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有事立刻呼他。
岑雾也叫他放心,不会有事,但她刚回完就听见坐在后面的男人说:“开车技术还是那么烂。”
但听到岑雾耳朵里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她两手死死抓着方向盘,眼底却极力表现出很平静,“你以前坐过我的车啊?”
挺淡然的一句话,好像他们曾经真不熟。
江怀笙遇上事一般都能理智应对,向来很少有烦躁的时候,当下他却在烦躁,所以声音有点沉,“真不记得?”
“是啊。”岑雾语气轻松,“一次车祸撞伤了头部,有些记忆就没了。我看你跟江毓在一起,她应该都告诉你了吧,这段时间我跟她打过一些交道,她对我的事还挺熟的。”
她说完,就听见从后车座传来打火机的声音。
没多久,就有淡淡的香烟飘了过来。
她没说不喜欢烟味,但也直接将车窗降了下来。
意思很明白。
“你要去哪?酒店?”她这么问的时候,还看了眼自己手机,“时间已经不早了。”
意思是你快决定,别浪费彼此时间。
江怀笙淡淡抽了口烟,说:“去明月山庄吧,你应该认得。”
岑雾眼底颤动,但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当然。”
之后车厢便陷入沉寂。
在半个小时后,岑雾将人送到明月山庄外面,她在听见后面传来开门关门声后,心里就暗暗松了口气。
她准备发动汽车离开的时候,就从车窗那里伸进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在她诧异的时候,他已经拿走她的车钥匙,并且倚在那里口吻轻松地说:“周行长应该跟你明确表明了态度。岑雾,现在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说服我。”
岑雾再好的心理建设都扛不住他这样不按牌理出牌的操作,气急,“我不是非要周……”
差点说漏嘴,她连忙刹住。
江怀笙眉梢微挑,“你有其他办法?”
岑雾怕他看出端倪,忙说:“没有。”然后眼神带着点真挚,甚至有点湿漉漉的感觉,“你真的……愿意帮我?”
江怀笙刚才是倚在她车旁,此时却站直了身体,他那身体看上去比松柏还要笔直一些,光那么站着,眸光微垂,对人的那种碾压感都不容忽视。
他说:“看你表现。”说完,他也没再管她,转身径直往明月山庄里面走。
岑雾坐在车里冷静了好一会,她才拿了包然后开门下去,她现在穿得是卫衣,腿上是极修身的那种带有弹力的裤子,她腿型长得很好看,是很直的那种,看着活脱脱就像个学生,再加上她还戴了顶鸭舌帽,那种青春感就更浓了。
而江怀笙却穿得很严谨甚至严肃,再加上他那张脸,远远看过去,两个都不像只差了两岁,而是长辈带着一个晚辈。
江怀笙在明月山庄有个专属房间,门外按了密码锁,他输入密码后专门给岑雾留了门。
所以,等岑雾走过去的时候,门是开着的,她虽然过来了,但仍是有点犹豫,就在她站在外面怔愣的时候,男人的声音却从里面传来。
“在外面磨叽什么?”
岑雾一咬牙走了进去,然后顺手关上门,走到里面的时候他才发现男人站在窗边打电话,他可能听见关门声,转头朝她看了眼,然后对手机那头的人说:“你明天过来。”
说完就挂断电话,朝岑雾扬了扬手,“坐吧。”
岑雾依言落座,两手死死攥着包,男人看她的眼神让她有点不自在,她又问了遍,“你真的会考虑融资的事?”
江怀笙没回答,他从衣服兜里又摸出一根香烟来,反问道:“这两年你都做了什么?”
岑雾愣住。
这时他又笑着说:“想要那笔融资就老老实实回答。岑雾,我之前告诉过你吧,别撒那种逻辑有问题的谎。”
岑雾也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在南复读书,然后爷爷给了我点江氏的股份,我就去江氏实习。”
“大概就是这样。”
江怀笙抽了口烟,“你确定这些都是实话?”
“是实话。”岑雾好看的眉头拧紧了些,“要是你不相信可以去查,这应该没什么好撒谎的,不是吗?”
