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谦坐在椅子上自然不如雨梦灵活,笑的脸颊通红,那样子当真是美极了。慕容谦没想到雨梦这么狠心,看自己已经受不住了还不停下来,伸手抓住她的肩膀,向自己一带,雨梦啊的一声就躺在了他的怀里。淡淡的香味传来,慕容谦低低的笑了起来。
第十二章 夏雨朦胧
挣扎着起身,不想慕容谦抱得紧,挣扎了几下都不得自由,心里一怒,低头就咬上了慕容谦的手腕。慕容谦倒也不躲不闪,只是一脸笑意的看着将头埋在自己的手臂上的雨梦,眼中带着幸福的温柔。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雨梦的长发,眼中尽是眷恋。
雨梦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感受着慕容谦抚着自己的头发,他手心的温度传过来,他胸口的心跳声那么的真实。突然鼻头一酸,雨梦眼中的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滴在慕容谦的衣袖上。她将头深深地埋着,不要慕容谦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聪明如慕容谦,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只是紧紧的抱着她,也许自己真的不应该再接近她。自己既然给不了她未来,如今这样也只会让自己和她都痛苦而已。微微的闭上眼睛,慕容谦叹了一口气,也罢,自己没有勇气推开她,更没有勇气看到她而不亲近。真怕两天之后,自己会舍不得离开,自己现在已经不想离开了。
雨梦过了好久才从慕容谦的手臂上抬起头,瞪着眼睛凶巴巴的道:“本小姐这是在给你做记号,你见过牲畜身上的烙印吗?和那个差不多!”慕容谦听到这个小女人居然说自己是牲畜,还给自己烙印,他可是堂堂的皇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在这个倾安,除了皇兄之外谁敢和他这样说话啊!看来自己还真是找罪受,以前那么多的女人对自己百般讨好自己都看不上眼,偏偏喜欢上了这么一个凶巴巴的小女人!
伸手拉过雨梦的手,慕容谦低头也学着雨梦的样子咬了一口,雨梦疼的立马就想抽回手,却只是刚咬到的时候有些疼,不禁疑惑道:“你这般根本不会留疤,过两天就不见了!”慕容谦抬起头,一双眼睛笑眯眯的道:“看着你我心疼都来不及,怎么舍得咬你!”雨梦心中一动,胸口温热,却又听到慕容谦道:“是不是很感动,用这一招我可是虏获了不少女子的芳心呢!”
雨梦看着他,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只是想着他那句用这一招虏获了不少女子的芳心,是不是他对自己也像是对那些女子一样?她看着他,眼中朦胧。天边传来轰隆隆的雷声,细细密密的雨紧接着从天空中落下,浸湿了她的长发。
雨梦原是喜欢雨天的,观摩一场淅淅沥沥的雨好似光临一个汇聚各家名流的豪华音乐会,她记得中学课本里提到的“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当时她就想到了夏雨敲打枝桠的清脆之声。因此每逢雨季,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
可现在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感,反倒生出莫名的伤感。夏雨虽好,可总有骤停的时候,而眼前之人…
慕容谦小跑着把她拉进竹屋,看着雨水自竹檐滴落,又看看身旁前一秒还还嚣张跋扈,这一秒却深沉下来的少女,一双桃花眼跟着暗默下来。
前方战事吃紧,郁金国来势汹汹,就算没有先前对母亲的承诺,作为倾安王爷,他对国家也有着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亲一事没有选择,也不容更改。
而眼前女孩突然静默,纤手有意无意的拨弄胸前沾湿的发辫,明眸似染雾气,让他不知如何开口。
雨势渐渐转小,更加映衬着周围安静了几分。
慕容谦轻咳一声,“明天…”
“我知——”雨梦抢下他的话,“听神仙哥哥说,明天、明天你要去完成一件必须去做,也非你不可的事情。可能、再也…”
慕容谦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雨梦想了想,丢开手中的长发,说道,“既然是要事,就先放你几天,不过,只是几天哦,”她从袖袋中抽出一块绢布,在他眼前晃了晃,上面歪七扭八的写个几行小字,下面有个红彤彤的手掌印子,想是这丫头趁他高烧昏迷强自按上的。“喏,你可是签了卖身契的,你不回来,我只有去找你了。”
慕容谦愣了。是真愣住了。
他去和亲是非去不可的决定,从没想过这件事还可如她所说这般儿戏,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和亲自然必不可免,可是和亲一事不过也是为了示威于郁金国,到时目的达到,两国相安,他不喜这门联姻,对方也未必喜欢,自可解除婚约,领罚便是。
想到这里,他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再看肖雨梦时,好奇心涌上心头。
“你不问问我去做什么?”
