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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长公主成了全京城的白月光(杳如年)


香桃看了看一旁的楚墨珣,心下便明了院首有要事要与楚大人相商。
院首轻轻地坐在床边掏出自己的针囊,平铺在床沿,“此处有我,暂时用不上你。你先去外面冷静冷静。”
楚墨珣缓缓转身,那双总是蕴含着睿智与冷静的眼眸,此刻只剩下血红的疯狂和冰冷的杀意。
“羽南……”他的声音猛地一哽,几乎说不下去,深吸一口气,才从齿缝间挤出更加阴寒的话语,“若有万一,我要所有与此事有牵连者,九族尽诛,为她陪葬。”
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楚墨珣半边脸隐在阴影中,如同蛰伏的受伤猛兽,舔舐伤口的同时,已磨利了爪牙,只待撕裂仇敌的喉咙。
院首沉着地取出一枚细针毫不犹豫地扎入宋子雲的太阳穴内,沉睡中的宋子雲微微蹙眉,口中发出短促的呢喃。
他的声音在黑夜之中异常冷静,像是狂风之中的挺拔秀丽的青松一般,“你若还是冷静不了,如何处理京城眼下危机?”
“羽南躺在这,我管不了这么许多。”
院首又扎下一针,“羽南为何要去城门楼救陛下?”
昏暗的屋子内针落可闻。院首并不急于开口,只是静默地等着楚墨珣。
“我如今不想管,也管不了。”
院首继续说道,“她不就是想解决京城的危机,你如今这般,岂不是让她平白无故躺在这?待她醒来会如何看待你?这孩子已经承受得够多了,如今只有你能救大渊,别再让她难过了。”
“你出去吧,我需要给这孩子施针。”
“她……”
“你我都尽力吧。”
楚墨珣在黑暗之中站了一夜,终于在破晓时分院首推门而出朝他微微点头,他眼中的血丝未退,憔悴更深,但那紧绷的神经因院首的点头而略微松弛下来。他的双腿才渐渐有了知觉,鸦羽似地睫毛上早就挂上蒙蒙水雾,他顿觉寒意从脚起,身上像是被包裹着一层厚厚的冰层。
楚墨珣推开门,殿内弥漫着清雅的药香,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可呼吸绵长平缓,已不像昨夜刚回府时那般虚弱。
他坐在床边拧干帕子轻轻地替宋子雲擦拭脸颊,面前忽地闪过一片黑影,他定睛一看见宋之跪在青砖之上,“先生……卑职又来晚了。”
香桃说道,“先生不要责罚宋大哥,信是我昨夜发的,想来宋大哥一夜未眠才赶回京城。”
楚墨珣垂下眼皮,望着宋子雲侧脸,“守着她罢,别再让她受伤了。”
“是。”
楚之说道,“大人,门外秦王殿下的管家送来拜帖,言说请大人过府一叙。”
擦拭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楚墨珣连眼皮都未抬,声波透着一丝冰冷,“是吗?你回禀秦王,长公主重伤尚未苏醒,需要有人看护,我身为未婚夫婿,无法离府。还请秦王见谅。”
“奴才这就是去回。”
“秦王殿下驾到。”
一声尖锐的喊声响彻整个楚府,随即是更响的怒吼,是楚墨珣的家丁,“尔等放肆!胆敢擅闯楚府!统统给我出去!”
“蛮狠什么!你还以为你家主子是当朝首辅吗?立马让楚墨珣滚出来接驾。”
“尔等放肆!”香桃呵斥道,“如今楚先生虽不是首辅,但与殿下是未婚夫妻,这里自然也是长公主府,你们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咱家看谁敢胡来!”双喜是识得香桃的,朝着她作揖赔笑,又忙不迭地在殿外说道,“首辅大人见谅,秦王殿下惦念长公主殿下,特亲自前来,还望首辅大人体恤姐弟情深,见上一见。”
香桃说道,“说了不见就是不见,难道秦王连长公主的命也不遵吗?”
宋景旭款款而来,脸上非但没有怒意,反而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香桃妹妹为何待我如此?”
香桃恨不能此刻立即杀了宋景旭,“都是你害得殿下如此,你还敢来楚府?”
