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温染看了看逐渐消失在远方的竹影,又看了看景安曜,有些摸不着头脑。
“竹影这是啥意思?”
“…大约是你太重了,不愿意背你吧。”
呸!这是什么鬼话!
穆温染无语地听着这个解释,刚想反驳却突然被拦腰抱起,等她反应过来,耳边早就已经是呼呼的疾风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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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穆温染第一次体会到轻功是怎样的体验,她条件反射,急忙搂住了景安曜的腰,小心翼翼地往下看了一眼。
虽然离地面不是很高,但也有一段距离,这样的高度,她若是掉下去一定成肉饼了。
她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抽了抽鼻子,将自己的身子与景安曜贴的更近了一些,这样才能缓解她内心焦虑的感觉。
“没想到你怕高。”耳边突然传来景安曜调侃的声音,气得穆温染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头一次见揩油揩得如此光明正大的,你是第一个。”
“怎么不见你在竹影面前这么油嘴滑舌?”
穆温染咬牙切齿地看着他,脸上扬起一片绯红色,手心痒痒的,想一把掐下去,却又担心景安曜在运轻功,若是影响了他发挥,出了啥意外可就不值得了。
轻功果然厉害,没多久,三人就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衙门门口的某一条小巷里。
穆温染在落地地瞬间突然有些发懵,搂着景安曜的手似乎有些流连着不愿意放下。
她颇有些为自己这垂涎美色的行为而感到羞耻,忙从景安曜的怀里一跃而下。“总算是到了,没想到还赶在了她的前面,轻功就是厉害。”
听着穆温染说着这些无关紧要的话来缓解尴尬,景安曜也微微一笑,垂下双手在袖子里紧紧捏成了拳头。
温香软玉的触感还在,刚才倒真是有些舍不得放下了。
“来了。”
穆温染有些慌乱害羞的心情却很快被从路口一路狂奔,披头散发地穆春雨给打消了。
穆春雨惊魂未定,她看着近在眼前地官府衙门,一咬牙,提着最后一口气来到了门口,虚脱了似的跌坐在府衙门口,伸手就砰砰地疯子似的敲打着那门环。
“救命啊!徐大人!求你救救民女啊!”她的叫声在这空旷的夜里十分凄凉渗人,连穆温染听着耳朵都有些发麻。
事不宜迟,穆温染从小巷里闪身出来,笑盈盈地缓缓走到专心致志敲打着门板的穆春雨身后,站定了许久。
“不是说回去了么?怎么到这衙门来了?这两个地方好像不顺路吧?”
“啊!”
穆春雨被吓得魂飞魄散,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扭头看着穆温染,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更加疯狂地开始敲打门板。
“救命!大人救命啊!”
“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徐老爷这几日去京兆尹那儿做客去了,你不会连这事都不知道吧?”
穆温染双臂环绕,靠在一旁的石狮子上,尧有兴趣地看着穆春雨这困兽般的眼神。
“你!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是不是!你就是想逼死我你就开心了!”穆春雨红着眼,气得浑身颤抖,她看准了穆温染所在地位置,猛地张牙舞爪地就扑了上来。
“我再怎么设计,也设计不了你的心,今天是你自己来的,只是恰巧听到了你不该听的话,怎么?你不会打算自己骗自己,说这些都是我一手安排好的吧?”穆温染轻巧地往石狮子的另一侧躲了过去,穆春雨收不住惯性,脑袋一下就撞在了石狮子的脚下,顿时就绽开了血色。
“穆温染你不得好死!你和我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把我害到今天这个地步难道你觉得还不够吗!我不过是知道了安公子是…”
“要是想活命就管好嘴上把门儿的,别张口闭口就是安公子的身份,我放了你不过是在村子里人多眼杂,可你觉得现在你还有退路么?”
穆温染凉凉的话回荡在穆春雨的耳边,她的嘴唇已经被吓得发了白。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多听了一句话就给自己招来了灭顶之灾,不!这一切都是穆温染在推波助澜!一定是这样的!
