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绝的是那双眼睛,清澈得像山涧清泉,眼尾却天然带着一点点无辜的上翘,眼波流转间,仿佛能吸走人的魂魄。
没有华丽的妆容,没有精致的发型,甚至穿着最普通的T恤牛仔裤,头发也只是随意地扎在脑后。
可就是透着一种不染尘埃的仙气。
这份美,干净空灵,又有着浑然天成的媚态。
矛盾又和谐,形成一种极具冲击力的视觉盛宴。
林姝原本抱着胳膊,嘴角噙着一丝看好戏的轻蔑弧度。
此刻,那弧度彻底僵在了脸上。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涂着精致口红的唇,抿成了一条紧绷的直线。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了上来。
她号称娱乐圈大美人,对自己的容貌向来极其自信,也深知如何用妆容和造型,将这份美艳发挥到极致。
可眼前这个素面朝天,衣着朴素的小助理,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让周围人都黯然失色。
那份空灵的气质,是她无论如何也模仿不来的。
也是娱乐圈恰好没有的类型。
林姝咬紧后槽牙。
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下巴微微抬起,试图用惯有的高傲姿态,来掩饰内心的嫉恨。
她不停地在心里祈祷着,希望这个苏浅浅,只是个长得漂亮的花瓶,一点演技都没有。
否则,那就是劲敌。
“王哥……你这……从哪挖出来的宝贝疙瘩?”副导演回过神,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叹,看向王哥的眼神都变了。
王哥心里也震撼不小,他知道这女孩底子好,但没想到好到这种程度。
他强压下激动,故作淡定地摆摆手:“少废话,看戏看戏!”
但他的眼神,已经盯在苏浅浅身上,挪不开眼。
同时也在评估着她的商业价值。
导演更是看得目不转睛,他看着监视器,放缓声音道:“开始吧。”
“就跳你最有把握的一段,要跳出花魁的媚而不俗,艳而不妖。”
音乐没有,只有一片寂静。
苏浅浅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不再是那个怯懦低头的小助理。
她的眼波流转,带着一种看透世情的慵懒,却又在抬眸的瞬间,露出勾人的娇媚。
她缓缓抬起纤细莹白的手臂,指尖舒展,如同初春的嫩柳。
没有音乐,她的身体就是韵律。
纤腰柔韧地弯折,如弱柳扶风,又带着一种内在的力量感。
玉足轻点,步伐轻盈曼妙,仿佛踏在无形的花瓣之上。
每一个旋转,脖颈拉出优美的长弧,眼神时而迷离如烟,时而清亮如星,将那份属于花魁的孤寂与刹那的芳华,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的舞蹈功底在场人都看出来,很差。
动作不标准,纯靠自身气质在撑着。
但她对花魁这个角色的理解,那份沉静气质,与肢体语言传递出的故事感,让在场所有人都说不出话。
尤其当她以一个姿势收尾,微微喘息着,抬起那双杏眼望向镜头时……
导演忘了喊卡。
这女孩本身极致的仙,配上花魁世俗的媚,和青楼女子的无奈孤寂。
说不清的味道,满满的故事感,引人探究。
瑕不掩瑜。
他回过神,声音带着激动:“好!很好!那个……尸体戏呢?能马上接上感觉吗?”
苏浅浅没有回答,她只是缓缓地,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般,向后软倒在临时铺设的长垫上。
她的身体放松到极致,却又带着一种冰冷的僵硬感。
仿佛灵魂早已飘散,只剩下一具曾经倾国倾城,如今却毫无生气的躯壳。
一只纤白如玉的手,无力地垂落在长垫边,指尖微微蜷曲。
整个空间落针可闻。
直到副导演小声提醒:“导演?”
导演这才如梦初醒,看着监视器里那个凄美的尸体,重重一拍大腿:“绝了!”
“就是她了!”
“一副尸体,明明是很简单的动作,但这个女孩,却让人感到无限的遗憾。”
“王哥,你眼光真毒!”