“非也非也,香桃妹妹对我诸多误解,”宋景旭不怒反笑,笑得毛骨悚然,一步一步靠近香桃,“城楼爆炸案都是陛下的错。”
香桃毕竟不是宋子雲,她见眼前如同恶魔般的人一步一步靠近,气势上自然少了几分,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双腿不愿后退又不得不后退。
宋景旭与香桃近在咫尺,他的声音却越过她对屋内的人说道,“楚先生对长姐情深义重,真是令人感动。只是本王挂念长姐,楚先生虽是准驸马爷,但也不能剥夺本王见长姐的权利吧。不过本王不想强人所难,那便请楚先生出来见上一见,好让本王得知长姐的情况,如何?”
宋之昨夜在老虎山得了京城爆炸的消息,便猜测宋子雲会出事,紧赶慢赶来到城下,京城城门紧闭戒严,他暗中窥探不远处又有镇北王的军队驻扎,他只能守在城门下待天亮寻得机会才偷溜进城。
错过守护宋子雲的机会,他本就懊恼万分,如今正一腔怒意没处发泄,谁料秦王竟敢登门,宋之寒光冷冷,“先生放心在此处照顾殿下,我去去就来,保管让他不得打搅先生与殿下。”
楚墨珣道,“还请秦王殿下前殿落座。”
宋之说道,“先生你还和这种乱臣贼子废什么话,待我去杀了他回来复命。”
“如今你杀不得了。”楚墨珣替宋子雲重燃安神香,又替她掩了掩被子角,“他今日不见到我怕是不会罢休,现在敌强我弱,不要做无谓斗争。让秦王稍等片刻。”
宋景旭坐在前殿等了许久,就在下人给他续了第五杯绿茶时,双喜忍不住呵斥道,“你们!大胆楚墨珣竟让秦王殿下这般久等,你们眼里还有没有主子?”
楚墨珣府上的下人平日里皆是眼高于顶的,哪里瞧得上双喜这种狐假虎威的奴才,个个沉默不语,宋景旭倒是没什么脾气,“双喜,休要胡言。”
“小的气不过!”
楚墨珣特意命人打水沐浴,换了身墨色长袍,“殿下恕罪,臣昨夜因城门爆炸案,回府后尚未洗漱,刚才沐浴更衣。”
“不妨。”宋景旭温文尔雅,善待下人,平日里就有贤王美誉,如今值此时刻,他更要显得比宋良卿更气度不凡,“先生是大渊的首辅,本王等先生理所应当。”
楚墨珣说道,“秦王万不可这么说,在下已于前段时日卸下首辅一职,早就不过问朝中之事。”
“先生这般说倒是让本王心中难受,先生若不做首辅,对朝廷对百姓都是莫大的损失。”
“殿下谬赞,”楚墨珣叹了口气,抬起面前的盖碗轻轻抿了一口茶,“如今羽南这般伤重,我自顾不。今日殿下来探望羽南,在下替羽南谢过殿下。”
“其实本王今日前来除了探望长姐还有一事相求。”
“求?”楚墨珣面色平静波澜不惊,“殿下客气了,如今臣乃一介布衣,没能力能帮到殿下……”
“那是从前,”宋景旭打断楚墨珣的话,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子帝王般的威严,“如今……若是先生想做首辅,依旧是大渊的首辅。”
“殿下这话何意,在下听不明白。”
宋景旭嘴角微微翘起,“先生是大渊最聪明之人,岂能听不明白?怕只怕先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站起身来朝楚墨珣深施一礼,“五年前先生救宋良卿于危难,宋良卿却恩将仇报,本王为先生鸣不平,如今宋良卿身受重伤,皇宫内外事宜暂且交由本王处理。”
宋景旭眼角偷偷观察楚墨珣,但见他脸上依旧讳莫如深,瞧不出个喜怒,心中越发焦躁。如今宋良卿与宋子雲都受伤,正是他最好的机会,虽然皇城由他节制,但朝中大臣以楚墨珣马首是瞻,只要楚墨珣站在他这一边,他便能即刻位登大宝。
“本王的意思,大渊首辅非楚先生莫属。”
“实非我不愿,只是羽南如今病重,床前实在离不开人,谢过秦王好意,还请殿下另请高明。”
“难道不明白有些事一定要先生做。”
“哦?我竟不知当今世上还有什么事非我一人不可的。”
见楚墨珣没有半点商量的意思,宋良卿的目色渐渐沉了下来,半是威胁半是商量,“如今长姐昏迷,先生是长姐的夫婿,虽未成亲,可诏书已颁,先生便是我姐夫,就有代长公主行事之权,江南的钱袋子可都在先生之手,只要先生与本王合作,本王敢保证大渊只有一位首辅,那便是先生。”
楚墨珣嘲讽地哼了一声,“那恐怕要让殿下失望了,这是羽南的,不是我的,我可不敢擅动,怕羽南醒了无言面对她。”
“先生怕长姐,难道就不怕本王?”
