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抱着徐朋义胳膊,大哭出声,许于重金,求他务必要救她。
徐朋义摇头道:“并非我不用心,而是太太已油尽灯枯,再医治还可能了。”
贾珍听了,不禁怔了。
一瞬间也说不出话了,双眼只是淌泪,过了一会儿,方回过了神,“哇”的一声,吐出一大滩黑血,挣扎着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往秦可卿身边走。
秦可卿悠悠转转醒来,脸色苍白,贾珍知这是回光返照,更是悲戕,捉了她的手,不住道:“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秦可卿双目含泪,似有千般话语萦绕在心口,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看着贾珍,过了好久,用尽了力气,话还未开口,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落下。
秦可卿道:“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放飞自我了!
☆、浑水
宝钗病好之后,太后金口一开,让她做了淳安公主伴读。
对于水汷求娶宝钗一事,太后下了封口令,淳安与宝钗都极有默契的没有再提起。
二人在一起处的久了,淳安便隐晦地向宝钗问起了贾琏之事。
当初在梅园淳安瞧上贾琏之事,宝钗也听到一些风声,王熙凤毕竟是她的表姐,当初她还在心里埋怨过,公主忒会挑人,那么多适龄的才俊没看上,偏偏看上了已有家室的贾琏。
宝钗不动声色打探,方知淳安并不知道贾琏已经成婚。
淳安粉面微红,道:“父皇只那日召他进宫,后来再没跟我提过这件事了。母后道,嫁作妇人身,哪有身为公主来的自在?想要多留我几年。”
宝钗听了,心里不免有些疑惑,
宝钗进宫之时,荣国府里已闹得沸沸扬扬,贾赦贪图天家富贵,要贾琏休妻,贾琏不忍,不愿去休弃王熙凤,又不敢向天家讲明,被贾赦打了一顿,宝钗进宫时还下不了床。
王熙凤回娘家哭诉了几场,王子腾的夫人也来过几趟,但皆是无疾而终。
太上皇与太后没有告诉淳安贾琏已有妻室的事情,想的是在等贾琏休妻。
想到这,宝钗眸子里的神采暗了下去。
淳安公主幼时受尽磋磨,本是一个极会看人眼色的人,见宝钗如此,便知此事另有隐情,也识趣的不再问了,笑着换了其他话题:“今年冬猎,父皇准许我也一起去呢!我长这么大,除了去南安王府那一次,还没出过宫呢!”
淳安公主说的开心,宝钗也笑着去应:“那便恭喜公主了。”
“先别忙着恭喜我,母后讲了,也带你一起去。”
宝钗听了,眼底疑惑一闪而过,想起前几日探春与淳安提起的水汷,心里便知这是他的原因。
宝钗半生为家族筹谋,选秀也不过是为家族找一个靠山,延缓衰败颓势。
宝钗养在深闺,能接触的,也不过贾琏宝玉之类的男子,好女色,不喜读书,皆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
宝钗读了太多书,知红尘多少乐事,并非久态。
“美中不足,好事多磨”八字从来都是紧密相连,瞬息间又乐极生悲,人非物换,到头来不过黄粱一梦,万境归空。
对于水汷的了解,还是薛蟠常提起的,幼年丧父,手握重兵,为人和气,不以势压人,毫无出身天家的骄纵。
梅园一瞥,少年剑眉星目,意气风发。
荣国府重逢,少年侃侃而谈,唯恐她思虑作难。
再相遇已是陌路,少年隐而不发,与她换伞。
宝钗是个玲珑剔透人,种种迹象,她如何不知?
只是情字一事,最为磨人,她不想沾染。
宁国府贾蓉发妻去世的消息,在贾珍的极尽奢靡的筹办下,越演越烈。
北静太妃躺在贵妃榻上,半晌无语,最终挥挥手,道:“你去送她一程。”
水溶应声而去。
京城一处不显眼的宅子中,水汷叩响房门:“一起去看看吧,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参加自己的葬礼的。”
过了一会儿,从屋内走出一位妇人,十七八岁的年纪,眉目间与秦远有着几分相似,恰是那日病逝在宁国府的秦可卿。
挑帘而望,贾珍拄杖而行,哭的如同泪人一般。
水葱似的手指又放下帘子。
水汷看了她一眼,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态,宁国府贾蓉发妻已死,你当好好生活才是。”
秦可卿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她凄然一笑,道:“王爷大恩,无以为报,愿以微薄之力,助王爷成事。”
水汷看着面前这个形似宝钗的女子,皱了皱眉,他不过偶尔在她面前提及宝钗,她便能猜度出来龙去脉,这样一个聪慧女子,却有着这样的生平遭遇,有命无运,着实令人惋惜。
秦可卿道:“王爷,我想见一下北静太妃。”
秦可卿从怀中取出半块玉料,递给水汷,道:“你把这块玉送进北静王府,太妃自然会见我。”
入手温润,恰是上次北静太妃给他的半块玉佩的另一半。
是夜,一顶小轿,悄无声息地抬进了北静王府。
烛火暗淡,北静太妃遣退婆子丫鬟,只有水溶陪坐身边。
秦可卿双目含泪,悲凉一笑,道:“太妃好算计!”
