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知道,明明过去了这么久。
一直以来,墨北尘都以为,15岁那年,他不小心落水后,是孟姝婉救了他,正因为这个,不管她如何过分,他都用自己的能力,替她摆平,偿还她这份恩情。
而孟姝婉呢,她用这份恩情,换来了他多年的维护和纵容。
她享受墨北尘给她带来的这一切,时间一久,她甚至忘了,当年的实情,并非如此。
她以为,只要她不说,这件事就会永远捂着,绝不可能被发现,可没想到,墨北尘竟然知道了。
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墨北尘对上孟姝婉惊讶的眸子,更加肯定了心里的判断。
当年,他落水之后便晕了过去,后面发生的事情,便不记得了,醒来之后,身边只有孟姝婉,他便以为,是她救了他,问过她之后,得到她的肯定,他更加确信,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也因为如此,他这些年对她,一直纵容有加,哪怕她胡闹,他也会在她身后善后,哪怕他出了车祸,她离他而去,他也没怪过她,反而理解她的选择,甚至在她回国后,还因为她,一次次误会了桑宁。
直到亲眼看到孟姝婉对桑宁的所作所为后,墨北尘才忽然惊醒,一个心思毒辣,心如蛇蝎的女人,怎么可能会不顾自己的性命,去救他的性命,可笑他这么多年隐瞒其中,缺少了发现的眼睛。
唯一的解释,便是当年救他的,并不是孟姝婉,是她冒认了这份恩情。
而他,也一直错将所谓的恩情,当做了感情,这才伤了宁宁的心。
墨北尘冷眸如冰,落在孟姝婉的脸上,看的她心底越发慌乱,她避开眼神,不敢去看他。
“当年的事情,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来说?”墨北尘诈她。
多年前的事情,已经无从查起,唯有如此,才能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孟姝婉的心早已经慌乱如麻,她不敢说,依然嘴硬,“我,是我救了你。”
她不敢去想,若是墨北尘知道真正,会是如何,只能咬着牙否认。
然而,话音刚落,就听到墨北尘说,“把她丢进去。”
“丢什么,把我丢到哪儿?”孟姝婉傻眼了,还没反应过来,四个保镖上前,拉着她的四肢,如拉猪一般,将她架了起来。
在孟姝婉阵阵哀嚎中,她整个人被丢进了侧面的泳池。
透心凉之后,孟姝婉才反应过来,墨北尘口中的丢下去是什么意思。
她挣扎着想要爬出水面,然而刚一露头,就被按了下去。
连续几次之后,孟姝婉已经快要绷不住了,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整个人都笼罩在恐惧中,要命的是,保镖还一直在按她的头,她刚冒出来,想要呼吸新鲜空气,就再次被按了下去。
这一刻,她彻底投降了,疯了一样举起手,“我说,我说。”
墨北尘眼眸深深,在孟姝婉话落之后,才缓缓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摆摆手,示意保镖停下来。
孟姝婉被丢在岸上,像个死狗一样趴在岸边,已经累的无法起身,但她又怕,怕墨北尘再次将她丢下去,只能咬着牙爬起来,跪在他脚边,哽咽着开口。
“不是我,当年你落水后,自己爬了上来,我看到你的时候,你已经自己爬到了岸边,晕了过去,我没有想冒领救你的功劳,是你醒来,问我,是不是我救了你,我就想着,想着这样,你会记着我的恩情,和我在一起……”
知道实话实说后,自己要面对什么,孟姝婉急切解释,“我这么做,都是因为我喜欢你啊,我从小就喜欢你,真的北尘,你要相信我,我是因为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才这么做的。”
“喜欢我?”墨北尘缓缓蹲下来,捏着孟姝婉的下巴,问了一个让她觉得致命的问题,“喜欢我,却在我车祸之后,离我而去?
“我……”孟姝婉说到这儿,已经不敢再发出声音。
她能说什么?
说他那时候有可能瘫痪,她不能将自己的后半生交给一个残废吗?
