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过了,不可以的。只能这样交流,对不起哦宝宝,我帮不上你的忙,对不起…”
又在道歉了。江清欢无奈。感觉哥哥每次道歉以后就会陷入一个无限的死循环里,她立即打断祂的抽噎,大致将现在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给了卫晏池。
哥哥在她眼里一直都是聪明的。小时候有不会的题目去找哥哥解决,得到的方法永远都是通俗易懂的,当然现在江清欢也可以这么做。
“我的方法是先尝试将门锁打开,如果成功打开的话,再直接用重物将门外一直在镇的东西甩走。虽然几率很小,但是可行。哥哥怎么看呢?”
江清欢没能等来哥哥的回答。她将自己的方法又重新剖开回溯了一遍,终是听到了卫晏池的声音。
祂在笑,以一种很癫狂的姿态在痴痴地笑。祂的情绪向来不怎么收敛,于是笑意过后,卫晏池轻轻说道:
“你要开锁吗?我可以帮你。我记得宝宝身上带着刀子,我死后的每一天宝宝都会在身上带着那把刀,”
江清欢正惊讶为什么哥哥就连这个都知道的时候,脑海里又轻飘飘的落入了一句话。
“宝宝,你每天都抱着我身体里的一部分睡觉,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好啦好啦,话不多说,现在宝宝需要我,我非常开心,但是这样破解的方法会有点痛,可以接受吗?”卫晏池仍然好脾气的说着,
凭着多年的默契,江清欢立马猜出了几分:“是不是需要用到我的血。”
“你的血最好,不过用和你困在一个密室里的人也行呀,只是效果没有那么好。”哥哥的声音很温和。
顺着话语,江清欢看了一眼还在刷手机的秦川墨。
他并不知晓刚刚自己已经与哥哥来了一场头脑风暴的对话,他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幕。
江清欢蹑手蹑脚的挪到了他身后,才发现秦川墨在看小说。
小说的字体适中,背景是护眼的淡绿色,只是里面的内容她非常好奇。
“沉苏瑾的脸上露出了点异样,他眼眸湿润的抚摸着自己鼓起的肚子,朝着面前的…哇塞,秦川墨你喜欢这种啊,难怪你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秦川墨吓了一跳,险些拿不住手里的那部手机。整个人都好像蹦起来了一样,一下子离了江清欢有几步之遥,颤抖着手不断眨动眼睛看向了她。
现在他脸上狐化的迹象已经消散了不少,只是眼睛仍然保留了兽瞳的样子。随着惊吓而竖起的瞳仁,连带着秦川墨都紧贴到了墙边。
“你怎么这样?”
江清欢撇撇嘴,朝他招了招手:“你别装了,我走过来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吧。”
留下被戳穿的秦川墨不好意思起来,他迅速关闭了手机凑了过去问:“难道你想到了好办法?”
“有了吧。我可以把锁打开,但是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帮助?能在我能力之内的,我肯定做到。”
“我如果能把锁打开,锁一打开,你就把门外的纸人给撞出去,然后我们就能溜走了。”说着,江清欢用手指比作是两个小人,她在沙袋上滑动着。
“你看,你是这个,你踹了它们一脚…”她抬起了自己的食指,随后又在沙袋上慢悠悠的画了一个圈:“纸人的反应没有我们这么灵敏,这点时间足够逃跑了。”
秦川墨默默听着,直到最后,他指着江清欢竖起的指尖,冷不丁冒出了一句:
“那如果大门是锁着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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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我的童年非常充实圆满,有很多很多值得玩的趣事。
我指的是林姨从孤儿院里将我和哥哥接回来后,我们的生活就变得圆满了。
没有孤儿院里那么的压抑,每天也能吃饱饭,而不是喝那种没有几粒米的水粥,总之我在林姨和哥哥的照顾下,逐渐敞开了心扉。
我开始在太阳底下奔跑,开始无所顾忌的欢笑,还开始…
和我所熟知的人讲起我越来越多的趣事,我喜欢这样,这会让我有一种“活着”的充实感。
我从小就会想到一个固执且无法逆转的问题。为什么世界的视角是以“我”而展开的,而“我”在睡觉时,其他人又在做什么呢?
