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安叼着吸管喝了一口饮料,用胳膊撞了一下徐晏丞的胳膊,“吵架不得有来有回吗?你上。”
徐晏丞也叼着吸管,慵懒的靠在窗台上,抬起胳膊撞了一下齐驰,“你上。”
“我上啊,行!”齐驰把汽水瓶放到窗台上,扯了扯身上的的确良上衣,又整理了下眼镜框后,清嗓说道,
“咳咳!友情提示,齐思思是敌特出身,她自己也是敌特。”
“你跟她走的太近,为她说话,治安处的人只会觉得你也是敌特。”
“所以,请问你是护士当够了,自己想要去牛棚改造吗?”
“南沙岛的确是缺人,但还不会允许一个敌特在医院担任重要的工作。”
“说的好。”阮安安作为一个合格的捧哏选手,极其配合的开始鼓掌,一旁的徐晏丞也是一脸的赞赏。
那小护士咬紧了后槽牙,一张小脸涨的通红,“你们就是这么害齐思思的对吧?”
“编造她是敌特的事情,让她无家可归,让她去睡牛棚改造。”
“你们的心,真是黑的。”
齐驰楞了一下,重新拿起汽水,后退到徐晏丞边上,与他并排靠在窗台上,看向小护士。
窗台上靠了三个人,三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小护士。
就跟那动物园里看猴子似的。
齐驰吸了一口汽水,“算了算了,我吵不过。”
徐晏丞点头,“我觉得还是不要吵了。”
阮安安撇嘴,“确实,咱不跟傻子说话。”
这种人啊,怎么解释都没用,她骨子里就是偏向齐思思的。
至于什么闺蜜,齐思思那样自私自利的人,跟她做朋友不就是等于沾染了一个伥鬼吗?
小护士也算是够意思了,齐思思落魄至此,她竟然还毫不嫌弃的帮她出头。
要么是真爱粉,要么就是觉得齐思思还能翻盘。
阮安安觉得,或许是两者都有。
不过,有些人就是单纯的烂好人,喜欢安慰别人,喜欢站在高位上同情别人的遭遇。
殊不知,这样只会让自己沾染上别人的低气压强。
晦气的很。
比如小护士,遇到伥鬼不自知,还出头当英雄呢。
小护士眼见自己被无视,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阮安安说道,“你别以为你躲在徐晏丞后面就了事了。”
“你让齐思思住鸡窝的事情,等到齐思思沉冤得雪,都会报应在自己身上!”
话音刚落,徐晏丞就捏住了小护士的手腕,刚刚还一副闲云野鹤模样的徐晏丞现在周身都带着一股戾气,“不要指我媳妇!”
阮安安被吓了一跳。
小护士被捏的眼眶都红了,却还是梗着脖子说道,“你是团长,你敢跟我们老百姓动手?”
“诶?”阮安安当即扶住徐晏丞的胳膊,轻声安抚着,“快松手,快松手,怎么还动手了?”
“指一下就指一下了,又死不了人。”
“快松手啊!”
好好的小日子过着,她可不希望徐晏丞因为给她出头和被处分,影响了升官发财。
正所谓不与傻子论长短。
阮安安是不喜欢受气,但是却知道什么叫做幸福着退让原则。
徐晏丞看到她眼底的焦急,这才不情不愿的松开了手,看着小护士警告道,“如果你在恶意诋毁我媳妇,我不会放了你的。”
阮安安长出了一口气,她真怕徐晏丞因为冲动,真的跟小护士起了摩擦,到时候闹到政委那里去,被吃个处分就不好了。
这种情况下,就算错不在徐晏丞,但是因为身份问题,吃亏的也是徐晏丞。
可,明明三人都已经退让了,小护士却还是不依不饶。
她揉着重获自由的手腕,得意的昂起了下巴,“你们当初也是这么欺负齐思思的吧?”
“听说阮安安不止一次的动手打了思思,当时的首长也没有追究,是不是为了保全徐晏丞的职位?”
