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钰垂了眼,没有接话。
她也不恼,继续说道,“像我就没有兄弟姐妹…倒是有个叫小青的丫鬟与我关系不错…”提到小青,自青楼闹事之后,两人就没有再见过面,不知她还好不好,有没有因为青楼的事情被爹爹数落…
“不说这个了。清钰,这儿就是你家么?”她指了指眼前的木门,“我们进去吧。”
说罢作势要推门,“雨梦——”
忽听清钰在慌乱中叫着自己的名字,正要询问,不知从哪里窜出一个黑黝黝的大汉,他冲出来,捂住她的口鼻,用蛮力把她拉扯进另一边的木门里。
雨梦在一间简陋的木屋中幽幽转醒,醒来后发现自己被捆绑在一张大床上。慌乱中四下望望,没发现清钰的身影。不由的舒了口气,清钰会去搬救兵吧?
她环顾四周,空无一人。
这是绑架?
她在现代生活了那么久,也只是在影视剧中看过绑架的桥段,并没有亲身经历过,现在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害怕之余又有些许难掩的兴奋。
电视里这种情况应该做些什么?割绳子!她四下找寻茶杯、瓷碗一类的东西,可这木屋好像许久不曾住人,木桌和木床上都蒙上了厚厚一层灰,那些常用的生活用品自然也不会有。
稍稍有些灰心,她略一回头,惊喜的发现木床的床头是由几块不规则的木块拼接而成,其中有好几块都带了尖端。她选择了其中弧度最大的一块,换换挪动身体,把捆扎在一起的双手放在木块之上,缓缓挪动着。
真不明白电视里都是怎么演的!
雨梦用上了九牛二虎之力,一直等到暮色微沉,也没能把绳子挣开。倒是有人开门走了进来。
雨梦死死的盯住那个人,把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确认他身上没有什么可以伤人的武器。一般现代的绑架分为三种,谋财、害命、心理变态。这个时空简单些,不是谋财就是买凶杀人。他手上没有凶器,就只能是第一种了。既然这样,她肯定是安全的。
想通了这点后,雨梦乐呵呵的跟进来的壮汉套近乎,“大哥,您是劫财啊,还是要害命啊?”
壮汉没理她,从袖袋中拿出一方丝帕放在脏兮兮的木桌上,有从怀中拿过一个白瓷瓶,打开封口,倒了一些液体在丝帕上。
丝丝清香和着灰尘扑鼻而来。
雨梦被灰尘呛得连连咳嗽,但那股清香却让她十分受用。想着那方丝帕是淡淡的鹅黄色,有滴了香水,许是大汉也有柔情的一面。雨梦心中的小宇宙大爆发,想着也许自己能唤起大汉心底的人性,让他放了自己。
暗暗给自己打气,雨梦有道,“这手帕,是送给心仪的女孩子的吧?”
壮汉同样没有回答她。他把手探入堆满灰尘的桌底,从里面拎出一直灰不溜秋的老鼠,他把老鼠固定在桌上,再次拿出先前那个白瓷瓶,倒了些液体在老鼠身上,不多时,老鼠便四脚朝天,一命呜呼了。
雨梦打了一个寒噤,心里隐隐生出不祥的预感…
这时大汉发话了,回答的是她先前的问题,“先劫财,再害命。”
雨梦欲哭无泪啊,心里暗叫不好,清钰怎么还不找人过来。又见把捏起丝帕的一角,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犹如地狱的罗刹。
呜呜呜,她在现代没有活多久,怎么穿越过来还是这般命苦。她强忍着害怕,小心翼翼的道,“大、大哥,不是我不想给你,我现在真的没钱。”她才将将把钱袋给了清钰,唯一值钱的锦带又在慕容枫的手里,是真的没有余钱了。“不、不如你放我回去,我马上乖乖给你把钱送来,我保证我们是自愿交易,绝、绝不报官和…寻仇…”
第十八章 突遭绑架
眼见壮汉又走了几步,她眼珠一转,忙说,“我…我可以拿家传宝物给你作抵押!”
