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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侍寝当日,说好的太子不近女色呢(展虹霓)


不料禁军刚把提盒接过去。
慎王就仗着身手好,来了个攻其不备。
“让我瞧瞧这盒子里装的什么,”慎王抢了东西,咧着嘴打开盖子。
他是皇子,禁军不好直接从他手里抢东西,只好扭头请示太子的意思。
刚扭头。
一道身影迅速从眼前闪过。
慎王只来得及闻见一股食物的香味。
一只手蓦地探了过来。
随即眨个眼的功夫。
盒子便从他手中到了太子手里,被慎王摊在掌心的盖子也盖回了盒子上。
慎王一愣。
反应过来提盒已经被那名禁军拿着了,且这回禁军明显在防着他。
尊卑有序,慎王自是该敬着太子。
但他有时和简王一样。
不招点事吃一顿教训好像就不得劲儿,所以慎王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太子。
“不至于吧太子,不过就是一个装吃食的盒子,有何不能给咱们看的?”

自然不全因为盒子被抢回去的缘故。
而是在太子长起来之前,慎王的个头和功夫都是几兄弟中最拔尖的。
谁曾想太子一过十二岁。
个头就跟竹节似的,蹭蹭蹭地往上蹿。
这也就罢。
关键他是太子。
这几年父皇虽对东宫有所冷落,但他一出生就被父皇奉为吉兆是事实。
打小父皇给老六挑的先生和师傅都是最好的,以至于他们都还在苦练基本功时太子已经步入下一阶段了。
这也就导致功夫好的慎王每回比试切磋,都要吃小自己四岁的弟弟的亏!
这能忍?!
可不忍又能怎么样?
人家是太子!
慎王的怨气简直堪比地府里的男鬼。
刚刚一番交手看似是在抢一个食盒,实则却是往慎王心上捅了一刀子!
骆峋:“五哥想用膳,今晚的宴五哥自便即可,无需用孤剩下的。”
父皇在朝会上安排他来工部那日,睿王领着其他几个向他贺喜,要他请客。
一顿饭的事,骆峋应了。
只不过前几日忙着各种准备事务,宴席便安排到了今晚,今天他第一天当差,时间上来说也正合适。
“谁要吃你剩下的!”
慎王没好气,说话没过脑子。
结果刚说完就对上了太子那双古井不波的眼。
慎王一下子哑了。
“太子莫恼,老五只是性子急了些,并无恶意,还请太子勿要责怪。”
睿王出来打圆场,一派好兄长模样。
他惯是如此。
每当兄弟们发生争执他都会出来做好人,然后很小的一件事经他调和反而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就拿这件事来说,慎王无礼在先,太子就算当场斥责或惩治了慎王都可。
可经睿王这么一说,好似就显得太子不顾念手足之情,多小器似的。
但凡换个器量小又冲动的,怕是真就被睿王的这番话激起性子来了。
骆峋话少,但不代表他会任由别人曲解他或是容人往自己头上扣帽子。
“三哥言重,孤是不忍五哥食孤的残羹剩菜,何来恼怒责怪一说?”
都说了不是要吃你的残羹剩菜!
慎王咬牙。
眼角肌肉跳了好几下!
睿王笑如春风:“是,太子心胸开阔,是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骆峋负手前行,“三哥不必自贬,满朝文武谁不知三哥乃谦谦君子。”
睿王:“……”
这个老六。
该话少的时候,他话可一点儿也不少!
简王摇着扇子。
瞅瞅禁军手里的提盒。
嘴贱道:“六哥这么宝贝这盒子,难不成这是你那新妾替你准备的?”
睿王、慎王的眉头齐齐一挑。
骆峋不想搭理简王这个滚刀肉,但他没错过睿王和慎王眼里的异样。
他笑了。
“是与不是,与简王何干?孤的东西,即便是残羹剩饭,孤不愿给就不会给,还是说你也要学慎王明抢?”
睿王,慎王以及宣王的脸色皆一变,简王打了个哆嗦,扇子都没拿稳。
睿王强颜欢笑:“太子真会说笑,咱们大靖上有父皇龙威镇守,下有律法管束,谁敢明抢你的东西啊。”
又扭头斥责简王。
“老大不小的人了,说话还这么不过脑子,东宫女眷岂是你能随意挂在嘴边的?还不快向太子赔罪!”