“今天我是看到你们真面目了,什么战神,不过都是这样的嘴脸罢了。”
“你们等着,我会去治安处报警。”
“这是岂有此理!”齐驰震惊了,怎么有人会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是一门心思为了齐思思着想啊。
阮安安气笑了,“我算是你知道了,你跟齐思思就属于鱼找鱼、虾找虾,癞蛤蟆找青蛙了。”
“而你,我的朋友,你就是癞蛤蟆。”
“还不如齐思思那个臭青蛙呢,起码齐思思挨打了会认怂,而你是属于胡搅蛮缠顶风上啊!”
“你敢说我?”小护士刚刚一直都是全力说出,挨骂还是头一遭,眼下不长记性的抬起手,就指着阮安安。
阮安安鬼魅一笑,抓住了她那欠揍的手指,“你这习惯可不好啊!”
说着,她余光瞥见一个在子女陪同下来军区医院看病的老妪,确定老妪正看着自己后,毫不犹豫的向后倒去,“哎哟!”
结结实实的做了个屁墩。
终究还是太爱惜自己了,没有直挺挺摔倒的勇气。
阮安安在心里感慨了一下,随即开始表演,“小护士,你怎么跟我动手啊?你帮着敌特还有道理了?”
徐晏丞心疼的单膝蹲下,扶住阮安安,“你没事吧?她推你?”
阮安安在他胳膊下面掐了一下,顺势给了他一个眼神。
徐晏丞的嘴角抽了两下,无奈叹气,自己小媳妇还是精神状态太超前了,竟然相处陷害一手的戏码了?
齐驰自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气的指着小护士就开始输出,“你这人怪有毛病的,你帮着敌特诬陷我们就算了,知道徐晏丞不能把你怎样,你就欺负阮同志?”
“我?我没推她啊!”小护士这个冤枉啊,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阮安安自己就摔倒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
齐驰觉得,小护士就是在推卸责任,“你少来了,刚刚还说我们一肚子坏水,我看你跟齐思思才是一肚子坏水。”
“治安处,谁帮我们叫下治安处啊!”
谁知道死了之后还有没有热闹可看了?
小护士眼看着稀稀疏疏的围观圈已经要形成了,当即开始解释,“都散了,散了,是她自己摔倒的!”
“老大妈,你别凑热闹了,你赶紧看病去吧!你还是赶紧走吧。”
“散了散了,她自己摔倒的。”
阮安安委屈巴巴的依偎在徐晏丞怀里,眼眶通红,“你怎么胡诌八咧呢?刚刚我们在这等着,你从里面出来就给我们一顿数落。”
“我们压根都不认识你啊。”
“你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啊?”老妪颤颤巍巍的上前两步,“这样的人怎么能是医院的工作人员吗?”
“她给我看病打针,我也不放心啊。”
“我没有!”小护士别的不怕,还真挺怕丢饭碗的。
要知道1970年,工作岗位并没有那么多,医生、护士可是高高在上的身份啊。
多少人家都巴不得要个这样的儿媳妇呢,哪怕是回家供着都乐意啊。
“你没有?”阮安安在徐晏丞的搀扶下费力的站起身,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下来,“你刚刚是不是说我们三个一肚子坏水?”
小护士咬咬牙,“是又怎么样”
“刚刚是不是一直你在说话,我们基本上都没还嘴?”阮安安继续问。
小护士沉默不语。
因为,阮安安说的也的确是事实啊。
大家一看这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老妪年纪最小的孙子一看,主动请缨,“漂亮姐姐,我去给你找治安处,一定还你个公道。”
“不许去。”小护士目眦欲裂,伸着手就扑过来抓小孙子。
阮安安灵机一动,悄然伸出一只脚。
小护士结结实实的摔了个狗吃屎,脸着地的那种,半天硬是没爬起来。
老妪愤怒的用拐棍戳在地上,“你还要跟我孙子动手?”
“你就等着治安处来收拾你吧!”
“长得丑就算了,心眼子还坏。”
吱嘎——
抢救室的门开了,朱尧尧一脸疲惫的走了出来。
刚摘下口罩就看到了还趴在地上的小护士,她走过来,弯腰扶起小护士,“你怎么 了?”