江怀笙倾身拿过茶几上的烟灰缸,朝里面弹了弹烟灰,“失忆的事呢,有没有撒谎?”
岑雾瞬间屏息,“没啊,确实是失忆了,医院有病例,你可以去查。这些,跟融资的事好像没有关系。”
“确实没有关系。”男人抽着烟,烟雾越来越多,让人看不清他脸上表情,“但跟我有关系,岑雾,我不高兴了。”
“我从外面回来,为得不是你用假装失忆来迎接我。”
岑雾转开头,努力维持着,“昂,所以呢?反正我真记不得了,也听不懂你话的意思。失忆这种事也不是我能控制的,要是我忘记你让你不高兴,我可以道歉。”
“但这个跟融资没关系,希望你可以公私分明。”
江怀笙眸光略沉,似乎对她的回答早就在预料之中,他将手里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然后直起身,解开自己的领带,“岑雾,你应该明白一件事,在你身上,我向来公私不太分明。”
岑雾心脏猛地一颤,下意识扬起头就看见男人已经开始解衬衫扣子。
她本能躲了一下,“你做什么?”
江怀笙脸上表情稀松平常,“脱衣服洗澡,那么震惊?你想帮我脱?”
岑雾心脏开始突突狂跳,“既然你要洗澡,那我先走了。”说着,她就要起身离开。
男人的话却再次砸过来,“那笔融资不想要了?就你这业务水平,难怪缠了周行长那么长时间,他都没批。”
岑雾瞬间又怔住,“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都没敢去看他,但她知道他上半身已经裸着了。
江怀笙说:“去替我放洗澡水。”
“好。”岑雾答应得也快,就在她准备去的时候,男人高大的身躯却朝她压下来,她避无可避就被他圈在单人沙发中间,她已经有点开始要讨饶了,“我答应了。”
意思是你还想怎么样?
江怀笙捏住她下巴,将她头转过来,“岑雾,你确定还要继续演下去?”
岑雾紧抿着唇,防线在一点一点崩塌。
而此时她手机突然传来铃声,她立刻手忙脚乱接听,“秦,秦律?”
“嗯,小雾,你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
岑雾刚想回答,她就感觉身前男人朝她靠近了些,像故意来那么一下,然后就转身走向浴室。
随着他离开,她那颗狂跳的心脏才慢慢恢复正常,理智也渐渐回拢,“没,我没事。”
秦律其实还是听出了些异样,“那刚才怎么回事?”
岑雾也不隐瞒,“是江怀笙,我刚才在跟他……”她想了个比较恰当的词,说:“周旋。”
“放心,我没事,应付得了。”
其实这话说出来挺心虚的,因为江怀笙看上去真不是那种好应付的人。
秦律说:“好,还是那句话,有事给我打电话。”
岑雾说完‘谢谢’后就快速挂断电话,因为她不知道江怀笙会什么时候突然从浴室出来。
但事实上,比她预想得要晚得多。
而这段时间,也充分让她冷静下来,捋清思路。
显然江怀笙是不会站在她跟陆晋这边的,现在她跟陆晋基本算得上是背叛江氏的人,不过没关系,这些都是必然要走的路。
江怀笙是肯定卡住那笔融资,她不管怎么应付他,他也绝对不会同意。
那么,她只能求助其他人,季云归那边的人脉。
但是,她又不能让江怀笙看出有这个人的存在,不然他可能会动手脚。
所以,今晚她只能在这好好演戏。
让他相信,他是她唯一的希望。
等他放松警惕的时候,她再去办真正重要的事。
就在她一门心思打小九九的时候,江怀笙从浴室出来了,他身上穿得浴袍松松垮垮的,已经走到岑雾跟前,但她竟然没发现,他踢了一下她的脚,她才猛地反应过来。
样子很激动,是从沙发上窜起来,有点心虚得说:“你好了?”
江怀笙身材非常好,尤其是沐浴后,那种仍在他身上流淌的水珠让他看起来更加性感。
岑雾看着看着就有点难为情,转开了头,“既然你洗好了,那说说正事吧,你有什么条件都可以开,能做得我都会做。”
江怀笙眉头紧了紧,“你也是拿这套说辞去说服周行长?”
