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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死后长出了触手(苏卿瓷)


江清欢措辞了一会儿,才慢吞吞说道:“我吸引鬼怪是因为我自身的气味,按照这么说,这是我从小都携带着的。但是哥哥,我和祂长期生活在一起,现在也并无什么影响。还有林姨,你能告诉我对付它们的办法吗?我的伤口,到底是由什么造成的?”
她的眼神澄澈,抬头之时林静云能望见她眼底多出的另一枚瞳仁。
那是一枚椭圆形的,倒映着祂身影的瞳仁。
她移开了自己的目光,深吸一口气方才开口:“方法取决于你自己,我只能给你打打下手。你的伤口应该是被边界的门给划伤了,准确的说不算是鬼怪留下来的伤口,边界的门本就有毒性,再加上你在那个时间点待了太久,身上都遭受到了侵蚀,所以会让鬼怪趁虚而入。下次遇到这种事情之前,你要先看看小黑的反应。很多人都是走在路上,突然抬头就看见自己眼前的路完全不一样,那是因为步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的节点。”
林姨的描述与哥哥的很像。江清欢抬起胳膊看了一眼刚刚的伤口。蜡油凝结已经大块大块的往下剥落,痛楚已经消散了不少。林静云又叮嘱了她几句,起身打开了祠堂的大门。
小黑跳了过来,紧随其后的是柳烟。她摘了墨镜打量了祠堂一眼,又询问道:“秦川墨这小子呢,不是和我说先到了吗?”
“在隔壁。”江清欢回答。
晚餐是由秦川墨烧的,他的口味偏向于辛辣,带来的拿手好菜江清欢兴致缺缺。
今晚他们还得商量庙会的事宜,所以将碗筷都清理干净后,秦川墨就跟着柳烟去了镇里。
注视着两人的身影彻底走远,林静云将大门紧锁。她朝着江清欢使了个眼色,又在屋子的四角都点燃了长度相同的蜡烛。
蜡油滴落,黏糊糊在地上凝结成了一团。
家里的所有灯光都被林姨关闭了,黑乎乎的视线里,江清欢只能看到烛火闪着星星点点的晃动光亮。
林姨将江清欢又带入到了祠堂内。
祠堂的长明灯永远都是亮着的,可昏暗的光亮下,江清欢紧跟在她的背后,冷不丁听到了飘忽的声音。
“事到如今,我也该和你说说有关于你的事情了。你小时候一直缠着我,想要知道更多有关于自己身世的问题,我总是说时机未到,你还记得吗?”
林姨说着,已经转过了身。她的掌心托着一盏巴掌大小的长明灯,将这灯轻盈的置在了江清欢的手中时。
烛火摇曳,映衬着林静云的脸泛出了沥青的色泽。她低下头噗嗤嗤的笑,笑声由最初的轻盈变为了厚重。
江清欢感觉她变了个人似的,不过很快林姨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快要步入到那个关键节点了,再加之你和你哥哥生活在一起,只会更加快速的促进接近节点的时机,所以我想,现在就直接敞开了和你说,只会对你更有利。”
她晃晃悠悠的站起了身,跪坐的蒲团中央凹陷下去了小小的一块。
江清欢盯着林姨打在墙上越发纤长的影子,又看到她举起了哥哥的那尊牌位。
哥哥的牌位是漆黑的,上面刻着的密密麻麻小字江清欢看不太清晰。影子打在墙上像是一尊矮矮的小山,不过很快江清欢就看到这小山俨然崩塌。
林姨将哥哥的牌位摔碎在了地上。
牌位破碎,声音很响。
漆黑的碎块骨碌碌滚落了一圈,可江清欢注意到,已经碎掉的牌位里面,从中流淌出了和自己手臂一般的液体。
粘稠的液体,在烛光的映衬下,更像是会蠕动的长蛆。
它们爬行的速度很快,在这东西即将接触到她脚踝的瞬间,一旁冷眼盯着的林静云,已经举着蜡烛快速将那东西烫伤。
滚烫的蜡油滴落在了鼓胀如气球的表面,吱吱冒出的热气散发出蛋白质被烤焦的臭味。
江清欢看到那东西在地上翻滚着,嘶吼着,最终融化为了一滩色泽如姜黄黯淡的肉泥。
一切又都归于了寂静,江清欢凑过去盯着那小黑窟窿,抬头问起了林静云:“这是什么?”
