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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愉(七珍豆腐皮)


车子向着海滨方向驶去,窗外的城市灯火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冬日夜晚宁静而深远的黑暗。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暖气足,温度舒服,池锦有些昏昏欲睡,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困了?”陈以声的声音低沉,目光仍专注地看着前方略显拥堵的车流,“稍微有点堵,可能比预计晚点到。”
“不困。”池锦摇摇头,努力驱散睡意,声音带着点撒娇的软糯,“我陪你聊聊天,就不困了。”
恰逢红灯,车流缓缓停下。陈以声侧过身,探手从后座拿过伴手礼,递到她面前:“对了,这个,你还没打开。再不收下,它就要在我车里孤零零地跨年了。”
池锦这才想起这茬,连忙接过,小心地拆开丝带。盒子里,一
块小巧精致的腕表静卧在黑色丝绒上,表盘简约,线条流畅,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既专业干练,又不失柔美,非常适合她编辑的身份。
她取出腕表,立刻戴在纤细的手腕上,伸到他眼前轻轻晃了晃,表链折射出细碎微光:“好看吗?”
“好看。”陈以声的回答没有半分迟疑,他的大手顺势握住她的手腕,指尖在她温热的皮肤上若有似无地摩挲了一下,“这件毛衣,也很漂亮。”
“不喜欢的话,收起来也没关系。”他语气温和,全然尊重。
“喜欢!喜欢!真的!”池锦立刻抬头,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语气急切而真诚,“你出差那么忙,还想着我……”
“喜欢就戴着。”陈以声唇角勾起温柔的弧度,声音压得更低了些,“我出差的时候,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这话太过直白滚烫,与他平日清冷自持的形象反差巨大。池锦难以置信地眨眨眼,故意揶揄道:“陈总编……是不是单身太久了,有点……饥不择食了?”
“别这么说自己,”他的目光沉静而认真,“你很好。在你之前,我只交过一个女朋友。时间有点长,后来……也就习惯一个人了。”
他居然把这个话题提起来,池锦追问道:“这是故意给我放钩子呢?时间有多长?”
陈以声迟疑了一下,道:“五年。”
池锦的心猛地一沉,呼吸都窒了一下:“这么久?什么时候……开始的?”
“高一,到大二。”他平静地陈述。
这个时间点让池锦莫名松了口气——那已是相当久远的过去了。她忍不住轻笑,带着点不可思议:“陈主编,你这是早恋啊?那……后来因为什么分开?”
“异地,比较难坚持下去。”
“你条件这么好,居然没有人追你?”
“读书的时候以学习为重,临近进入社会时又想着找工作。真的有了工作……你之前不是也看到了吗?我一直戴着戒指呢。”陈以声解释,“五年的感情,最开始确实不习惯一个人后来时间久了,只习惯一个人。”
池锦点点头:“也有道理。不过如果不是相信你的人品,很难相信你的空窗期会这么久。”
陈以声闻言笑了笑,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和自省:“我年纪比你大不少,人也无趣,更不会挑选话题。现在才反应过来,跨年夜……似乎不该聊这些。”
池锦摇头,动作很轻,却坚决,轻声道——
“我以前就说过,你是我最敬重的业内前辈,这话一点也不假,你不说教不油腻,专业能力无可挑剔。而从异性的角度看,你同样很有魅力,沉稳认真、温柔体贴,而且……非常坦诚,很让人心动。”
她的话音刚落,车子却毫无预兆地缓缓向路边停靠。引擎声低下去,像一声刻意放轻的呼吸。
陈以声解开安全带,金属扣“哒”地弹起,脆响被封闭的车厢放大。
他转身,彻底面向她。窗外落雪,被路灯切割成细碎的银箔,扑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映得那双惯常冷静的眼睛,亮得近乎灼人。
“怎么了?”池锦疑惑,“车子坏了?”
