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岑雾等得电梯也到了,她直接打断同事的话,其实她也不想再听下去,“电梯来了,那就先这样吧。”
同事点头,“好,那我帮你搬进去。”
岑雾:“不用,我自己可以,已经耽误你太多时间。”
同事说了声客气便转身向着办公区域走去。
岑雾垂眸看了眼两箱东西,快速将它们搬进电梯下楼。
就这样吧。
同一时间,海城。
江怀笙是周六晚上到的明月山庄,今天是周一,他准备回江城那边。
江老爷子江明将他喊到书房,书房内古色古香,飘着刚沏好的茶香,“关于你母亲的事,你父亲有没有对你说?”
江怀笙不喜欢喝茶,但也不排斥,倒好了他自然会喝上一口,“没有。”
江明沉吟了会,“也该跟你说了,毕竟母凭子贵,你怎么着也是江家的血脉,又是孙子辈里最出类拔萃的。”
江怀笙回得也直接,“我没兴趣。”
对什么没兴趣,江明自然懂,要是他真对江氏有兴趣,就该削尖了脑袋往里挤,可他没有,直接自立门户,而且做得还不错,算是一下子打了许多人的脸。
江明喝了口茶,说:“进江氏没兴趣,那婚姻大事呢,上次你母亲来看我,她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即便是江明这种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老江湖都品不出他意思。
只能自己找台阶下,“真有喜欢的就带来给我看看,以江家如今的局面不需要搞联姻那套,找个家世清白的姑娘也行。”
这话说完,江怀笙才开腔,“有机会我会带过来,现在先走了。”
听见这话,江明其实是挺震惊的,他没想到他还真有。
原以为只是他母亲单方面的猜测呢。
可是他又不能过问太多,毕竟孙字辈就他最让人捉摸不透。
“那行。”他起身相送,然后又想起一件事,“你父亲最近也在江城那边,有时间你们可以见一个面,问问他关于你母亲的事。”
江怀笙眉头微皱,略微敷衍道:“好。”
岑雾大概是中午时候回到家的,到家后她看锅里有饭,桌上也有菜,而且都热着,便简单吃了些就去了小卖部。
傅时礼跟她敲定的上班时间是下周一,也就是说她还有五六天的假期。
只是一到小卖部,就看见她母亲又是一副心不在焉地模样。
她不知道这是她第几次看见了,似乎这几天一直是这种情况。
她走过去,“妈,你去休息,我来吧。”
岑母这次倒反应不慢,她快速回神,“小雾,你回来了。”
“嗯。”
岑雾之前没具体说出去办什么事,但她现在觉得应该要说了,“妈,我已经办理离职手续。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找好新的工作了,所以依旧跟之前一样。”
突然间的不稳定,她原以为她脸上表情至少会露出一丝担忧。
但并没有。
反而还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有点狐疑,“妈,你最近总怪怪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岑母正挣扎着要不要说,但她又不敢,而此时小卖部里突然来了几个年纪比较大的女人。
岑雾眼尖立刻将她们几个认出来,都是这边的街坊邻居。
“阿姨们,你们要买……”
“你滚开!”岑雾话还没说完,就被其中一个身形比较彪悍的女人推到旁边,然后她走到岑母面前,直接就要上手去抓她头发。
岑雾又立刻上前阻止,将自己母亲护在身后,她清楚感觉到她在瑟瑟发抖。
“阿姨,你有话好好说!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上门打人是不是有点过分?”
带头的女人撩起袖管,完全是一副不肯罢休的模样,“那你问问你这个好母亲?她到底干了什么龌龊事?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那么下贱?所以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连你也尽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对方指着岑雾鼻子这样辱骂。
岑雾一脸莫名其妙,“阿姨,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说完又安慰了下自己身后的母亲,“妈,你别怕。”
女人又想上前打人,岑雾继续拦住。
“你给我快点让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打,不要脸乱勾引别人丈夫的贱货!”
这些词对岑雾而言实在太重,她哪里忍受得了,“你在骂谁!不是因为你年长就可以为所欲为!”