林静云冷哼一声,又将打碎的牌位一一收拾了干净:“不过只是最低级的障眼法罢了。这东西能听取我们的谈话,已经在祠堂里偷吃了很久。之前不处理它们是因为还没有学会通风报信,现在倒好…”
火舌卷起,吞噬了牌位的身体。烛光照耀下,江清欢盯着林姨蓝阴阴的面容,感觉不到一丝的温度。
按理说夏天还点着火炉是非常炽热的,可她感觉不到。随着火苗的跳跃,江清欢发现林姨的手中多了一张黄纸。
她没有同她解释为什么摔碎哥哥的牌位,又为何会发现藏匿于牌位之中的生物。她只是将那层薄薄的黄纸颠三倒四的飘到江清欢的面前,也好使得她彻底看清上面的字迹。
字迹非常飘逸。不知是不是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看起来颜色有些失真。不过保存得当,黄纸也没有褶皱的痕迹。
林静云将那黄纸轻巧地翻开平摊在了那盏长明灯上,火尖调皮,却又刻意避开了黄纸,从最外层的边缘缓缓包裹进来。
那双黑沉沉的眼眸紧盯向了江清欢,她发现林姨应该是在笑,但又好像不是她的笑容。
“我和你这么说你都不感觉到惊讶,实际上是早就感知到了吧。”她轻轻阖上了眼眸,眼珠在内里不断抖动着,灰扑扑的眼皮底下显出了一条纤细的绿油油的线。
这会让江清欢想到某种兽类,随着林静云说话声音的愈发高亢,她也能察觉到暗处有类似的动物在发出警告的低吼。
江清欢张了张嘴,咕嘟咕嘟的声音弥漫在耳边。她仰头,如实回答了“林静云”提出来的问题。
“不是感知到,是我看到了。”
对,没错,是她看到了。江清欢清晰无比的记得。
林姨那双漆黑的眼眸睁开了,瞳仁的色泽不再是她熟悉的黑,而是变为了杏仁般的乳白。
月白摇曳,也让江清欢的思绪拽回了从前。
哥哥死后的头七日,是她缠着林姨在祠堂里进行了招魂仪式。
蜡烛围满了一圈,林姨在中央带着那尊嫣红的面具舞动。
“夜半三更从此到夜天明,河里雨水从此不会泛滥…”江清欢听到她大致是这么歌唱的。
声音时高时低,间或是夹杂了几声兽类的低吼。那面具里沾染上了她的鲜血,随着林姨的扭动而滴落在了地上。
“啪嗒”鲜血变为了小花,“嘀嗒”盛放着的骨灰盒倒下。
乌云遮掩住了大半的月亮,使得所有一切都变为了漆黑。
她的眼睛因为长时间盯着舞动的火舌而冒出了鲜血,林姨放下了那具张牙舞爪的面具,朝着江清欢轻轻摇了摇头。
结果非常不理想,哥哥不仅魂飞魄散,就连一丁点的讯息都没有留在人间。
高考完后的那个暑假,好友为了让她散散心,约去了外地一座僻静的山中。
山里环境幽静,空气宜人,江清欢在那里度过了相当一段长的美好时光。
可是回家后,所有的一切也就在那时候变得不对劲起来。
她回家后连续发了将近两个星期的低烧,每次都是在夜晚作祟,清晨醒来温度又会变为正常。
她抬头照着镜子,镜中映出了自己苍白的面容。
江清欢顺手抹掉了流淌而下的鼻血,医生告诉她可能是因为身体水土不服,还没有转换过来。
升入大学在家过的第一个生日,江清欢独自吹灭了点燃的字母蜡烛。
她刚一吹灭,周遭的一切都陷入了黑暗。当她再度睁眼时,哥哥的一根手指静静地躺在了锯齿刀旁边。
江清欢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那根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抬起点了点她的鼻尖。
第二天,哥哥的一只耳朵黏连在了自己的毛巾里,江清欢将耳朵摘下,偶尔喜欢捏着祂的耳垂睡觉。
第三天,则是哥哥还在不断眨动的一只眼睛,出现在了枕边。
第四天,是还在张着的嘴巴,正在偷吃江清欢放在冰箱里的蛋糕。
第五天…
第六天…
哥哥的各个部位开始准时出现在了家中的某个角落。不管是她原来所住的家中,还是现在的家里。
每一天,只要江清欢打开衣柜拉开抽屉,她就会发现哥哥的其他组织。
可爱的、破碎的、会动的组织,被她完好的保存了起来,她在收集,她在珍藏,在想着所有的组织拼凑在一起,形成的完美哥哥,究竟又会是怎样的模样。
她将哥哥的所有都浸泡在了福尔马林中,强烈的刺鼻味道过于尖锐,使得她每次打开储存皿时,都会被迫眯起眼睛。