“秦王放心,只要是众心所向,必当水到渠成。秦王为何还需如此大费周章?”
“你!”宋景旭眼中杀机毕露,“看来先生是铁了心要跟本王作对了?先生还是想想清楚,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如今我的禁卫军已进城,城外又有迟绪的镇北军,到时候本王一呼百应,你与长姐如何逃脱?”
“这些事无需殿下关心,在下自会料理。”
宋景旭狠狠地剜了楚墨珣一眼,“我容先生考虑一二,切莫意气用事。”
“恭送秦王殿下。”
楚墨珣冷静地看着宋景旭离开楚府,对宋之说道,“加强府内戒备,尤其是夜间,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进来。所有饮食药物,必须经三人以上查验。”
“另外,”他顿了顿,“设法联系我们在宫中的人,我要知道陛下现在的确切情况,以及……秦王到底调动了哪些兵马,控制了哪些要害部门。”
“是,先生。”

第95章
宋子雲仿佛在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中挣扎了无数个昼夜,意识终于像一缕极细的游丝艰难地穿透沉重的迷雾。
棉被之下的食指微微一动,疼痛顿时蔓延全身,尤其是胸口和后背,火烧火燎般提醒着她曾经历过什么。浓重的苦涩药味萦绕在鼻尖,其间还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冽清香。
是楚墨珣身上的味道。
楚墨珣?
宋子雲睫毛剧烈地颤动了几下,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勉强掀开了一条细缝。模糊的光线刺入眼帘,让她不适地又闭了闭眼,缓了片刻,才再次缓缓睁开。
视线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并非熟悉的顶帐,而是陌生的纱帐,她微微转动僵硬的脖颈环顾四周。
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花灯节……她亲眼看见骤然腾起的火光和震耳欲聋的爆响,她亲眼见到城楼倒塌,巨大的冲击力撕裂般的疼痛,然后便是无尽的黑暗……
宋良卿如何了?
她心中一急,想要起身却牵动了伤口,顿时痛得闷哼一声,额上沁出细密的冷汗。
“别动!”
一个沙哑得几乎变形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和急迫。宋子雲循声望去,只见床榻边一个身影猛地靠了过来。
是楚墨珣,几乎让她认不出来。
宋子雲以为自己眼花了,他素来爱洁,怎会如此狼狈?
一向熨帖平整的紫色朝服皱巴巴地裹在身上,向来一丝不苟束着的发冠有些歪斜,几缕墨发凌乱地垂落额前,眼下是浓重的青黑。那张清俊如玉的脸庞瘦削了许多,下巴上冒出了青青的胡茬,唇色苍白干裂。
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眼睛。
那双总是沉静如水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眼底是深不见底的疲惫,还有一丝生怕眼前景象是虚幻的脆弱与狂喜。
他就那样死死地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的模样刻进骨血里,连眨眼都舍不得。
“陛下安然无恙,只是断了一条腿,目前在床上静养。”
他知道的,他从来都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一股酸涩涌上来,宋子雲强忍住热泪微微点头,楚墨珣道,“我去喊院首。”
刚要起身,衣袍被牵扯住,楚墨珣低头一看是宋子雲的手,他回头撞见一双盈盈一潭秋水,他立刻俯身亲吻额头,“我不离开,我只是去喊院首。”
宋子雲无声地摇摇头,让我再好好看看你,你真的是楚墨珣吗?你说过永远不会骗我,可偏偏就是你。
是你策划了老虎山的刺杀事件吗?是你亲口说对我无意,如今这般深情,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你?
还是说你就是如此,对我冷淡是你,对我热情也是你,这些统统是你的手段而已。
就在她思绪游离之际,一只温暖枯槁的手掌贴在她额头,楚墨珣勉强朝宋子雲挤出一丝笑容,院首抬头看向他,“好多了。”
那熟悉的老头嗔怪地看着宋子雲,“你就不能不去这么危险的地方?”