王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林姝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苏浅浅从尸体状态慢慢坐起身,小脸因为刚才的投入而微微泛红。
她的第一步,终于踏出去了。
往后,她将不再是无根的浮萍。
她要靠着自己的努力,在这个世界,慢慢扎根,生长。
苏浅浅回家之后,那双水润的杏眼亮得惊人,嘴角压也压不住地上扬。
一进门,就撞上了刚从书房处理完邮件出来的顾承聿。
男人穿着舒适的深灰色家居服,身姿挺拔,宽肩窄腰,随意地倚在门框上。
“回来了?”他挑眉,目光落在她那张明显写着“我有大喜事”的小脸上,嘴角也不自觉跟着上扬了一点。
他的小女朋友,情绪总是写在脸上,藏都藏不住。
“嗯!”苏浅浅用力点头,像只欢快的小鸟,几步就扑到他面前,仰着小脸看他,声音又甜又糯,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顾少爷,我拿到角色了!”
顾承聿被她这份毫不掩饰的开心感染,伸手自然地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哦?什么角色?女主角?”
“不是啦。”苏浅浅摇头,海藻般的长发随着动作晃动,“是一个花魁!就两幕戏!”
她伸出两根嫩生生的手指比划着,眼睛亮晶晶的,“第一幕跳个舞,惊艳出场!第二幕……嗯,是个冰冷的尸体。”
说到尸体时,她小脸皱了一下,但很快又被兴奋取代,“王哥帮我争取的,导演说我过了试戏。”
顾承聿听着,差点没被口水呛到。
他的眼中带着十足的好笑和新鲜,低头看着怀里这个因为一个只有两幕戏的小配角,就开心得快蹦起来的小姑娘。
“花魁?尸体?”他重复着,语气里的玩味毫不掩饰,长臂一伸将她圈进怀里,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
“就这?把你高兴成这样?”他凑近她耳边,声音低沉带笑,“宝贝儿,你是不是忘了你男朋友是谁了?”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理所当然的狂妄和宠溺:“顾承聿,嗯?只要我发句话,大把的女主角、大制作排着队等你挑。”
“你喜欢演戏?明天我就让沈确给你量身定做个剧本,让你演个够。”
“何必去演什么两幕戏的小花魁,嗯?还是个尸体?”
苏浅浅被他圈在怀里,听着他这番壕无人性的发言,有点懵懵。
她当然知道他是谁,甚至比他本人更清楚,他未来会更厉害。
可是……
她仰起头,清澈的杏眼认真地望着他,声音软软的,却带着一股执拗:“那不一样的,顾少爷。”
“哪里不一样?”顾承聿挑眉,饶有兴致地追问。
“这是……这是我自己试戏拿到的呀。”
苏浅浅强调着“自己”两个字,“王哥给了我机会,导演也认可我了。”
“虽然只有两幕戏,但这是我迈进娱乐圈的第一步,是靠我自己走的。”
她说着,眼神更亮了,“而且那个角色,很有挑战性的。跳舞要跳得媚而不俗,当尸体也要有那种冰冷的美感……”
顾承聿看着她这副认认真真分析角色,为自己的小成就自豪不已的模样,心头那股好笑的感觉更浓了,还夹杂着新奇和……心软。
他身边的女人,哪个不是盯着顶奢代言,大女主剧本?
为个镶边小配角兴奋成这样的,她还是头一个。
“行行行,你的第一步,靠你自己。”
他低笑,语气带着纵容,大掌圈着她细腰的手收紧,让她更贴近自己,“那我的小演员,下一步打算怎么走?嗯?”
苏浅浅被他问得小脸微红,这才想起自己扑过来的真正目的。
她立刻抓住他胳膊,微微晃了晃,但是他抱得太紧了,有点晃不动。
她放弃了,转而仰着小脸,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期待和撒娇讨好:“顾少爷,那个……导演说我舞跳得不够好,动作不太标准,光靠气质撑着不行……”
“他给了我一个月时间专门练舞……”
她顿了顿,声音变得更软更甜:“我想要请个舞蹈老师,要很厉害的那种古典舞老师……顾少爷,求求您啦……”
顾承聿看着她这副软软撒娇,只为求个舞蹈老师的样子,简直要被她可爱死了。
他忍俊不禁,胸腔震动,发出愉悦的低笑。
“就这?”他捏着她的下巴晃了晃。
“一个两幕戏的小花魁,值得你这么大费周章?还要请很厉害的老师?”
