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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春潮(支云)


但那轻轻的颤意,却在紧贴中钻进了她的皮肤。
她的脸皱起来,避开伤处抱住傅翊的脖子,慢慢地将脑袋靠在了他颈窝的位置。
她亲了下他的颈侧。
然后便看见他颈侧的青筋绷紧了。
“这样你会好受些么?”
“……会。”
这不再是条件之下的交换。
这道狰狞伤口等来了真心实意的怜惜。
先前少女落在他手背上的那滴泪,仍旧残留着热意。
刹那间,傅翊终于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
他要她的真心。
要她爱他。

裴伽没回来,别说裴府上下了,就是殷平也不能干看着啊。
“我们江姑娘怎么能丢了呢?怎么能丢了呢?”殷平反复叨着这句话,实在是想不通。
旁人并未听出这句话里的重点,只当他是怪罪,忙一边派出家丁寻找,一边连夜去了县衙报案。
这一通找下来,没找着人,县衙已经觉得头疼了。
等有护卫模样的人来县衙里,亮了身份,一说丹朔郡王在此地遇刺,县令顿时觉得天都塌了。
“那现下……”
“先封了城门,务必不让那刺客逃脱,再随我去见郡王吧。”
县令沉吟片刻,点了头。
城门的开闭依制而定,绝非小事。若只是裴府丢了人,不至于此,以裴府的作风也不会这样要求。但郡王遇刺就不同了。
只见街面上一骑飞驰而过,百姓们茫然望去,只听见城门轰隆。
“老爷!”下人奔回裴府。
大老爷问:“如何?”
下人摇头:“还没找到,城门先关上了。”
大老爷眉心皱起:“这般阵势,倒显得我裴府张狂。”
下人又忙摇头:“不是,是因着丹朔郡王遇刺的缘故……”
“丹朔郡王?”
“郡王怎来了河清?”
裴家其他人忍不住接连出声。
他们家与郡王府自是也没什么交情。唯一能想到的关联……大老爷略一思忖,转头看向了四房。
“楚夫人……”
裴元纬接声:“她还未走,我让琳娘问一问她,是不是与她相干。”
“嗯。”大老爷吐了口气,“再派些人手,接着找吧。郡王遇刺,恐怕县衙里分不出更多的人来了。”
离开议事堂后,裴元纬便去见了楚珍。
楚珍没有住在四房的院儿里,而是在离四房不远的,一贯招待远来客的院子。
裴元纬进门时,楚珍的丫鬟正在给她的手上药。楚珍本来脾气没有这样差的,但此时却忍不住踢了丫鬟一脚:“轻些不会吗?”
侯府亏空不是一日的事了,但如今连个光鲜亮丽的名头也没有,来到此地又狠狠吃了瘪,楚珍哪能不憋火?
“这些药当真有用吗?”楚珍脸色越加难看。
她的手还是连碰都不能碰一下。
“四爷来了。”外间有人道。
楚珍这才敛了敛神情,干脆把固定的绷带一扯,将手上的惨不忍睹重新袒露在外。
这时门开了,裴元纬就在门口站定。
楚珍讶异道:“我以为会是妹妹前来。”
“她不想见你。”
楚珍轻哼一声:“倒同我生起气来了。那你是来赶我走的?”
“丹朔郡王来了河清。”
“什么?”楚珍掩去惊喜之色,随即冲裴元纬笑了笑,“那我不吝给你出个好主意。”
裴元纬垂眼看着她。
楚珍知道他一贯话少内敛,也不在意,接着道:“拿那位江姑娘去换,丹朔郡王定会对你们裴家有重谢。”
“江姑娘丢了。”
“什么?”楚珍急了,“她丢了?一定是跑了!一定是知晓丹朔郡王来此,她跑了!”
裴元纬打断她:“为何说拿她去换便有重谢?”
楚珍闭上了嘴。
“秦玉容突然在御京病逝,与这有关?”