她不敢。
墨北尘冷捏着孟姝婉下巴的手忽然用力。
恨不得捏碎她的脸。
孟姝婉眼泪落下,却不敢反抗。
看着眼前这样的孟姝婉,墨北尘眼神越发冷瑟。
她对他,并未有任何恩情。
只是,这么多年的欺骗,墨北尘也不能让她白白受着。
“既然你喜欢骗人,那就继续待在水里。”墨北尘话落,保镖们立刻行动,重新将人丢了下去。
“留口气。”丢下这句话,墨北尘转身进了屋。
于六跟在后面,两人一起进了屋。
见墨北尘脸色不好,于六试探着问,“墨总,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太太。”
只要桑宁知道,是孟姝婉一直在骗墨北尘,那她或谅解他,重新给他机会,毕竟在他看来,墨总也着实愿望,是无辜的。
墨北尘只是捏了捏眉心,“孟姝婉欺骗,是她恶毒,我和宁宁之间的事情,是我欠她的。”
这是两码事。
他不能将孟姝婉的欺骗,作为他对不起宁宁的理由。
这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
第285章 给个帮你的理由
“是。”于六应了一声,他是越来越发现,墨总一句不离太太,看来已经是彻底爱上她了,不过如今,有孟姝婉在,始终是个阻碍,即便弄清楚了救命之恩,但墨总毕竟救了她,其中的误会,还是要解开为好。
想到这儿,他提醒,“墨总,孟姝婉今晚打电话,说有重要的事,要找你。”
于六话音刚落,门外保镖汇报,“墨总,人晕死过去了。”
孟姝婉被浇了三盆凉水,感觉到阵阵痛楚,她睁开眼睛,入目便是一双锃亮的皮鞋,她努力睁大双眸,视线上移,看到了墨北尘的脸。
几乎是下意识间,她反应过来,开始央求,“北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不要再把我丢下去了,我不想死。”
孟姝婉是真的怕了,刚才好几次,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墨北尘太可怕了,他是真的想让她死。
墨北尘冷眸扫过,声音无波,“这是欺骗的下场。”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孟姝婉已经怕到颤抖,她是真的不敢了。
墨北尘表情不变,无视她的声音,只问她,“我这里不是说废话的地方,你电话里提到的重要事情,是什么?”
究竟多重要的事情,让她这么晚了还要来麻烦他。
孟姝婉已经不敢吭声。
她哪来的什么重要事情。
她是想用恩情逼着墨北尘帮她。
可如今,恩情没了,墨北尘恨不得杀了她,她哪敢还敢请他帮忙。
“没,没什么。”
“不说?”墨北尘拉长声音,话落抬起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泳池。
孟姝婉已经对泳池有了心理阴影,看到墨北尘抬手,立刻开口,“我骗你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是想求你帮我,我想见见冷国志,我错了,我不该骗你,不要把我丢下去,我不想再下去了,求求你。”
孟姝婉说完,已经麻利的跪在了墨北尘的脚边。
墨北尘后退一步,避开孟姝婉的裙摆。
他嫌脏。
冷冷的扫了一眼孟姝婉满是惧意的眼眸,他问,“给我个帮你的理由。”
孟姝婉紧绷着身子,生怕自己说错一个字,思索片刻后,忽然开口,“我知道,当年那个货车司机,他有妻女,找到她们,当年的事情,就有证据了。”
“你如何知道这些?”墨北尘眉心微皱,沉声问。
“当时,武振风打完电话后,我……我跟踪过他,看到他去过司机家里,从他口中听到,司机有妻女。”
墨北尘面容绷紧,看来孟姝婉还真的知道的挺多,她竟跟踪过武振风,还真是让他刮目。
如今,他虽然已经知道当年的车祸,与武振风有关,但这么多年过去,没有证据,却也拿他无可奈何。
若是孟姝婉所言是真,找到司机的妻女,或许能查到什么,有了人证,这些事情,便能迎刃而解。
墨北尘闻言,只看了于六一眼。
于六会意,转身去打电话。
见墨北尘没给响应,看他思考的样子,孟姝婉知道他听了进去,信了自己的话,连忙央求,“知道的我都说了,北尘,你帮帮我,好不好,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想认我亲生父亲,要不然我只能流落街头了。”
墨北尘看向她,“明天,来墨氏。”
他会将冷斯喊来。
既然是冷家的事情,他自然是要告诉他的,至于如何处理,由冷斯决定。
至于为什么帮她?