“我才懒得知道。”雨梦好像想到了什么,伸手入怀,在衣袋中摸索起来,边说着,“我最讨厌约束,知道你去做什么,如果是要紧的事,就算再不舍,面子上还是要推着你快些去做,”“如果是无关紧要之事,我一定拦着你不允你去,面子上绷不住,也许我们还是徒增隔阂,倒不如像现在这般,”她从怀中摸出一个油纸袋,缓缓打开,露出两个鲜香可口的杏花酥。
含一口在嘴里,诱人的甜香自口中化开,她一副很满足很受用的表情,嘴上没绷住,一个“爽”字脱口而出。
她把另一个杏花酥举到慕容谦面前,“请你吃。”
什么请我吃,这明明就是本王爷差人给你买的。
慕容谦失笑,随即他露出一副撒娇的表情,“要你喂我。”
反正早些时候,雨儿喂他吃药也没把他当大人看,索性就任性一些,在离开前搏个美好的回忆,以后的日子也就不那么难过。
“喂,慕容谦!这杏花酥难不成也要我试试烫不烫?!”雨梦气得跳脚,“算了,我——”
却见他一把拉过雨梦作势要收回的手,啊呜一口,整只杏花酥便下了肚,见雨梦还在惊愕,顺口把她另一只手上还未吃完的杏花酥含在口中,笑吟吟的望着她。
“你——慕容谦!这是我最爱吃的!”雨梦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前日和白卿分食甜点,神仙哥哥可是把其中一大部分给了她,而眼前之人…
慕容谦看她指着自己,桃花眼一眯,学着她之前的模样摆出一副受用的面孔,吃干抹净之后还不忘伸手舔舔手指上沾着的碎屑。
连渣都不留,活脱脱一只赖皮猫!她愤愤的想。
慕容谦本只想稍微逗她一逗,此时见她气鼓鼓的,脸颊粉扑扑的,不知比皇室那些举止端庄、从不越矩的大家闺秀可爱多少倍,不禁玩心又起,又去舔她葱尖一样的手指。
雨梦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你你你…想怎样?”
她想跳开,离他远些,却被他牢牢拉住,动弹不得,她只能气呼呼的踩他的脚。
他却像没被踩到一样继续把她的手指当成玉芝琼浆,她之前说了那许多句,他却如没听到般悠然自得。
雨梦气的掌心发痒,她堂堂肖雨梦怎能这样让人占便宜,“喂,你放开我!”
慕容谦听到了,他略一抬手,让她与自己平视,对她说,又像是喃喃自语一般,道,“放不开了…”
这个女孩,从初见时不知礼节的在街市上玩闹就引起了他的注意,她与众不同,和他平日里最不喜的那些知书达理、温婉贤惠的女孩都不一样,他好像…真喜欢上她了。
不是对母亲、对皇兄的那种难分难舍,也不是对楚楚的那种疼爱呵护,这次是清清楚楚的、想要把她据为己有的占有欲。
“雨儿…”猛地,他把她拉进怀中。
“雨儿,我要走了,我不能承诺你什么,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雨梦难得安静了下来,她不知道慕容谦的真实身份,但也隐隐感觉到,他要办的那件事没那么简单。
便柔顺下来,不再给他添堵。
但她心中暗暗下了决心,如果他回不来,她就如之前说的那样,和神仙哥哥一起去找他,如果神仙哥哥不愿意,那么她就自己一个人去,他签了卖身契的,可不能白白就把他放走了。
那时的雨梦,把自己对他所有的眷恋都归于爱财如命的性格,却没想自己已在不经意间沦陷下去。
翌日,慕容谦离开了,走的快马加鞭。
临行前,雨梦看着眼前噼里啪啦跪了一通的护卫,脑袋有些发晕。
“王爷?”她愣愣的问。
对方却不答话,只是笑吟吟的看着她,桃花眼弯弯的,很是好看。
“你是…谦王爷?!”
