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拳击可以拯救哥谭吗 (Felio)

然而埃尔勒失算了。迪克的动作花哨又迅捷，她往往打到一半就逐渐手忙脚乱。可是夜翼嘴很甜，结算时朝她颇为可惜地叹气，然后灿烂微笑：“哇哦！差一点就成功了！不过下次肯定行！”埃尔勒被迪克一通夸奖送回主页，拿着毕业成绩“不合格”的结算画面还在晕乎乎地笑。
失败数次，埃尔勒也迅速成长。
再加上夜翼老师非常擅长提供情绪价值，不到一个月，她就拿下了第一份毕业证。
毕业结算时，夜翼朝她做了个飞吻：“祝你的人生今后全是Perfect。”
埃尔勒眼泪汪汪，但重点停留在——
迪克·格雷森教练飞吻动作太帅了。
休息了一天后，埃尔勒决定继续。
这次她决定去找二号恩师小丑女，毕竟上次在她那的教学体验非常完美。
不过事与愿违。
哈莉·奎茵的毕业条件看似最简单——“让哈莉宝贝开心！”，但实际做起来却非常依靠运气。
有时埃尔勒打得一团糟，哈莉却咯咯笑个不停算她通过；有时埃尔勒100%PERFECT，哈莉却因为“今天没见到布丁心情不好”而判定失败。
埃尔勒：？我不是你们的Steve啊啊啊。
好在埃尔勒如今已经学会每天上线时就观察二号恩师的微表情。如果她的眉毛向下垂，那么埃尔勒会明智地选择找蝙蝠侠训练；如果她哼着歌眉飞色舞，埃尔勒则会趁机挑战。
因此顺利通过。
拿下小丑女的毕业证后，埃尔勒喜滋滋地奔向管家侠。
阿尔弗雷德温和体贴一定不会难为她的对吧！
对……吧？
阿尔弗雷德微笑着看她，并不说话。
埃尔勒懂了。
“您的技巧、力量与战术思维必须全部达到A+才可以毕业。”老管家就这样微笑着扣光了她所有的毫无思考库库出拳的分数。
思考。思考。
埃尔勒被迫开始思考。
对手朝她打出击身直拳，她该如何应对？
——闪避，然后打出左上勾拳。
她开始在脑子里不断模拟对手出拳与相应策略，简而言之，她开始思考了。
总的来说阿尔弗雷德设置的毕业难度不算高，当埃尔勒真正开始琢磨战术时，她很快一点就通，顺利毕业。
阿尔弗雷德为她打出三个A++，欣慰道：“您将来一定会大放光彩。”
“谢谢。”埃尔勒难得没有玩笑，认真地回复他。
接下来只剩下埃尔勒的导师红头罩和埃尔勒的恩师蝙蝠侠了。
在导师与恩师之间，埃尔勒毅然决然地选择先攻克导师。
恩师，等我再学几招。
红头罩这边的挑战则依旧设在街头。埃尔勒需要在街巷混战模拟中胜利五次——逃脱也算。杰森扮演的街头小子一次比一次阴险，和之前的模拟判若两人，招数和狠劲儿简直让埃尔勒侧目。
埃尔勒不断被“对手”击退，在第四次失败时，杰森做了一个朝她的脑袋虚拟开枪的动作，面色如常：“砰。你死了。”
埃尔勒受尽折磨，索性躺在地上不起来。
红头罩悠悠闲闲地靠在虚拟训练场的栏杆边，也不催她，任由她在地上装死。
过了几分钟，埃尔勒哗的一下蹦起来：“继续！”
杰森轻声笑了出来。
有了在阿尔弗雷德那里学到的战术头脑，埃尔勒开始有意识地分析红头罩的每一步动作。她默默观察他的出击偏好，侧身时的角度以及不经意间露出的破绽。
她进步得飞快，又经过几次失败后，已经可以在前四次战斗中胜利。
可是却卡在第五关。
杰森显然也意识到她的变化，默不作声调整了自己的动作和套式，不断更换拳数，让埃尔勒眼花缭乱再次蒙圈。
就这样来回拉扯十来次后，埃尔勒终于想起来似乎还有道具可用。
在道具栏里翻翻找找，埃尔勒抱着“成步堂龙一对所有人举证律师徽章”的心情，对红头罩亮出“红头罩の认可”贴纸。
“这可是导师的认可。”埃尔勒义正词严，“神圣不容诋毁——包括导师本人。”
红头罩凝视了那个像素logo贴纸几秒钟，最终从齿缝里吐出几个字：“好，你赢了。”
她通过了红头罩的毕业挑战。
埃尔勒：！！！
她欢呼一声，如获至宝般再次收起贴纸：“从此之后红头罩贴纸将会是历代哥谭拳王的传家宝。”
杰森：？
现在只剩下一位教练了。
