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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上青云(吃吃汤圆呀)


小娘子们越发一个个眼泪汪汪。
大娘子本人倒没什么,还笑着跟妹妹们招呼:“以后不许再来了。”
小娘子们一个个擦眼泪擤鼻子,却都无计可施,半天才恋恋不舍散了:“大姐,我们明天再来。”
顾一昭留在后面,看她们都出去了,才凑近大姐,小声问她:“大姐如今怎么想的?难道就这么妥协了?”
曼宁无奈一笑:“这是爹的意思……”
卢家虽然疼大娘子,但他们违背婚约娶了二娘子,本就愧对顾介甫;祖母虽然疼大娘子,但比起孙女当然还是儿子更要紧些;顾温弘还在书院读书不知此事,可就算知道了他不过是个连秀才功名都没有考中的书生,又有什么能力?
“姐姐就这么嫁过去,可……世孙呢?”顾一昭警惕扫了一眼附近看守的管事,小声问。
“他……”
曼宁凝滞的眼珠子透出一丝光彩,“他最讨厌别人叫他世孙,让我叫他仰公子。”
听大姐说仰鹤白这几年和萧辰一路入闽剿倭,大破倭寇占领的横屿,而后突围漳浦。
在宁德、兴化、仙游、福安辗转游击,神出鬼没,歼灭无数倭寇,靠着赫赫战功萧辰升任福建南路参将,他也成为了守御所千户。
大凡世家子弟都有恩荫制封官的惯例,但这两人小小年纪就能靠自己血肉挣出一份军功,可谓少年才俊。
“他若是回来知道大姐另嫁他人,该如何伤心?”顾一昭小声问。
曼宁眼中那丝光泽慢慢恢复,整个人也有些精神:“可……”,可他赶不回来。
她眼泪流了下来,又扭头胡乱擦拭:“也罢,这就是我的命。”
她握住顾一昭的手:“五妹,只当是我一场空想罢了。”,说罢好容易止住的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抽噎着再也连话都说不出来。
顾一昭走了出来,追上了姐妹们,心里却无法平静。
大姐姐那么好!
她还那么年轻,温柔沉静、熟读诗书、照顾妹妹们,即使早年丧母但未因此自怨自艾,相反总是积极乐观,像一轮月光温柔照映身边所有人,这样的女孩子,怎么能葬送在邓家那个牢笼里?
顾一昭攥了攥拳头。
从她穿越至今一直都在循规蹈矩:努力适应这个时代对女子的规训,一举一动符合社会对闺阁女儿的规范,可以说她很成功,便是本朝最苛刻的道学先生都无法指摘出她行动的失衡点。
有时候她都以为自己的前世只是做了一个荒谬的梦境,自己本身就是土生土长在这个朝代的。
然而……
就像今天这件事,她当真能袖手旁观,心安理得继续遵循礼教规范吗?
顾一昭攥起的拳头松了又紧,攥紧又松。
不是夏天,但她后背起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万一失败……
她想起刚穿越过来时逼仄的小屋、长着深绿苔藓的墙角、旁人的白眼……
若是被顾介甫发现迁怒于她,那就会比刚穿越来时更糟糕。
后续是拿她来顶婚,或许是将她嫁得更差……
俗话说得好,乱世先杀圣母。来到这样一个朝代要想活得好必然要放弃一些圣母心。
脑子里没来由冒出四个字:自由、博爱。好奇怪,当她要放弃时这些昔日觉得好笑的准则忽然浮现心头。
没有人相信美好准则的新世界,真的值得她为之殚精竭虑吗?
顾一昭艰难吞咽了下,长长叹了口气,叫t住了姐妹们:“我有个主意。”
“顾一昭,你疯了?!”四娘子看她的眼神就像看鬼。
三娘子也皱眉:“爹知道了怎么办?”
“你们谁不想做,或者担心影响自己以后婚嫁,大可去老爷那告密。”顾一昭冷冷答,“只不过告密者要承担今后被我报复的风险。”
“我来!”二娘子和七娘子毫不犹豫开口,站在了顾一昭身边。
“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大姐姐那么好,我也要帮她。”六娘子斗志高昂,也站了过来。
“你啊!”三娘子急着拉着妹妹,“你一个人被抓住怎么办?算了算了,我也来吧。”
四娘子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不情愿叹口气:“也罢,要是被抓我就说是顾一昭威胁我的。”
大姐还在擦拭眼泪,就见几位妹妹折返了回来。
只不过这次她们脸上不是悲伤,而是激动,各个脸上透着要干坏事那种紧张,大姐心里浮现出奇怪的预感。
果然五娘子凑近她,小声问:“大姐,你可想跑?”