“呜呜。”小护士翻过身坐在地上,鼻子、嘴上都是血。
阮安安心虚的别过头去:多亏这年代脸都是原装的,要是都是散装的,那可就完了。
还得赔人个鼻子。
朱尧尧没有问小护士为什么摔倒,而是先专业的摸了小护士的鼻骨和胳膊,确定没有骨折和错位之后,才递过来一个干净的手帕,“你先擦擦,再解决问题。”
“解决什么?呜呜呜。”小护士一边擦,一边哭,“朱医生,这些人欺负我,这个死老太婆也欺负我。”
“你诅咒谁呢?”这一句死老太婆,彻底把老妪的儿女们点燃了。
上了岁数的老人来医院看病,最忌讳的无非就是一个“死”字,尤其是这话还是从护士嘴里说出来的。
“你是大夫?”老妪儿子上前一步,看向朱尧尧,“我觉得你们这个护士很有问题,我们必须要找你们负责人。”
大儿子一开口,身后的家人们就七嘴八舌的说开了,
“没错啊,刚刚还差点要扑我侄子,我侄子才九岁。”
“哟,护士了不起,护士刚刚推那个小姑娘,又要打我儿子,还诅咒我婆婆。”
“我婆婆当年可是给南沙岛建设搬过沙子的,就算是年岁大了,也不该你这个护士指指点点吧?”
阮安安揉了揉眉心,本来人家就是看热闹的,小护士一句话就硬生生的把自己整成众矢之的了。
现在就算是朱尧尧有心息事宁人,也不行了。
阮安安刚要上前解救朱尧尧,齐驰就先她一步走了上去。
齐驰见朱尧尧被包围,眉眼一沉,大跨步的走了过去,拦在了朱尧尧的面前,“各位哥哥嫂嫂,姐姐妹妹,冷静冷静。”
“朱医生刚参与了一场抢救,整个人都疲惫的很,更何况这件事情她不知道原委啊。”
“不如这样,你们先去诊室看病,我去给你们找个负责人。”
“对了,你们去哪科啊?可别耽误了大娘看病啊。”
大儿子想了一下,也觉得这件事找朱尧尧可能就是无妄之灾了,再看她一脸疲惫,也不好再说什么。
更何况,来陪老妪看病也是真的,他点点头,“我看你人不错,就按照你说的做吧。”
“我们去妇产科,到时候你找到了人,过来通知我们,还有我儿子,回来了你也告诉他一声。”
齐驰依旧是陪着笑脸,“放心,我是齐首长的儿子,我叫齐驰,等到你儿子回来,我带着他,看病的事儿,小孩子也帮不上忙,不如让他跟我玩一会了。”
齐首长啊?
男人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扶着老妪带着家人就走了,临了还不忘说一句,齐首长的儿子被欺负成这样,可见这小护士多恶劣。
小护士气的肩膀抖动,“朱医生,你看看他们。”
“真的是恶人县告状啊!”
朱尧尧推开她抓过来的手,冷着脸说道,“这就是你当护士的态度,高高在上,完全不考虑患者的感受 ?”
“你跟阮同志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凭你刚刚说那位老阿姨死老太婆,你就不配这个职业。”
齐驰把窗台上的汽水拿起来,递给了朱朱尧尧,“你还是休息一下,一会治安处来了,一切也就明了了。”
朱尧尧点头,接过汽水,“刚刚谢谢你站出来帮我解围。”
齐驰脸瞬间红了,他又恢复了半天憋不出一个字的程度,“那个,嗯,对,哦不是。”
“嗨,应该的,你休息一会。”
阮安安:……
徐晏丞:……
刚刚嘴皮子不是挺溜的吗?
怎么现在磕磕巴巴的,一句话都说不溜了。
以至于她又想起了齐驰夸她强悍的梗。
她默默后退了一步,重新看向小护士,“你去门卫等着吧,治安处来了你自己说明情况。”
小护士还想再说什么,但是朱尧尧可是医院里首屈一指的天才。
得罪了朱尧尧,这医院怕是也容不下她了,最终她还是一咬牙一跺脚就跑走了。
阮安安叹了口气,“这齐思思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我怎么就不能把她关在我家鸡窝里待几天?”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齐思思该多消停啊?”
朱尧尧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确实。”
谁懂刚忙完一大天之后,出来你还要解决胡搅蛮缠的齐思思闺蜜这种无力感啊?
医生的命也是命啊。
阮安安上前,亲昵的挽住了朱尧尧的胳膊,“大家都累坏了,不如去军区大食堂搓一顿?”