正如我的眼睛看不见自己的全身一样,我至今也不明白自己究竟长什么样子,是长得更像人们肉眼里的,还是从光滑的镜面里去打量自己。
这些问题越想越难以解决,于是我干脆不想了,专心致志和哥哥玩起了游戏。
我的童年玩伴不多,如今基本上还保持联系的也就只有秦川墨。因为两家人靠得非常近,所以有了如此的便利。
你问我童年喜欢玩什么?有很多很多,我会和哥哥在田埂上奔跑,去追寻每一只蝴蝶的品种,会和哥哥去镇里所有的游乐场玩具店,将这些全部玩耍完毕后,我也就困了。
我依稀记得哥哥背起了我,走在夕阳西下的小道上,四周很安静,落日余晖像是火烧过后的油画,迷迷糊糊睁眼时,我就看到这样一幅景象。
哥哥的脖颈处还贴着我不知何时黏上去的贴纸,用手想要拨弄开这滑稽的贴纸时,身前的哥哥已经有所察觉了。
“你醒啦?睡了很久了。”声音很轻,祂又哼唱起了那首熟悉的旋律回荡在田间。
我终于将那贴纸扯下来后,又拉住了祂被风吹得飘飞的衣角,小声回答了祂。
“不,我还没有睡醒。”
就让我一直沉溺于梦中,回不去现在也好。
——————《江清欢的手机备忘录》
第36章
“不会吧。阵法应该只有地下室这一片。不对, 你不是最清楚的吗?这可是你家的房子,而且我们进来的时候,我可记得你是锁了门的。”江清欢反问。
“我是清楚, 但我也不确定阵法啊。按照理说这座房子不可能有阵法的存在。等等,之前我爸有来小住过几天, 会不会是那个时候…算了算了,一时半会儿很难查证,你看看我有没有能帮上的忙,滴我就成。”
“那你找找纸巾吧。”
“纸巾?”秦川墨狐疑的开口, 但也没多问,只是起身去寻找江清欢需要的东西。
用来防身的刀实际上也只有美工刀大小,但刀锋与磨过的剪刀一样锋利。
江清欢之所以将这把小刀带在身上,是因为自从哥哥去世以后,她总感觉有除了哥哥以外的东西在家。如果要去努力寻找,又会发现根本找不到迹象。
再加之上班以后经常会因为盘点的事情导致很晚下班,一个人在夜路上骑行难免会有些害怕,所以这把小刀就一直跟随着江清欢直到现在。
小刀剥离了外壳,而找到纸巾的秦川墨走了过来。看到江清欢还维持着握刀的动作,他双手使劲在她的面前挥了挥,试图让江清欢停止思考。
“回神了回神了,你怎么在发呆?”
江清欢实际上还在和卫晏池聊天,目光所及之处感觉到了那越晃越欢的手掌, 她停止了与哥哥的交流,直接说道:
“你别晃了,我没在发呆,刚刚在和我哥聊天。”
“你哥?你哥不是、不是已经…”
“嘘…”江清欢竖起了食指抵在自己的唇瓣,示意面前的秦川墨噤声。
只有在绝对安静的情况下,她才可以保证听清那端的哥哥到底在说些什么。
“哥哥你还在吗?”她又问了过去。
那边的卫晏池回答的很快:“我在。你要我说出那个方法了吗?”
“可以。”
卫晏池的语速很快,快到就连江清欢都觉得祂像是在念叨某种咒语。祂在说这话时的音调非常奇异,咬字很怪,就像是在努力学习人类的发声基础,拼命模仿而造就的结果。
但江清欢听懂了,她大致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后,这才将目光落在了秦川墨身上。
秦川墨的手上攥着两包纸巾,样子有些滑稽。他挪到了江清欢的身边,还是不确定的出声询问:“难道你,不对,你哥真的有办法?”