“池锦。”
他唤她,尾音落下,他的掌心覆上她的脸。那一点微不可察的颤,从指腹传到她耳后,像雪粒落入火炭,“呲啦”一声,蒸腾出白雾。
他没有说“可以吗”,也没有问“愿不愿意”。
他只是凝视她,眸色深得像要把她整个人吸进去,再低低开口——
“我想亲你。”
四个字,像被反复研磨,带着砂砾般的质感,烫得惊人。
那不是征求,而是长久克制后破闸而出的陈述;是雪山之巅终被春雷震裂的第一道缝。
池锦听见自己的心跳骤然失速,血液在耳膜里轰鸣。
世界被按下静音键:远处潮汐、车流、烟花,一并退到光年之外。
只剩他靠得极近的呼吸——带着冬夜清冽和茉莉气息,一寸寸占据她的呼吸道。
他没有立刻靠近,拇指轻轻摩挲她颧骨的细小绒毛,像在确认真实。
他侧头,动作极慢,唇与唇之间最后一寸,他停住,鼻尖轻触她的,交换同一口空气。
那口空气里,有他压抑到发颤的呼吸,也有她几乎要破胸而出的心跳。
然后,他吻下来。
先是克制地贴合,像雪片落进掌心,冰凉,却在下一秒融化成水。
陈以声含住她下唇,力道轻得像对待易碎的玻璃;却又在退开半寸时,用齿尖极轻地碾过,带起一阵细微的电流。
锦的手指无意识揪住他大衣的羊绒面料,指尖被细小的绒毛搔得发痒,却舍不得松。
他察觉到,掌心下滑,扣住她后颈,把人更稳地托向自己。
唇瓣重新贴合,这次不再是浅尝。

车窗外,巡逻警察的电筒光一晃,恰好掠过副驾。
玻璃的深色膜将大部分光线阻隔在外,可那一瞬的折射还是让警察不慎窥见了车内——男人俯身将女人笼罩在臂弯之中,两人身影交叠,如同两枚缠绵的剪影。
年轻的警察明显愣了半秒,随即战术性咳嗽两声,提高声音道:“先生,这里交通管制,不能停车。”
突然被打断的两个人像受惊的兔子慌忙地戛然而止,池锦立刻缩成鸵鸟。
陈以声咽了咽口水,招手朝警察说了句不好意思,连忙把车开走。
直到转过两个路口,车内紧绷的气氛才骤然松弛。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同时笑出声来。
池锦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尽,却不想错过这个捉弄他的机会。她故意用手指轻轻挠了挠他放在档位上的手背,声音里带着狡黠的笑意:“刚才……可没见你这么腼腆。”
“那继续?”他一挑眉毛。
池锦一下红了脸,连连摆手:“不不不,你快开车,不然我开也行。”
陈以声闷声笑笑:“先去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看烟花。”
车子最终停在一处僻静的海湾旁,并非喧闹的主公园区域。一家有着巨大落地窗的海景餐厅静静矗立,温暖的灯光透过玻璃,在冬日冷冽的夜色中晕开一团团暖意。
“是这里?”陈以声看了眼餐厅门面,转脸问她。这里一看就知道预约难度不小。
“我有个同学在这里做营销我问她时正好取消了一个预约,把位置给我了。”
座位虽然挨着出餐口,算不得好,但靠窗,将墨色大海与远处公园隐约的灯火尽收眼底,又不会被其他食客过多打扰。
远处主会场的灯火被海浪揉碎,闪闪烁烁,像有人往墨汁里撒了一把星屑。
“运气真不错。”陈以声自然地为她拉开椅子,“我没有提前做预习,你同学有没有菜品推荐?”
“她说这家的焗烤系列非常出名。”池锦一边将大衣和围巾递给侍者,一边翻开菜单。
“喜欢的都点一点,”陈以声看着菜单,语气温和,“离烟花秀开始还有很久,我们可以慢慢吃。”
“今天你也不许抢着买单。”池锦说道,“这块表也不便宜吧?今天随便点,本小姐买单。”
陈以声从菜单上方抬眼看她,眼底含着笑:“那我今天可不客气了,真要狠狠宰你一顿。”
“千万别客气。”池锦笑得眉眼弯弯,灯光落在她眼里,亮晶晶的。
“好,今天就让池小姐破费,我安心吃软饭。”陈以声笑着将菜单递还给她,身体向后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池锦当真大方,鹅肝、焗蜗牛、奶油龙虾意面,连甜品都点了双人份。
“再要一瓶白葡萄酒,半甜。”
陈以声挑眉:“知道你酒量好,可我待会儿还要开车。”
“无酒精的起泡葡萄汁。”她眨眨眼,“仪式感不能少。”
陈以声用温热的毛巾细致地擦着手指,嘴角噙着笑:“这两天跟着你吃香喝辣,我开始担心中年发福了。”
“你没听说过吗?食欲是世界上最容易满足的快乐。”池锦托着腮看他,灯光柔和地勾勒她的侧脸,“放假了,陈大总编,就对自己好一点,别那么苛刻了。”
“以后能不能别这么叫我?”陈以声放下毛巾,目光落在她脸上,“要不然,我也得恭敬地喊你一声池编辑了。
池锦感觉立刻回到了编辑部。
“好好。”池锦立刻感同身受,点头答应,“那我叫你名字好了,怎么样?”
