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王府继兄宠我如宝,亲哥却后悔了(把酒叙)


“你有意思。”
“我肯定比我大哥有意思,我是我们家最有意思的。”
魏萤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
水榭里点着九枝灯。
闻星落设了小宴款待谢观澜。
吃酒时,得知她有了身孕,谢观澜愣住了。
他的视线落在少女的腹部,启唇欲言,却道不出一个字。
在他眼里,闻星落是需要被保护的小姑娘。
她怎么就……突然成了母亲?
静默良久,他认真道:“这孩子不好。”
闻星落蹙了蹙眉。
男人的反应和她原本料想的惊喜完全不同。
她不禁问道:“哪里不好?”
谢观澜说不出来。
他打心底里不想她过早成为母亲。
小姑娘从前过得那么苦,如今好容易杀了谢折,她本应享受清闲富贵的生活,而不是过早承担生育的风险、过早承担母亲的责任。
尽管朝廷律法规定及笄之后便可嫁人生子,但谢观澜仍旧认定,女子到二十五六岁、甚至到三十岁,才算对人世间有一个笼统的认识和体验,到那个时候,她们的心智完全成熟,再选择生育或者不生育,才算是对自己负责。
沉默良久,他握住她的手,坦诚道:“如果宁宁不想要,那么可以选择放弃这个孩子,在生育的事情上,我对你没有任何要求,镇北王府的其他人也不会对你有任何要求。”
闻星落惊疑地看着他。
半晌,她弯起眉眼,“我要留下这个孩子。谢子衡,我想成为一位母亲,像我娘亲那样的母亲。”
少女的语气温柔坚定。
似乎因为谢观澜的那番话,她的圆杏眼格外晶亮,盛满了勇气。
谢观澜默然,不再相劝。
他是理解闻星落对亲情的渴望的。
“对了,”闻星落给他斟了一盏酒,“你还记得投靠裴凛的那些质子吗?其中有好几个明明是他害死的,却被他栽赃在了谢折的头上。裴凛以此挑起谢折和诸侯王之间的矛盾,并收服了那些诸侯王。”
谢观澜瞬间明白她的意思,“你诱我下江南,是想将这个把柄交到我手上?”
闻星落捧着脸,看着他笑,“是呀,我想告诉子衡哥哥,江南的联盟如同一盘散沙,无需大军出征,便能利用裴凛将他们土崩瓦解。我一直,想你成为天下之主的呀。”
谢观澜,他看似冷漠无情难以接近,可他实际上对谁都很好。
闻星落坚信,他也会对天下人好的。
水榭窗外,松竹婆娑。
临安府内,更远的楼阁殿宇飞檐翘角,一抹孔雀蓝的清瘦身影坐在屋檐上,正对月吃酒。
酒香氤氲,夜风寒凉。
裴凛遥遥注视那座烛火明光的朱漆水榭,眼里情绪晦暗。
乌云蔽月。
裴凛仰头饮尽了壶中酒。
江南选秀在即。
选秀前一日恰是中秋,临安城内花灯万盏百戏峥嵘,尚未入夜就已经热闹起来。
闺房里,隔着一面月兔捣药苏绣屏风,裴凛看着端坐在妆镜台前梳妆打扮的少女,“听说这两日,郡主都和谢观澜待在一起,想来事情已经成了?”
闻星落戴上明珠耳珰,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裴凛默了默,问道:“既然已经成了,为何今夜还要同他上街看灯?”
闻星落瞥向屏风外那道清瘦颀长的少年身影,“裴国师是以什么身份质问我?”