她的恩师，蝙蝠侠。
埃尔勒有些紧张。
她在别的教练手里熬过来了，可面对蝙蝠侠，她仍觉得自己像个菜鸟。
不过蝙蝠侠倒显得比她轻松。他朝她轻微点头，说出自己的毕业条件。
“击败蝙蝠侠。”
埃尔勒怀疑自己听错了。
蝙蝠侠见她一动不动，好心补充。
“——简单版。”
埃尔勒：那也好不到哪里去！
算了，来都来了。埃尔勒在心中叹气，站架准备，开始迎战。
哦对了，她还开了sweet夸夸模式。
蝙蝠侠一边冷峻地出拳一边贴心地夸赞她——
“闪电般的反应速度！”
“天才才会拥有的闪避！”
“没有人比你更会击身刺拳！”
“勾拳弧度优美得令人心碎！”
甚至在目睹了埃尔勒格挡失误被狠狠揍了一拳后冷声夸道：“再早出生二十年你也可以成为蝙蝠侠！”
埃尔勒捂着额头，想笑又觉得全身都痛。
在sweet Batman（埃尔勒取的名字，被蝙蝠侠无声地盯了很久后仍然坚持这么称呼）模式的疯狂夸奖下，埃尔勒慢慢跟上蝙蝠侠的节奏了。
那些曾经在她看来完全不可能格挡住的拳头，如今慢慢被她分解，知道该如何应对。
在被揍了差不多几百拳后，埃尔勒总算从恩师处毕业了。
绚烂的金光突然出现，埃尔勒还没来得及朝蝙蝠侠尖叫庆祝，就被弹出来的窗口吸引了注意。
【Beep！恭喜玩家完成挑战，获得限定称号“百日拳王”！】
【Beep！恭喜获得隐藏成就：哥谭全能学员】
【Beep！恭喜解锁哥谭实战演练！】
接连不断的提示音在游戏中响起，埃尔勒晕乎乎地感受着结算界面从天而降的礼花。
最后一个提示框逐渐放大，横在她面前。
【恭喜您解锁实战演练！请选择是否进入：是/是】
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但仍然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埃尔勒：？
有选择吗？
——是是是是是是是按爆！
她可不怕实战。她是哥谭拳王了好吗！
埃尔勒从不担心未来，即使是头破血流地往前冲。
埃尔勒爱死了这种冲动。
屏幕暗下，再次亮起时，出现了角色设定界面。
【请定制形象。】
埃尔勒的恶趣味瞬间冒头。
她想起无数个哥谭的梗，想起一些地狱笑话，手指飞快地操作起来。
发色。黑色。
眼睛颜色。蓝色。
很快，一个看上去像布鲁斯·韦恩又双叒叕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九成新的黑发蓝眼哥谭人出现在屏幕上。
哦，再加点别的东西。
埃尔勒从道具栏里拖出夜翼友情赠送的【罗宾时期多米诺面具】和【蝙蝠通讯器】，放在装备栏。
想了想，埃尔勒索性把所有赠品全部扔进装备里。
顺便把自己金光闪闪的“百日拳王”称号戴在名字前面。
不为别的，纯粹是为了炫耀。
“完美！”埃尔勒看着自己的杰作，相当满意，“这下看起来像个本地人了。”
下一页是积分兑换。
【提示：玩家可以用训练积分兑换属性加成】
埃尔勒扫了一眼下面的数值。
力量。敏捷。耐力。
她突然想起在红头罩课程里学到的街头生存第一法则：运气比什么都重要。
又想起蝙蝠侠曾说过“在哥谭，你需要很好的运气才可以走到最后”。
再想想民风淳朴的哥谭市非常迷人的倒霉蛋概率。
于是做出了一个违背常理但无比符合哥谭风格的决定——
把所有的积分点数全部点在幸运值上。
【提示：幸运值已提升至：MAX】
埃尔勒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嘿嘿，超级幸运怪总不能在哥谭被秒杀了吧。
全部定制完毕，她迫不及待地查询任务详情。
结果任务面板出乎意料地简单。
【目标：拯救哥谭】
埃尔勒：……哈？
四个字？
怎么救？救什么？敌人是谁？队友在哪？
她试图点击详情，可下面只有一行小字。
【字面意思。请玩家自行探索。】
埃尔勒：系统出来，是不是谜语人顶班了？
然而倒计时已经开始，埃尔勒再没想明白也不得不接受任务。
