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煮了肉汤,烤了土豆。
两人嘴上说着一天没吃东西,但是烤土豆却吃的很慢。
看着根本不像是饿了很久的样子。
吃喝完他们向白志勇道谢,请求收留一晚。
白志勇没有拒绝,不过他也没有把床让给他们睡,只让他们烤着炉子睡在兽皮毯子上。
两人似乎是睡不习惯,翻来翻去一直也没睡实。
白杜鹃因为白天睡足了,晚上这会一点也不困。
有两个陌生人在,她也不敢睡。
他们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不像是真正的猎人。
她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掩盖住藏在被子里的猎枪。
好不容易外面天亮了,两个外来的猎人终于睡熟。
白杜鹃悄悄的爬起来。
两只小狗也睡足了,抖了抖身上的毛跟着她跑到外面解决个狗问题。
“大嘴,小玉。”白杜鹃试着唤它们的新名字。
小狗对新名字还不熟悉,没什么反应。
“起名时要注意‘打法’。”白志勇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白杜鹃身后。
“打法?”白杜鹃不明白,为什么给狗取名还要“打”?
“看我怎么做。”白志勇手里拿着块生肉,走到大嘴面前。
他晃了晃手里的肉。
大嘴闻到肉味马上奔过来,想要吃他手上的肉。
就在它将要咬到肉时,白志勇用另一只手轻轻打了它一下。
大嘴有点懵,它停了下来。
白志勇又把肉放到它面前。
大嘴再次去吃。
白志勇又打。
大嘴又被打断了,再次停下。
就这么来来回回几次,大嘴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就是肉在眼前晃也不去吃。
白杜鹃在后面看的真真切切。
大嘴在“思考”。
它还小,不明白主人为什么给它肉还不让它吃。
过了一会白志勇再次把肉放到它面前,这一次他唤了它的名字:“大嘴,来吃。”
大嘴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能抵御对食物的诱惑,扑上来吃肉。
这一次白志勇没有打它。
大嘴成功吃到了肉。
就这么来来回回数次。
每一次都是不唤名字上来吃肉就会“挨打”,唤了名字就能顺利吃到肉。
很快大嘴琢磨出其中的“道理”来。
原来只有主人叫了它的名字,让它吃才能吃。
不然就会挨打。
大嘴吃饱后白志勇就不训了,改为训练小玉。
小玉比大嘴反应快一些,再加上之前它看到大嘴挨打,很快它也琢磨出了规律。
最后它也成功吃到了肉。
“今天就先这样,晚上再训一次,只要几天时间它们就会记住自己的名字。”白志勇直起腰,抓了把雪擦净了手,“这么训还有个好处,你不让它吃,它就不会吃,就算有别人拿食物诱它也没用。”
训好的猎狗只认自己的主人。
除了主人给的食物,它不会接受任何陌生人给的食物。
“等晚上你就像我这么训。”白志勇压低声音,“等那两个人醒了,你煮点粥,他们吃了就会离开。”
白杜鹃点头。
半小时后,两个外来猎人打着哈欠出来撒尿。
白杜鹃进屋煮粥。
两人撒尿回来后凑到白杜鹃跟前没话找话。
翻来覆去他们问的都是附近是否还有别的老冬狗的地仓子。
白杜鹃以不变应万变。
反正不管你们怎么问,我就是不知道,没见过。
粥煮好了,两人埋头喝粥,心不在焉的。
白杜鹃装看不见。
吃完饭外面也天色也大亮起来。
他们提出要走,并向白志勇道谢。
白志勇还是耷拉着眼皮,装耳聋。
两人悻悻地离开。
白杜鹃望着他们的背影一直等他们消失不见这才转头问白志勇,“爷爷,他们是不是来找苏毅安的?”