但不知怎么回事,原本昏暗的四周竟突然亮起了火把的光亮。
“这儿出了什么事?本官老远就能听到求救声。”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带着十足的威慑力。
“大人!大人求你救救我!”穆春雨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救星似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冲到司马什么就是一顿哭诉。
“这是怎么回事?”
“司马大人,民女总算是等到你来给我做主了!我就因为听了她与别人说话,她就要杀我灭口,这天下哪儿来这么狠毒的妹妹呀!”
穆春雨哭得伤心痛苦,但嘴角却不经意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她的泪珠子虽然像断了线地珠子似的直往下掉,但是那悲伤却不达眼底。
要是今天司马当场判了穆温染的罪,那便是对她天大的恩赐了。
“穆温染,可有此事?”
“大人,确实有这是,但民女这般威胁也是有原因的。”
穆温染倒也不卑不亢,微微笑了笑,拱手作揖。“没人能管住自己的耳朵,却都能管住自己的嘴巴,可惜她这嘴巴四处漏风,指不定第二天这满县城的人就知道了我昨日与谁见了面,说了些什么,穆春雨已经嫁做人妇,我还是个待嫁的小姑娘,我得为自己的名声考虑。”
“大人!你不要听她胡说,我分明听到她说咱们镇上的安公子是…唔唔!”穆春雨恨恨地瞪着穆温染,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穆温染紧紧捂住了嘴巴。
“大人,若是你对我与谁说了什么话感兴趣,那咱们就去司马府说这件事吧,在大街上争执起来,难免有失体统。”穆温染说完就赶紧松了手,生怕被穆春雨气急败坏之下咬伤了手指。
司马怀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会儿,这才吩咐手下将穆春雨带回了自己的府里连夜询问。
“司马大人,民女说的句句属实,那安公子不姓安,真名叫做景安曜,他还说了自己是当朝的四皇子!您说我听到这消息心里怎么能不慌!但是现在好了,有司马大人给民女撑腰,民女就什么都不怕了!”刚到府里,穆春雨就殷勤开了。
她添油加醋地将之前的事情绘声绘色描述了一番,末了,看着眉头紧蹙的司马还不忘顺嘴讨好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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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拿起身边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四皇子?你可曾听清楚,若是平白污蔑别人,可是要掉脑袋的罪过。”
“司马大人,民女确实是听到了,非常真切!”
穆春雨迟疑了一秒,随后忙一脸认证地附和,却不料身边的穆温染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若我说我与安公子说的并不是这番话,大人可信?”她没有丝毫紧张,反倒是悠闲地坐在了司马对面的红木椅子上,淡然地瞧着穆春雨。
穆春雨好整以暇地死死盯着穆温染,她倒像听听这贱人是如何狡辩的!
“你说。”
“安公子才华横溢,这一年多来都看在我们有生意往来的份上在家教我弟弟穆子言念书,权当是做了我们家的教书先生,我有空时,也会像安公子请教请教时政国情,想着有朝一日或许能为国分忧,不巧说到了四皇子而已。”
“你胡说!你一个乡下贱民,还与国分忧!”
穆春雨柳眉倒竖,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来,穆温染睁着眼睛说瞎话,她虽然隔着有些距离,但她绝不信这两人说的是这些!
“你倒是个爽快人,骂起人来六亲不认,连自己都给骂进去了。”穆温染勾起唇角,不怒反笑。
司马心事极重,他眯起眼睛,在穆温染的身上打量了许久。
“你说说吧,你和安公子既然是谈论国事,还谈论到了四皇子,你们具体都说了些什么。”
“自然是民间的传言,听闻当初四皇子落难民间,此时行踪全无,我想再如何沦落,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等偏僻小村来吧?”
穆温染正说着,司马府里突然有侍卫来报。
“司马大人,安府安公子求见。”
“哦?快请进来,穆温染,你继续说。”
司马挥了挥手,淡淡地说了一句,便示意穆温染继续。
“我想安公子这样的人才,在我家给我弟弟教书,实在是可惜,若是真能遇到四皇子,真应当毛遂自荐,给四皇子当个幕僚也是好的。”
穆温染面上一派平静,但心里却很是焦急,这谎话也就骗骗穆春雨之流,可是这司马,看多了人情世故,当真会相信她的话么?