天啊!他居然让堂堂倾安国的王爷去签什么卖身契!
慕容谦伸出手来,一把将她拉上马,让她横跨在自己身前,拨弄她窘迫的发红的笑脸,揶揄道,“你不认识我?你不还是本王的结拜妹妹么?”
雨梦大窘,怕护卫们看见她此时的窘态,忙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口中不示弱的囔囔道,“谁是你妹妹…”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慕容谦心里乐开了花,他紧了紧马缰,低头对怀中人道,“要不要送我一送?”
雨梦哪里敢抬头,只要那群护卫们别在继续跪在这儿,看她笑话,怎么样都行啊,忙在他怀中拼命点头。
他乐呵呵的命令护卫们起身,随即操纵马缰,马儿迈开信步悠悠远去…
而身后的竹屋中,兀自站立着一个白色的人影,隐在竹窗之后,眼眸清亮明澈,写满了与世无争的超然。
他离开了
“行了,抬起头吧,身后没人。”
听到慕容谦含笑的声音,雨梦把呼吸慢下来,凝神听了听,身后确实没有马蹄的声音,这才放心的抬起头。
慕容谦看着她仍旧有些泛红的脸颊,一瞬间有些失神。
“喂!你干嘛不早告诉我你是王爷!”雨梦气鼓鼓的用手戳他的胸脯。
“你当时都说我没有家教了,我怎么好承认。”他小声辩驳着。雨梦却不吃他这套,“再说了,堂堂王爷,会没钱陪我精神损失费?”想到之后发生的事,雨梦怒气更胜,下手也没了轻重,“你乖乖赔了钱,我当然就不会去卖你,也不会受伤了!”
赔了钱,岂不连要到手的王妃也丢了?
这种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蠢事他慕容谦怎么会去做?
“雨儿,疼…”慕容谦“嘶”了一声,一双桃花眼没有了笑意,满是楚楚可怜。
他是王爷…大概没有人会这么戳他吧…
雨梦收了手,“对不起”三个字她是断不会轻易说出口的,于是她轻轻拍了拍戳中的地方,算是对他的赔礼。
没想慕容谦却双臂一紧将她箍进怀里。忍不住又想逗她一逗。
他抚摸着她的长发,“雨儿,你身上真香,比心莺不知香了多少。”
“心莺是谁?”
“满月楼的花魁啊,怎么你不知道?”
雨梦在心里把他骂的狗血临头,要不是刚刚知道了他是谦王爷,现在这些骂词一定已经脱口而出了。
慕容谦感觉到怀中人有些僵硬,强忍笑意,继续逗她,“雨儿,你用的是哪一家的胭脂啊,赶明儿我给小心莺儿买上一布袋,让她先用着。”他记得雨梦把他拐到青楼去的时候,随便给他编了个名字叫小白子,如今正好把这“小”字还给她,恶心她一回。
小心莺儿…够恶心。
还买一布袋…
雨梦实在听不下去了,挣开他的手就往马下跳去。
慕容谦以为她要像之前那样戳他,手上没有发力,没想到她竟然敢从马上往下跳,吃了一惊,再回过神时,去拉她的手已不及时,只好一把拽住她腰间的锦带。
雨梦没穿越之前,古装剧看了不少,女主坠马的情节几乎已经演烂,通常不是男主拦腰将女主截住,带上马背,就是男主护着女主一起坠马,哪有这样…被拎着悬在半空的!
顿时还没消下去的火气又噌噌的往外冒。如果火气也有温度的话,恐怕此时她已经像烤熟的牛扒一样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了。
“慕容谦!亏我还请你吃我最爱的杏花酥,你竟然这么对我!”她手脚并用的在半空中扑腾着。“你给我放手!不然陪我心灵创伤费!”
慕容谦看着她闹腾,越加觉得她可爱万分。
前面听她扯什么杏花酥,自己只顾看她,她又语速极快,没有听清,好在下句他听懂了,她是要他放手,他估量了一下雨梦身体和地面的距离,确信现在放手伤不到她,便放心大胆的放了手。
哪想她闷哼一声,骂声又随之传来,“慕容谦你混蛋!谁让你放手的!”