女人呵呵笑了两声,然后激动掏出手机,指着那上面的聊天记录,“你看看你妈干的好事,你说她欠不欠打?”
岑雾只看见上面有几条简单的聊天记录,她母亲就回复了几条,然后下面都是手机主人在自己不断发送,说了很多,都是一些类似仰慕的话。
看见这些岑雾就大概明白了一二,她母亲确实是漂亮的,即便现在年纪上来了,那股刻入她股子里风华绝代的感觉依旧在。
难免就对一些人造成吸引力。
“阿姨,我妈就回复了几条,而且是比较礼貌的用语,这件事你不能怪我妈。”
女人戾气瞬间更重,“难道还怪我?难道不是你妈不检点在先?”
“呵,你们孤儿寡母在这个小区里活动,真不知道勾了多少男人的魂!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岑雾,我有个小侄女跟你在同一家公司,但跟你不在一个部门,他们可说你,你连跟你爸年纪的男人都不放过呢,还真是青出于蓝而……”
“啪”地一声!
干脆利落。
女人瞬间傻眼,更让人目瞪口呆地是,这个打她的人并非岑雾,而是一直躲在岑雾后面瑟瑟发抖的人。
岑母几乎是咬牙切齿,“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女儿!”
女人已经被气到失去理智,大喊道:“姓俞的,我今天要让你好看!你他妈竟敢打我!连我老公都不敢!你竟然敢打我!你这个没老公的女人,自己没有就去勾引别人的!我今天要打死……”
岑雾速度也快,将自己母亲牢牢护在身后,所以那些揍全都打在她身上。
岑母实在看不下去自己女儿替她挨打,正要说:“我有老……”
而此时,有几个男人从外面闯进来,带头的就是那个徐舜,“诶你们几个干什么呢!不知道这片是我罩的嘛?谁让你们找她们麻烦,嗯?不想活了是不是?”
看见弱得就拼命欺负,看见铁板就不敢再造次。
几个女人都认识徐舜,是这一带有名的大哥大,立马都灰溜溜地跑了。
岑雾其实挨了不少疼,被打得时候倒也不觉得疼,现在停手后那种痛感就瞬间来了。
她蹙着细眉跟徐舜道谢,“谢谢你。”
徐舜笑着细细打量两母女,还真别说,长得都太漂亮了,难怪会遭人嫉。
“那个没事,小事一桩。你身上那伤要不要紧?我让我手下送你去医院吧。”
岑雾摇头,“没事,谢谢。”
“那行。”
见人就要离开,岑雾又将人喊住,“徐先生,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徐舜从小就开始混,别看他现在威风,在他还在当小弟的时候别人裤裆都钻过,从没享受过什么叫自尊这东西,现在一个女娃娃软趴趴地喊他先生,他真的怪不好意思的。
“可以,当然可以。”
两人来到外面,岑雾就问他,“你还记得当年跟你们打架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吗?”
徐舜回忆,“反正长得很好看,个子也高,穿的好像是你们学校的校服,白色那种。哦对了,他好像姓江。”
岑雾听见“江”字,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都开始抖,“你,你确定他姓江?”
就又嘟囔一句,“其实也不是很确定,都那么久了。”
岑雾现在感觉眼睛在起雾,很轻地说:“是吗?不过还是谢谢你。”
说完她就转身回了小卖部。
徐舜看着她的背影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没说出口。
回到小卖部,岑母就开始紧张看她的伤,“都伤在哪了,去医院看看。”
岑雾起先是怔愣地,但后来她眼神坚定看向自己母亲。
“妈,你刚才想说老什么?”