他故意逗她,“你男朋友随便发发话,大把跳得顶尖的舞蹈替身等着用,何必你自己辛苦去练?”
“不要替身!”苏浅浅立刻摇头,小脸上满是坚持。
“我要自己跳!”
“导演说了,那个镜头是要给特写的。要拍眼神和感觉的,替身跳得再好,眼神也不一样。我要自己演好它!”
她说着,又晃了晃他的胳膊,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求求您啦……顾少爷……帮我请个老师嘛……好不好嘛……”
她一边撒娇,一边用那双清澈无辜又盛满期待的杏眼望着他,像只讨主人欢心猫咪,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顾承聿被她晃得心都化了,那点逗弄的心思也烟消云散。
他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响亮地碰了一口。
“行!”
他答应得爽快,语气带着理所当然的宠溺,“不就是个舞蹈老师吗?明天就给你请最好的。国内顶尖的,够不够?不够就请国外的。”
苏浅浅的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儿,开心地踮起脚尖,在他冷硬的下颌上啄了一下:“谢谢顾少爷!您最好啦!”
“不过……”
顾承聿圈紧她的腰,不让她退开,深邃的丹凤眼里带着狎昵,低头凑近她白嫩的小脸,声音压低,“光嘴上谢谢可不够。”
“我的小花魁,打算怎么……好好谢谢我,嗯?”
苏浅浅又羞得不行,连小巧的耳垂都染上了粉色。
她当然听懂了他话里的暗示,羞赧地想把小脸埋进他怀里,却被他坏心眼地抬起了下巴。
看着怀里人这副又羞又软,任他采撷的模样,顾承聿眼底的笑意更深。
一个两幕戏的小配角?
他忽然觉得,似乎也挺有意思的。
至少,能让他看到他的小姑娘,如此鲜活、如此努力、如此可爱的一面。
空旷的练功房内,只有苏浅浅和一个年轻女人。
女人叫许婉婉,S大舞蹈系的副教授,也是国内古典舞领域,颇负盛名的青年舞蹈家。
她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练功服,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露出修长优美的脖颈,气质清冷专业。
此刻,她正站在苏浅浅身后,双手轻轻扶在女孩纤薄的腰侧。
“气息下沉……对,带动手臂的延伸……”许婉婉的声音清冷悦耳,每一个指令都到位。
苏浅浅穿着贴身的藕粉色舞蹈练功服,海藻般的长发被高高束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外人面前,她也再不需要眼镜的遮挡。
苏浅浅按照许婉婉的指导,调整着姿势。
她的动作在许婉婉眼中,依旧带着明显的生涩。
不说动态,静态的姿势都不够标准。
动态更是不用说,一些步伐的连接,明显僵硬。
这女孩,一点舞蹈底子都没有。
但许婉婉不得不承认,这女孩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魅力。
尤其是此刻,她指导她做一个俯身拉伸,再平滑起身的动作。
苏浅浅先是顺从地俯趴下去,腰肢塌陷成一个惊人柔韧的弧度,饱满圆润的臀线随之高高翘起,在紧身的练功服下晃得人眼疼。
那腰臀的比例,简直是造物主的偏爱,纤细与丰腴的过渡,浑然天成,有着勾魂摄魄的诱惑力。
许婉婉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死死盯在因为上衣上滑,露出的纤白腰肢,还有那抹挺翘的弧线上。
她自己的身材在舞蹈界已是顶尖,常年严苛的训练让她拥有紧致的线条。
但为了维持蜜桃臀,她每天雷打不动两小时瑜伽和力量训练,忍受着肌肉的酸痛。
可眼前这个女孩……许婉婉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掐得苏浅浅腰侧的软肉微微下陷。
女孩吃痛地唔了一声。
许婉婉猛地回神,立刻松开手,脸上迅速恢复专业和温和:“抱歉,力量用大了点。”
“这个角度要保持住,感受后腰的拉伸和力量,后面才能平滑得起来。”
她的声音听不出丝毫异样。
然而,心底的酸涩和妒忌,却像藤蔓一样疯狂滋生。
凭什么?她毫无基础,却能靠着金主砸钱,就能请来她这样的年轻舞蹈家,来一对一特训这个小姑娘。
凭什么她什么都不用付出,就拥有了这样一副老天爷追着喂饭的身段?