“你不说清楚,我不会信你的话。”
楚珍露出无奈之色:“妹夫真是聪明。”
武宁侯被降爵。明明当初的事是一起做的,如今却来指责她带累整个侯府。楚珍心下冷笑,知晓丈夫是指不上的了。
她看着裴元纬,拨了拨颈侧的头发,露出在侯府受的伤,叹道:“说来当年老太太本是相中了我嫁到裴家来,只是因缘际会,最后我去了侯府。”
她的目光带了别样的意味:“好吧,我告诉你怎么回事。只告诉你。你若能将那江姑娘再找回来,这好处便是你一人的。”
她这才将换人一事说了,只是将当初主张换人的说成了武宁侯。
裴元纬听完,转身走了。
楚珍微微错愕,是急着去找“小禾”?
应当是吧。裴家子嗣多,裴元纬除了皮囊英俊,才干在兄弟间其实并不出众。他性情太过内敛,纵使入仕也难有大作为。
他若不想着快快抓住这机会,那就是傻了!
楚珍叫了声丫鬟的名字:“进来,接着给我上药。”
方才都忘了叫妹夫再给她换个大夫。
县令跟着吴巡到的时候,程念影还坐在傅翊怀里。
那血腥气还淡淡充斥在鼻间,与旖旎交杂,显得怪异又动人。
这样痛,傅翊也能情动,程念影不禁又想到了那句……他是不是天赋异禀?
“你身上怎么是甜的?”
纵使情动,傅翊倒难得没有别的动作,只是扣紧了程念影的腰,发出这样的疑问。
程念影怔愣答:“裴九娘买了香粉给我,出门时搽了。”
“主子,河清县令求见。”
声音传来,程念影一下从傅翊怀中脱离了出去。
傅翊道:“让他来吧。”
程念影定睛看他,他没有再疼得战栗。
只是一双长腿不自然地交叠了起来。
这时护卫推开门,吴巡和县令一前一后进来,一眼便见到了傅翊肩上的鲜血淋漓。
莫说县令,吴巡都脑子一嗡,这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下官治理无方,竟使刺客钻了空子,伤了郡王!”县令满面沉痛。
“刺客要动手,你又没有预知的能力,如何管?全力抓人就是。”
傅翊淡淡说完,换来县令一番激动的“郡王宽仁,下官定然全力追捕这刺客!”
“去吧。”傅翊露出疲倦之色,“此事要上奏天听,陛下不会怪罪你。”
“是!”县令见他唇色发白,也不敢多加打搅,立即放心地出去了。
留下吴巡满面焦灼,正待问怎么回事,傅翊却看他一眼:“去吩咐做些吃食来,方才被一打搅,倒没吃个名堂。”
吴巡只能憋着赶紧去了。
傅翊便又冲程念影招了招:“过来。”
他道:“我还想抱你一会儿。”
程念影实在忍不住问:“你不觉得难受?”
傅翊知她所指的是什么,微微笑道:“你昨日不是故意叫我难受么?”
他道:“反正难受的是我,我都不在乎。过来。”
程念影重新走回到他身边,还没站定,傅翊便长臂一揽将她扣进了怀里。
“这两日你都先不要动了,你不能被那杀手牵着鼻子走,晾他两日再说。他连你的面都摸不着,更不会动手杀裴公子。”
“一旦他忍不住自己冒了头,便是他的死期。”
“我会写封信到御京,请调军中最好的弓箭手。”
就如当初抓大小董一般?
杀手是难以抵抗军队的。
“我要回裴家一趟,免得四夫人忧思过重。”
“我说过了,你若现在回裴家,容易说不清楚……”
“你派几个护卫给我。”
傅翊一顿,只得道:“好,我把吴巡给你,让他带人护送你回裴家。”
他松口,程念影也就好声好气地同他道:“我还会回来。”
傅翊露出笑容:“嗯,我信你。去吧。”
程念影反手抱住他脖子:“你不是要再抱一会儿吗?”
傅翊轻笑出声:“对,是。”
二人默默无言地抱了会儿,难得温情。
等饭食送来,程念影才再次从他怀里挣脱,在一边给他拉领子盖住伤口。
傅翊笑道:“终于可怜我了。”
程念影老实道:“前两日故意按你伤口上了。”
傅翊:“……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程念影讶异,哦,这样都不生气么?