壮汉停下脚步,略一迟疑,她又接着说,“在我右边的衣袋里,有一块我家家传的牌子,”说完便见大汉从她的一袋中翻翻找找,把牌子拿在手里。壮了壮胆,接着道,“祖上传下来的牌子,不值几个钱,但是它对我真的很重要,否则我也不会贴身收着——”
说完话锋一转,已然哭了起来,“大哥,你放了我吧,我是家里第39代单传,自幼父母双亡,家中只剩我一个了,呜呜…”,她拼命挤出几滴眼泪,“把这个押在你这儿,我家有的是钱,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
偷瞄了壮汉一眼,见壮汉仍在犹豫,雨梦也不知道他对自己了解多少,猜想着肖家远在千里之外,他可能并不了解她的情况,索性就张口胡说,放手一搏,“大哥不信的话,大可去十里八村打听打听,我肖雨梦是不是只得一人,是不是家大业大,富可敌国?”
“再不然,大哥就用那方丝帕杀了我,只把那些白花花的银子,便宜了官府便是,但请大哥保管好我家传的牌子,也算我临终前的遗愿吧…”说完大眼一闭,大有一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架势。
她闭着眼睛,看不到壮汉的表情,只觉得周围很是安静,强自压抑着自己的恐惧,好在腿上细细密密的绳子缠绕的紧,壮汉看不出她在发抖。
良久后,还是听不见大汉有什么动静,只觉得捆绑自己的绳子松开了些,再睁眼时,大汉已经把她身上的绳子尽数解下。
“谢谢大哥!”逃生在即,雨梦哪里顾得上自己已腿脚发软,强自撑着三步并两步来到门边,“慢着,”壮汉道,“我与你同去。”
雨梦慢慢转身,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陪笑道,“要的,要的。”
总算是有惊无险的打开了木门,却见门外还站着一个人。
总不会是…他的同伙吧?雨梦暗暗心惊,待那人把脸转过来,她才长舒了一口气,啧啧啧,罗无缚!看来她赌对了,那个牌子好像真的很重要。
“肖姑娘,”罗无缚向她伸出手,“我家主子的东西。”雨梦看看他,又看看身后的壮汉,在心里偷偷把两人比较了一下,感觉两人的身手大概不分上下,又瞥见罗无缚腰间的佩刀,心下总算有了主意,她窜到罗无缚身后,指着壮汉,壮声道,“是他!他抢走了!”
话音未落,大汉当即反应过来,他恶狠狠的等了雨梦一眼,飞起一脚便向罗无缚的下门踢去。罗无缚从腰间抽出佩刀,从容应对。
雨梦看着缠斗在一起的两人,想了想,冲着罗无缚喊道,“喂,你小心他的手帕,上面有毒的。”
见两人还在一起恶斗,不知他听到没有。雨梦还记得前世看的一本武侠小说中介绍过,高手对决的时候,注意力都异常集中,周遭的动静是听不到的。
生怕他没有听到自己方才的警告,刚要加一句,突然被人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触感冰冰凉凉,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雨梦想到自己在望梅亭骗他说绝不去周边的小镇,如今在小镇被他逮个正着,不由有些心虚,不知该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他。
白卿见她被他拉着,却瑟缩着不肯回过头来,眼中更加清冷。又见两人在距她不远的地方缠斗,唯恐伤到她,强行将她拉了过来。
“神仙哥哥…”雨梦低着头,声音也是糯糯的。
白卿却不看她,也不答话,直将她拉进另一侧的木门。“这不是…清钰家么?”半天前在这里被绑架,她对这里自然是印象深刻。想了想,她猜测,“是清钰找你来救我的?”
