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觉得梁家的脸面胜过一切是吗?”梁隽臣有些不满的眼神看向梁青松。
他不是从小就是反骨,是在母亲惨死之后才有的反骨。
“医生让你情绪稳定一些。”梁青松立刻会意到他的意思,脸色沉冷。
“他随意打我的人,也是没有把我这个儿子放在眼里的,何况他还一直让温橙予勾引我,二叔,难不成您比较中意温橙予做您的侄媳妇?那咱们梁家可就热闹了。”
梁隽臣咧嘴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我跟大哥已经谈过了,这事儿他不会追究,但沈希夷不可以再抛头露面,她太显眼了,容易成为别人的靶子。”
沈希夷是有点心思的,和梁隽臣之间闹的那么不愉快,她也忍得下来,或许是为了孩子,又或许是为了其他。
梁隽臣冷峻的脸上没有表情:“沈氏瓷业原本就是沈家的产业,我不过是物归原主,一个做瓷器的小小公司,哪里值得二叔这么放在心上。”
“但你爸放在心上了,他现在背后的大树稳的很,我们暂时是拿他没办法。”
梁隽臣沉着脸没再说话。
梁靖背后的大树也是梁青松现在南城的政敌,梁青松才来南城没多久,根基不稳,这个时候自然是越低调越好。
“如果我能帮二叔斗倒您的政敌,我母亲能不能进梁家的祠堂?”
这是梁隽臣这么多年的执念。
梁青松凝着他,好像也料到梁隽臣早晚会提这个事。
“隽臣,你母亲从嫁进梁家那一天开始就不开心,她不见得多喜欢梁家的祠堂,你还是放过她吧。”
梁青松四两拨千斤,轻易触到了梁隽臣的痛点。
梁青松将公文包里的文件递给了他:“这些资料你好好看看,你爸短短几个月涉猎的行业,以及他现在设立的基金,需要深耕。”
“三叔在南城人脉比我厉害,这些事用得着我去做?”
“他的人脉大家都知道,而你的人,谁也不熟,你做更顺手。”
梁隽臣掂了掂手里的文件,将其放在身旁:“知道了。”
“既然你还打算跟沈希夷过下去,那个温橙予就处理掉,别让她到处蹦跶,坏了大事就麻烦了。”梁青松抬脚走时,还是多嘴提醒了一句。
梁隽臣嗯了一声,这事儿的确是要好好处理。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三个多月了,她现在藏身的地方范围已经缩小到了一定地步,想把她找出来已经是易如反掌。
沈希夷在外面等着,梁青松出来,凉凉的看了她一眼,倒也没说什么直接走了。
沈希夷站在门口时,梁隽臣正在看她,好像他的目光一直在门口,特意在等她出现。
“你要是在这里待烦了,就回梁园吧。”梁隽臣看着门口站着的人儿,莫名觉得可怜。
“我等你出院。”沈希夷这个时候可不能回去。
梁晋生要是看到她提前回去,不把孩子还给她了可怎么办。
梁隽臣能明显感觉到沈希夷这次是真的有点学乖了,但他没觉得开心,孩子是她的软肋,拿捏她很容易,但他只想要她一个心甘情愿。
“进来吧,站在那做什么?”梁隽臣深吸了口气,有种无力感。
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她的心全都在自己身上。
梁隽臣在医院住了十天才出院,沈希夷陪着他回到梁园时,直奔皓月楼。
她的脚步在庭院就停了下来,她听到了孩子的哭声,一直悬着的心这个时候也落了下来。
梁念抱着孩子从屋内出来,她站在台阶上看着沈希夷:“嫂子,你回来了。”
随后梁隽臣也慢慢出现在沈希夷身后,梁念看着沈希夷急切的模样,抱着孩子往她跟前走了几步。
“宝珠可能是感觉到你回来了,刚刚就哭了起来。”梁念说着话,然后将孩子递给她。
沈希夷接过孩子的瞬间,眼泪掉了下来,孩子在她怀中也渐渐止住了哭声,小脑袋在沈希夷怀里蹭了蹭。
沈希夷贴着宝宝的脸,多日以来的思念全都化成了泪水。
梁隽臣看着这一幕,面沉如水,但更多的还是心疼。
这些日子她每天守在医院,是为了孩子,真是为难她了,忍受了这么久。
“谢谢你,梁念。”沈希夷抬起头,跟梁念很认真的道了谢。
梁念被猝不及防的感谢,脸上顿时浮现出不好意思的神情:“她是我的小侄女,当然我带才放心,说什么谢。”
当时梁晋生要把孩子送出去时,是梁念接过去的,还是在梁园,只是在她住的地方带。
“哥,嫂子这太激动了,你要不哄哄?”
