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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吻(冷萃无蔗糖)


秦公子倦懒嗓音夹杂着冷峭,戾气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得到,汪博士感觉他下一句就该骂自己是废物。
汪博士惶惶道,“秦总,您能配合黎小姐做记忆复苏,是最佳的治疗方案,记忆治疗和其他病的治疗并不一样……”
秦崇舌尖顶向脸颊一侧,不耐更显,“她要是一直记不起来,我天天就得陪她演戏?”
三五天配合也就算了。
一直拿他当秦峥,像什么话。
对面的汪博士咽了咽口水,“下一阶段会进行干预治疗,见效快,不过这对于经历过应激障碍的黎小姐来说,比较残忍,需要病人有积极配合的意愿……”
没等听完汪博士的话,男人的余光只觉一抹火红朝下跌落,将他的目光无意识地吸引过去。
他抬眸三分,脑子嗡地一声,猛地立起身。
梁听雪突然一阵窒息,耳鸣失声,短暂地晕眩。
手里还有半截黎岁身上礼服的布料。
她是真疯了吗!?
什么仇有?必要她压上自己性命?!
秦崇赶到时,黎岁刚好滚落到长阶的半腰平台上,仿佛一具尸体躺在那,毫无生气。
脸上,身上,全都是血。
秦崇的眼睛一寸寸向上撩。
在看到梁听雪的瞬间,脸色如同深渊中的寒冰,冷冽刺骨,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怖气息。
梁听雪呼吸一滞,忍不住地发着抖,半是瘫软地往下滑走,“秦…秦崇…你听我……”
“我不是告诉过你,别招惹她吗!?”
男人的咆哮如幽冥飓风,把梁听雪刚刚想好的措辞全都吼乱了。
“我……”
“给老子滚!!”

留下无尽死寂与恐惧。
看着男人搂着黎岁焦急飞快冲出去的身影,梁听雪的泪腺控制不住地发胀。
像是应激反应似的,眼泪完全收不住。
“发生什么事了?”
尤子惠他们起先还在包厢里,看到玻璃长阶上滚下来一个女人,跑出来看热闹,才发现梁听雪居然现场。
“你怎么流这么多血?”
尤子惠连忙扶她起身,发现她右臂热汩汩的,仔细一看,居然是一大滩血。
她也顾不上细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了,“我们快上医院!”
梁听雪六神无主,尤子惠也顾不上多想,扶着她就往尼日酒店最近的偏门带。
可是还没挨着尼日酒店门边,她们的去路就在侧门边的小径上被人拦住了。
“闯大祸了?梁听雪。”
一道男音带着调侃阴恻恻传过来。
梁听雪抬眸,对上吴聿乌灼的眼睛。
“警察现在就在外面。现在求我,我还能帮你。”
吴聿的脸色莫辩,身影拉得老长,将她和尤子惠死死罩住。
吴聿?怎么也在这?梁听雪脑子混杂无比,却又敏锐捕捉到一丝异常。
吴聿,“跟我走吗?”
尤子惠听他这么说,以为他是救星,“这位先生,听雪是无意间卷入这个事件里的,跟掉下来那人没关系,你能帮忙跟警察解释一下吗?”
“她受伤了,得尽快到医院检查!”
吴聿没回尤子惠的话,视线落在她被勾出伤口的臂膀上,一言不发。
明显,在等梁听雪做决定。
虽然他此刻像是在释放善意,但莫名地,梁听雪觉得吴聿背着光的身影,仿佛长着獠牙的野兽。
警车怎么会在事发的同时赶到?
如此环环紧扣,朝她一浪浪压过来,提前安排的?楚门的世界?!
在救护车和警车交替混乱地轰鸣中,梁听雪无比清醒地意识到不对劲。
这是个圈套!
她强迫自己镇定,“不用了吴少。我没犯事,不怕警察。”
吴聿讽笑了一声,“人是被你推下楼的,证据确凿,你怎么没犯事?”