【五，四，三……】
“好吧，”埃尔勒深吸一口气，看着屏幕上的倒计时，准备给自己打气，“哥谭，我来……”
话音未落，她眼前一黑。
【……一】
不再是熟悉的房间，而是一条昏暗潮湿、堆满垃圾的小巷。
粘稠的冷气缠上她的呼吸，远处隐约传来警笛声和呼救声。
夜风吹来，埃尔勒抖了抖。
她的大脑当场宕机。
“……了？”
最后一个音节刚刚脱口。
一个闪烁着“哥谭欢迎你”的破旧霓虹灯牌从天而降，精准地砸在她脑袋上。
"痛痛痛痛痛！"
埃尔勒捂着脑袋，怒视已经熄灭的灯牌。
体感游戏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吗！！！
【欢迎来到哥谭市。】
脑海中，一行字浮现出来，冰冷而清晰。
埃尔勒茫然地环顾四周，看到前方路标褪色的“Park Row”。
公园街，也叫犯罪巷。
蝙蝠侠父母死去的地方，如今已经荒废许久。
【请记住您的目标——拯救哥谭。】
这行字慢慢消失，但埃尔勒的脑子仍然有些乱。
等会儿，我是谁我要做什么我该怎么做？？？
远处的警笛声惊醒了她。
埃尔勒，AKA百日拳王，AKA哥谭全能学员，站在哥谭犯罪巷的寒风中，抱着她的拳击手套，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巨大的：
“——？？？”

“算了算了。来都来了。”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处理目前的情况。
混合着垃圾、铁锈和某种难以名状气味的犯罪巷空气让她莫名有些紧张，就像学生时代每次进考场前的那种心跳加速。
仿佛是为了回应她，巷子深处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和一声不怀好意的口哨。
一个穿着破旧夹克、满身酒气的男人晃了出来，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个一见到他就如临大敌的外地人。
“嘿，小鬼。”他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黄牙，“新来的？迷路了？”
埃尔勒的心脏砰砰直跳。
男人看她站着不动，认定了不过是一个误入哥谭的倒霉蛋，嘻嘻笑着逼近。
“我警告你。别过来。”
埃尔勒本来构思了很多酷炫的开场白，可当她真正直面可能带来的危险时，她还是说出了最没威慑力的一句话。
她有些恼怒地闭上嘴，下意识摆出了蝙蝠侠最开始教的站架姿势，双脚一前一后，拳头护在脸颊两侧。
那人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夸张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小鬼，你以为你在玩游戏吗？”
他显然没把埃尔勒放在眼里，带着恶意，极其随意地朝她挥了一拳。
埃尔勒的身体先于思考做出了反应。
她有些仓促地向后闪避，堪堪躲过那力度不小的攻击。紧接着，在她的脑子还在试图复盘时，右手已经先一步反应，一记上勾拳狠狠击中对方腹部。
“唔！”混混猝不及防，发出一声闷哼。他踉跄着后退，难以置信地瞪着埃尔勒。
埃尔勒也愣住了。
拳头击中实体的触感、指关节受到重击的微痛、紊乱的心跳，以及对方痛苦的喘息。
一切都真实得可怕。
像是她会因此而受伤，甚至——
因此而死。
埃尔勒咽了口口水。
随之而来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奇异的、汹涌的兴奋。
肾上腺素在血管里狂奔，令她全身发麻。她重新站稳，只觉得指尖都酥酥的。
甩了甩微微发痛的右手，埃尔勒的眼神亮得惊人。
她甚至带上了一点跃跃欲试，重新摆好拳头，没有说话，只是很冷硬地哼了一声。