岑母瞬间怔住,眼神开始颤动。
“没,没什么,只是口误而已,你别放在心上。”
岑雾知道她肯定有事隐瞒,但她也不想逼她,比起逼迫,她更愿意给她时间。
让她自己主动告诉她。
这件事其实让两个人都挺不高兴,岑雾是咽不下这口气的,但考虑到方方面面,她也只能这样不了了之。
关于她的那些传闻,她更不清楚是从哪里来得。
可是她真的忍惯了,忍受似乎成了她的一种本能。
原以为这件事可以让她不再去想江怀笙是不是当年那个人,但她错了,洗完澡躺在床上四下很安静的时候,她依旧会想到。
甚至会拿出手机不自觉盯着他微信头像看。
迟疑着要不要发消息问问他。
但又胆怯不敢问。
就这样糊里糊涂睡了过去。
而在另外一间房内,岑母俞婉却没有丝毫睡意,这样失眠的缘由是因为她对自己女儿有所隐瞒。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现在去坦白的时候,有人给她打电话。
看见来电显示,她更纠结了,但最终仍是迟疑接听,“喂。”
“婉儿,你真的还没睡?”
俞婉轻轻应了声,那边却似乎感觉到她有事,“怎么,不开心?”
她斟酌开口,“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小雾说我们的事。”
“就照实说,要是你不知道怎么开口,那就由我来。她早晚要跟我见面,那不如早点。”
俞婉激动,“不行,这件事还是我来说比较好。那孩子自从她爸走后就一直过得很辛苦,好像没真正开心过,我是她最信任的人,我不希望这么重要的事,她也是从别人嘴里知道。”
“婉儿,我不是别人,我现在是她爸爸。”
俞婉纠结,“我知道,可是她需要一个接受得过程。”
“那关于跟我去海城的事,你想得怎么样?”
“这件事,我想问问小雾的想法。”俞婉暗暗攥紧双手,岁月在她脸上沉淀下得是魅力,而不是皱纹,连眉头仅锁也格外好看,“如果她不愿意,我只能抱歉。”
“呵。”那边男人轻笑了声,“在我意料之中,可是婉儿,你真的不能让我一直等下去,而且是我们已经合法的情况下。”
俞婉轻声说:“好,我会尽快找机会跟她说。”
其实今天白天的时候,她就有机会,可她就是没敢说出口,怕孩子反应强烈。
毕竟这件事实在太突然了。
“早点休息,不要熬夜。”
俞婉挂断电话后决定明早就说这事。
她也不想拖,主要这事也瞒不住。
清晨,岑雾起床的时候俞婉仍在睡,等她做完早餐,俞婉才从房间出来。
她喊了她一声,“妈,早餐做好了。”
俞婉最近气色看着不错,除了偶尔若有所思外,岑雾觉得她比以前状态好了不少,她给她盛了一碗小米粥,“妈,待会我想去新公司熟悉一下环境,你一个人看店可以吗?”
俞婉点头,“可以,你放心去吧。”她嘴唇张合着,依旧忧郁,“小雾,我记得你以前想考南复大学,那时候你成绩好,其实考南复的金融专业不会有问题,要不是家里突然出事,影响到你,你现在可能还在读研,也不用因为生计就放弃……”
要不是她突然提起,其实岑雾都快忘记自己曾经有过喜欢的东西。
一旦生活的担子压到身上,就已经谈不上什么梦想,能解决温饱就是最好的。
“妈,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温声打断,喝了一口粥,“而且以我当时的成绩,南复也未必可以考得进,我现在也挺好的。”
真的好吗?
早早就承担起家里的事。
明明该谈恋爱的年纪,却只想找个看得过去的人嫁了。
“小雾,其实我……”
岑雾此时却从椅凳上起身,说:“妈,我先走了。”
俞婉到嘴的话又卡在喉咙里。
岑雾是打车去的傅时礼公司,像傅时礼那样的人,从小就含着金钥匙长大,除了那一场莫名其妙地车祸外,他整个人生算得上顺风顺水,并没有什么波折。
她原以为他说自立门户也就玩玩而已,没想到公司弄得有模有样。
这是她完全没想到的。
可惜她想进去找他的时候,前台告诉她,他人不在,说是有应酬。
岑雾觉得是自己大意了,来之前应该先跟他打声招呼,确定他人到底在不在的,投资这行,有时候就是需要老板亲自出去谈,尤其是在起步阶段。
随即,她就找了个安静得地方喝咖啡,然后给傅时礼发消息。
“你今天不在公司?”