白志勇瞥了她一眼,“这些事你少管。”
白杜鹃委屈状,“我也是担心他才问的。”
“你担心他?”白志勇笑了一声。
白杜鹃觉得爷爷的这声笑嘲讽的意味十足。
“爷爷你要相信我呀。”
“呵,我没看出你担心他,我只看出你对他没什么好感。”
白志勇一语中的。
白杜鹃被噎的说不出话。
她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没想到你爷爷还是你爷爷,他早就觉察到了她对苏毅安的敌意。
“我不想知道你为什么对白毛小子有敌意,我也不想管这事。”白志勇幽幽道,“我只想让你安安稳稳的生活,以后找个好男人嫁了。”
“我才不要嫁人。”白杜鹃气鼓鼓的。
“曹家是瞎了眼,他们退了婚迟早会后悔。”白志勇以为她是因为被退婚心里赌气,“爷爷会帮你找个更好的。”
“我不要。”白杜鹃上前扯住白志勇的羊皮袄的衣角,“我不嫁不嫁不嫁,我就要跟着爷爷。”
“等我没了看你跟谁过日子去。”
“你要是没了我就守着你的地仓子过,苏毅安都能自己一个人过我为什么不能?”
白志勇震惊地瞪圆了眼睛,“他是男的……你……”
“女的也能自己过!”
“不嫁人要是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我就多养几条狗。”白杜鹃一手一只,搂着四眼和黑虎的脖子。
四眼和黑虎还以为她在和它们玩呢,亲昵地凑上去舔她的脸。
“等大嘴和小玉长大了,我就再养几条,狗多了看谁敢欺负我!”
前两世她都没能活过十年。
这一世她只想为自己活。
结婚嫁人什么的,她真的没想太多。
自己都不知道啥时候死,她才不要给自己留下更多的遗憾。
嫁人有了孩子就有了牵挂,如果她真的死了孩子怎么办?
没娘的孩子会被欺负,她不忍心。
“再说了,我还有两个妹妹。”白杜鹃见白志勇皱眉继续游说,“就算我不嫁人两个妹妹早晚也得嫁人,等她们有了孩子一样可以给我养老。如果两个妹妹嫁出去被人欺负,我就带着狗上门给她们撑腰,谁欺负她们就放狗咬他们!”
白志勇被她胡搅蛮缠的话逗乐了,“就你歪理多。”
“我是舍不得和爷爷分开嘛。”
“哼,我信你个鬼。”
“砰!”远处的林子里传来一声枪响。
白志勇和白杜鹃的对话戛然而止,两人同时抓起身边的猎枪。
“那……你带着四眼和黑虎。”
这次白志勇没有拒绝,临走前他嘱咐她,“你回地仓子里去把门从里面顶住,我不回来不管谁来你也不要开门。屋里还有个地窖,入口就在你睡觉的那张床的下面。”
说完老爷子拎着猎枪带着狗走了。
白杜鹃把两只小狗全都赶进地仓子,按照爷爷说的从里面把门顶住。
她还真不知道屋里有个地窖,好奇地把睡觉的床铺掀起来。
床铺底下露出床板,其中一块板子可以活动。
她把板子抽出来,下面露出了一个正方形的大洞。
里面黑漆漆的,她没敢冒然下去。
找来煤油灯,她提着灯伸到地窖的入口。
地窖一侧有木梯,她小心翼翼地顺着木梯下到底。
地窖比她想象的还要大,里面有一张木板床,上面放着一卷兽皮毯子。
地边摆放着一溜木桶。
她走过去打开桶盖往里面看了看。
桶里装的是腌渍的咸肉、咸鱼还有咸菜。
地边还堆着不少木柴和煤块。
白杜鹃没想到爷爷居然囤积了这么多的食物。
有了这些东西,就是大雪封山没办法出去打猎,也不会饿肚子。
重新回到地仓子上面,刚盖上地窖的盖子,远处又传来一声枪响。
白杜鹃握紧猎枪,焦急地守在门口。
两只小狗觉察到她的心情,不安地围着她的脚来回的转,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四眼和黑虎的叫声。
她并没有急着开门。
直到白志勇的声音响了起来,“丫头,开门,是我。”
白杜鹃挪开顶着门的木头,打开门。
白志勇背着双管猎枪站在门口,在他身后跟着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头。
小老头乱糟糟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个脸。
他的身上套着一件宽大的羊皮披风,一直盖到脚面。
“爷爷他是……”白杜鹃警惕地盯着小老头。
“进去说。”白志勇抬脚进了屋。
小老头也跟着走了进来。
屋外四眼和黑虎并没有凑过来,而是扭头望向同一个方向。
白杜鹃顺着它们的目光看过去,隐约看到雪地里冒出一个狗头。
狗头看到她后飞快的缩回去,藏了起来。
白杜鹃眯了眯眼睛。
如果她没有看错,刚才那个伸出的狗头应该是馋狗。
黑白配色,她绝对不会看错。
馋狗鬼鬼祟祟的在那里做什么?