雨梦尚有余愠,又吃了一鼻子灰,哪里肯吃哑巴亏。随即没有声响。
“雨儿?”
她屏住呼吸,听到慕容谦翻身下马的声音,悄悄握了一捧沙在手里,在他将她翻身之际,扬起手中的沙向他撒去。
昨天刚刚下过了雨,沙还是湿湿的,两人顷刻间变成了两个泥人。
雨梦和慕容谦对视一眼,随即瘫倒在地上捧腹大笑。
前者笑是因为堂堂倾安国王爷也会有脏兮兮的一面,为自己的杰作而幸灾乐祸,后者则是为她的调皮捣蛋莞尔。
“好了,”慕容谦看了看后方赶上来的马队,用干净的中衣袖口把她清秀的小脸擦干净,动作轻柔。“我要走了,相信我,如果事情顺利,我一定会来找你。”
说完他翻身上马,冲她扬了扬马鞭。
雨梦愣愣的站起身,看着他离开的身影。
原本在身后的马队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规规矩矩的走在他身后,却始终和他保持着些许距离。
不知道放浪不羁的他是不是也会觉得**呢?
正想着,忽见他突然回过头来,给了她一个飞吻。
她失笑,轻轻摇了摇头,卖萌耍宝,拈花惹草才是他的本性吧。
“梦儿姑娘。”白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身边,他身后跟着一辆马车。
雨梦隐隐有些不自在。
似乎从那次送粥之后,神仙哥哥就有意无意的和她疏远了距离,对她的称呼也不如之前来的亲昵。
“神仙哥哥…”面对疏远的白卿,她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下意识的向慕容谦离开的方向看去,在渺远的旷野上,他们的身影已经缩略成一个暗色的不规则图形。
她再一次感觉到凝望慕容谦背影时的**感。
也许…是她自己觉得**吧…
慕容谦走了,她在这里能说话的人就只剩下了似乎在和她保持距离的白卿。
雨梦在心里叹了口气,默默地上了白卿的马车。
一路无话。
雨梦可能也没有想到,一向大大咧咧,话多的比不上嘴的自己也会有这么安静的一段时间。
到了竹轩,白卿掀起马车前的车帘,想要扶她下车。
却看到她整个人毫无姿态的瘫倒在车内的草垫上,睡得格外香甜。
白卿静静的看了她片刻,见她不见有醒来的趋势,便伸手去抱她。
怎料刚一碰到她的手臂,她便醒了。雨梦看着他伸过来的双臂,明白了他想要做什么,看着他纤尘不染的白袍,又看看浑身上下沾满污泥,灰头土脸的自己,实在不好意思碰他一碰。
便径自下了马车。
再看白卿,他似乎有一瞬间的失神,但隐在他淡漠的表情中,显得极为浅淡,雨梦只当自己看错了。
慕容谦走后的日子难免有些单调。只剩下雨梦与白卿两人住在这里,雨梦白天没事的时候打理一下院子里的药草,晚上的时候就会趴在竹子编织的桌子上托着腮听白卿弹奏乐曲。
白卿总是给人一种清清淡淡,与世无争的感觉。
偶尔会想上次那样把自己锁在竹屋里面,饭也不吃,倒真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感觉。
雨梦对他了解也只是轻轻浅浅的,只觉得他想天边的云彩一样神秘飘渺,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雨梦倒是对绝殇琴了解了不少。
绝殇琴没什么装饰,连琴铭都没有,不比琴坊中任何一把琴身好看,但怎么看怎么舒服,也许是白卿永久了,绝殇琴的周身也隐隐透出一种清雅脱俗,与世无争的淡然。
前一日,白卿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一日没有进食。
雨梦清晨时分去敲了敲他的房门,他似乎有了起身的打算。
病人怎么可以只喝没营养的粥呢!雨梦决定到山里去采些蘑菇,也好给自己打打牙祭。
这几日天公作美,天气晴朗干爽,山路分外好走,雨梦从山脚一路爬到半山腰,遇到的蘑菇也异常的多,她挑选了肥美鲜嫩的草菇,不多时,背筐已经满满的塞不下了。
许是这一路太过顺利,就在雨梦打算收工之时,倾盆大雨不期而至,山上却没有什么可以避雨的遮挡物,只有一些光秃秃的不甚密集的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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