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熟读史书,自然知道那些和亲公主的悲惨下场,也知水汷在气恼着什么——他堂堂一个男儿,做不出用女人去换取安宁与荣耀的事情。
哪怕这个女子不是水雯,是其他人,也是水汷不能容忍的。
征战沙场数年,没有磨去他的胆气,在血与铁的洗礼下,他的少年意气风发逐渐变得沉稳,而那骨子里的无所畏惧,却是不曾改变分毫。
这便是她所喜欢的男人。
有胸怀天下的男子的担当,也有撒千金搏她一笑的少年人的冲动。
宝钗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在气什么。”
走过去与他十指相扣,他的虎口处有着厚厚的茧子,宝钗知道,那是常年手握兵器留下的。
“有些话只能关起门来讲,你再不喜欢他们,也要顾及一下面子,朝臣遇刺了,你连理也不理,免不得让下面的人心寒,以后更无人为你做事了。”
宝钗的话水汷最终还是听了进去,派了几个太医前去看望。
正值元宵,宝钗又让人送了些人参鹿茸之类的补品过去。
过万元宵,宝钗回薛府探望母亲。
母女二人月余未见,话比之前更要多,薛母拉着宝钗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虽大多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宝钗却听得津津有味。
说话间宝琴从荣国府回来了,穿着一件金翠辉煌的凫靥裘,越发显得她雪肌乌发,如画中人一般。
她见了宝钗,笑着跑了过去,连那凫靥裘都没去解,搂着宝钗的腰就要撒娇:“姐姐,你今天回来也不提前跟我说一下,若不是林姐姐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呢!”
薛母笑道:“这般大了,还一味地撒娇。”
宝钗笑着搂着她,道:“家里原就她小些,若不再娇养些,只怕她要不依了。”
宝钗一边说,一边端详着宝琴,道:“又长高了些,可见也是大姑娘了。”
“只是这凫靥裘有些眼生,莫不是哥哥做生意带回来的?”
薛母道:“你哥哥哪里见过这种好东西?是老太太给的。”
小丫鬟伺候宝琴脱了凫靥裘。
宝琴坐在宝钗旁边,笑着道:“老太太是个很和善的人。”
那凫靥裘,宝钗只瞥了一眼便知价值不菲,借薛蟠来问不过只是个托词,只是不知贾母为何要送宝琴这般名贵的东西?
像是看懂了宝钗的疑惑,薛母开口道:“老太太十分喜欢你妹妹,想给你妹妹做媒呢,只是你是知道的,琴丫头定了梅翰林家。”
听到薛母谈起她的婚事,宝琴便红着脸去了外间。
宝钗心里咯噔一下,贾母久在京城,身边的儿孙只有宝玉与宝琴年龄相仿,若是将宝琴说给宝玉,又置黛玉于何地呢?
薛母继续道:“老太太得知琴丫头许了人,十分的懊恼,逼着你姨妈认了琴丫头做干女儿,又送了这件凫靥裘给她。”
宝钗点了点头,问道:“林妹妹最近身体怎么样了?”
薛母摇了摇头,面色不复刚才那般欢喜,道:“林丫头是个可怜人。”
此话一出,宝钗便知黛玉身边不复往年,又见母亲面上伤心,有落泪之感,连忙换了话题:“琴儿年龄也不小了,等过了国孝,妈妈也将要开始准备起来了。婶娘又不在了,说不得要妈妈多费心了。”
“这有什么费心不费心的?”
薛母道:“你别怪我偏心,我给她准备的东西,倒是不比给你准备的少。”
宝钗笑道:“梅翰林家清贵,咱家自然是比不了的,咱家既然是皇商,说不得就要多陪送些金银俗物了。”
说完宝琴,薛母又说起了宝钗,看了一眼宝钗平坦的小腹,担忧的神色一览无余,又恐说太急伤了宝钗的心,因而显得有些犹豫。
宝钗见此,便知她在担心什么,笑了笑,一派风轻云淡:“我自有分寸,妈妈不用忧心。”
与薛母说完话,宝钗又去了一趟荣国府。
先去拜访老太太,又去拜访王夫人,再然后是元春,从元春院子出来后,便直奔黛玉的潇湘馆。
竹影婆娑,竹叶沙沙,虽然葱绿,但却少了些烟火气。
进了屋,黛玉刚想起身去迎,便被宝钗按下了。
“都这个模样了,还在乎那些虚礼做什么?”