让冷家知道孟姝婉的存在,是不是帮,还不一定。
孟姝婉千恩万谢的跑了。
生怕晚走一秒,墨北尘会再将她丢进泳池里。
孟姝婉离开后,墨北尘坐在客厅,思考着司机妻女的事情,下意识掏出一盒烟,抖出一根,点燃。
刚吸一口,想起桑宁曾说过,不喜欢抽烟的味道,立刻起身,去了阳台。
于六将墨北尘的动作都看在眼里,拿着烟灰缸跟上去。
“太太不在家,可以在客厅抽烟。”
透过阳台,看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想象着桑宁平日里在花园里忙碌的场景,墨北尘声音沉沉,“她会回来的。”
说罢,他扭过头,看着摆放在茶几上的木槿,嘴角含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于六无奈的看着墨北尘,真没想到,向来高傲的墨总,竟会有一天,对太太这么上心。
以前太太无数次提起不喜欢他抽烟,劝他少抽烟,没见他有任何变化,如今,人走了,他反倒是在意起来了,连在客厅抽烟的习惯都改了。
就连往日毫无生机的茶几,也摆上了一束耀眼的木槿,据说是太太对木槿花有不一样的情感。
还真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不过,他只赶在心里调侃两句,看向墨北尘的时候,依然保持助理该有的恭敬,“墨总,你真的要帮孟小姐?”
墨北尘吐出一个眼圈,虚看着前方,“冷家,不会接纳她。”
于六到底是墨北尘的特助,一句话便反应过来,低头,“明白了。”
只吸了几口,墨北尘便嗯灭了烟蒂,问,“货车司机查的如何?”
“刚才让人查过,货车司机的确有妻女,不过,她们在出事之后,就搬了家,如今也杳无音信。”
司机车祸去世,连带他的家人也一并消失了。
看来这车祸,的确不是意外。
墨北尘看向于六,“有人刻意为之,我们自然查不到。”
“是不是背后谋划这场车祸的人,将她们藏起来了。”
是有这个可能。
但又不仅仅只有这个可能。
墨北尘思索片刻,“有可能是他们藏起来,也有可能,是她们躲了起来。”
躲起来,为了避开那帮人。
于六听到这儿,瞬间反应过来,“墨总,你的意思是,这对母女,有可能是在躲避背后之人的报复。”
墨北尘没说话。
这只是他的猜测,具体什么情况,还要等找到这对母女,才能清楚。
若是如此,那武振风,也一定会盯着,“武振风那边,恐怕也在查她们。”
于六脸色紧绷,“我会让人盯着。”
一众美女坐在长排沙发上,陪着沙发中央的中年男人喝酒。
男人看都没看这些女人,白衣黑裤懒懒的靠在沙发上,摸着自己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脸上虽布满风霜,但精神奕奕,不难看出年轻时相貌堂堂。
男人脚下,跪着一个男子。
男子跪地帮他捶腿,一边捶,一边朗声汇报着什么。
男子话音刚落,中年男人便抬手,示意他停下来,声音冷冷,“墨北尘,真是这么问的?”
“是!他已经知道了当年车祸的事情,而且当面质问了我。”
中年男人闻言,一脚踹开了脚下的男子,“武振风,没用的东西,竟让他猜到了,这点事都办不好。”
武振风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跪着,“是,蒙总,是我不好,是我没处理好。”
“你的确蠢!”被叫做蒙总的男人指着武振风的脑袋,毫不客气的讥讽,“蠢笨如猪,我当初给你副总裁的位置,不是让你吃干饭的。”
武振风低着头,脑袋不敢抬起来,冷汗津津的响应,“蒙总,您放心,虽然他猜到了,但只要他没有证据,也奈何不了我,更不会知道,这一切和您有关。”
蒙总冷哼一声,“那对母女找到了吗?”