梁听雪感觉自己的身子仍旧在抖,神志却清明坚定,“就因为有这一层先入为主的假象在,我才不能跟你走。现在躲开,我更不清白。”
直觉告诉她,跟吴聿走,事情会变得更脱缰。
她必须步步为营,稍有不慎,她将万劫不复。
吴聿脸色变得难堪,“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
旋即,吴聿让开道,扭头,朝警察指了指她,完全变了一副嘴脸。
“就是她!她就是杀人犯!”
始料未及,居然直接言之凿凿,说她杀了人!
尤子惠怒目圆睁,“你瞎说什么鬼话!?谁杀人了?”
身着警服的两人走到梁听雪面前,“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尤子惠立刻扯住她,“不要,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不能再警察局里过生日!”
尤子惠拦在她面前,“你们有证据吗?凭什么抓她……”
“子惠。”梁听雪冷静地制止了她,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笑容,“报警好啊。”
“报了警,就谁也诬赖不了我了。”
哀莫大于心死,心死了,就什么都不怕了。
吴聿冷笑了一声,“你以为这样说就能混淆是非吗?犯了法,连秦老夫人都保不住你!”
“我跟你们去警局。”
梁听雪径直朝警车走过去,镇静无比,“子惠,你带他们回去,让他们不用担心,清者自清。”
医院里。
急救病房外,秦崇阖着眼眸,倦容掩不住。
秦崇助理季骁上前,跟他报告了黎岁的情况。
“秦总,我跟医生了解过了,黎小姐目前情况稳定,没有骨折或内伤,都是外部淤伤,也没有任何伤口。不过鉴于黎小姐的精神疾病不稳定,倒是有可能会影响恢复进程……”
“没有任何伤口?”
男人敏锐捕捉到了关键字,眼神瞬间变得冷厉。
“那她身上的血是从哪来的!?”
谁的血?
倏然间,男人脑海里闪过混乱中的画面。
梁听雪白皙的手上血红一片,凌厉的鬓边亦有道道血痕。

“是小雪姐的血吧。”
季骁酸溜溜地回答,“刚刚,我看小雪姐身上的衣服都被勾破了,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说不定……”
“梁听雪在哪?”男人冷声打断他。
季骁怔怔道,“小雪姐…?她被警察带走了啊…”
秦崇本就冷沉的脸色更加阴沉,“警察?谁报的警?”
不是您报的警吗?季骁就差把这句秃噜出去了。
他刚刚都看到吴少在那逮人了,装啥装。
“难道……不是您让吴少报的警?”他小心翼翼问。
秦崇眼眸如墨一样化不开的沉郁,声音凛凛发厉,“我报警抓自己老婆,你脑子被驴蹬过?”
季骁,“那可能…就是吴少会错意…”
秦崇深深吸了口气,“你都知道她被带走了,也不拦?”
季骁撇了撇嘴,小声嘀咕,“您看着也不像要管她的样子啊……”
男人脸色像砸进冰窖一样冷,季骁一哆嗦,“我马上给吴少打电话!”
沉思片刻,秦崇,“直接给陆局打。”
华城市局局长。
季骁立刻意会,从事发到现在,已经快两个小时了,再花时间了解情况,怕是更影响捞人的进程。
电话刚拨出去,秦崇直接抢了过来。
亲自沟通,好声温色,将平日里的嚣张戾气收敛得干干净净。
这是心上是有小雪姐的吧?
季骁也困惑。
约莫两分钟,通话结束。
他揉了揉眉心,“去把梁听雪接回来。”
另一边,华城警局。
刚才,梁听雪先被警察送往医院处理了伤口,之后才带回询问室里问话。
伤口似乎很深,清创时,双氧水在她伤口上沸腾着,她疼得把下唇都快咬烂了。
满眼是警察和护士冷冰冰的脸色,她知道作为有嫌疑的人,眼下没人会对她笑脸相迎。
明明知道自己应该像个大人一样扛过去,可是在得知还需要缝针的时候,她仍是不淡定地打颤。
恐慌,和从伤口处漫过来的刺痛感一下下,她眼看着针扎进皮肉,将她满心的委屈都勾了起来。
比起身体上的疼,秦崇不由分说的怒吼在她脑子里一遍遍重播,更是让她疼到心都麻木。
“姓名。”
“梁听雪。”
“年龄。”
“26。”
报年龄的时候,梁听雪恍惚了一下。
一场生日过进了医院,又进了警局。梁听雪此时是真信了母亲的话。
26岁命里有劫。
“你与今晚发生的一起案件有关。我希望你能对我们坦诚,这对你只有好处。”
警察与她确认了基本信息,例行公事问。
梁听雪点了点头。
“报案人称,是你推搡一位女士,导致她从酒店的楼梯坠落的,是吗?”