当然,效果非常不理想。
本来鲜嫩的器官颜色,很快就因为短期的浸泡而迅速黯淡了下来。
那好看的圆润眼球不再朝着自己眨动,褪色起皮的唇瓣不会因为自己的话语而张开。
江清欢不喜欢这样,她想要鲜活的哥哥。
她用漏勺将哥哥的器官全部打捞了上来,将它们泡入了自己最爱喝的清甜的马蹄水里。
马蹄水里的晶球碰撞着哥哥的组织,她看到紧闭的眼球终于选择了睁开。
偶尔她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将这堆器官转移阵地,选择全部倒入醇甜的蜂蜜中。
蜂蜜往下滴落,糊住了哥哥的嘴巴,它又恢复了往日的光泽。
哥哥拼凑的身体开始每晚陪着自己睡觉。江清欢会将自己那条最喜欢的被子分开一半搭在哥哥的身体上,又担心夜半身体会受凉,干脆又双手抱住了那具没有头的躯体。
她觉得这样的生活没什么不好,至少哥哥又回到了自己身边,她又能睡个好觉了。
直到江清欢在梦中再一次看到了已经不成人形的哥哥。
祂巨大扭曲,身上的气息于江清欢而言是陌生的。她抬头望不到哥哥的五官,只能感觉到腥咸的泪水落在了自己的头顶,又滴落在了身下的一片漆黑之地。
她看不见所有,在哥哥所谓的脸上摩挲,试探性的将自己的手指深入到了哥哥的嘴中。
那应该是嘴吧,江清欢想着。因为她抚摸到了过于尖利的牙齿,和哥哥因为急促的呼吸而不住地吞咽动作。
哥哥的声音含糊,滚烫的泪水将她的手掌彻底染湿。
“我很快就会回来陪你,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是啊,再也不会分开。
江清欢笑着抽出了自己的手,拍上了哥哥的脸颊。
光亮像是初升的太阳,照亮了整个梦境。
哥哥的所有眼睛全部看向了自己,哥哥的眼睛里永远只有自己。
她醒来时,枕边已经被自己的泪水濡湿了一片。她下意识地侧头看了一眼哥哥的躯体,纤长的躯体表面盛放满了自己最爱的花朵。
江清欢捻下了开得最艳的那一朵,又在思考自己的亲吻该落在哥哥的哪个地方。
她直到大学毕业后还在吃神经类药物,也会定期去看自己的心理咨询师。
心理咨询师对于她的遭遇深表同情,又在听罢江清欢的描述,温和的说一切都只是她日思夜想哥哥,导致精神的潜意识崩溃,造就了哥哥还存活的迹象。
可她知道那绝对不是幻觉,那是真实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触感,视觉,听觉,一切的一切,她能听到哥哥眨眼的声音,听到哥哥的轻笑,感受到每晚熟睡时,笼罩住自己身上的气息。
药物长期服用下的副作用对于身体带来的危害很大,江清欢与医生商量过后,开始逐渐减轻自己的药物用量。
可这些并不会改变,她照样每天都会用自己最爱的马蹄水为哥哥擦拭器官,对着那些不断朝自己给予积极反馈的器官,诉说每一天的故事。
直到她将这些全部告诉给了林姨。林姨听完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神情,与江清欢想象中的一样,她缓缓开口,道出了事实:
“我封了你的阴阳眼,是让你不会被鬼祟所侵扰。但是很显然,你哥哥并不是那些东西,所以你能在第一时间完全感受到。”
江清欢抹去了同床共枕的全部细节,刻意忽略了自己在培养皿里放着的那堆零散器官。只是认真听完林静云的所有解释后,仰起头轻笑着问道:
“那林姨的意思是,我可以和哥哥永远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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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既然《亚当斯一家》里都有一只奇特的手当成员,那我将哥哥的各个组织收集在一起陪伴我度过时间,应该也不算是奇怪的事情了吧。
今天又到了我的生日。啊…小时候就格外期待过生日呢。