陈以声揣度了一下。“陈以声”连名带姓,虽然不够亲昵,但远比姓氏加职位来得动听。他点点头:“很公平。那我也叫你池锦。”
“不行,连名带姓,感觉像领导点名。”池锦皱皱鼻子,“你可以叫我小池,或者池子,编辑部大家都这么叫。”
“在我想到更合适的称呼之前,我还是叫你名字。”陈以声勾勾唇角,“咱们先吃饭,一会儿我们直接去海边,东西就放车上,看完烟花再回酒店。不知阎王座下的小鬼,意下如何?”
“达成一致!我也不想去酒店折腾一趟。”池锦给他夹了一块鹅肝,“我之前读书的时候来过这两次,都是白天,据说晚上很热闹,想买点文创回去,比如买个冰箱贴。一会你陪我逛逛。”
“好啊。”陈以声点点头,“平时一坐坐一天,多走走很好。明天估计也会很热闹,如果起得来,我们看日出,睡到自然醒再集合也很好。”
他这句“再集合”说得无比坦然,池锦听了,心里最后一点微妙的紧张也消散了——他确实没有那些急不可耐的“歪念头”。
她安心地点点头,拿起刀叉:“快开动吧!我饿坏了。”
忙碌了一整天,又开了两个小时的车,两人都确实饿了,默契地享用起面前的美食,偶尔交流一下对某道菜品的看法,气氛轻松而惬意。
饭后消食,两人沿着木栈道往回走。
跨年夜的集市灯火通明,摊位挂着小串灯,风一吹,像成群的萤火虫扑闪。
各式各样的文创产品琳琅满目,虽然仔细看去,与城市里其他的创意集市大同小异,但热恋中的人看什么都自带一层柔光滤镜。池锦兴致勃勃地挑了两个同款不同色的海浪造型冰箱贴、一对毛绒兔子挂件、还有一个做成小房子形状的香薰灯。
池锦将其中一份塞到陈以声包里:“见面分一半。”
如果是她自己逛街,绝不会买这总美丽废物,但现在,她看到这些时尚小垃圾却走不动路。
“我以为你很简约呢。”走到人群稀疏处,陈以声将黄色的小兔子挂件挂在公事包上。
池锦盯着他那个看起来几大千的黑色商务包,线条冷峻,此刻却坠着一只软萌兔子。
“要不你别挂在包上了,是不是有点难为情?”
“没有啊。我觉得蛮可爱的。看到她就能想到你,很不错。”陈以声晃晃包,“不过我们同事带着这个出现在公司确实有点尴尬,你带回家就好。”
池锦点点头,先前走两步拉住他的胳膊:“委屈陈大王了,地下情人。”
陈以声温柔地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又顺势帮她整理好刚才被风吹得有些歪斜的围巾,然后极其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这一连串小动作如行云流水,无比顺畅,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宠溺。
池锦被他牵着手,心里甜丝丝的,却忍不住歪头打趣:“陈先生,你真的是空窗期很久吗?我怎么觉得你熟练得有点过分了?”