她镇静回答,“不是。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警察记录着,不时掀眼看她,“你在场的时候,有没有其他人能证明你的说法呢?”
梁听雪垂眼,静默了一会。
“我不知道是否有人目击真相,但……我有证据,可以自证清白。”
大约过两个小时后,梁听雪从审讯室出来。
见到出现在警局的江书晚时,她脸上显出一丝未曾预料的惊讶。
“江律师?”
她脑子里打结了一瞬。
江书晚回头,看见梁听雪上臂的衣袖被勾破了一大块,厚厚白纱布包扎着,神态狼狈中又透着几分疲乏。
他立刻上前,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肩头,“我先帮你取保。”
梁听雪这时反应过来,江书晚大概是尤子惠病急乱投医找来的人。
按道理,就算尤子惠让他帮忙取保,江书晚让律所助理来都算有心了。
可他偏偏自己跑一趟。
像一道光一样地出现。
照暖了她冰冷的心脏。
她艰难地扯唇,“不用,江律师,我自己能搞定的。”
江书晚无奈地笑了笑,“知道你不喜欢欠人情,但你自己能取保吗?还真打算在派出所过夜?”
生日这一天,再怎么说也不能在警局里过,她勉强一笑,“那我付你委托费。”
江书晚点头,“行。”
有他的出面交涉,坐到椅子上,感受着江书晚西装面料丝滑温凉,整个人逐渐松弛下来。
没一会,负责跟着她的过来告诉江书晚,可以直接将人带走了。
连取保都不需要。
几分疑惑从江书晚眼底划过,他不动声色地问了警察几句。
探听出是上头有掌权者插手保她时,他看向她的眼神,就略带一层深意。
不过梁听雪向来神秘,气质又那么出众,与上面的大人物有交情,似乎也不让人很意外。
他没有多过问,只是传达给梁听雪,“梁小姐,有人动用了关系保你,已经撤案,我们可以直接走了。”
梁听雪眉宇一沉。
秦崇插手了?
就因为提交了一份不利于黎岁的证据,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替她摆平?
这哪是要保她。
她冷冷笑,“但我希望案件继续调查。”
梁听雪抬眸,对上江书晚探究的眼眸,坚定道,“江律师,我刚才提交了一份录音笔。里面记录了发生事故前的对话。”
“我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就在一个小时前,梁听雪摸到了自己口袋里的录音笔。
下午会议开到最后,她那支能直接转写文字的录音笔电量不足,她怕录着录着没电,所以就把另一只录音笔也打开了。
会议结束后她忘了关,就这么录到了现在。
一个小疏忽,成了她自证清白的关键。
她当即摸了摸手腕上的红色手绳,鼻子一阵发酸。
笃定是天上的母亲在庇佑她。
她眼眶发热,言辞坚定,“我希望案件继续,真相大白。不被上位者用强权压制。”
“江律师,你可以帮我吗?”
江书晚眉尾微挑,瞬间就明白了她的处境。
“好。交给我。我们走正常流程出去。”
梁听雪朝他扬唇,“谢谢。”
不多久,江书晚就办好了流程带她走,到警局门口时,一辆黑色宾利招摇地停在她跟前。
一见她出来,季骁立刻下车,关切地看着她,“小雪姐,你还好吧?秦总已经撤案了,不用担心……”
“我没事,季助理。”
梁听雪打断他,“你回去转告秦崇,我不会让他就这样撤案,也不会跟你回去。”
不撤案?季骁脑子还没转过弯,就看见梁听雪和江书晚说,“江律师,麻烦你送我回工作室。”
“小雪姐,秦总他……”
梁听雪没再回应,扯着江书晚走。
一路上梁听雪都没怎么说话。
流光从她晶莹的眼中一遍遍描过去,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车子停到工作室门口的时候,她的心神甚至还没归位,是江书晚的声音让她回神的。
“梁小姐,还没来得及吃蛋糕吧?”