北静太妃抿了口茶,垂着眼睑,依旧不见喜怒,漠然道:“你都知道了?”
冬夜里,在微弱的灯光映照下,越发显得秦可卿身形消瘦,泪水不受控制,纷纷涌出眼眶,道:“我若再不知晓,只怕这地府里便多了一个冤死鬼了。”
北静太妃摇了摇头,道:“溶儿,告诉六皇子,计划提前了。”
水溶应声而去。
南安王府里,水晏的院子里灯火通明。
水晏一手捧书,一手与水汷下着棋,道:“你这也算冲冠一怒为红颜了?”
水汷手里捏着棋子,皱了皱眉,道:“父亲战死之事太过蹊跷,你难道没有怀疑过吗?”
水晏道:“民不与官斗,臣不与君争,即便怀疑,又能如何?”
水汷眼神黯然,是啊,即便怀疑,又能如何?
水汷道:“我从未宵想过那个位置。”
棋子落地,水晏道:“这是为何?”
水晏一笑,道:“我却是想过的。”
水汷抬起了头,第一次细细打量水晏。
水晏与他并不是特别相似,轮廓里也没有武将世家的英气,秀气的眉眼上挑着,带着三分狭促。
水汷皱起了眉,缓缓道:“你并不像父亲。”
水晏执棋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过了一会儿,棋子方落,微微一笑,道:“那你说我像谁?”
水汷的白棋也随之而落,道:“你输了。可惜了,你经营了大半场的棋局,被我一句话乱了心神。”
水汷道:“那日我去见过贾敬之后,心中便有了疑惑。”
水晏将棋盘打乱,一边收拾棋子,一边笑道:“我一心二用,输了也不是怪事。”
水汷把他手里的书抽走,放在一旁,道:“你不是父亲的儿子,你到底是谁?”
六皇子一路狂奔,进了甄太妃的院子。
新来的女史远不如宝钗聪明伶俐会办事,甄太妃拧着眉,正在说她。
见六皇子来了,把茶杯一放,不耐烦地将她打发出去。
水泽上前挽着甄太妃的手,笑着道:“女史又惹母妃生气了?”
“要我说,原来那个是最好不过的了,母妃还是向太后讨回来吧。”
甄太妃看了一眼自家儿子模样,气也消了大半,道:“我怎么敢跟太后争人?”
水泽眼中得意一闪而过,给甄太妃递了个眼色,甄太妃会意,让宫女彩娥全部下去。
水泽凑在甄太妃耳畔,小声道:“以后您爱用谁就可以用谁!”
甄太妃一怔,忙问道:“北静王府那里有了准信?”
水泽点头,面上皆是掩饰不住的欢喜:“是啊!我就说嘛,水溶是看好我的,新帝即位之后,便火急火燎要削藩,水溶怎么可能坐得住?”
甄太妃听了,也是喜不自禁,又问道:“可都安排好了?人都妥当吗?”
水泽连连点头,道:“母妃就放心吧!时间定在今年冬猎。”
甄太妃面带讥讽,笑道:“冬猎可真是好时机呢!新帝便是趁着冬猎上的位,他大概想不到,成也冬猎,败也冬猎吧!”
天家冬猎,文武百官皆要陪同。
世家子弟,鲜衣怒马,争先恐后地在新帝与太上皇面前夸耀着骑射功夫。
太上皇抚掌大笑:“朝中后继有人,孤心甚慰。”
女眷另作一席,太后远远听到太上皇爽朗的笑声,不禁微微点头,搂着淳安公主,与勋贵夫人们说着笑:“太上皇多年不曾这般开心了。”
夫人们皆称是。
自太子自焚,太上皇便一直不再参加冬季天家狩猎了。
为的是触景伤情,忆起那些身被重兵所围,寒光抢芒指向的痛苦瞬间。
如今时间渐长,那些痛彻心扉的回忆被时光的车轮碾碎,掩埋在岁月的长河里。
宝钗低下了头,人哪里是健忘的。
父不父,子不子,君不君,臣不臣,历来的宫廷政变,血流满地的画面,又怎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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