闻星落起身,慢条斯理地踏出屏风。
与裴凛错身而过时,她似笑非笑地瞥向他,“我是主,你是仆,我的私事,裴国师没有资格插手。”
裴凛迎上她的视线,幽幽道:“你是君,我是臣,君王之事,无论大小皆是国事,我身为臣子自然有插手的必要。”
闻星落轻哂,“可我今夜一定要去赴约,如果裴国师实在不放心,那你跟着我们好了。我倒是无所谓,只怕裴国师看见我与子衡的种种,心里又要不痛快。”
似乎料定裴凛不会跟着他们,她说完就走了出去。
裴凛紧了紧双手。
嗅着少女闺房中遗留的暗香,他转身望向屋外。
谢观澜负手出现在屋檐下,那本该矜贵娇气的皇族少女如同活泼的雀鸟,轻盈盈钻进了他的怀里。
瞧着……
实在碍眼。
鬼使神差的,裴凛竟当真跟了上去。
江南百般繁华。
闻星落和谢观澜信步走在热闹的大街上,仰头时一眼瞧见长街尽头那座高耸入云的灯菩萨。
她提着一盏兔子灯,介绍道:“江南与北方不同,这里从王侯将相到贩夫走卒都信佛,因此修了许多佛寺,就连逢年过节,这里的人也不忘供奉神佛,祈求来世富足安康。”
谢观澜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灯菩萨巍峨耸立于天地之间,一身佛衣皆由彩色莲灯连缀而成,正拈花带笑低垂眉眼,慈悲地俯瞰芸芸众生。
谢观澜牵紧闻星落的手。
他半生杀戮,若世有神佛,他并不觉得他能得到神佛的垂青。
但他家的小姑娘心地纯善,该得三千神佛庇佑。
两人身后不远处,裴凛冷漠地站在花灯照不亮的阴影里。
江南是他的地盘,临安城里又遍布他的眼线,而谢观澜不过是孤身一人,他自知闻星落逃不脱他的手掌心。
可是……
他依旧不放心两人单独出游。
他对闻星落怀着隐秘而不可告人的心思,他始终跟在她和谢观澜身后,将他俩的种种亲密尽收眼底,明明不喜却又舍不得从她身上移开视线,如同自虐般偷窥着她和另一个男人的幸福。
裴凛忍不住想,人果然是复杂的生物,竟然会对疼痛上瘾……
一道黑影悄然出现在裴凛身侧,恭声道:“国师,陷阱已经布置好了,只等您下令。”
裴凛把玩着白玉拂尘。
视线定格在前方。
谢观澜正给闻星落买红豆糕。
少女捏着牛皮纸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似乎觉得味道极好,于是笑盈盈将红豆饼递到谢观澜的唇边。
谢观澜并不避讳,就着她咬过的地方吃了一口。
然而他长居西南,不知道江南的糕饼在刚出炉时,里面的豆沙馅十分烫嘴,他咬了那么一大口,面色不禁有一瞬扭曲。
可他不愿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暴露他的狼狈。
于是他故作矜持高冷,硬生生按捺住了那份疼痛,只别过狰狞的脸,故意装出云淡风轻的姿态。
可他细微的忍耐,并不能逃过少女的眼睛。
闻星落是性情细腻观察入微的小姑娘,她当即买了一杯桂花凉茶,忍着笑递给谢观澜。
她连声音也是甜的,“我喝不下了,子衡哥哥帮我喝。”
花灯错落。
光影之中,繁华褪去,夜风扬起青年的绯衣和少女的青金色纱裙,袍裾宽袖层层叠叠交缠在一起,却远远不及二人对视的目光来的缱绻,是一幅极养眼的画面。
裴凛步步跟随,深深看着。
无人知晓这一刻,少年心中的情绪。
良久,他缓缓抬起了手。
下一瞬,无数刺客从天而降!
雪白的刀刃折射出寒芒,直逼谢观澜!
裴凛眯了眯眼。
闻星落的计划是很好,但未来的不确定性终究太多。
他同意闻星落的计划,是因为他要谢观澜死在江南。
裴凛冠冕堂皇地想,只要谢观澜死了,那么闻星落腹中的孩子,就是谢观澜唯一的血脉。
北方那些臣服于谢观澜的王侯将相,都会奉这个孩子为主,岂不比被动地等着继承疆土和百姓,来得更加干脆利落?
除此之外……
裴凛站在阴影里,带着恶意窥伺那个绯衣玉带渊亭山立的男子。
除此之外,他阴暗偏执地认定,只要谢观澜死了,那个少女的心就会空出来。
他知道他终其一生也不可能得到她的心。
他不要她的心。
但他也不允许,她的心属于别的男人。
少年的眼底迸发出狠戾。
然而下一瞬,却有更多披坚执锐的侍卫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他们仿佛早有准备,同他麾下的黑衣刺客厮杀起来,一时间街面上惊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百姓争相逃离这条长街。
“裴凛!”
忽然有人厉声怒喝。
裴凛循声望去,是江南的几位诸侯王。
为首的吴王浑身发抖,怒目圆睁,“本王听说,本王的孩儿不是被谢折杀害,而是死在你的手上?!”