白卿如木屋里的那位壮汉一样,对她爱理不理,径自将她拉进了清钰的家中。清钰的家结构很简单,一进门便是一方隔开洗浴木桶的屏风,越过屏风就是木桌和木床,床上躺着一个人,被棉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应该是清钰的哥哥清康,而清钰正坐在床边轻声对清康说着什么。
“太好了,”她放开白卿的手,向清钰扑过去,“你没事,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人来救我,清钰——”话还没说完,便被白卿打断,白卿强拉着她站起来,也不看她,只用清清冷冷的眸子看着清钰。
清钰无言,两人对视了片刻,清钰竟掩面哭了起来。
恍然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清钰,那个人…”她向清钰走去,每走一步清钰便退后一步,直到最后无路可退,清钰才抱着她,失声道,“对不起,雨梦,对不起,对不起…”
雨梦的心中百感交集,她不是不理解清钰的苦衷,兄长卧病在床,她没有其他更快更好的选择,也许换成是自己也会这般行事。只是…那个壮汉手中的毒药她不是没有看见,她掏心掏肺,倾力相帮的朋友,居然会这么对她。为了救人而不顾另一个人的死活,她无法原谅。
那一刻,她想了很多,想到了前世的狐朋狗友,想到了小青,也想到了慕容谦,竟隐隐生出泪意,莫名有一种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
还未说话,白卿再一次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指依旧冰冰凉凉,但握着她的力道很大,生生把心底涌起的泪意攥了回去。
两人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她突然想起什么,反握住他的手,“神仙哥哥,你能不能救救清康…”白卿只是略一停顿,便拂开她的手,向门外走去。
雨梦还想唤他,忽听身后清钰瑟瑟的说道,“白公子,已经喂哥哥吃了药。”雨梦转过身去,看到清钰拿起放在桌上的钱袋,作势要还给她,想着她哥哥才将将好转,以后难免要有用到钱的地方,雨梦恶狠狠的说,“你拿过的东西,不要再给我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身后传来清钰压抑着的啜泣。她更觉心中五味杂陈,她不是救世主,无法原谅别人对她的伤害,尽管已经知道了那人的苦衷。那些钱银留给她,已是极限了,她知道那只是一些细碎的银两,断然远远不够,可她也不会再帮。
第十九章 一路僵持
白卿在小镇招呼了一驾马车,付完钱银之后便径自上了车,把雨梦晾在一边,颇有些尴尬。
她哪能不知道他是在恼她,在原地僵了片刻,还是轻手轻脚的爬上马车。这辆马车比她们之前乘坐的那辆高出不少,雨梦的身高不够,又不好意思再叫白卿出来相帮,便不顾形象的往上一蹬,脚却没能勾住横梁,向下滑倒。
恰在此时,帘内伸出一双骨节匀称的手,及时把她拉了上来。
如此一来,让本就愧对与他的雨梦更加没有颜面去面对他了。也不顾车夫看笑话,一屁股坐在帘外的横梁上,说什么也不敢往帘内钻。天空又纷纷扬扬落了雪,雨梦不顾车夫的劝阻,摆摆手要他启程。
雨梦在车外反复摩擦着双手,不住的往手中呵气,还是止不住身上的寒意。偷偷向身后的车帘瞄了一眼,明知是自己的错,还是难以主动说出“对不起”三个字。此时只见车帘随着马车的移动而轻轻抖动,并不见帘后的动静,也不知神仙哥哥现在在想些什么,气消了些没有。
她看着车帘发怔,突然看到车帘被掀起一个小角,那只骨节匀称的大手又伸了出来,在半空中静默了片刻,复又收了回去。
神仙哥哥…该不会与她一样,也在犹豫吧?她又觉得有些好笑。天色已完全昏暗下来,一阵肃萧的寒风穿膛而过,雨梦想,要是他们在这么僵持下去,只怕自己要活活冻死在这驾马车上了。既然神仙哥哥拉不下脸,不如…
雨梦掀开车帘,钻了进去。
白卿见雨梦掀帘进来,顿时感觉一阵寒气扑面而来,可想而知车外的寒冷。他取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细细把雨梦盖得严严实实,又把手伸入抖开的披风中去握了她的手。不如往常那般温润柔软,反倒是寒凉刺骨,忙将她的另一只手也抓了过来,用两只手捂着。
雨梦打趣,“神仙哥哥,真没想到你的手竟会这般温暖。”
白卿只是将她的手捂着,依旧不肯开口同她说话。
雨梦这次倒不觉的灰心,反而觉得神仙哥哥也有怄气,可爱的一面,着实珍贵的紧。当下也不顾什么大小姐的颜面,先把两只小手向他的方向挪了挪,见他一向清冷的眸子有了些许裂痕,便整个人卷着披风向他身上靠过去。
扑面的寒气再度袭来,白卿仍是没有什么表示。她把披风掀开,看到他伸过来的右手手腕处汗毛竖起,自知奸计得逞,在心里暗暗笑的四脚朝天,表面上也不动声色,用披风把两人一起盖了,见披风仍在漏风,便又向他的身边靠了靠,直到披风把两人包裹的严严实实,才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装睡。
良久后,她听到他轻轻叹了口气,知是时机成熟了,嗫嚅了半天,好不容易从嘴里吐出一句极轻极轻的“对不起”,这才敢去抱他的手臂,“神仙哥哥,你不生气了吧。”
见他又是无甚表示,怕他的眼神又恢复成往日的清冷,忙抱住他的手臂连连摇晃,“神仙哥哥,神仙哥哥…”,如此反复,清冷如白卿,也再难把持,他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抚摸着她被雪浸湿的头发。想着不久以后就是话别之日,眼眸又暗了下来。
那日后,雨梦天天数着日子,想着明天就可以离开这里回家,正好可以顺路去京城打听慕容谦的消息,还可以向慕容枫要回锦带,就有种说不上来兴奋。
但兴奋之后,又想到自己要是走了,只余下神仙哥哥一人,岂不更加清冷。神仙哥哥清心寡欲,不食人间烟火,要是连活波好动的她也离开了,这个竹屋岂不没了人气?