“有些事自然而然就会了。”陈以声牵了牵她,“咱们往主会场走吧。”
海滨公园已经聚满了人。
倒计时还剩三十分钟,天空中偶尔炸开一两朵试放的烟花,像熔化的碎金,短暂地划亮漆黑的夜幕,引来人群一阵阵小小的欢呼。
陈以声护着池锦,艰难地找到一处视角还不错的略高坡地。他从身后将池锦圈进怀里,大衣拉链敞开,将她整个人严严实实地裹了进去。池锦的后背立刻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温热踏实感,她低声笑笑。
他忽然松开她,从口袋里掏出什么——
一簇小小的仙女棒,“呲啦”一声点燃。
火光在他睫毛下跳动,那双平日里冷淡的眼睛,此刻像盛了整片银河。
“怕大烟花太吵,你会捂耳朵。”他声音低哑,却带着少年似的局促,“先练个小的。”
池锦怔住,道:“这是哪里来的?”
“刚才趁你去卫生间买的。”
“真好看。”
“妈妈!叔叔阿姨的烟花好漂亮,我也想要!”一个小孩说。
两人闻声偏过头,对视一眼,池锦从他口袋里拿了三五支递过去:“小帅哥,拿好。”
“啊,这怎么好意思啊,快谢谢哥哥姐姐。”
“谢谢哥哥~谢谢姐姐~”小男孩欢天喜地地接过去,声音甜脆。
池锦拍拍他的头:“不用谢。拿去玩吧。”
新的仙女棒点燃,池锦小心翼翼地举高,火光在她瞳仁里开出金色小花。
“小时候,我爸常带我放烟花。从元旦放到元宵,一箱接一箱。”
“现在呢?敢自己点爆竹吗?还是叔叔带你去?”
池锦手一僵,她还没有和陈以声说过任何关于她家庭的事情,自然也没有提过父亲几年前就已意外离世的消息。
“现在……大了就不放烟花了。”
陈以声听出那一丝颤音,深知现在并非刨根问题的好时机,只是掌心覆在她手背,把仙女棒转了个方向,让风吹得火苗更旺。
“不管在景市还是哪里,只要你想,我就带你放。”
“要是被警察抓呢?”她转过头看他,眼睛被火花照得亮亮的,带着点俏皮。
他闷声笑了起来,胸膛传来轻微的震动:“那我就抓紧你的手,我们一起跑。”
十、九、八……
人群声浪一层叠一层。呼出的白雾交织,仿佛提前炸开的烟花。
周围是震耳欲聋的尖叫和欢呼,池锦却在这一片喧嚣中抬起头,努力踮起脚尖,温热的气息凑近他的耳朵,声音清晰而柔软:“陈以声,新年快乐。”
四、三、二……
他却低头,嘴唇几乎贴着她耳垂——
“锦锦,新年快乐。”
最后一秒,第一朵真正的烟花升空,炸成巨大的银白色瀑布。瀑布照亮了整个夜空和海面,也照亮了地面上每一张仰望的脸庞。
人群沸腾,雪花与火星交错坠落。
陈以声在震耳欲聋的声响里,俯身吻住她。
——很轻,像雪花落在睫毛上,一触即融。
却让她眼眶发热。
漫天的烟花在他们身后不断绽放,幻化出无穷无尽的光影和色彩,将相拥的两人笼罩在一片不真切的、璀璨的梦境之中。
新年的第一秒,他们在绚烂的天幕下交换了第一个吻。

车子平稳地驶向酒店。
窗外的流光偶尔掠过车内,明明灭灭,映照出池锦绯红的脸颊和陈以声专注开车的侧影。
车内很安静,只剩下暖风系统和彼此间若有若无的呼吸声,方才烟花下的那个吻,余温似乎还灼烫着空气,让丝丝缕缕的暧昧与张力无声地蔓延、发酵。
停好车,一前一后走进酒店大堂,快速办理入住。电梯门前短暂的等待都让池锦觉得有些漫长。镜面的电梯门模糊地映出两人的身影,她忍不住偷偷看他,却正好撞上他同样投过来的、深沉的视线。池锦心头一跳,慌忙垂下眼,假装研究电梯按钮上的花纹。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他们所在的楼层。
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脚步声被完全吸收,只剩下一种过分的安静,放大着某种心照不宣的期待。
走到并排的两间房门前,陈以声停下脚步,拿出房卡。
“到了。”他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低沉,“早点休息,今天累了一天了。”
当然需要“早休息”,零点过后,两人几乎没有在海边停留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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