它昨晚不是回去给苏毅安送信了吗,它为什么现在还在这里。
“杜鹃,关门。”白志勇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哦。”她最后看了一眼二郎刚才冒头的位置,突然想到什么。
关上门,白杜鹃回身见那个小老头已经坐到了炉子旁边。
宽大的羊皮披风一直拖到了地上。
白杜鹃盯着那个小老头,突然道,“这里又没外人,苏毅安你可以把披风脱了。”
空气突然安静。
白志勇惊讶地望着她,眼中的震惊很快变成了欣慰和骄傲,“哎,没办法,谁让我这个孙女聪明呢,白毛小子你把披风脱了吧。”
矮小的老头脊背逐渐挺直,身材变的挺拔。
他摘下了凌乱的假发,露出了本来面目。
果然是苏毅安。
白杜鹃心中冷笑。
真是黄鼠狼进宅,无事不来。
苏毅安果然命中克她。
只要遇到他准没好事。
苏毅安脱去了外面的披风,大大方方地坐在那里烤火,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自在。
他越是这样白杜鹃心里越是不舒服。
“杜鹃你去烧点热水。”白志勇吩咐道。
白杜鹃把壶拿到外面装了些冰块,准备一会煮水。
馋狗鬼鬼祟祟的靠近,躲在柴堆后面伸出狗头。
白杜鹃指桑骂槐,“馋狗你躲什么躲,装模作样的以为我看不出来是你吗?”
屋里的苏毅安:“……”
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白志勇眯着眼睛,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一心抽烟不说话。
馋狗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再躲了,直接跳出来冲着她讨好的摇尾巴。
不一会二郎也出现了,主动上前跟四眼和黑虎“打招呼”。
几只狗相互碰了碰鼻子,嗅闻着,传递着独属于它们之间的信息。
两只小狗子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出来,欢快地跑向母亲。
二郎亲昵地舔着它们。
看的白杜鹃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狗都有舐犊之情,她的亲妈却只把她当成讨好后爹一家的工具。
提着装满冰块的水壶进屋,惊见苏毅安脱了衣裳,露出了一侧肩膀。
肩膀上正在流血,伤口看着像是枪伤。
苏毅安面无表情地给自己处理伤口。
白志勇问他,“要帮忙吗?”
“不用。”
“我可以帮忙。”白杜鹃的回答让苏毅安愣了愣,不可置信地抬头看过来。
白杜鹃可不想放过这难得的报复机会。
“不就是清理伤口吗,我会。”白杜鹃卷起袖子,笑眯眯的。
苏毅安觉得她的笑有点不怀好意。
不过当着白志勇的面,他不好说什么。
“行,那就麻烦你了。”他把自带的药掏出来摆在地上,侧过身体让白杜鹃帮他处理肩膀上的伤口。
猎枪打出的子弹里混合着铁砂,必须把这些从伤口里清理出去才能上药。
白杜鹃下手很重。
苏毅安紧抿着嘴唇一直没有吭声,不过鬓角很快的见了汗。
白杜鹃故意又加重了手下的动作。
苏毅安疼的一抖。
“疼吗?那我轻一点。”白杜鹃嘴里说的跟手上的动作一点也不相符。
苏毅安扭头看向她,脸上的汗亮晶晶的,“不,你做的很好,是我体弱不禁风,经不住疼。”
白杜鹃:“……”
这货太欠揍了,好想给他一拳。
她用力在他伤口上戳了一下。
苏毅安嘶了一声,“你可以再用力点,不用担心我。”
谁担心你了!
她两世惨死的怨气正愁没地方撒呢。
白杜鹃咬着牙根微笑:“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们两个,一个暗戳戳的报复,一个明晃晃的讨人厌。
苏毅安应了声,拉起披风裹住自己,很快睡了过去。
白志勇走出去时白杜鹃正那里看狗儿们嬉戏打闹。
四眼咬着黑虎的耳朵,二郎咬着馋狗的嘴筒子。
大嘴也想咬小玉的耳朵,结果还没碰到小玉,小玉发出尖锐的惨叫,就好像真的被咬的很惨。
二郎和馋狗听见小玉的惨叫马上跑过来,用爪子给了大嘴一个大逼兜。
大嘴摔在雪地里,爬起来时还是一脸懵逼。
发生什么事了?