她咖啡喝了大半,那边才回复过来,估计是真在忙,“嗯,你去公司了?”
岑雾:“嗯,原本想先去看看,但你不在,我就走了。”
傅时礼:“应酬,下午还得去陪他们打高尔夫球,晚上还有个局。一帮子装腔作势的混蛋,以为自己早入投资圈就是爷,等小爷我哪天干出点名堂,绝对不鸟他们。”
岑雾就静静看着他这样唠叨。
傅时礼:“不过还好,今天没碰见那个姓江的,我以为会遇上呢,那更烦,我肯定直接撂担子走人。”
岑雾现在看见“江”字心脏都会漏跳一拍。
缓了会神才回复,“他最近不在江城。”
傅时礼:“你怎么知道?”
岑雾:“我去办理离职手续的时候,公司同事说得。”
傅时礼:“哦,那可以,省得我跟他遇上,看见他那张脸我就来气。”
岑雾之后也没跟他多聊,只关照他晚上应酬少喝点酒,醉了,就等着睡大马路,没人会去接他。
傅时礼这人就是够不要脸,说让她去接。
晚上九点多得时候,她还真接到他电话,让去接。
岑雾拗不过,就真去了,然后遇到最不该遇上的人。
但她说是接人后,对方就让她进去了。
可这次却不行,也不知是不是她今天打扮有问题,早上起来她感觉喉咙有点不舒服,像有感冒的预兆,就戴了口罩跟帽子出门。
所以在被人拦下后,她第一时间摘了头上的帽子以及脸上的口罩。
但依旧不行。
对方看着她的脸,问她有没有成年,岑雾说早就成年了,可人家要求看身份证。
她就只能拿出来,看完后才真正放她进去。
她重新戴上帽子跟口罩,走进去的时候恰好看见电梯门要关上,她快速跑过去,直接将电梯拦住,而此时她才看清其实里面有人,正站在靠电梯壁位置垂眸看着她。
男人穿着黑色西装,领带微扯,大衣搭在臂弯里,手里更是拎着一个公文包,像是刚下班就来了这里。
她就这么瞬间愣住,脑子开始打结,他不是在海城吗?
才这么想,男人具有穿透力的嗓音就传过来,“进不进?”
这时岑雾整个人才反应过来,想起她今天算是全副武装地出门,又是帽子又是口罩的,他根本不可能认出来,而事实证明,他也确实没认出来。
不然,他也不会这样问她。
她脑子正在想要不要进,身体却很诚实地已经抬脚跨进去,心想反正他也认不出她来,所以她根本不用怕。
也不知道来苑这电梯怎么回事,上升速度极慢,让她站在电梯角落里越来越紧张。
就在到第二层的时候,电梯门突然打开,她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有几个人抬着一架钢琴进入,其中年纪看着比较大的男人躬了躬身说:“客人不好意思,货梯坏了,所以只能乘客梯,抱歉啊。”
钢琴面积不小,又再加上几个人。
岑雾下意识避开,再避开,然后不知不觉为了给人跟钢琴腾地就直接被逼到始终沉默却满是低气压的男人身边。
她此时清楚感觉到他带着热气的呼吸就在她头顶,他的胸膛若有似无贴着她后背,她下意识避开,想往前走两步,却有人说:“姑娘不好意思啊,麻烦你再往后面走走。”
岑雾突然感觉窒息,只能往男人身边靠,两人之间几乎都快没有距离。
她脑子嗡嗡地,心脏更是发紧,眼神紧张望着右侧上方闪现的数字。
只希望快点,再快点。
她屏息着,就在电梯终于快到达最后一层时,突然电梯就那样晃动一下,里面灯光从亮到暗,再又恢复正常。
期间,岑雾有过惊慌,甚至连带几个抬钢琴的男人也是惊叫出声。
但只有她身后的男人纹丝不动,甚至还伸手将她虚扶了下,在灯又重新亮起后便将她松开。
到达楼层后,岑雾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也从男人身边退开了些,在钢琴以及其他几个人出去后便也立刻走出电梯,一刻都不敢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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