雨梦想了想,决定还是带着神仙哥哥一起走方是上策。
“神仙哥哥。”她颠颠的跑到望梅亭,照常蹭坐在他身边,把绝殇琴推远,从怀中抽出事先藏好的围棋,“我们来做个游戏吧。”
白卿用不解的眼神望着她,“围棋?”他记得慕容谦还未走时,两人一同在竹屋内下棋,正巧雨梦走了过来,慕容谦便招呼她加入战局。
那时她是怎么说来着?“围棋?天啊,不要,本小姐平日最怕的两样东西,一是爹爹,二是围棋。”俏皮的话语至今犹在耳畔,怎么在竹轩待了许久,她也学会下棋了?
“不是围棋,是一种比围棋还要好玩好几倍的五子棋。”她大略将五子棋的玩法说与他听,心下暗暗打定了主意,就要求他跟自己一同出山!
哪知出事不利,“等等,神仙哥哥,五子棋是要斜着摆出五个棋子,横竖都不算的。”向她前世还曾有过五子棋鼻祖的自封,哪知开山鼻祖遇到了白卿居然变成了软脚虾。不管不管,明天就要出发了,一时想不出别的什么办法,也只有耍赖了。
白卿明明记得她说游戏规则的时候可不是这般说的,谁知玩起来居然变了规则,知她再打着什么鬼主意,也不忙着戳破,按照他的规则重新开始便是。
哪里知道…
“诶诶诶,神仙哥哥,我刚才说错了,五子棋应该是横着摆,斜着和竖着是不算数的。”
“错了错了,是要竖着摆!”
“斜着摆!”
“横着、横着…”
雨梦指着棋盘上波浪线状的五个棋子,在半空打了个响指,“我赢了。”
白卿欲哭无泪。
紧接着雨梦连说话都有了底气,显得中气十足,她如踏平鸭绿江一般,雄赳赳气昂昂的说,在他们那边,五子棋不是轻易玩的,因为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件事情,不管愿不愿意都必须要去做,没得商量。
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白卿淡淡的笑着,等待她的下文。
“神仙哥哥,”雨梦深吸一口气,“我要你和我一同出山,去我家住着。”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这次白卿竟然想也不想就答应了。雨梦暗暗奇怪,不过好在结果是对的,过程太过顺利也未免不是好事,高兴的跑去收拾了细软,准备明天动身。
两人出山后一路直奔京城而去,白卿明知她绕了远,也不说破,任劳任怨的当她的马车夫。许是前面几天太过顺利,到出发第三天的时候,他的脸色已隐隐有些发白,偶尔还伴有极力压抑的轻咳。
第二十章 一同出山
雨梦知他的身体一向不大好,也不敢再急着赶路,放缓了速度,两人慢悠悠的往京城的方向赶,等到了京城之后,已然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
“慢些。”雨梦小心翼翼的扶他下车,将将她才知道,慕容谦的真正身份。凭她以往的历史认知,王爷是分很多种,她只当慕容谦是受封的王爷,没想他竟是当今皇帝的嫡亲弟弟,是位份最高的亲王。更加没有想到,慕容枫竟然是…只盼那场打斗是罗无缚赢了,令牌被安安全全的送还到他的手里,不然…雨梦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停止可怕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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