裴凛安静地站在原地。
厮杀声近在耳畔,谢观澜无愧于“西南杀神”的称号,即便他的刺客个个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也仍旧不是他的对手。
他没理吴王,只慢慢望向闻星落。
少女被谢观澜放在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由他的两名心腹扶山和曳水亲自守护。
四目相对。
裴凛忽然生出一种无力感。
原来从遴选皇夫开始,她就在算计他了。
她打着为大魏好的旗号,将谢观澜引到江南,将他的把柄送到谢观澜的手上,她要他机关算尽一场空,她要他失去所有的同盟和支持者。
自始至终,他们要走的,根本就不是同一条路。
隔着厮杀声,裴凛执着地问道:“是你告诉他们的?”
闻星落“嗯”了一声。
裴凛凝着她,语速很慢也很认真,“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光复魏国。你是魏国皇女,你为什么,要出卖我呢?”
血液溅到了花灯上,染红了裴凛的眼睛。
那样冷的眸色,像是落满了哀伤至极的霜花。
谢观澜已经解决掉那群刺客。
狭刀滴落血珠,他冷漠地瞥向裴凛,“因为她比你更清楚,魏王朝早已倾覆。覆水难收,碎镜难圆,裴国师当真以为,捡拾魏王朝遗留下来的几枚珠玉,就能拼凑出盛世故国吗?裴国师所为,与水中捞月雾里看花,何异?”
裴凛脸色沉寒,“少在这里说风凉话!谢观澜,你和谢折一样姓谢、一样可恶,你根本就不懂,根本就不懂……”
话未说完,他突然挥袖。
白烟霎时弥漫了整条大街。
不知是谁接连撞翻了几架花灯,火光随风骤起,原本热闹熙攘的夜市瞬间陷入火海!

扶山和曳水紧紧贴着闻星落,对周围严防死守。
然而裴凛如同一阵神出鬼没的阴风,他们俩只瞧见深青色火焰从眼前一掠而过,下一瞬,灵魂被噬咬般的痛感令他们紧紧捂住脑袋,等再回过神时,被好好保护着的小姐已经不见了踪影!
“宁宁!”
谢观澜紧追几步,扑面而来的火焰却令他不得不止步。
正焦急之际,一道纤盈高挑的黑色身影出现在他身侧。
魏萤抱着宝剑,幽幽道:“表妹应是被裴凛掳走了。这事倒也怪不得旁人,谢指挥使未曾和裴凛打过交道,不知道他一身巫术很是了得,带走一个人对他而言并非难事。”
谢观澜瞥向她,“他会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裴凛绝不会伤害表妹。裴家在大魏先祖面前立过誓,世世代代效忠大魏皇族,子子孙孙绝不背叛。谢指挥使若是实在不放心,可以先带人搜查附近的院落居所。”
谢观澜提着狭刀匆匆离去。
魏萤依旧站在大火四起的长街上。
她望向长街尽头,那座巍峨耸立的灯菩萨。
灯菩萨拈花带笑低垂眉眼,却有橘红火焰顺着他的身体攀援而上,要将他吞入火海燃烧殆尽。
一股异样的感受袭上心头。
魏萤在周围灼烧的炙热里,察觉到了一丝凉意。
仿佛即将与老友彻底分别。
她伸手,接住了一枚坠落的火星子。
“裴凛……”
坍塌的花灯架子带起一场大火,今夜小半座临安城几乎都陷入了火海。
灯菩萨背后的破庙。
裴凛带着闻星落逃到这里,靠着神台不停喘息。
仿佛生怕少女从他身边逃走,他不知从何处弄来一副镣铐,将两人的手腕牢牢锁在了一起。
闻星落看着他。
昏暗的光影勾勒出少年狼狈的姿态,因为在逃亡的路上护着她的缘故,那身孔雀蓝的锦袍被灼烧出深深浅浅的破洞,燎伤的冷白肌肤颇有些触目惊心。
他身后,高大的彩塑神像深陷在阴影里,因为无人供奉的缘故,经年累月未曾修缮,彩漆剥落蛛网纵横,长夜里突出几分莫名的狰狞。
更显神台之下,少年的渺小狼狈。
火势正朝这边蔓延,外面隐隐传来百姓们的救火声。
闻星落注视他的脸,平静道:“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呢?拿我威胁谢观澜?还是避其锋芒,将来另找机会?”
