也好……总之不该是这样。在郡王府上时,她还会冲他轻轻地笑,却已仿佛是上辈子的事。
马车内不知静寂了许久。
傅翊还是道了声:“喜欢。”
程念影:“哦,那……”
傅翊不想再听她现下说话的口吻,当即打断道:“定王是皇帝的胞弟,一个闲散王爷,手中无实权。但也因此,皇帝才待他亲厚,在御前能说得上话。”
“若要说此人坏不坏,……至少在御京风评甚佳。他不与人为难,也不摆王爷架子。但人究竟好坏,从他人口中听来是做不得准的,私底下藏了一面也未可知。”
“你问此人做什么?与你亲生母亲有关?”
程念影来河清为的是什么,傅翊一清二楚,他能迅速猜到她的目的也不奇怪。
只是何等怪异啊……到头来竟是傅翊知晓她最多。
程念影应了声:“嗯。”
傅翊压住欲/望,倒又是衣冠楚楚的君子模样。他正色问:“你从楚珍的妹妹那里都探得了什么?”
“我审问了楚珍。”程念影停顿了下。
“有些话不便说?”但不便说就已透露出很多东西了。
傅翊立刻又猜到:“楚琳是你亲生母亲,但你不是她和裴四爷生的?”
程念影到底是点了头。
和傅翊说话便是这点好了,他很聪明,事情三言两语便能往下推进很大一步。
当局者难免有迷失时,但傅翊作为旁观者,却能永远清醒理智。
“楚珍提到了定王?你怀疑定王?”傅翊立即做主道:“此事我会让暗卫去查探,只是毕竟是多年前的事了,难免费些功夫。”
“楚琳那里你是如何想的?与她相认?”
“算了吧。”
“算了?”
“嗯。”
傅翊听她话音,便立即又明白了:“你找定王,也只是为了确认那人是谁,然后杀了他?”
程念影抿住唇,没接话。
傅翊摸了摸她的手腕:“你是真不怕被抓住啊,怎的胆子这样大?”
“这样杀人太危险了,若是让他……”
傅翊话还未说完。
程念影又凑上来,勾住了他的脖颈。
那憋闷顿时再度填满傅翊的胸腔。
她又要做“交换”了。
其实即便她不如此,他方才也正准备同她说,这样杀人太危险,死于皇权就方便多了。
但眼下弄得好像,一切都是她自己求去的。
傅翊喉结滚动两下,按住程念影的脑袋:“别乱动了。”
恰好此时护卫也道:“郡王,到了。”
傅翊松开手臂:“不如我跟你一同……”
“不,郡王就不必跟我一起进去了。”程念影来去如风般,挣开傅翊就跳下了马车。
傅翊:“……”
早知如此,方才克制什么?
他何苦这样自我折磨?
赶着程念影还没跑走,傅翊飞快地道了声:“定王之事我会想法子。”
程念影人已经踩着阶梯到裴家大门口了。
也不知道她听见了没有。
傅翊合上眼:“走吧。”
这厢裴家的门房探头出来:“江姑娘,那是……”
“街上走散了,有人先送我回来了。”
“哦哦。”门房而今都换了个热情的,他笑着邀程念影进门,“那江姑娘赶紧进去说话。”
“我就在这里等等其他人,他们没找着我,定然慌乱。”
门房一拍手:“那得赶紧派个人去找公子他们说上一声您回来了!”
程念影应了“嗯”,在那里站定。
傅翊喜欢她。
这是近来程念影发现的事。
大抵是与贵人驯鹰有不同吧。至少贵人又不想和鹰睡觉。
也不会勉强吃下鹰抓回来的难以下咽的食物。
也不会追到这里来。
但是傅翊的喜欢有多少?
她不知道。
她决定自己去看看。
“江妹妹!”最先回来的却是四房的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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