景安曜若是从司马府门口到这里,还有一段距离,若不司马不信,再问些什么,她就不知道该如何圆谎了。
“司马大人,不是这样的,民女敢保证,虽然民女只听到了四皇子,景安曜几个清楚的字,但绝不会是如此地长篇大论!”穆春雨死死咬着牙,争辩着。
她的发髻早就散乱污秽地不成样子,簪子缠在发间,仿佛枯树枝一般,随着她的疯狂摇头不断抖动。
司马有些不愿地抬了抬手,将她紧紧攥着自己袖子的手拂开,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穆温染。
“说了这些,你们也累了,来人,看茶三杯。”
穆温染心头一紧,神色复杂地看着不紧不慢喝茶的司马。
平白无故为何帮她?司马这表面上是出于礼节,给大家看差,可实际上似乎却是在等某个人。
等三杯茶落座,景安曜和竹影也在下人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司马大人。”
“安公子快请坐。”
司马和景安曜对彼此均是十分客气,唯一不自在的就是穆春雨了,她难为情地不断低着头,想用袖子或者别的物件挡住自己的脸。
怎么说景安曜都是她曾经爱恋过的男子,如今他玉树临风出现在她面前,她却是这幅面貌,实在是有些羞耻。
“你怎么进来了。”
“姐姐这么长时间不回家,还听说是这大半夜被司马大人请来做客了,你弟弟很是担心,便让我来寻一寻。”
见穆温染忧心忡忡的模样,景安曜微笑着地给她一记放心的眼神。
“司马大人,民女…民女…”穆春雨有些尴尬地往后退了两步,却不料司马遣退了身边所有的侍从,关起门来问话。
“安公子既然也来了,那就都坐下说话吧。”司马对着穆春雨招了招手,对着自己身边的位置拍了拍,表情柔和。
穆春雨见他如此,也算是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忙按照司马的提示,坐在了他的身侧。
身边的茶散发着浓浓的茶香,顿时勾起了她嗓子口的干涩。
跑了这一路,别说是茶了,半口水也没能喝上。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另外两人,景安曜和穆温染均在悠悠地喝茶。
穆春雨咽了口唾沫,实在是忍不住了,端起茶,也顾不得烫,就一饮而净。
“这件事本官就当是听错了,本官知道你与你姐姐之间有恩怨,清官难断家务事,本官直希望日后这件事不要再提了。”见穆春雨喝完了一杯,司马又让人添上了一杯。
穆春雨虽然对司马这决议不满,但口渴之下,连喝了三杯才依依不舍地停下,乖巧地点了点头。
“司马大人说的是。”
“穆温染,安公子,你们的意思?”
穆温染与景安曜均点了点头,顺从地答应了。
“穆春雨,这件事你也不可和旁人提起,今日你还算幸运,被本官招来了,若是被他人知道,一个女人妄议朝政,谈论国事,满口胡言,可是要掉脑袋的。”司马的话让穆春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是,民女不再说便是了。”她忙低声应和,却暗中握紧了拳头。
这件事她一定会暗中跟踪查出个真假来的!穆温染害她的,她定要加倍奉还!
或许是太累了,她脚下竟有些打飘,拳头也有些捏不紧了。
司马又叮嘱了几句,几人便就此散了,为免穆春雨独自回家不安全,司马还找了两个侍卫陪同回家,穆春雨当真对司马感恩戴德。
出了司马府,穆温染就有些闷闷地不太开心,景安曜瞧她如此神色,便忍不住多问了两句。
“怎么了?”
“我不明白司马到底是什么意思。”
穆温染闷闷地念叨,看司马的态度,就像是在处理家常小事一般,并没有表明到底站在谁这边。
景安曜愣了愣,轻笑一声拍了拍穆温染的肩膀,与竹影一闪身就换了一条街边的小路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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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温染眯了眯眼,也快步跟上,不知道这主仆两人在玩什么把戏。
她跟着景安曜走了一阵,看着街边熟悉的风景,突然反应过来。
“你这是要去穆家村?”