简王被他六哥的那个笑吓得魂飞魄散,磕磕巴巴道:“六、六哥,臣弟……”
骆峋懒得看他那一脸横肉。
荣王默默跟在六弟身后。
睿王神色晦暗地看着太子的背影,随即追上去,慎王撇撇嘴紧跟其后。
宣王捡起扇子往简王怀里一塞,恨铁不成钢:“记吃不记打,我都懒得说你!”
简王委屈。
不就提了一句他的新妾。
至于吗?
一个妾罢了,宫里又不缺女人。
不过这话打死简王都不敢说出来了,他屁颠屁颠地拖着肥胖的身子追过去。
太子要设宴款待几位王爷,东宫膳房早收到了消息,几位主子回来时席面已经在仁安殿摆好了。
别看睿王他们经常入宫。
和太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但因着都有各自的差事和家,加上立场不同,平日里几兄弟像这样聚在一起的机会其实屈指可数。
信王还在禁足,不提。
撇开刚刚的小不愉,兄弟几个按尊卑长幼围着一张紫檀木包角八仙桌坐着,倒真有几分兄友弟恭的样子。
席间睿王又是向太子敬酒,庆贺他入朝,又是询问慎王、宣王差当得如何。
最后话题绕回到太子身上。
“下月万寿节,工部早三个月便在四处修修补补,接下来估计更有的忙。
许仲谦怕是会借太子的势向户部讨银子,是时太子可定不要应了他。
省得他尝到甜头,日后寻机把向户部讨银子的活儿都交给你来做。”
元隆帝的生辰在六月底。
过了这个生辰他便五十有八,不是整寿,放在民间大多老人都不会办。
但元隆帝是皇帝。
皇帝的生辰宴不单单是个人的事,更是象征着皇权天威的一种仪式。
尤其大靖从先帝起开始中兴,元隆帝承先帝之志,开创了大靖的中兴之局。
他的万寿节更是重新弘扬大靖国威,震慑周边邻国的一种必要手段。
所以即便元隆帝并非穷奢极侈的帝王,万寿节该有的流程也还是要有。
为此,工部三个月前便忙开了。
四处的宫殿要修缮维护,仪式用的礼器用具补的补重做的重做,还有城里城外的路面桥梁该修的也要修。
忙是真忙,费钱也是真的。
许仲谦为此没少和户部尚书干架。
睿王在户部当差,今儿一天户部尚书就在他跟前念叨工部如何如何。
就怕回头许仲谦打着太子的名号给他施压,户部尚书这边就想让睿王出面。
反正都是皇子,要吵就皇子和皇子吵。
睿王喝高了,跟太子吐一通苦水,叫他千万别插手,否则难做的是他。
一顿宴吃罢。
等睿王几人出了东宫,已经快到亥时。
坤和宫。
裴皇后早对男女之事没了兴致,全仕财来报消息时元隆帝正和她偎在一起闲聊。
“陛下,娘娘,几位王爷都出宫了。”
元隆帝侧目:“喝了多少?”
“睿王爷,慎王爷有些醉了,荣王爷,宣王爷和简王爷说是瞧着没什么。”
元隆帝:“简王惹太子了?”
全仕财讪笑,把傍晚工部衙署门前发生的事三言两语说了一遍。
大致就是简王惹了太子,没敢在席间喝酒。
元隆帝的关注点不同。
等全仕财一走,他便哼笑了一声:“那食盒一定不是海顺叫他带的。”
裴皇后笑:“陛下何以见得?”
元隆帝哼了哼。
“他还小的时候,朕带他去六部和三大营,朕要叫全仕财给他带小零嘴儿他都不愿,还反过来说教朕。
那时他就自有一套理论,连朕的话都不听,如今他都二十一了,你觉得他会听海顺的,拎着个食盒去当差?”
裴皇后想了想,确实不会。
儿子从小就规矩大,严于律己。
元隆帝:“你不是见过他媳妇儿给他寻的那个侍寝宫女,瞧着如何?”
裴皇后打了个哈欠:“瞧着是个乖巧本分的,但具体如何,还得要看今后。”
海顺在浴桶边替太子净发,顺嘴问:“明日奴才也为您备些糕点小菜?”