“信我,还是你想继续被困在这里。”
“信你信你,肯定信你啊。”
“成,那你先帮我看看外面到底什么情况。”
秦川墨不说话了。江清欢看到他再次与之前一样眯起了眼眸。蒙昧原始、未经驯化的那种漂亮的眼眸,带着最初的兽性,合上成了两汪弯弯的新月。
他歪了歪头,仔细盯着门后的世界。下一秒,从胸腔里翻搅起的撕裂剧痛蔓延至全身,猝不及防的将他钉在了原地。
江清欢看到他像是猫科动物般猛然的躬身,旋即,剧烈的咳嗽声在这空荡荡的地下室里沉闷的炸开。
“嗬…咳咳,呃啊!”痉挛的手指死死抠住了衣角,江清欢发现秦川墨的指尖已经紧绷到了惨白。
每一次撕裂的咳嗽都好像是要将五脏六腑给活生生吐出来,她吓得将手放在了他的背上,轻轻拍动着,好借此来为秦川墨顺顺气。
喉咙深处涌上了熟悉的、带着甜腥气的温热,秦川墨慌忙摆手,却又忍不住张嘴喘息。
有血花喷洒在了地上,点点鲜红炸开成了诡谲的红梅。他的唇边都沾染上了些许鲜血,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
“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它们、它们看到我了…”回应她的是秦川墨那气若游丝的声音。紧接着他用抽出的纸巾细致的擦拭完唇边的血水后,缓缓补充上了一句:“我再一次望过去是一片猩红。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原来是它们颜料涂抹的眼睛。”
“是障眼法?”
“对。我一开始居然没有看出来,只是说纸人趴在门边,但实际上我们面前的门说不定不是门呢?”秦川墨抬头,朝着她惨淡的一笑。他的唇瓣已经近乎惨白,扯出的笑容也堪称勉强。
江清欢收回了还在拍着他背的手,将自己的方法告诉给了他:“我的方法是用我自己的血去破除障眼。因为你之前说过它们会将你认成同类,那么血应该也是相同的道理。所以用我的血对它们而言吸引力更大。”
说完,她将小刀调整好角度,划开了自己的指腹。
血珠渗出,这点疼痛类似于抽血,感觉也就那样。涌动的血液从划开的伤口里滑落,像是不断冒出泉水的狭小泉眼。
很快将自己的血液涂满了小刀后,江清欢朝着秦川墨伸出了手:“纸。”
“给你给你。”与刚才的狼狈相比,秦川墨稍稍恢复了些许。
纸巾被卷成了长条状,包裹住了自己的手指。江清欢深吸一口气,屏蔽了所有疼痛感官后,又嘱咐一句:“现在你不要来打扰我。”
“好好好。”
她又站在了门边,双目紧闭,以一种相对怪异的姿势再度打开了与刚刚的连通频道。
“你还在吗?”
“我一直都在呢宝宝,我一直都在等你,一直…”
恰当的忽略了哥哥甜到发腻的语气后,江清欢开门见山:“现在你告诉我方法。”
淡色的血液将小刀染成了薄红,卫晏池的轻笑落入了脑海,犹如石子坠在湖面,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宝宝,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玩过的魔方吗?魔方也有还原的秘诀,这个也有。你看这把小刀和准备打开的锁孔,将小刀抵在最上面就是关键的节点,顺时针拧三圈,然后再向上…”
话音说到最后却是越来越模糊,哥哥的声音不知何时在江清欢听来非常催眠。她感觉现在自己有点困了,整个人都东倒西歪,站不住脚跟。
而站在一旁的秦川墨看得非常清楚,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的情况下,他能看到本来闭着眼睛的江清欢陷入了休憩状态,却又在某一个节点陡然睁开了双眼。
再次睁开眼时,秦川墨发现她那眼睛就像是一口沉闷许久的古井,平静无波,刻意放缓了呼吸的江清欢,使得秦川墨能听到她吸气,吐气的轻微声响。
太缓慢了,拖沓到令他感觉到心慌。
白生生的手缓缓抬起,触碰到了那光滑的锁孔。一丁点的轻响,指节扣在了门锁表面,发出了蛇信的吐息。
秦川墨的脑子像被针狠狠扎了一下。
熟悉的动作让他想起了卫晏池。的确,是卫晏池没错!小时候他们三人一起玩耍时,卫晏池总是习惯性的在开锁时抚摸自己的小指。
已经尘封在悬崖深处的记忆又被重新唤醒,面前的江清欢还在动作。那把惯用的小刀幽幽的闪着点荧光,直接反转了刀尖,懒洋洋的抵在了锁孔。
她看也没看,将整把小刀没入了锁孔内。开启的大张的嘴将这刀身完全吞噬,秦川墨在这死寂的氛围里蓦地听到了一声轻响。
“咔哒。”
“咔哒。”
突兀的一声脆响,昭示着那根本无法打开的锁被彻底释放。