“这几天辛苦你了,先回去吧。”
梁念也没有多嘴,识趣的离开了。
梁隽臣上去揽住了沈希夷的肩,无声的安抚着她的情绪。
沈希夷紧紧抱着孩子,生怕会从手里掉下去似的。
孩子什么都不懂,只是闻到属于妈妈的味道表现的很亲昵,笑的很开心。
她抱着孩子一步步的走进室内。
福妈本想从沈希夷手里接过孩子,但梁隽臣给她使了个眼色,福妈便悄悄退开了。
“希夷,孩子没事,你别太紧张了。”
沈希夷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她抬眸眼中一片水雾,泛红的眼尾将她的委屈表现的淋漓尽致。
“他们是想告诉我,如果你没了,所有人都会欺负我。”
“我不知道三叔他们会这么做。”
沈希夷抱着孩子,才能稍微给自己找到一些安慰,还好,她现在还能自由的抱着孩子。
怀中粉嫩可爱的宝宝冲着沈希夷在笑。
沈希夷的眼泪又挂上了眼角,崩溃的情绪似乎此刻才一点点释放出来。
梁隽臣在一旁沉默的看着,他知道,这一次沈希夷被吓坏了。
别的事也许不要紧,可是三叔用孩子拿捏了她,她才刚做了妈妈,怎么会不害怕?
“那我尽量不死,行不行?”
这话听着像是玩笑话,可是沈希夷抬眼就能看出来男人眼中的认真。
她的眼泪吧嗒一下掉了下来:“你会不会说话?”
梁隽臣抬手轻轻落在她肩上:“我不会死的,也不会给他们机会再来为难你。”
“沈氏瓷业,还是请职业经理人来管理吧,我没有管理经验,不适合一下子接手那么大的公司。”
梁隽臣微微蹙眉:“这就吓到了?”
“孩子还小,我想做个好妈妈,管理是需要学的,我自学的那点根本不够用。”
梁隽臣微
微眯着眼,静静瞧着她:“但是?”
沈希夷心尖微微一颤,这男人真是了解她,他怎么知道还有但是。
“我只是不参与管理,股份我还是要的。”
梁隽臣这会儿都不知道该怎么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好,都依你。”
因着梁隽臣做过手术,沈希夷为了避免他睡在自己身边控制不住欲望,让人把梁隽臣的东西悉数搬到了隔壁。
梁隽臣倚在门口,姿态有些懒散。
“现在终于能理直气壮让我跟你分房睡了,是不是很开心?”梁隽臣瞧着在房间进进出出的沈希夷,面色有一丝不悦。
沈希夷停下忙碌的脚步,抬头看向他:“医生说你需要静养,我也是为你好。”
这话虽然是实话,但梁隽臣还是猜得到沈希夷此刻有多开心。
虽然真相大白,但是沈希夷对他的嫌弃还是一如既往。
“等我好了,还能回去睡吗?”梁隽臣望着她的眼神总是带着深沉。
沈希夷点头:“当然能。”
沈希夷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表达才正确,经过这一次,她真的很怕梁隽臣死了。
“你先去睡吧,待会还要带孩子呢。”梁隽臣从她手里拿走了自己的衣物,淡淡道。
沈希夷是真的很想做一个好妈妈,晚上一般她都是亲自带着孩子的。
“那你早点睡。”
“嗯。”
梁隽臣一个人住在一个房间,做一些事就更加方便了。
比如三更半夜的,常海给他打电话。
“这么晚打电话给我,你最好是有要紧的事。”梁隽臣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常海在电话那头嘻嘻一笑:“我也不想打扰你,只是我这边只有这个时候是白天。”
“有事说事。”
“温橙予的具体位置已经锁定了,她一个月没有挪窝了,住的周围还有医院,想必暂时不会挪窝了。”
温橙予躲到了最乱的南亚三角洲,那边藏一个人还是很容易,因为混乱,信息和交通也不够方便。
所以想要找到具体位置就需要大量的人力,而那种连年内战不断的地方,准确的找到一个人是真的蛮有难度。
幸好温橙予没有躲到深山老林里,不然还真可能找不着。
梁隽臣很快提取了关键词,坐在床沿,指间把玩着一根烟:“这算是个要紧的事,那你帮我安排一下,我去找她。”
男人低垂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
常海:“你跟你老婆和好了?”