大娘子肩头还因为悲伤惯性而抽搐得一停一停,可是整个人眼睛已经瞪大瞪圆,惊讶不已。
她整个人即使绝食都未想到还能跑。
顾一昭点点头:“只要大姐想跑我就有办法将大姐送出去。”
几个妹妹都围着她。
“可……若是走了,你们怎么办?”大娘子有那么一丝的心动,我家里的女儿们以后还怎么婚嫁?”
“大姐,你一生都在为我们考虑,这回也该为自己考虑一回。这可是你的一辈子!”六娘子言辞诚恳。
“大姐姐,你别想这么多,以爹的手段肯定会想办法处理好这件事。”二娘子浑不在意,满腔讽刺。
那倒也是。大娘子毫不怀疑。
“我今天就写信出去。过两天有个吉日邓家会上门提亲,两家交换庚帖安然无恙第二天就会举办定亲宴,按惯例我会办这场宴,后院会无人。”顾一昭就说出自己的计策,“我们几个想办法将你送出去,我丫鬟两口子会等你,其中男人身契在我手里,肯定能安全可靠顺着水路将你送出去。”
“卢家的船还未走远,到时候我叫船夫昼夜加急,肯定能追上,到时候你就跟卢家舅舅舅母会齐。去求外祖母做主也好,去太原哭求祖母也好,只好避开了这一段风头。这样明面上也不算失礼,对外就说你挂念外祖母身体,随舅母一起启程去外地探望。”
“可大姐姐要想好,若是她们也让你嫁邓家,又或者落下个淫奔的名头……”顾一昭小心提醒姐姐。
娜拉出走后去哪里,不是每个人都能效仿易大家,有流连山水的福气。
大姐的神色却很平静,她虽然还是面黄肌瘦,但整个人眼珠子都活了起来,在幽暗室内骤然多了光彩:“我愿意!”
于是小娘子们都行动起来。
顾一昭先叫自己的管事进来商议这件事,她没有说运送谁,只说自己有个人要运送到外地,高大义骤然听说后惊讶,随后却很谨慎点头:“娘子放心,我一定不说多余的话,只是正好要运一船红枣去外地。”
到了定亲宴。
几个小娘子按照事先说好的都出来帮忙。
这场定亲宴设在蓬莱阁,除了邓家还来了不少女眷,四娘子主动上前帮忙交际,好让顾一昭能腾出手去布置。
顾一昭调动人口去蓬莱阁帮忙,连厢房门口那些婆子都被调走了大半,理由也是现成的:“如今两家结亲这么大的事,难道你还想从中阻挠不成?”
五娘子管家的声名在外头,那些人自然是不敢违抗。
剩下的主力都是高升的人,这时候就换了二娘子上场,她突发奇想,要给邓家大少奶奶在湖面上放烟火:“那可是大姐未来的嫂子,当然要让她们看看顾家富贵,免得以后欺负到我们顾家头上。”
因着放烟火人手不够,她的丫鬟就“随口”吩咐附近的厢房看守人员:“二小姐吩咐了,你们还不快去?”
那几个人磨磨蹭蹭不去,二娘子就站出来,气冲冲呵斥:“若是坏了事惹得婚事出岔子,我定告诉了爹爹!”
她是最得宠的女儿,自然没有人不长眼,便只留了两个人看守。
才看守一会,就见后窗冒起了浓烟:“着火了!着火了!”,住在附近的七娘子带着丫鬟们婆子们急匆匆从附近冲出来,一时间乌央乌央造成众人都在逃命的错觉:“快往湖边跑啊!那里烧不着!”
那两人看见火光四射,哪里还顾得上大娘子,一时就忙着赶紧跑路求生。
眼看四下无人,四姨娘撬开了门锁,拉着大娘子跑出来。一路跑到最近的煨芋居,被换了一身外面朴素衣衫,等在那里的三娘子才带着她又往北院码头跑。
从煨芋居往北院码头,必然要经过翠影阁。三姨娘走了后顾介甫就把这里赏给了大姨娘。
今日大姨娘没什么心思,在屋里跟丫鬟说些话解闷。她的女儿还没着落呢,自然见不得旁人女儿嫁得好。
“姨娘莫烦扰,我隐约听说那邓家也不一定是绝好的亲事呢。”她的丫鬟红萃察言观色开口,“我姑姑侄媳妇的弟弟在前院跑腿,听过一嘴半嘴的,说那邓少爷家里还有几方小妾呢,他第一次见到大娘子,就是去陪自家怀孕小妾看郎中去了。”
大姨娘听后果然浮现出了笑容:“真的?这刚进门就又有妾室又有庶子?哎呀呀,这不是咱们那位一样惨么?”