“你故意气我的时候,实在太明显了。”
“……”程念影舔舔唇,不好意思地道:“那是你从前先弄疼我的。”
“何时……”傅翊刚问出来就觉得不大好,这显得他浑然不上心。但他从前确实不曾留意……
程念影倒不在意,直白地同他说自己记下来的仇:“我离开郡王府前,你还绑我手了。”
傅翊记忆霎时回笼。
他喉间哽住。
丹朔郡王破天荒地泛起悔意,以致一时口拙,都不知该说什么话来挽回。
程念影道:“现在我不记恨了。”

在吴巡跟着程念影回裴府之前,更早地有人来到了裴府门外。
近日裴府事多,新换的门房都眼尖了,见这女子徘徊不去,当即迎了上前:“敢问阁下什么人?何故在此流连?”
女子不自在地拉了拉头上兜帽:“我……我来见府上的四夫人。”
近来净是找四房的。有了江姑娘登门在先,门房也不敢怠慢,点点头:“阁下稍候,待我通传一声。”
等传话的小厮一路来到四房院儿里,正被裴四爷叫住。
“是前头有什么新消息了?”
小厮摇头:“是门外来了个女客,要见四夫人。”
裴元纬心下生疑,让他先将人请进来。
女子进了门,头上还戴着幕离掩面,举止紧绷,显得怪异。
她被请进偏厅,抬头瞧见坐在主位的裴元纬:“我要见的是四夫人。”
“岂能随意来个人要见便能见?你是什么人?既进裴府大门,连真面目都不肯示人?”
女子一想这里的人多半没见过她,便爽快摘了幕离。
下人惊呼一声:“江姑娘?”
裴元纬却一眼认出她不是。
想到楚珍才交代过的话……那可真是太巧了!
裴元纬当即屏退了下人:“你是秦玉容?”
秦玉容却更关心另一个问题:“江姑娘?”说的是妹妹吧?
“她来河清了?”秦玉容双眼一亮,那如今都算是逃过一劫了?
楚珍这厢刚骂了丫鬟一句“蠢东西”,便听见脚步声去而复返。
她以为是裴元纬又转身回来了,叫丫鬟将门打开,转头迎上:“小禾?……不。玉容!你还活着?”
秦玉容现在对大家能一眼分辨出自己已经麻木了。毕竟当初连梁王都能看出不同来。
她点头进门,难掩激动地问:“现在家里如何了?”
刚听说秦玉容病逝消息的时候,楚珍是真心难过。
但侯府折腾成这个样子,秦玉容居然还活着,楚珍都吓了一跳,联想到裴元纬说的丹朔郡王无故来此……她心里也不住发慌。
“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楚珍抓住她胳膊。
秦玉容被抓得有些疼,但也顾不上,连忙道:“梁王和郡王做了交换,郡王放我跟他走了。”
楚珍愣住:“梁王?”
她有了一点希冀:“梁王对你……”太子是没了,但若能柳暗花明又一村也是好事。
秦玉容瞬间就听出了母亲的弦外之音,不禁羞恼:“娘当我是什么香饽饽吗?”
“你到底也是京中贵女,琴棋书画女红,无一落下。若非是对你起了心思,何必特地同郡王换你?”
“他只是纯粹与郡王不和,兼之性情仁善,这才伸手帮扶弱小……”
“帮扶弱小?实在滑稽。男人出手相助女人,别管嘴上说得多么好听,不过都是动了收到床上的心思。我从前教你那么多,你怎么半点不记在心上!似你这般天真,纵使给人做了正妻,也会叫人斗倒!”
楚珍骂她。
秦玉容气急辩解:“我、我那时也这样以为,便问了梁王殿下……”
秦玉容满脸羞臊:“但他真无此意!他还觉得我问得好笑。他早有念念不忘之人,若是舍得下,早娶妻了……”
楚珍仍是觉得这话不可信。
世上岂有一腔真情不可移的男子?
不过楚珍也是曾听闻,连皇后要为梁王指婚,都惹得梁王与她翻脸,此后数年与中宫嫡母不和。
“小禾是不是来河清了?她在哪里?”秦玉容多的一句话都不想和母亲说了。
楚珍冷道:“不在。”她伸出伤痕累累的手:“家中也不好,极不好,你不该来这里,而应该跟着梁王……”
“我实在与你说不通了!我去问姨夫。”
“等等!”楚珍突然变了脸色,面上若有所思。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楚珍喃喃说了两遍,脸上的喜色这回是掩也掩不住,她叫住秦玉容,“你等着,我写一封信给你,你带出河清,去找梁王。”
“娘!梁王岂有功夫来看你那劳什子信?”