小刀又被重新拔了出来,上面忽的淋落下了一层新鲜的、艳红的血珠子,哗啦啦哗啦啦全都如跳跃的雨点,蹦跳到了秦川墨的脚边。
江清欢,不,应该算是卫晏池吧,眼睫哀哀的垂下,盯着那已经流淌了一地的血红。
她的指尖伸出,弯曲到了一种令秦川墨感到不可思议的地步。第一处指节完全贴近了掌心,那指腹的皮肉看着如饺子皮般极薄,弥漫着一股让他心惊的惨白,近乎透明的色泽。
指腹慢条斯理地抹开了沾染上指尖的鲜血,完全擦拭干净后,她爱怜的将弯曲的手指抵上了自己的唇瓣。
干净的手指黏连在唇上,秦川墨看到“江清欢”阖上了眼睛,一枚吻轻飘飘的落在了她的指尖。
锁开了,门还未被彻底推开。
身侧的江清欢再度陷入了沉睡,呼吸沉稳。
江清欢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她像是《少年派的奇幻漂流》里的主角,一直在孤海上飘荡,浮浮沉沉,始终找不到落脚点。
过于暗色的天空好像下起了大雨,雨滴打在身上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江清欢将手抵在额前,想要抬头望向天空。
分裂而开的天空中乍然浮现出了一丝光明,她听到有人在呼喊自己。
江清欢,江清欢! ! !
一直在呐喊着,一声又一声的穿透耳膜。她漂浮在自己的小舟上,又晃荡不止的听着声音飘飘忽忽。
刚刚自己这是怎么了,感觉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浑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不对,不对! ! !她还和秦川墨被困在了地下室内! ! !
江清欢下意识地睁眼低头,那把小刀已经稳稳当当的插在了锁孔内,秦川墨的声音正从自己的身旁传来。
秦川墨一脸担心,江清欢将小刀从锁孔里轻松拔出,喃喃自语:“锁开了。”
对,锁开了。
“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清?”秦川墨疑惑地询问。
江清欢机械的转头,望向他后启唇:“我倒数三个数…”
“三、二…”话还未彻底说完,她就用肩膀抵住了门边,大力将门撞开。
灌入的冷风将她迷糊的脑海彻底吹得清醒,将门打开到足够的空间后,她朝着门里的秦川墨呐喊:“你快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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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胆小鬼,胆小鬼,胆小鬼。
胆大鬼,胆大鬼,胆大鬼。
怎么都附我身上了,结果还只是亲吻一下指尖。
卫晏池,我真的又要在日记本里夸一下你的可爱了。
我和祂从小到大, 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彼此的脾性还有生活上的小习惯,早已知晓了个透彻。
比如哥哥每天在睡前都会看书,再比如说开门时切蛋糕时都会习惯性的弯曲小指,只是一下,可我记得非常清楚。
我曾经问过祂,为什么需要这么做,祂只是笑笑,和我说这算是身体的本能。
我才不相信这种拙劣的说辞,于是我也学着祂的样子睡前看个十分钟的书。
挺好的,效果挺好的,更容易入睡了,比我催眠的化学课来的效果还要好不少。
再比如说学哥哥的样子,手腕上也挂上几条皮筋,结果很明显。
暑假的时候,我偶尔会起早去早市上吃美味的早饭。当然,卫晏池是那种勤于锻炼的人,祂假期少,起得早,我合理怀疑祂的生物钟也和上学时间保持了一致。
于是吃饭的时候,我顺理成章的取下了放在手腕上的那几条皮筋,利落的扎起了自己的头发。
我看到了哥哥伤心挫败的表情,祂的脸上溢满了震惊以及不可思议。
“卫晏池,你什么意思?”我到这个年纪时,已经很少唤祂哥哥了,即便是卫晏池无奈说我是“没大没小”,但我无所谓,我继续叫。
卫晏池掀起了袖子,朝我露出了几条我都不知道何时买的皮筋后,就小声和我说:“你以前都是找我要的,包括纸巾和消毒水也是,其他你需要的东西我都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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