红萃赔笑。她当然知道大姨娘私下里并不如表面上贤良,可是混口饭吃,她也少不得要违心说些迎合主家的话。
只不过大姨娘才笑完后就又叹息:“那又如何?谁不知道邓家江南第一,满门富贵?他家从前可是做过王的!有人说他家连切菜墩都是纯金的!”,她恨得牙根儿直痒痒,恨这样好的婚事跟自家无关。
正说着话,忽然听得蔷薇花丛后一阵匆匆脚步声。
“是谁?”大姨娘机敏抬头,四下探望。
脚步声骤停。
“娘,是我!”三娘子忽然从花丛后冒出来,笑嘻嘻说,“想娘了就来瞧瞧。”
“原来是时宁啊。吓我一跳。”大姨娘摸摸胸口,“你怎么不去巴结太太要个好婚事,倒来我这破烂地界?”
“那里在看戏,吵死了,我来陪娘说话,听说还要唱戏,我和娘一起去看怎么样?”三娘子亲热凑近大姨娘。
“我算哪个牌位的人,这样的场合哪里有我这样妾室的容身之处?”她顾影自怜道,带着女儿回屋,又要开始讲自己如何被出身连累只能做妾的故事。
大娘子趁机一溜烟小跑到了后门,后门早被管家的顾一昭悄悄打开了,木兰陪着顾一昭守在门后,她的丫鬟萱草和椿树都已经守在船上了。船头矗立着高大义和边安两人。
春夜寂寂。
顾一昭与丫鬟扶了大娘子,手忙脚乱沿着踏板往船上走,她们是内宅女子,力气又小,裙角又乱,心又慌乱,急急忙忙将大娘子扶到了船上。
顾不上松口气,又示意船夫开船。
曼宁坐上了船。
她心咚咚咚跳得厉害。
船蒿一点,乌篷船快速离岸,
萱草掀开了船帘,隔着高墙,仍能听见园中传出来的古琴声,看见湖面燃烧的烟花声。
然而这一切就要离自己远去了。
曼宁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心里却充满了喜悦:她也不知道自己将去何处,也不知自己能否顺利达成心愿,但起码她终于自由决定自己要去的方向了。
流水潺潺,乌篷船驶出了后墙的水道,汇进了江南纵横交错的河流。
行驶出不知多久,船停了。
船头上高大义声音很勇敢:“不知在下拦住我的船意欲何为?”,他此时不能透露顾家的名号,只能见机行事。
曼宁也慌张了起来,许多不祥的猜想浮现心头……
若是爹派来的追兵,若是被邓家发现后追来的人,若是水匪……
她看向了手里紧紧攥着的匕首。
那是临行前妹妹塞给她护身的武器。
紧张让她没听见对方说了什么,却听见对面船舱上有个熟悉的声音:“黄莺儿?”,她走的时候没带这丫头,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
“娘子,是我!”黄莺儿兴奋的声音传过来,“您出事那天我就溜了出去搬救兵,没想到在半路上看见豆蔻姐姐的夫君。”,当时豆蔻出嫁她也去喝过喜酒,一眼就认出了边安。
救兵……
曼宁心又砰砰砰跳起来。
有人跳了过来,他顾不上等两船搭建搭板就直接跳到了这条船上。
曼宁听着脚步声,再也顾不上矜持,上前掀开了船帘。
在内舱待久了之后猛然适应不了外面的光线,再加上光线背对,曼宁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个头比上次见时高了许多,轮廓也更加强壮,不再是瘦弱的男孩模样,t隐约有了十七岁少年的担当。
是仰鹤白。
等适应了光线,曼宁才看清楚他,他眼睛深邃,身上仍旧穿着方便行军打仗填充棉花的棉甲,厚脊阔刃的佩剑挂在腰间,兽头剑挡泛着金属色冷冷的光,他嘴里叼着蒲公英草杆风尘仆仆,显然一路奔袭过来。
这么看仰鹤白似乎变得成熟稳重了,然而一开口还是那股懒洋洋的调子,嘴角还是带着玩世不恭的坏笑。
他伸出手,嘴里的狗尾巴草还在乱动:“好巧。”,似乎两人不是在兵荒马乱当下遇见,而是在内宅湖面狭路相逢一般。
岸边的芍药满丛,甜香四溢,悠悠然顺着四月的风飘了过来,香清粉澹,恋恋红尘。
仰鹤白派去打探顾家事的下属汇报,说是顾家一直留着曼宁不许人家,是早就说定了与卢家有娃娃亲,自此仰鹤白就郁郁寡欢。隐约派黄莺儿试探过曼宁,听到的都是好话,仰鹤白就误会了两人两情相悦。
没想到没多久得了卢家另娶的喜讯。仰鹤白高兴之后又生气,他不知内情,误会了:“想必是继室看这门婚事好,帮女儿截了胡!”想起曼宁识大体的雍容样子就替曼宁生气。”
他就想得了官职后托位高权重的贵胄上门提亲,也好好让那些欺负曼宁的人看看,替曼宁出这个鸟气!