“与你无关。”
常海撇撇嘴:“你别这么暴躁,以后她要是离开你,我愿意接手的,毕竟她是真漂亮,就是拿回来做个花瓶也很好。”
常海字里行间都在表达着对沈希夷美貌的念念不忘。
梁隽臣眉眼随着脸色一点点阴沉下来,常海常年在海外,说话做事没有什么边界感,跟二流子似的。
“常海,你这张嘴要是管不住的话,等我有空了,我给你缝上。”梁隽臣语气已经不悦了。
常海也是见好就收,笑了笑:“开个玩笑啦,知道她是你心尖上的人,我下次注意,不会胡咧咧了。”
梁隽臣在梁园所有人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走了。
沈希夷依稀在睡梦中感觉到男人好像来过,醒来之后房间里又空空如也。
后来她抱着孩子下楼,却没见到本应该在家里养身体的梁隽臣。
“福妈,隽臣还没起吗?”沈希夷看着餐桌前梁隽臣那个位置空空荡荡,下意识问了一句。
福妈愣了愣:“少奶奶不知道啊?”
沈希夷一头雾水:“我应该知道什么?”
“少爷说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出差,让我们好好照顾您和孩子。”福妈转而想起来两人最近在分房睡来着。
虽然是为着梁隽臣的身体考虑,但这多少还是会引起家里上上下下的猜疑。
这两人是不是感情出了什么问题,现在梁隽臣就连出差都不跟沈希夷说了。
沈希夷皱了皱眉,没再过问,梁隽臣是不是要跟她说那是他的自由。
南边境外
梁隽臣的车停在温橙予住的小楼外面,这一片亦是已经被包围了,他能过来,除了钞能力,自然还少不了当地的武装力量。
“梁先生,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他们在这里已经蹲了一天一夜了,梁隽臣口香糖都吃了不少,但迟迟没有下令去抓人。
“天一黑就可以了,别弄出什么动静。”梁隽臣一张脸隐在阴影中,叫人看不清他的脸。
“好的。”
温橙予这两天本来就有点惴惴不安,晚上更是睡不着,一闭上眼睛满满都是令她害怕的噩梦。
夜里,温橙予躺在床上,心乱如麻的强迫自己入睡。
但很快小楼里传来了动静,她吓的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躲进了一旁的衣柜里。
黑暗中她因为极度的紧张,她害怕的不知所措,更无法判断外面的动静。
她的这个房间好像一直没有什么明显的动静,她睁圆了眼睛,几乎能够听得见自己跳的跟打鼓一样的心跳。
忽然,衣柜门猛地被拉开,温橙予吓得白了脸色。
第169章 求求你,别这么对我
男人逆在月光中,看不清他的脸,但熟悉的气息,还是令温橙予心悸不已。
随即,男人在衣柜前蹲了下来,他阴测测的盯着她,如同低于爬出来的恶魔一般。
“你真是叫我好找啊。”男人温淡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却又有点漫不经心的感觉。
温橙予张着嘴,本想呼救,可不知道是自己太害怕,还是怎么了,张着嘴竟然怎么都发不出来声音。
梁隽臣冰冷的眼神盯着她,恨不得要将她盯穿似的,极强的压迫感让温橙予的情绪一点点濒临崩溃。
温橙予这才借着月光看到自己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已经挤满了人,都是男人,黑压压的一片,好不渗人。
“你、你想干什么?”温橙予害怕的声音直哆嗦。
上次的事她落荒而逃,如果梁隽臣没死的话,必然不会放过她。
温静已经把她藏到了这个地方,这么混乱的地方,找人应该不会太容易,可是到底还是被梁隽臣给找到了。
梁隽臣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慢慢站起身,声音很轻的说:“带走。”