她眉目微动,诧异扭头看过去,“子惠告诉你的?”
江书晚将手伸到后座,拿出了一个4寸小蛋糕递到她面前。
“刚刚警察告诉我问话没那么快,我就先去对面买了蛋糕,幸好,时间还没过。”
“生日快乐,梁听雪小姐。”
江书晚拆开包装,点燃了一根蜡烛。
烛光映着江书晚那张儒雅清隽的脸,她目光移到车载显示屏上,距离零点只剩下5分钟。
她忽地笑了。
没想过,最后居然是江书晚在身边陪着。
她的泪腺就像被轻柔地摁了一下,一腔酸涩涌上来,眼眶立刻就红了。
湿润的眼眸复杂万千,“谢谢你,江律师。”
“许愿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
在心里默念。
秦崇,往后余生,不复相欠。

梁听雪上了楼,想在工作室简单对付一晚。
她在这里常年留着换洗衣物,时不时有急单,就是在这将就着睡的。
凌晨的工作室门口,黑漆漆一片。
可她一眼看过去便知,那里站着个人。
月光勾出了那人的侧颜轮廓。
她心里一紧。
这要是换做从前,她会欣喜若狂地迎上去。
笑问他怎么来找她,都不提前说一声。
可是刚刚秦崇那两句带着憎恨的吼声,把她彻底吼清醒了。
一个妻子生日都陪在别得女人身边的丈夫,公然给她难堪的男人,她还能期待什么?
没打算理会,快步走向工作室大门,没表情地刷开门禁走进去。
走到会议室里,拉出一张行军床,铺开,又去抱了一床被子。
“梁听雪。”
嗒的一声,会议室的灯被秦崇打开了。
照亮了她铺了一半的床,也晃亮了她身上披着男士外套,格外刺眼。
“伤哪了?”
梁听雪自顾自做事,猜出他来是为了什么,“秦总不用多说,我不允许撤案。”
秦崇蹙了蹙眉,沉声道,“在犟什么?不撤案对你有什么好处?梁听白进去还不够?姐弟俩非要在监狱里团聚吗?”
一听到梁听白的名字,梁听雪就忍不住了。
她把被子一扔,怒气从她身上的每一寸往外泄露,“我清清白白,如果你不仗势欺人,我怎么可能进去?”
秦崇额角的筋脉跳得厉害,火气也被点燃。
但想到梁听雪在局子里一待几个小时,生日也没好好过,他强压下自己的火来,“先回家。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行吗?”
她觉得好笑。
以前那样烦腻她。
现在为了黎岁,甚至要违背自己的心意给她好脸色了?
“回家?”
梁听雪眸色凉浸浸,“你放心,我明天就收拾东西搬出来,不会再碍你的眼。”
“我们离婚。”
“明天就去民政局。”
她一字一句说。
离婚这两个字扎进耳朵时,秦崇沸腾的血气全都往头上顶,“急着对别人投怀送抱了?”
“我看你跟江律师生日过得挺开心的,患难见真情?”
楼宇间的窗子,能把街道上的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刚刚秦崇就是站在这里,看见了车窗里亮起了蜡烛,又看见梁听雪冲着人含情脉脉许愿的。
梁听雪气笑了,“是有如何?我找下家你不是没意见吗?”
秦崇的脸乌云密布,一把用力抓住梁听雪的左臂,恰好扯的,就是她受伤的位置。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惊呼了一声,疼得脸色煞白。
“放开我!”她疼得整个人都在抖,血从袖管滴落,秦崇吓了一跳,马上放开了手。
旋即他又从宽大的外套里轻轻捏住她的手腕,“别动,我看看。”
“不用你看!”梁听雪执拗地使着劲,不让秦崇看。
“你再挣扎一下试试?!手不要了?!”
“你不动我,我怎么会挣扎?!”
梁听雪疼到眼泪完全止不住,可手上却还是发了狠,从他手中硬是将手抽出。
知道她伤得不轻,秦崇没敢再跟她硬来,“好了,不碰你!你他妈别乱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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