哇哦，她现在一定酷极了。
男人捂着肚子，看着眼前这个莫名奇妙装起来的外地人，心里居然有点发毛。
这扎实的力道和不顾一切的劲头根本不像个普通小屁孩，而且她居然还试图再给他第二拳？
他恶狠狠地瞪了埃尔勒一眼，撂下一句“疯子！”，转身飞快地溜了。
空荡荡的巷子里，再次只剩下埃尔勒一个人。
她站在原地，直到对方跑得看不清背影才舒了口气放下拳头。此时，肾上腺素褪去后的肌肉开始酸痛，她觉得自己腿有些发颤，忍不住靠在了墙边。她的手放在胸口，发现心脏还在狂跳。
扑通，扑通。
一下又一下地昭示着她还活着，她刚才吓跑了敌人，她的拳头不是空架子。
一种混合着后怕和巨大成就感的兴奋包裹了她。
“这算是初战告捷吗？”她看着自己的拳头，“我出师了？”
心跳慢慢平复后，她决定先走出小巷，解决一下今晚的住宿。
然后她就立刻感受到了幸运值MAX的魔力。
她刚翻完全身所有口袋，正在思考“身无分文该怎么办难道要直接住阿卡姆吗不不还是算了”时，就在巷口的垃圾堆捡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旧钱包。
埃尔勒：！
她立刻捡起钱包，结果失望地发现里面只有几张零钞。
大概只够买几顿晚餐。
说好的幸运值MAX呢！！！
埃尔勒开始幻想：“是的，我拿起这几张钞票去便利店，在门口遇到一个瘦弱的老人。老人说她现在很饿想吃东西于是善良的我将所有的钱都给了她老人非常感动告诉我她其实是哥谭某集团负责人只是为了考验人有没有善心才在这里乞讨而我通过了考验于是她决定给我十万美元作为奖励而我连忙说不必了老人再次被感动将集团股份划出一半给我并且送了我一套市中心豪华公寓让我在哥谭安心生活……”
便利店正在结账的店员盯着她：？
埃尔勒朝她微笑了一下，闭上嘴。
付款时，埃尔勒看到一边的货架上有售即开型彩//票，顺手拿了一张。
她可是幸运值拉满的哥谭拳王！能不能给点面子！
她咬着吐司片开始刮刮。
幸运值终于发力了。
她刮出了三等奖，奖金足够支撑她过几周了。
走出店门，埃尔勒一抬头就看见对面电线杆上贴着一张手写的租房广告：
“单间出租，价格低廉，拎包入住！”
简直像专门为她准备的。
埃尔勒按照地址找过去，发现那地方虽然老旧但还算干净，房东老太太也好说话，看了她一眼就爽快地把房子租给了她，甚至没要证件。
而租金刚好是她刚才获奖的数目。
埃尔勒：……？
好歹给她剩点零花钱啊啊啊！
好在还有几十美元可以暂时用用。
安顿下来后，埃尔勒终于开始严肃思考那个终极任务——
拯救哥谭。
这范围太大了。
打倒所有反派？
帮助蝙蝠侠？
还是别的？
埃尔勒抽出一张纸，边思考边写，眉头紧蹙。
这可是拯救哥谭的神圣任务！
——三个小时后，她的成果是在整张纸上画满蝙蝠火柴人。
她还试图用搜索引擎搜索“如何拯救哥谭”。
结果出来的全是阿卡姆越狱新闻和蝙蝠侠周边广告。
埃尔勒：？
哥谭还是太超前了。
冥思苦想了一整天的埃尔勒毫无头绪，决定先睡一觉。
第二天起床，埃尔勒再次坐在桌前冥思苦想。
——然后焦虑地吃光了冰箱里房东提供的三盒冰激淋。
她决定下楼去买点真正的食物填肚子。
刚走出公寓没多久，埃尔勒就在一条僻静的街边被一个看起来比昨晚更壮实、也更专业的混混拦住了。
对方手指间甚至夹了一个酒瓶。
“把钱拿出来。”这次的混混可没什么废话。
比昨天那个专业多了。埃尔勒忍不住想。
对方见她没有动作，冷笑了一声：“看来是想挨揍了。”
天哪多么反派的台词。
埃尔勒叹了口气。
有没有可能是这样的，即使我想给你钱，我也没有。
但埃尔勒没有说话。
她可是哥谭拳王！骨气！骨气！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摆出站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