“你以为司马会信你的鬼话连篇?”
想到自己刚才即兴编造的那一番义正言辞的谎话,穆温染不由扁了扁嘴,脸上一红,有些懊恼地低声嘟囔。“还不是因为你来的太晚了。”
景安曜失声笑道。“糊弄一般人是绰绰有余,只是这司马确实是个明白人。”
穆温染依然纳闷。“你这是在担心穆春雨这里出了岔子,她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穆大发?”
可她话音刚落就被景安曜迅速地一个懒腰抱住,闪到了一旁的阴暗处。
穆温染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她清醒,鼻尖已经满是景安曜怀中的清香了。
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着,所有的气血几乎在此时全都涌到了脸上。
这个地方是房屋与房屋之间的夹缝,空隙自然大不到哪里去,三人躲在此处,甚是拥挤。
穆温染被景安曜双臂揽着腰,脑袋闷在她怀里,这情景当真是有些像…
不行不行,景安曜这样做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突发情况,都在这时候了她到底在想什么?
穆温染别扭地动了两下,却听头顶传来景安曜的一声闷哼,接而是一阵低声调笑。
“若是被别人发现,此情此景,怕是要误会些什么了。”
“还不是你选的好地方!”
穆温染抬起红扑扑的脸,瞪着景安曜一阵抱怨。
而此时最尴尬的并不是她,而是竹影。
可怜了他在这里面壁思过,心中叫苦不已。
想翻身去屋顶上又担心动静太大,惊动了过往地衙役,只能在这里接受自家主子虎狼之词的熏陶。
“…两位大人,民女实在是走不动了,可…可否休息一会儿?”没过多久,穆温染耳边就传来了十分熟悉的穆春雨的声音。
她眉心一跳,稍稍歪过头来,透过缝隙往外看去。
只见穆春雨已经走得气喘吁吁,面如金纸,其中一名衙役架着她,她都似乎走不动了。
仔细算算路程,以她的脚力,不该走了这么些路就走不动了。
穆温染凝神静气,仔细打量着她。
穆春雨紧紧捂着肚子,嘴唇已经惨白,两名衙役一松手,她就像一片落叶似的,轻飘飘倒在了地上,挣扎了几下都没能爬起来。
“两…两位大人,民女…民女…”穆春雨痛苦地想要惨叫,额头上已经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可两名衙役并不为所动,只是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
“大人交代过,这件事不可让别人知晓,其中分量,你自己明白。”尤其是左边哪位,还十分“谨慎”地提醒了她。
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痛呼还是被穆春雨硬生生压了回去,她浑身颤抖着,穆温染知道她或许此时腹痛了。
“腹痛?腹痛也不该这样激烈,怎么说也有一个缓慢的发作过程,她这病来的未免也太猛烈了些。”穆温染轻声嘀咕着,对穆春雨此时的情况有些怀疑。
“那你怎么看?”
“除非是误食了…”
穆温染突然睁大了眼睛,诧异地看向景安曜。
“司马大人在帮我们?”
“嗯,不错。”
景安曜远远地看着倒在地上打滚,痛哭不已却只能哼哼唧唧不敢叫出声来的穆春雨,眼中阴冷一片。
“宫中的事情,岂能是她可以知晓的,若是知道了,免不得活不长久。”他的声音是穆温染从未听过的阴冷。
若是被知道必定要杀人灭口么?
穆温染看了看穆春雨又看了看景安曜,一阵晚风吹来,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景安曜一愣,突然露出一抹邪魅地笑,伸手就挑起了她的下巴。
“你…”
“怎么?怕我把你灭口?”
穆温染愤愤地扭过头冷哼一声,竹影早已经呈背对着两人的状态,不闻不问了。
“不打算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
“你这人自私得很,莫不是知道自己不长久了,这才把这事儿告诉我,死也要拉我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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