那腰,那臀……那曲线……简直是专门为魅惑男人而生的。
许婉婉甚至能想象,眼前这具身子晚上,是如何被那位高高在上的顾家太子爷肆意疼爱怜惜的。
真是好命啊。
同样年轻,她要拼命努力维持身材,还要忍受那些舞台资方的咸猪手,才能一路爬上来。
而她却得天独厚,直接攀上了最顶级的男人,为她铺路。
这不公平!
“这里,向上提,核心稳住。”许婉婉上前一步,声音依旧平稳专业,仿佛只是尽职尽责地指导。
然而,在苏浅浅努力的时候,许婉婉的手,夹杂着恶意试探的力道,不轻不重地拍在了苏浅浅挺翘的臀峰上。
表面是老师试探学生的核心是否稳定,实际谁知道呢。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练功房里格外清晰。
许婉婉心里带着恶意的期待:
这样娇生惯养的金丝雀,身子骨大概只是花架子,看着挺翘,拍上去说不定是无力塌陷的。
然而,指尖传来的触感,却让她恶劣的心思僵住。
不是想象中的绵软无力。
那饱满的弧度下,是紧致又有弹性的嫩,充满生命力,与她预想的花架子截然不同。
这……这怎么可能?
苏浅浅被她这一拍,吓了一跳,身体本能地一缩,随即有些无措地回头看向许婉婉,小脸泛红:“许老师?”
许婉婉迅速收回手,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份惊人的弹软触感。
她压下心头更深的妒意,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核心还是不稳,这一拍就晃了?”
“继续!保持住!”
她的声音比刚才严厉了几分,带着不易察觉的烦躁。
为了自己业界顶尖的名声,也为了不得罪背后的顾承聿,她必须把这女孩教出成绩。
但面对这个老天爷追着喂饭,连身子都长成尤物的好命女孩。
许婉婉心底那份名为嫉妒的火,因为刚才那一拍,烧得更旺了。
三天后,顾承聿公寓。
昨晚顾承聿的特助就打电话给许婉婉,公寓的舞蹈房已经改装完成,让老师来公寓上课,不要让苏小姐来回奔波了。
许婉婉站在电梯里,她今天穿着一身得体的米白色连衣裙,手里提着一个专业的舞蹈包,脊背挺得笔直。
公寓门打开,穿着整洁制服的家政阿姨,恭敬地将她引入。
首先撞入眼帘的,是落地玻璃窗。
窗外,是整个S市最繁华,最标志性的建筑,黄浦江蜿蜒而过。
站在这里,仿佛将整个城市都踩在脚下。
许婉婉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云顶公寓,市中心最著名的顶级公寓。
她无数次在财经杂志和名人八卦里看到过这里的报道。
这里寸土寸金,一套复式,早已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那是身份、地位、顶级权势最直接的象征。
是她许婉婉,作为舞蹈界备受瞩目的新星,拼尽全力,也遥不可及的巅峰。
而现在,她竟然能踏足这里,她要想办法,抓住这个机会。
家政阿姨引着她穿过客厅,来到一间改造过的房间门前。
门打开,一间专业程度,不亚于她学校最好的私人舞蹈房,呈现在眼前。
巨大的落地镜墙,专业的芭蕾把杆,顶级吸音防滑地板,甚至还有独立的更衣室和淋浴间……
苏浅浅已经换好了贴身的藕粉色练功服,正对着镜子做热身。
海藻般的长发束成高高的丸子头,露出纤弱的天鹅颈。
看到许婉婉进来,她立刻停下动作,露出一个笑容:“许老师,您来啦。”
许婉婉迅速压下小心思,脸上堆起温和的笑容:“浅浅,顾少爷对你真是用心了。”
她的目光扫过这间造价不菲的舞蹈房,每一处细节都在无声地诉说着,那个男人对这个女孩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