岑雾嘟囔了句,“差不多吧。”求人办事不然还要怎么说?
肯定将姿态放到最低,然后拿出可以给出的好处了。
她这么想着,完全没发现自己刚才回答得有问题,而且是很大的问题。
然后她只听男人说了句,“幸好周行长算是正人君子。”
岑雾讶异抬头,正想问这个跟君不君子有什么关系,就看见男人脸上带着薄怒望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见他这副神情,一下子就懂了。
下意识又低下头。
他想得可真多。
可男人的吐槽还没结束,“跟在陆晋身边都学了些什么玩意?”他这么说着,明显是有生气意思的,岑雾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话。
当然,他也不给她任何接话的机会,直接将她打横抱起,然后径直往浴室那边走,“洗澡。”
简单干脆利落。
他太高大了,岑雾怕自己掉下去,也怕他一个不悦直接将她摔下去,所以本能勾着他脖子,然后就显得挺暧昧的,气氛瞬间就不一样了,但她脸上表情又挺犟,“不洗,我参加完晚宴回去洗过了。”
明明在犟着,但语气又可怜兮兮的。
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尤其是对江怀笙更没有。
男人垂眸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岑雾恰好也看见了,他眼睛黑漆漆的,看久了像能将人吸进去,她就立马转开头了,手却搂得更紧了些,是真的怕自己掉下去。
掉下去,应该挺疼的。
就在这时,男人已经调转了方向,直接走到床那边,然后真的将她摔到床上。
说摔其实可能有点过分了,但也绝对不是轻轻放下那种。
因为岑雾现在头很晕,晕连话都说不出来,很难受。
她安静躺着,想要让那股晕眩感赶快过去,而此时男人已经躺到她身边,她立刻感觉到他的气息,太强烈了,让她整个神经都开始紧绷。
一点都不敢乱动。
而江怀笙也不给她任何乱动的机会,长臂一伸直接将人圈入怀里。
岑雾惊得瞪大双眼,她庆幸自己是背对着他,不然更尴尬。
“你做什么?我们这样……不合适吧。”
“睡觉。”
岑雾垂眸看了眼环在她腰间的手,上面青筋很明显,看着就很有力,事实上,也确实有力。
这样箍着她,让她怎么睡?
可她还想着‘演戏’的事,“那笔融资?”
男人在后面说:“睡完再谈。”
岑雾应了声没再说话,但眼睛却很灵活,不断乱转着。
她不知道后面的男人有没有睡着,反正她是睡不着的。
这个样子又怎么可能睡着?
事实上,岑雾进入梦乡的速度远比江怀笙来得快的多。
江怀笙经历了太多事,导致有时候连睡个好觉都成了奢侈。
等他感觉到怀中女人身体没了紧绷感,他就知道她已经睡着,他撑起上半身朝她看过去,果然就看见她睡容安静,浓密漂亮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
白皙的皮肤。
秀气的鼻尖。
跟两年前一样睡觉会微张的唇。
江怀笙顿时感觉不妙,立刻起身走进浴室,重新洗澡去了。
岑雾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感觉身边躺着一个人,她睡意朦胧怔了会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
然后立刻下床,也没去看男人此时的样子,轻手轻脚走到门口弯腰穿上鞋就走了出去。
她上了自己车,就立刻给陆晋打电话,响了很久那边才接听,但是个女声。
“我找陆晋,他在吗?”
这两年陆晋一直在跟时莺闹离婚,但好像一直没离成。
可他身边的女人似乎没断过,总有新鲜的,所以女人接电话,她真的一点都不惊讶。
让她惊讶的是,这通电话竟然是时莺接的,“岑雾?你叔还在睡呢。”
岑雾顿了顿,“那好吧,我晚点再给他打。”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发动车子先回家。
江怀笙醒来的时候发现人已经跑了,他也没多意外,起身洗漱穿戴整齐后走出房门。
周炳是中午到的明月山庄,他到的时候,江毓也火急火燎杀到。
她看上去怒火攻心,“哥,原来你真在这里,出事了。”
江怀笙正在吃饭,即便江毓急成那个样子,他也只是轻掀眼帘朝她看了眼。
问,“吃了吗?没吃一起。”
这个问题,他算是问了两个人,周炳跟江毓。
江毓说:“吃不下,我快被岑雾那个小贱人气死了。”
周炳其实挺饿得,但听见她这样说就有点不太敢坐了,心想难道这位江大小姐不知道自己哥哥跟岑雾之间的关系?