武振风悄悄抬头,声音微颤,“没,还没有。”
话音刚落,换来的又是一脚。
这次,他的脑袋直接磕在了茶几上,瞬间肿了起来。
他甚至不敢去摸肿起来的脑袋,继续爬起来,跪下去,“是,我没用,蒙总放心,我会继续查,一定会找到那对母女,绝不会让您收到牵连。”
蒙总总算满意了,拿起雪茄抽了一口,闷了一口烟,喷在武振风的脸上,问他,“墨北尘怎么忽然知道,车祸是人为的?”
“我不清楚,不过,蒙总您相信我,我没告诉他,您知道的,因为您,我才有了今天的地位,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墨北尘对我而言,是死敌,我绝不会背叛您的。”
蒙总冷哼一声,看着跪在自己脚下如狗一般的武振风,“谅你也不敢!”
天刚大亮,冷斯丢在枕边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他闭着眼,嘀咕着骂了一句,摸出电话,接了起来,听到那边是墨北尘的声音,瞬间清醒,睁大眼睛,听到墨北尘让他去一趟墨氏,麻利从从床上爬起来穿衣。
这么着急,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冷斯甚至没来得及吃早饭,便赶了过去。
难得墨北尘遇到事情,需要他帮忙,他总算有了用武之地,当然要积极一些。
然而,着急忙慌来到墨北尘办公室,却没看到墨北尘,反倒是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孟姝婉。
“真是扫兴,一大早的看到一条狗。”冷斯讥讽。
孟姝婉如今有些怕墨北尘,但对冷斯,却完全不怕,当即反驳,“你骂谁呢?”
他们三个好歹从小就认识,她就不明白了,冷斯为何一直都不喜欢她,她哪里不好,让他说话这么难听。
“我骂那个保姆生的假千金,骂那个心狠手辣欺负桑宁的恶毒女人,骂那个厚脸皮明知道北尘有老婆,还想当小三的不要脸女人。”
“冷斯,你别太过分了!”孟姝婉嚷叫起来,拐着弯骂她,就差点名道姓说就是她了。
“别忘了,你和我,还有墨北尘,我们一起长大,你就算不喜欢我,也不能这么说我吧。”
“就是因为和你一起长大,我才知道你有多讨厌。”冷斯向来不会给谁面子,喜欢就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他从小就不喜欢这个心机深的孟姝婉,墨北尘以前也不喜欢,只是不知道,上了高中后,不知发生了什么,跟换了个人似的,开始护着孟姝婉,对她格外关心。
他就闹不懂了,墨北尘喜欢她什么。
喜欢她心思毒,还是喜欢她势利眼。
换成他,全世界的女人就算死光了,都不会看她一眼。
他曾提醒过墨北尘几次,成效不佳,干脆就不管了
“你!冷斯,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孟姝婉气结。
冷斯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你什么你,我凭什么,就凭我眼不瞎,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北尘有太太,赶紧滚。”
孟姝婉反驳,“他们离婚了!”
“就算离婚了,也轮不到你!”
孟姝婉委屈,明明一起长大,冷斯讨厌她就算了,反而这么向着桑宁,“你为什么向着桑宁说话?”
冷斯白了她一眼,“那向着谁,你啊?”
孟姝婉咬了咬唇,“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保姆生的野种呗。”
冷斯早就从于六那里打听过所有孟家和墨家的事情,孟姝婉不是孟家的真千金,桑宁才是,还有墨北尘,以前的确忽略了桑宁,但离婚后,反倒跟个狗皮膏药一样,赖上她了。
眼看着冷斯对自己出言羞辱,孟姝婉拔高声音,大声开口,“我是你亲妹妹!”
冷斯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他是不是听错了什么,孟姝婉疯了吧,想给他当妹妹。
他稀罕?
他嘴皮一抽,斗狗一样招了招手,“来来来,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孟姝婉声音拔高,认真的盯着冷斯,骄傲的开口,“我爸爸是冷国志,我是他的女儿,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冷斯表情瞬间僵住。
眼珠子机械的动了动,看向孟姝婉,“你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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