因为过生日的时候会收到自己期盼已久的礼物,当然还有最美味的蛋糕。我喜欢吃摆放在蛋糕表面的那层装饰,比起其他的糖果来看,格外的美味。
只不过我大学毕业以后都是自己过生日了,但是今天饭桌对面做了一位不一样的东西。
今天都快要忘记自己的生日了,得亏是手机里的日历实时提醒才拥有了“啊,原来今天是我的生日啊”这个概念。
实习下班到家快要接近八点是常用的事情,毕竟我实习的药房可不固定。
生日蛋糕肯定是没有时间准备了,潦草的在购物软件上下单了一个看上去最顺眼的一个,我就回到了家等待。
嗯…以前的生日是怎么过的呢?我会很期待这一天的,实际上在过生日的前一个星期我就已经旁敲侧击的拉住哥哥,告诉祂我想要这个想要那个。
往往这些礼物会被哥哥藏在家里的各个角落,等待我像是捉迷藏一样去挖宝藏。
至于蛋糕也是我最爱的那种,蛋糕胚不会太多,动物奶油吃起来也不会太腻,我一个人能消灭一半。
然后在装作不经意间,挖了点奶油涂抹在哥哥的鼻子上。哥哥永远都不会躲的,我已经猜到了祂的下一步动作。
祂会将生日帽戴在我的头顶,然后示意我双手合十许下心愿。
该许下什么愿望呢?我想要的愿望有很多,我是个贪心的人,一下子许好多不要紧的吧哈哈。
可是现在,我看着不知何时早已送到门口的蛋糕,直接拎起了顶端柔软的丝带开门回家。
“哥哥,我回家了,你今天在家又做了些什么呢?”
我将蛋糕放在餐桌,一如既往的询问起哥哥。
哥哥不会说话,哥哥也不会说话。
祂没有给予我回应。在我生日的这天,我会把祂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将整个拼凑而起的身体端到了我的椅子对面。
好奇怪啊, 我现在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蜡烛被打火机点亮,明明灭灭的烛光里,我双手合十许下心愿,又在下一秒睁眼。
“哥哥你在看吗?你又许下了什么心愿呢?”
哥哥不会眨眼,哥哥不会许愿。
切开的蛋糕流淌下来了草莓味的鲜红肉类果酱,我完好的切了一块放在了哥哥的面前,示意祂也学着我的动作去进食下寓意美好的生日蛋糕。
“哥哥为什么不吃呢?就像是以前那样祝福我也好。”
我轻轻笑着,用叉子叉了一块送入了口中。
蓬松的奶油入口即化,包裹着的内里夹心混合着液体着苦涩至极。
呸,我不喜欢吃苦的东西。
我拿起了哥哥的一只手放入了自己的脸颊,轻轻地蹭着。祂的手上还残留着昨晚的香水芬芳,我将哥哥的手指一一掰开,又将奶油涂抹上了每个指尖。
“你也不喜欢吃苦涩的蛋糕,对吧?”
————————《江清欢带锁的日记本》

林静云其实没有把话说满, 她想,聪慧的孩子一定会知道这些。
她深深叹了口气,感慨命运的扭曲外,又起身从锁着的柜子中拿出了当年师傅交给她的东西。
这或许是个很长的故事,但林静云说起这些时眼神恍惚, 嘴角带笑,似是又回到了那段美好的时光。
“我的师傅叫芩矜。当然我知道这不可能是她的本名,但因为这是她用过最长时间也是最喜欢的一个名字,所以我向来爱唤她'芩矜'。”
“芩矜的能力要远高于我, 甚至是凌驾于我之上。她通晓天地,未卜先知非常厉害,来找她办事的人很多, 当然拒之门外的也数不胜数。她办事向来看眼缘, 所以得知她是你母亲的知交后, 我很意外。”
“当年,你母亲将你托付给了芩矜,芩矜接过你的时候就看到了你的身前身后。后来发生的事情关乎于你母亲的生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她不会插手任何关乎于天命的事情,只是嘱咐我在特定的时间将已经送到孤儿院的你准时接回来。当然,也包括你的'哥哥'。”
“你哥哥自然也不可能是你的哥哥,祂和你毫无任何血缘关系,可祂认定了你作为祂的'妹妹'。芩矜猜不透祂的年龄, 更不知祂到底在世间存活了多久,只知道每一次的扭转轮回,祂都会再度回到你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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