看着黛玉一脸病容,想起往日一起相处的情景,宝钗心如刀绞。
却又不敢表现半分,唯恐引起黛玉的伤感。
宝钗坐在黛玉床边,只捡些开心的事情说给她听。
二人聊了一会儿,宝钗也不再多留——唯恐扰了她休息。
临行之前,握着她瘦弱的小手,宝钗一阵心酸。
握了又握,宝钗道:“好妹妹,你且放心罢。”
只此一句,黛玉便红了眼眶,一句宝姐姐刚吐出口,后面的话却再也说不出来。
宝钗给她掖了掖被窝,状似轻松道:“你好生养病,万事有我呢。”
从荣国府出来,便已经临近晚上了。
水汷骑着马,接宝钗回家。
回到家之后,水汷见宝钗面上淡淡的,眼圈也微微发红,便知她在轿撵里偷偷哭了一场。
上前将她鬓角的发丝别在耳后,问道:“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宝钗低下了头,道:“没有的事。”
文杏嘴快,将今日的事情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水汷想了想,问道:“我去请道圣旨,让荣国府含玉的那个公子娶了你的林妹妹?”
宝钗忙抬起了头,好看的眼睛里有着一分不易察觉的不可置信。
“你...”
水汷拆解着她头上繁重的珠翠,笑了笑,道:“你总是想,这个过的好不好,那个过的好不好,心疼这个,心疼那个,怎么不想一下,你过的好不好?也心疼一下自己?”
水汷取下凤钗,放在梳妆台上,然后转过头看着她,道:“你不心疼你自己,便只好我来心疼了。”
他的嘴角勾着,弧度好看极了,微微上挑的眼睛里带着柔柔的光,他看着宝钗,认真道:“我心疼你。”
莺儿与文杏无声地退了下去。
宝钗只是瞧着水汷,仿佛没听懂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的表情与平时并无二致,水杏一般的眼睛上,只有睫毛微微颤了颤。
水汷轻轻把她揽在怀里,右手放在她的脑后,梳理着她刚散下来的头发。
“你和她们一样,都只是个小女孩,我知道你的苦,所以我会心疼你。”
暮然间,便看到了她红的几乎滴血的耳垂。
然后又感觉到她微微发抖的身体,以及渐渐紊乱的气息。
“...好。”
她的声音也是发抖的,似乎还带了哭腔。
里面有委屈,有欣喜,还有一些水汷不明白的情绪。
这似乎是水汷重生之后见过的她唯一一次情绪失控,像是一个在外受了委屈的小女孩。
水汷轻轻拍着宝钗的背。
她一贯端坐着的背突然间不再像往常那般僵硬,整个人陷在水汷怀里,像是找到了依靠般。
水汷吻了吻她通红的耳垂,引起她一阵战栗。
水汷笑了笑,不再逗她,拍着她背的手越来越轻,最终变成了温柔地抚摸。
作者有话要说: 开了一个贾环的坑,正在全文存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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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全文存稿,所以不大会出现断更~O(∩_∩)O~
☆、出征
国孝之后,几宗热闹的婚事就开始操办起来了。
秦远自幼养在南安王府,南安太妃也把他当成半个儿子,因而他求娶荣国府二小姐迎春时候,南安太妃便亲自过去说媒。
秦远的身份彼时虽未完全公布,但只南安王身边第一得用之人的位置,也让荣国府众人很是满意了,因而贾母很痛快地答应了这门婚事。
就连立志要让迎春做水汷侧妃的贾赦,听到了这桩婚事也笑的合不拢嘴。
侧妃虽然尊贵,但到底是妾,哪有将军夫人来的体面?
贾赦虽然是个混不咎,但在这件事上保持了清醒,南安太妃走了之后,便催促着邢夫人给迎春准备嫁妆了。
邢夫人嘴上道了是,心里却止不住发苦,她的侄女也要嫁人,兄嫂已经来找过她好几次,求她给置办些嫁妆。
她原本是十分不愿的,但因嫁的人是薛蝌,又是贾母说的媒,纵是为了面子上好看,说不得也要出出血。
如今迎春又要备嫁,嫁的又是如今的武将第一人,嫁妆自然是不能少的,如此算下来,又是一笔大花销。
而作为同样要办喜事的薛母,却没有这么多烦恼。
薛母听了宝钗的话,与薛蝌议婚的时候并未结交高门大户,左挑右选之下,定了邢夫人的内侄女。
邢夫人的做派虽然是惯会惹人厌的,但她的侄女倒是很知礼的人,薛母见上几次,便喜欢的跟什么似的。
于是求了贾母,由她来说媒,将婚事定了下来。
邢岫烟家道寒素,薛母也不指望邢夫人会给她陪送多少嫁妆,早早地吩咐了薛蟠,备好了嫁妆,悄悄地送到邢岫烟家里。
至于薛宝琴,她也备好嫁妆,只等着薛蝌娶妻之后,梅家人前来求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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