白杜鹃忍不住笑。
小玉身上有点它父亲二郎的“狡诈”天赋。
白志勇站在白杜鹃身后站了会,开口道:“明天我们去猎头野猪回来。”
一听说要去猎野猪白杜鹃立即来了精神,“大嘴和小玉也去吗?”
白志勇摇头,“狗太小不能去。”
“只有四眼和黑虎它们两个,有点费劲,要不咱们只抓小点的野猪?”白杜鹃担心会伤狗。
“白毛小子的两条狗也在,到时四条狗一起去。”白志勇道。
白杜鹃不知想到了什么,凑到白志勇身边压低声音,“爷爷,他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呀?”
白志勇瞪她,“就你心眼子多,你为什么会往这方面想?”
“要是我才行不舍得把狗借给别人去猎野猪呢,多危险呀,搞不好可是会伤狗的。”白杜鹃小声嘀咕,“反正我舍不得。”
白志勇不接话,心里却在赞叹他这个孙女真是太聪明了。
一下就猜到了关键。
不过嘴上他是不可能承认的,“什么把柄,你别把人想的太坏。”
白杜鹃伸头看向屋里。
苏毅安蜷缩在炉子旁,已经睡了。
白杜鹃关上屋门,再次来到白志勇跟前,“爷,你给我交个底,我也好心里有个数……之前的两声枪响,是不是死人了?”
白志勇故意不看她,“没有。”
“真没有?”
“嗯。”
“那两声枪响是怎么回事?”
“走火了。”
“谁的枪走火?”白杜鹃刨根问底。
白志勇黑了脸,“你问题怎么那么多!”
“我担心呀。”白杜鹃一脸无辜,“爷爷你相信苏毅安,可是我才认识他多久,我看他不像好人。”
“你不要多想。”
“你就说……之前的两声枪响是不是死人了吧。”白杜鹃扯着他的羊皮袄衣角不放。
白志勇用手抚了两下,没能把这块“狗皮膏药”抚开。
“爷爷!”白杜鹃声音带着十八道弯。
白志勇听的肉麻,“你快闭嘴吧,让你爷多活两年。”
“我就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总不能瞒着我啊,我也想保护你,怕你被人骗了。”
白志勇哼了声,“能骗到我的人这个世上还真不多。”
白杜鹃还是眼巴巴地望着白志勇。
白志勇被她弄的烦躁,只好说了实话,“不是我想瞒着你,我是觉得你是个女娃娃,担心说了你会害怕。”
“有爷爷在我有什么好怕的?”白杜鹃不服。
白志勇斜了她一眼,“之前借住在咱们这的那两个猎人,他们被苏毅安杀了。”
答案与白杜鹃心中的猜测差的不远。
但她还是在听到答案后脊背发凉。
苏毅安手上果然沾了人命。
白志勇见她脸色变了以为真的吓到了她,连忙解释,“那两个猎人也不是什么好人,猎人的身份是假的,他们是山里的土匪。”
“就是以前当军官的土匪?”白杜鹃想起那两人用的铝制水壶和长筒马靴。
“嗯,以前有些人跟着秃子的队伍打仗,后来他们战败部分人逃进了大山,当起了土匪。”
“我知道,大队的大喇叭里说过,那些人经常暗中搞破坏,妨碍我们的生产!”白杜鹃想起大队的宣传。
白志勇点头,“大队有民兵,他们找不到机会,就想着从林场下手,没想到半路遇到了白毛小子,那两个土匪心虚先动手,被白毛小子给反杀了。”
“我们要不要上报?”白杜问。
“不用。”
白杜鹃心里刚刚散去的疑云又升了起来。
正常抓到土匪或是破坏生产的特务肯定要上报。
爷爷为何不让上报?
“那两个人已经死了,身上也没有带着任何的线索,上报也没用。”白志勇解释道,“白毛小子身份有点特殊,不好让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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