裴凛抬眸。
四目相对,少女琥珀色的圆杏眼无波无澜,全然没有面对谢观澜时的甜软明媚。
心底弥漫着莫名的戾气,他扯出一个讥嘲的笑,“你就不担心担心你自己?你坏了我的大事,也许我很快就会杀了你。”
闻星落弯起眉眼,“裴凛,你多少岁了?”
裴凛拧眉,“郡主前几日,才刚问过这个问题。我多少岁,和杀不杀你有什么关系?”
少年话音刚落,外面陡然传来凄厉尖叫:
“灯菩萨塌了——!!”
“快跑啊,灯菩萨塌了!”
尖叫声连成了浪潮翻涌的海。
随着震耳欲聋的轰然巨响,那座巍峨耸立的灯菩萨竟当真坍塌进了火海之中!
破庙被灯菩萨的残躯笼罩。
横梁难以承重刹那断裂,无数灰尘和火星子从天而降!
幸而那座矗立的彩塑泥像支撑起一片空间,这才让闻星落和裴凛免于被横梁砸到。
两人跌坐在地,闻星落呛的忍不住捂着口鼻剧烈咳嗽。
裴凛看着她。
少女那身贵重漂亮的青金色襦裙被弄脏了,刚刚溅起的火星子在裙面灼烧出无数火洞,像是无数星星。
视线落在她被灰尘弄脏的小脸上,他扯弄着两人腕间的镣铐,忽然恶毒道:“你猜,谢观澜找得到你吗?也许轮不到我亲自动手,你就会跟我一起埋葬在这里。”
闻星落喘息了片刻,从怀袖里取出一个纸包。
她将纸包递给裴凛,“那日我问你多少岁,你说你十八岁了。后来我问了伺候你的宫人,他们说中秋那日才是你的生辰。裴凛,你现在,才十七岁呢。”
裴凛盯着纸包。
犹豫片刻,他接过打开。
纸包里是一块长寿糕。
尽管被少女揉的有些松散,但依稀能看出上面绘着“寿”字。
他握着长寿糕,“什么意思?”
“你才十七岁啊。”闻星落认真地看着他。
十七岁,如此的年轻,还是个懵懵懂懂的孩子。
他长得清秀,又身怀天下罕见的巫术,读书武功也很不错。
他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生活得很好。
他不该困在旧时的仇恨里。
少女不喜欢裴凛,甚至对他十分厌恶。
可是这一刻,她如同来自旧王朝的长姐,温柔地摸了摸少年的脑袋。
“裴凛,为什么要给自己这一生都戴上枷锁呢?
“没有人要求你一定要光复魏国,没有人要求你把生命献祭给故国。那个王朝已经覆灭了,即便昔年的君王依旧在世,我想,他们大约也是想你放下仇恨的。”
火光倾天。
裴凛看着少女脏兮兮的小脸,良久,慢慢地移开了视线。
他将那块长寿糕塞进嘴里,大口咀嚼。
糕点干巴巴的,他吃的噎住了。
咳嗽了几声,他偏执地攥紧镣铐,眼下的朱砂泪痣鲜红欲滴,“别以为你示弱示好,我就会放你走。你我是大魏王朝的君臣,如果无法光复旧国,那么你我都该以死谢罪!尤其是你,你竟然投诚谢观澜,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来,我费了多大的功夫才控制住那些质子和他们背后的家族?!如今满盘皆输,你真该死——”
他肆意咒骂,却对上了一双笑盈盈的眼睛。
他眉头紧锁,“你笑什么?!”
闻星落坐在地上,捧着小脸,“裴凛,长寿糕甜不甜?”
裴凛捏紧空落落的纸包,没吭声。
“裴凛,我不知道什么是光复旧国,什么是满盘皆输。我在白鹤书院读书时,曾经学过一句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所以你瞧,其实大家并不在意皇位上坐着的人是谁,是大魏皇族还是其他什么人。对他们而言,只要有一个温暖的家,只要每年都有人记得他们的生辰,就已经是很幸福的事了。
“裴凛,我已经找到了我的家,也找到了会牢牢记得我生辰的人。我厌恶战争、厌恶争权夺势,我希望天底下有更多的人,能够拥有我所拥有的这些。你明白吗?”

熊熊大火覆盖了这座破庙。
远处,百姓们的救火声和军队们的搜查声透过燃烧的火海,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