哦,不过想想也是,确实没几个人知道。
周炳迟疑得时候,江怀笙已经看向他,他咧嘴笑了笑,然后直接坐下,开始吃饭。
江毓则站着依旧气鼓鼓的样子,根本没发现任何异样,“哥,岑雾那个小贱人好像找了其他人,也不知道是谁给牵的线,估计现在已经去碰面了。”
她昨晚上才高高兴兴睡了个美容觉,没想到睡到日上三竿起来收到的却是这样一个消息。
真是窝了一肚子火。
她觉得,她哥应该跟她一样的想法,也会怒不可遏。
江怀笙也确实在生气,但跟江毓想得完全不一样,这时他已经吃完了,拿过旁边的餐巾擦了擦嘴,“嗯,知道了,不过你说话注意点。”
注意点?
江毓不太明白,略思忖后就想明白了,“哥,我对岑雾已经很客气,你不知道她多可恶。”
周炳真是替这位江小姐捏一把汗,怎么神经比他还大条?
就在江毓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却被江怀笙眼神吓到了,她就没敢继续往下讲。
她觉得讲不讲其实都一样,他也肯定不喜欢岑雾。
所以,她没必要在他面前继续埋汰岑雾,那样也显得自己挺没品的。
“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赶过去?”
江怀笙太会遮掩情绪,所以江毓根本不知道他现在心情是不是跟她一样急迫,反正她现在真的很急,像锅上的蚂蚁,能做到这样跟他冷静说话,其实她已经很极力克制。
男人拿起旁边的烟,点了根,“你知道他们找的是谁?”
江毓摇头,难就难在这里,她真的不知道。
要是知道,就直接杀过去阻止了。
江怀笙抽了口烟,“既然这样,那估计是来不及。”
江毓真是要气死了,“哥,那就这样看他们以后在江氏为所欲为吗?”
这么说着,她又想到之前从江家其他人嘴里听到的一些传闻。
说老爷子真的将岑雾宠上天,那种宠是他们这些跟江家有血脉联系的晚辈也没有过的待遇。
当时江毓听见这些其实没有多大反应,心里虽然会有不平,可是触动也并不大。
可现在知道岑雾的所作所为,再将之前老爷子如何宠她如何爱护她放在一起,她就特别特别气愤!
只要一想到就要呕死。
江怀笙睨了她一眼,“那你有其他办法?”
江毓被这句话塞得哑口无言。
她确实,没办法。
可也不想坐以待毙。
真是越想越气。
正如江怀笙所言,岑雾跟陆晋的速度很快,他们联系上那个人以后就直接去找了,也赶巧了,那人竟然跟周行长各种不对付。
所以,岑雾跟陆晋都没怎么开口说服,他就同意会给他们融资,轻松到让岑雾觉得都有点不切实际。
所以两人走出门的时候,岑雾仍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压在心头的大事突然就这么没了,她却并未感觉有多轻松,反而心里莫名升起了一股怪异的感觉。
她转头看向身边正哼着小曲的男人,“你会骗我吗?”
她想要这笔融资是为了江氏以后有更好的发展前景。
而他之前也说要带领江氏迈出新步伐。
当时,她觉得他们的想法是一致的。
可当下,她突然开始疑惑。
陆晋舔了舔后槽牙,扯掉脸上的眼镜拿在手里擦着,“怎么突然这样问,而且你问得似乎有点晚了。现在融资我已经拿到手,股东们会站在我这边,我想卖就卖,不想卖就拿在手里玩。”
“老爷子能不能醒是个未知数,即便醒来后,他又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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