楚珍笑得双肩轻抖:“他会看的,他一定会看的,那是他最想要的东西。你不想报答他吗?”
“你还觉得他对我有意?”
“不,不!方才是我想岔了,完完全全的想岔了!”楚珍叫丫鬟,“快去磨墨。”
这厢楚珍写完信交给秦玉容,要她立即走。
彼时程念影也回到了裴府。
门房一见她,眼泪都快下来了:“江姑娘!是江姑娘回来了!”
她一定知道公子去了哪里!
程念影开口:“我先去见四夫人。”
别的裴家人担不担心她,都不重要。
门房无法,只得先依了程念影。
来到四房院儿里,丫鬟几乎是狂奔着去向四夫人传信儿。
没一会儿,楚琳便红着眼眶出来了。她颤抖着快步来到程念影面前,一句话也未说,只一下紧紧抱住了她。
“你们究竟去了哪里?”楚琳声音因为用力而微微撕裂。
接话的是一边的吴巡,他按郡王的吩咐道:“江姑娘与贵府公子走散,路遇歹人,被我们郡王救下。”
“郡王?”楚琳不知外间事,一时有些茫然。
“嗯,丹朔郡王。”
楚琳掐紧了掌中的帕子,面露惶色。她的第一反应是,丹朔郡王将这江姑娘当成了秦玉容,这才路过相救。
那怎么行!
楚琳尚纠结时,没一会儿裴府其他人也闻讯赶来了。
有了“丹朔郡王”的名头掺和进来,裴府中人自然不会怀疑为何就程念影一个人回来了。
“我会找到他的。”程念影沉声道。
裴家人也不怀疑这话。
若是有郡王出力,自然也比他们自家找来得容易……先前还担心郡王遇刺一事,会分去了人手,现下倒是不用担心了。
不过等等。
郡王遇刺,莫不就是为救她?
裴府上下一时脑中不知转了多少个念头,只得心道也是好事。
随即又纷纷劝过楚琳莫要急坏了身子,这才相继离开。
楚琳心事重重,将程念影引进门,抓着她的手倒怎么也不肯放了。
“也去告诉四爷一声。”楚琳吩咐丫鬟。
丫鬟却面色难看:“有件事不知当不当同夫人说。”
“说就是。”楚琳心道,如今还能有什么更坏的消息吗?
丫鬟期期艾艾:“夫人的娘家姐姐还没走呢,不知在哪里受了些伤,那日叫四爷撞见,便留了她养伤。”
“哦。”
“如今侯府已经没了,只怕她想留着不走,才故意在四爷跟前……”
楚琳不禁看了一眼程念影,想是不愿她听见这些污糟话,当即皱了眉:“好了,先下去吧。”
程念影面上倒没什么异色,坐在这里默默陪了会儿楚琳,听见外头渐渐又嘈杂起来。
“殷平回来了,我去见他。”程念影起身。
“好。”楚琳这才松了手。
但程念影出门后,却并未立即去见安殷平的心,而是转头走向了方才那个丫鬟。
“你觉得楚珍在勾引你们四爷?”
程念影问得直白,丫鬟都不禁脸红了红,但还是点了头,愤声道:“今日四爷去了两趟呢。”
吴巡都听得禁不住冷嗤一声:“这楚夫人,苦头还没吃够啊?”
程念影皱皱眉:“你带个路。”
这厢秦玉容拿着信颤抖地离开。
楚珍则走出去,喊住裴元纬:“妹夫,我想那江姑娘未必找得到。找不到,对你才是好事。”
“我有桩事想同你商量。”
“泼天的富贵,你要不要?”

程念影还未走近,远远便瞧见丫鬟、小厮都守在院门外。
吴巡本来还惦记着别的事,这会儿见了这般情景,倒全按了下去,当先眼睛一眯,掐指一算:“将人都支开,这一看就有鬼!”
领路的丫鬟闻声点头。
但点到一半又觉得不妥。说到底这都是外人啊,这家丑岂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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