一听糕点小菜。
骆峋想到了槛儿。
想到昨夜她提起给他准备东西的话,想到今晨她立在黎明中目送他离开的身影,以及那双温柔的眼。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骆峋忽然想见她,想听听她的声音。
想抱她。
傍晚在衙署门口,简王问提盒是不是她替他准备的时,睿王和慎王的反应。
慎王不提。
浑归浑,却从不会通过后宅妇孺使什么下流腌臜手段来对付别人。
顶多嘴上阴阳几句。
睿王则不同。
那惯是个道貌岸然,见缝插针的。
骆峋倏地从浴桶中起身。
“殿下?”海顺冷不丁被溅了一身的水,呛咳着站起来不解地喊道。
太子殿下回头看他一眼。
须臾,他重新坐下来。
“洗。”
海顺:“……”
闹哪样呢??
槛儿睡下了。
听小福子说太子请了几位王爷在仁安殿吃酒,槛儿便没有多关注,戌时过半就收拾好上榻睡下了。
正睡得沉,忽感脸上似被什么挠了一下。
再一下。
以为是蚊虫,槛儿抬手一拍。
没感到疼,好像也没拍到她脸上。
槛儿后知后觉不对劲。
然后就在她即将睁眼时,低沉的男声突兀地响起:“是孤,无需惊慌。”
槛儿不惊慌。
她都没睁眼。
但……太子?!
槛儿一个激灵,“刷”一下美目圆睁。
便见纱帐低垂,男人侧坐在床榻之上。
黑发半束,身上青袍微敞,露出一片玉石般的健硕胸膛,小灯晕黄的烛光弥漫过来,浸着他半边身子。
光影朦胧间他清冷的眸子不似平日里寡淡,仿佛氤氲着一层迷蒙雾气。
透着一股别样的温柔。
“殿下?”
槛儿撑着榻坐起身,疑惑他怎么这时候来了,难道又是偷摸着来的?
她透过纱帐往外看。
次间亮着灯,不是偷摸着来的,应是没让小福子他们进来向她通报。
骆峋不语。
只静静看着她。
她披散着一头顺滑长发,小脸白皙丰盈,红唇微张,娇媚的眉眼因吃惊显出几分这个年纪才有的娇憨。
一身桃粉色的绫纱小衫,内里没穿小衣,轻透薄薄的衫子根本遮不住那一身皓雪凝脂和婀娜丰腴的曲线。
怒耸巍峨,纤腰袅袅一把。
以往骆峋不是没有和她在灯亮着的情况下相处过,但那时她里面都穿着一件小衣裳,包裹得恰到好处。
如今薄毯被她掀开。
猝不及防窥见如此一幕,骆峋眸光一颤。
紧接着腹中几乎本能地升起一股翻腾之意,熟悉的恶寒自脊椎陡然攀升。
“殿下,怎么了?”
槛儿没发现自己的无状,见太子直勾勾地盯着她,半天都没说话。
她很不解。
倾身靠近,习惯性挽他的胳膊。
然而刚有动作。
男人猛地一掌挥开她的手站起身。
比刚刚更清脆响亮的一巴掌。
槛儿懵了,手背火辣辣的。
骆峋也懵了。

但太子的反应委实奇怪。
槛儿一时拿不准他什么心思,也就没敢贸然开口,只轻轻嚅嗫:“有点儿……”
骆峋听出了她语气里的不安,抬目看过去,那双清亮的眸子里果然写满了忐忑与踌躇。
他握着槛儿手的动作顿住。
骆峋瞳孔微缩。
看槛儿的眼神仿似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物。
也确实是不可思议。
因为他方才分明已有犯病的迹象,此刻那种感觉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作呕,没有恶寒。
亦没有出疹子的迹象。
甚至他脑海里分明还残留着以往那一幕幕秽乱狼藉,不堪入目的画面。
然而看着她。
嗅着帐中独属于她的那股香,他竟连一丝本能的排斥和厌恶都无!