说完他转身离开,后面的几个男人齐齐的走上前来。
“不!”温橙予的话最终没能说出口,她已经被迷药给迷晕了。
温橙予醒来时,她已经被五花大绑的绑在了一个手术台上,一睁眼,刺眼的手术灯直直的打在她脸上。
刺目的睁不开眼睛。
“梁先生,她醒了。”一旁穿好手术服的的男医生提醒梁隽臣。
温橙予也猛地看向梁隽臣,瞪圆了眼睛:“梁隽臣,你干什么,放开我。”
梁隽臣坐在两三米开外的位置,手术室里的光线远一点就不那么好了,所以温橙予此刻看到梁隽臣的脸色是无尽的阴沉。
她如同鱼肉一般,被绑在这里面,就失去了一切话语权。
梁隽臣没有任何回应,静的如同一尊雕像。
温橙予害怕极了,她只想给自己找一丝生机,她也不知道梁隽臣想怎么惩罚她。
这是在国外,这里还是三不管地带,人命如草芥,她就是死在了这里,也根本不会引起任何动静。
“隽臣,我肚子里已经有你的孩子了,你就算是再厌恶我,孩子总归是你的。”
梁隽臣等了许久,总算是等来了这句话,他声音低低沉沉的笑出了声:“所以你躲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成功怀上孩子,然后再回到南城拿捏我?”
温橙予的脸色蓦地僵住:“我只想生一个我们俩的孩子。”
梁隽臣嗤笑,他看向一直在等他命令的医生,声音极其冷淡道:“可以开始手术了。”
一旁的麻醉师也准备给她推麻药。
温橙予慌的不能自己:“梁隽臣,这是你的亲生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难不成只有沈希夷生的孩子才算是你的孩子么?”
她的情绪崩溃失控,对着梁隽臣破口大骂。
“她这么大声,想必是不怕疼的,不用给她推那么多麻药。”
麻醉师表情平静,似乎这种事他经常做,也司空见惯,这种地方,就是不打麻药也比比皆是。
“梁隽臣……”
温橙予的话还没说完,手术刀落到她的小腹上时,破皮的剧烈疼痛让她霎时间脸色惨白,不由自主咬着牙。
因为有麻药,不至于疼的会休克,但因为麻药不够,她简直痛不欲生,这种剧烈的疼刚刚好是她感官不能忍受但身体却能承受的地步。
“是不是我的孩子,拿出来做个鉴定就知道了,如果是,我再给你补偿。”梁隽臣坐在远处,语气气定神闲。
温橙予很想为自己再辩解几句,可是她实在是太疼了。
“求求你,别这么对我,好疼……”她咬着牙,乞求的看着梁隽臣。
梁隽臣像是没听见她的声音,直直的看着医生做手术。
温橙予能够很清晰的感觉到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从肚子里拿走了,并且很痛,大汗淋漓,快要死去了一般。
手术做的很快,梁隽臣看到医生缝合了伤口后才起身缓缓走到她身边,他低眸看她,眼神平和了许多。
温橙予的眼泪掉的停不下来,这个时候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觉得自己要疼死了。
男人还若无其事的抬手轻轻抚上她的额头:“我知道这个孩子不是我的,所以我顺手拿掉了你的子宫。”
残忍的话,他用一种近乎温柔的语气说出来,温橙予眦目欲裂瞪着她,满脸惶恐,因为疼痛和极致的恐惧叠加,她的身体不停的颤抖。
“你现在还觉得我对你动过心吗?还觉不觉得我喜欢你?”梁隽臣残忍暴虐的一面太过渗人。
温橙予瞪着他,竟然晕了过去。
梁隽臣看了一眼手术盘里血肉模糊的一团东西,嫌恶的皱眉:“把这个东西用生鲜冷链送一份到南城温静手里。”
周围的人低头应声。
梁隽臣这份残忍,在这个地方真不算什么,起码没弄死这个女人呢,算是仁慈了。
处理了温橙予肚子里的这个麻烦,梁隽臣也没有马上离开。
而是等到温橙予醒来后好几天去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