“今天老齐同志可是给了我很多饭票呢。”
齐驰听了这话,立刻把手伸进口袋里,把里面的饭票都掏了出来,“我也有。”
“爸妈总想着我以前的日子过得苦,想要弥补我。”
“我这的肉票最多,都给你吃。”
朱尧尧脸上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些,“行,张院长的手术还得几个小时,去吃一顿也无妨。”
阮安安帮着朱尧尧脱掉身上的白大褂,讨好的说道,“朱医生,这医疗知识我是一点不懂。”
“一会你能不能给我讲讲王能到底是咋的了?”
“那走吧,我正好也有问题跟你们探讨。”
四人一拍即合,一起朝着军区大食堂走去。
军区大食堂其实更像是早年的饭店,军区食堂是给军区的战士们免费提供的,但是军区大食堂是对整个南沙岛开放的。
只要购买了大食堂的饭票,都可以来打饭吃菜。
现在刚好是晚上饭点的档口,只是过年的时候,大家都在家里阖家团圆,来吃饭的人并不多。
大多都是跟阮安安他们年纪相仿的年轻人。
徐晏丞去打了一个狮子头、一份姜母鸭、一份白灼菜心。
齐驰打了一份红烧肉、清蒸鲈鱼以及蛤蜊蒸蛋。
六个菜,四碗米饭,四个人就围着角落里的桌子吃了起来。
朱尧尧是饿惨了,前半场几乎一句话没说,专心干饭。
那吃相虽然不难看,但是吃的实在凶狠。
齐驰心疼的眼神时不时的落在朱尧尧的身上,嘴唇嗫嚅几次,最终都没有开口。
阮安安瞥见这一幕,放下了筷子,解释着,“医护人员其实是体力活,手术也好、抢救也罢。”
“就算是最基本的门诊工作都是高强度注意力集中,大脑飞速运转。”
“所以,有时候咱们看着他们好像什么都没干,在医院一坐坐一天,实则他们比我们想象中的要累。”
“狼吞虎咽也正常。”
徐晏丞夹了一块鲈鱼肉放到阮安安的碗里,“各行各业都很辛苦,只是旁人不知道罢了。”
齐驰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朱医生你多吃点。”
朱尧尧嘴里塞着鸭肉,含糊不清的点头。
二十分钟后,朱尧尧打了个饱嗝儿,满意的抚摸着肚子,“不好意思各位,我们手术的时候都是争分夺秒的。”
“有的时候午休时间只有十几分钟,所以吃饭全靠抢。”
“以前都是装的,今天实在太饿,装不住了。”
齐驰慌忙的摆手,“不用装,朱医生,你已经很不容易了。”
“南沙岛这样恶劣的环境,能坚持下来就不易,你不光坚持下来了,还取得了成绩,你就是最棒的。”
朱尧尧被说的有些害羞,尴尬的扯起嘴角,“哎呀,别夸我了!我就是干这个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职责之内。”
“我们还是说说王能吧。”
阮安安瞬间来了兴趣,身体前倾认真倾听,“王能的病总不会另有隐情吧?”
“的确是。”朱尧尧四下看了一圈,确定无人注意之后,才继续说道,“确实是。”
“我刚刚给王能开了腹,发现他不光是我猜想的肾有毛病。”
“而是所有脏器都有不同程度的肿大,这种肿大不像是病变,更像是药物导致的。”
“结合王能疯疯癫癫的状态,我猜测,王能很有可能是服用了一些致幻药物。”
“啊?”齐驰惊讶的捂住了嘴,仓惶的朝着四周看去,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是真的得话,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南沙岛发现了致幻药,这可真天大的问题了。
阮安安和徐晏丞对视一眼,同时垂下了眼睑。
俩人倒是没有齐驰这么惊讶。
齐驰发现了这一点,好奇的发问了,“你们不惊讶吗?”
阮安安摇头。
徐晏丞也摇头。
阮安安无所谓的耸耸肩,“他们这种组织是没有什么内核的,想要控制最底层的人,一般都会选择一些不那么容易察觉的致幻药。”
“他们是不敢在南沙岛大肆搞这些东西的,不过就是用来控制自己手底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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