所以他得了守御所千户的职位就赶紧飞奔江南,想借着探亲的时机将这门亲事定下来。
走到半路却收到黄莺儿的急信,收到信件后仰鹤白差点呕血气死:怎么又欺负曼宁?!
他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出气,什么风光大娶,抛弃了辎重,自己和萧辰一骑绝尘,一路往福建北上,直往苏州府赶。
紧赶慢赶终于在今日到了苏州城。
黄莺儿在旁边絮絮叨叨说自家少爷的心路历程,曼宁脸都红透了,恨不得藏到扇子后去。
萱草和椿树两个丫鬟就笑,不过笑完后又担心:“如今如何收场呢?”
“不碍事,有我呢。”仰鹤白收起吊儿郎当的纨绔模样,吩咐船夫,“去顾家。”
他一抬眼,看见曼宁手侧的擦伤,眼中忽然就多了些阴影,沉郁初现,比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多了些担当。
曼宁才留意到自己的伤口:“不碍事,是我匆忙间伤了手。”
仰鹤白却还是从随身的荷包里捞出个小药瓶,吊儿郎当扔给萱草:“给你家小姐抹上。每天三次。”
旁边的小厮惊讶出声:“少爷,那是金疮药!”,上好的御制金疮药,皇上赏给两个表弟的,就那么一瓶,据说碗口大的刀口都能收拢,如今却被少爷拿来治擦伤?
而且那擦伤,也就磨破了点油皮,如果再上药晚一点,只怕,会自己愈合吧?
却被轰出了船舱。
顾家的定亲宴很是盛大,可谓是烈火烹油。
各地菜肴,山珍海味尽数上桌,宴席过半时湖边燃放起了烟花爆竹,更是浓烟滚滚,将整个宴席都推向了高峰。
就在宾客尽欢的当口,小厮急急冲到顾介甫跟前:“回禀老爷,说是福建南路参将萧辰和守御所千户仰鹤白求见。”
顾介甫听到官职时一愣,刚想摆摆手不见,可一听名字后吓了一跳:“赶紧请进!”
于是时隔三年,顾一昭再次见到了仰鹤白和萧辰。
仰鹤白还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眉宇间多了许多沉稳,这会子功夫已经换上了绿袍犀牛的官服,虽然套在棉甲上不伦不类,但隐约已经有了些官员的威严,他此刻更是狂傲得像是打了个胜仗的将军。
萧辰却已经长大了一截,如果说上次见他还是个毛头小子,此时的他已经多了丝男子汉的坚毅,整个人沉稳如玄铁,虽然长相还是少年郎,但举止行动间已经完全褪去了这个年纪小儿郎的青涩。
宴席上大家都有点激动,本来这次是男女分层,男子在一楼的院子里,女子在二层,此时却都挤到了二层围栏处,想要看看新近名满天下的两位贵胄儿郎风采。
顾一昭想起上次蓬莱阁设宴时接送自己姐妹的仰鹤白,不由得有些迁怒:这个男人平日里跟姐姐你来我往的写信,就不能想想大姐姐也到了该定亲的年纪吗!?
对比仰鹤白有点奇怪的激动和亢奋,萧辰的神色很镇定,似乎帮好友提亲是一件司空见惯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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