骆峋下颚紧绷。
胸膛剧烈起伏了好几下。
手上下意识要用力,却又很快反应过来。
槛儿被太子暗得可怕的眸光和突然粗重的呼吸吓到了,以为他要打她。
可随即理智又拉住了她。
这人冷归冷,却不是会以暴力手段将怒火发泄到后院妇孺身上的无能之辈。
与其说太子刚刚是在恼怒,倒不如说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令他不快的事。
会是什么事。
能叫向来沉稳如山的太子那般一惊一乍呢?
且还跟她有关?
关她什么事呢,她刚刚只是……
不等槛儿想明白,感觉到男人轻轻抚了抚她的手背,随后低低的声音像似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的一样。
“孤,席间多吃了几杯。”
“适才见你披散着发,便,看岔了。”
槛儿:“???”
看、看岔了?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太子是把披头散发的她看成哪个女鬼了??
她?女鬼?
是这个意思??
槛儿:“……”
骆峋也没想到自己堂堂一国储君,有朝一日竟会当着妾室的面扯出如此谎言。
简直荒唐。
然实情不可言。
又的确是他扰了她好眠,还出手伤了人。
骆峋自恃身份,却也做不来明知错在于自己,还仗势欺人地不打算担责,欺负一个被他误伤的小姑娘。
只他以往从未哄过哪个妾室,一时窘然便只想到了这么一个蹩脚的由头。
面对槛儿惊愕的眼神,太子爷耳根发烫。
暗咳一声。
他放下槛儿的手起身。
也没叫人进来掌灯,就把墙角的小灯拿了过来,查看槛儿被他挥打的那只手。
此情此景像极了早先他夜探香闺,误以为槛儿念着他皇帝老子那晚的情形。
不同的是,那时在太子看来两人全然不熟。
如今情景再现。
槛儿看着男人俊美清冷的侧脸,抿抿唇,两颗剔透的泪珠子夺眶而出。
骆峋听得“啪嗒”一声响。
侧首看她眉眼低垂,粉颊挂着泪痕,浓睫上盈结着几颗细碎晶莹的泪珠,娇艳的唇瓣亦被她咬得发白。
她也不出声。
就这么安静地,隐忍地垂着泪。
烛光离得近。
她隐于小衫下那身凝脂雪肤与美景也异常明显,但骆峋此刻却全然心无旁骛。
许是此时的她确实楚楚堪怜,也许是今晨她送别他时那份静默的温柔还残留在骆峋的脑海里,心里。
以至于此时此刻。
看她连落泪都如此乖顺,他竟觉莫名的艰涩。
骆峋不能理解这种感觉。
也不喜这样。
比起初见时的娇怯畏惧,比起此时的乖顺恭敬,他更喜欢她如蝴蝶般朝他奔来,更喜她让他投壶时的娇俏。
可骆峋不懂。
正事上有不明白的,他废寝忘食也要将其弄懂,眼前的心境他却好像无从下手。
不知从何入手,他便索性不去深究。
倾身吻去她面颊上那滴欲滚落的泪,吻去她眼睫上的泪,然后亲在她额头上。
再绷着脸,把人拥进怀里。
“孤的不是,准你控诉,恕你无罪。”
槛儿本也是为了招他怜惜才哭的,难得太子失态,这种机会岂能错过。
但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同时感受着他似乎不同于以往的温柔动作,槛儿有一刹那的晃神。
知道这辈子的他变了,知道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可真正感受到他冰冷面容下的温柔她还是有种不实感。
原来,他们之间可以这样……
“嗯?”
没听到怀里人的动静,骆峋低头看她。
槛儿就真控诉了,一手揪着他的衣襟,使小性儿似的轻轻啜泣抽搭。
“我、妾身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以为您要打我!妾身以为、大晚上的……”
自称乱七八糟的。
“您吓坏我了,殿下您吓坏妾身了……”
最后仰头巴巴儿地望着他总结:“您下回来看妾,要不还是叫人先通传吧?”
也省得他不是误会她惦着元隆帝,就是把披头散发的她看成女鬼!
当然,槛儿知道太子在诓她。
但既然他说看岔了就看岔了吧。
骆峋:“……”
太子爷自知理亏,应了。
拿薄毯盖住她的身子,叫人进来掌了灯,他自己则细细检查起她的手来。
好在没有伤筋动骨。
手背靠近小指的地方红得厉害,拿凉水敷了敷,再抹上药膏便感觉好受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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