宋子雲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喉中被拉扯得生疼,院首三指搭在宋子雲纤细的手腕上,双眼锐利地看向躺在床上的人。
楚墨珣急切地问道,“可有不妥?”
院首脸上满是苍老的褶子,一道深一道浅,好像都在诉说着他的阅历与城府,只有那双经历过岁月的眸中藏有耐人寻味的味道,“还得劳烦先生取一碗温水,伴上些许蜂蜜为上。”
“我这就去。”楚墨珣不疑有他,抬脚便走,转身之际还不忘对床上的宋子雲说道,“我去去就来。”
宋子雲望着他高大的背影直至他消失在门后,眼泪也跟着扑簌簌地落下来,紧闭的双唇微微颤抖,腕上的指尖微动,院首道,“殿下才刚醒,心思忧虑郁结难舒对身子可无益处。”
宋子雲沉默不语,只是一味流泪,院首又道,“殿下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不妨说来与老臣听听。”
宋子雲扯着嗓子沙哑地说道,“院首可曾毫无保留地信过一人?”
“有。”
“倘若有一天你发现他背叛了你,你会怎么做?”
“杀了他。”
宋子雲瞪大眼睛惊悚地看向院首,见他眼中毫无波澜,“当真?”
“欺骗殿下等同欺君,老臣可不愿背这样的罪名。”
宋子雲咬着嘴唇,藏在被褥下的手死死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刻进掌心,只是想到楚墨珣那双眼眸,拳头忽地松开,“我若下不了手呢?”
院首收回诊脉的手放进一旁的铜盆之中净手,“若是老臣猜得不错,殿下说的可是楚先生?”
“见殿下如今受了重伤,不禁让老臣想起五年前,殿下虽然年幼体弱却能有堪比男儿的魄力与胆识翻墙出来搬救兵。”
“院首是如何知道五年前的事?”
“殿下,虽然这几年老臣不问朝局,但五年前近思搬来的救兵确实是找老臣商量的。”
宋子雲猛然想到五年前朝中举重若轻的大臣皆听命于高廉,但凭楚墨珣一人扳倒此奸佞难于登天。
“我竟然不知院首是我宋家恩人,如今院首又救我一命,我不知该何以回报。”
“殿下不必谢。老臣当年并不想趟这趟浑水,”院首推开窗牖,目光深沉拉向远方,幽幽开口,“是近思跪下来求我,我才勉为其难。”
“他跪下,向您?”宋子雲实在想象不出那眼高于顶之人会下跪。“院首莫要玩笑了。”
“是的,”院首长长叹出一声,“原本我也以为是我玩笑了。可近思说他舍命也要护住殿下与陛下,若是我不帮忙,就算是要他豁出性命也要护住你。那般冷静自持的人竟能这般激动,说出这样的话来……后来我想想若是让这般聪明之人舍了性命,怕是老天爷也不会宽恕我。”
“他……真的这么说?”
“老臣说这些并不是要殿下信任,信与不信就在殿下心里。”
“蜂蜜水来了,羽南快润润喉。”
院首的话戛然而止,果断站起身来给楚墨珣让开位置,“殿下已醒,老朽这就去开一副药来,殿下要遵医嘱。”
楚墨珣双手端着一碗蜂蜜水,单手扶起她,宋子雲见他修长的食指上又红又肿,还有一小滴蜂蜜滴在圆润的指尖,这双宋子雲最爱的手才短短几日便被伤成这副模样。
宋子雲定定地看着他,一点一点收回眼中的温情,像是一把利刃仿佛要剖开他脸上每一寸看似深情的伪装。那眼神,不再是依赖,不再是迷茫,而是像是看陌生人一样。
楚墨珣的手顿在半空,心头一紧,“怎么了,可还有不舒服?”
“没有。”
“羽南为何这般看我,像是不认识我似地。”
宋子雲想避开他炙热的目光,不小心扯动伤口,额头上蒙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楚墨珣拧干帕子温柔地覆在她额上。
宋子雲声音沙哑地开口道,“我的确有些不认识你了,楚先生。”
楚墨珣瞳孔骤然收缩,端着蜂蜜水的手轻轻一晃,“羽南,到底怎么了?”
“半年前老虎山刺杀行动,”宋子雲声音不高,一字一句像淬了毒的冰棱狠狠扎向他,“幕后主使是不是你,首辅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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