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关于前几日芥子秘境遇袭一事,我们已经了解清楚了。”各位长老都在,沈淼还是那身衣裳,却被眼尖的余镜台看到衣角沾了片血迹。
“秦楚买通了看守玉盘碎片的杂役,在比赛前一天进入存放碎片的房间,应该是在上面做了什么手脚。”沈淼依旧是那副知心大姐姐的样子,“请各位放心,已经惩戒过那杂役了。”
余镜台偷偷拿胳膊肘捣了捣沈岸,声音谨慎:“你们玄春门还会用刑呢。”
换了黑色头冠的沈岸依旧温文尔雅:“药毒刑三者不分家,你第一天知道吗?”
余镜台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夹在嘴上,手动闭麦。
“多亏斜小道友相助,我们弄清了不少事,下面让他来解释一下。”沈岸让出中间位置,一旁的斜疏星默默走过去。他今天依旧把袍子上的兜帽盖的严严实实的,不露出一份皮肤。他手指微动,一面水镜凭空出现,上面开始模模糊糊地显示影像。
“死人记忆必定有损,仅凭搜魂术就能还原现场吗?”枕苏有些疑惑。
【一般对活人用搜魂术,就像西瓜开瓢再复原,轻则失忆,重则疯癫,死人由于生魂消失,即使搜到什么,也不能确定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臆想,而且这秦楚在进入芥子秘境之后便以身亡,全是他身上那黑气在作祟。】
【但是斜师兄很特殊,他在幼年时,父母被山贼当着他的面杀死,受到刺激,反而可以看到还未度化的亡魂近一段时间的记忆。且若是活人不剧烈反抗,且时间距离较近的情况下,斜师兄也能保证安全提取记忆,最多失眠几晚。】千归语解释到。
枕苏点点头,抓着她袖子的小手却一紧——是缩小了的凌清秋。
他现在大约五、六岁的样子,还和之前一样束着高马尾,露出圆圆的脸颊,穿着枕苏给他买的新款白色童装,袖口还做成了猫爪的样子,帽子也是小猫耳朵的形状。
明明整体打扮再可爱不过,他却还是一幅面瘫样子。但与先前眉眼锋利的他不同,他这样反而有种小孩装大人的反差感,显得更加可爱了。
本来他应和余镜台一起来,哪知余镜台一边“嘿嘿”笑,一边把他塞到了枕苏旁边。因为他身高才刚到成人的大腿,而且那张嫩嫩的脸真的非常有欺骗性,让枕苏总感觉他会摔倒,想要牵着他走。偏偏他还老是一本正经地说些“礼不可废”“男女授受不亲”的古板话,更想让枕苏逗弄他。
一阵僵持过后,还是凌清秋败下阵来,红着脸拽着枕苏的袖子来这议事厅。
让余镜台好一通大磕特磕。
顺便在话本中爆更了数章。
【作者有话要说】
修真小报:《我和我的木头师兄》作者小鱼不调休突然在一日爆更数章,里面的男主人公以猫咪形态登场,成功俘获女主人公的心。据可靠消息,此篇章一经发布,引得无数女子为自己的心上人定制猫耳首饰与服装。一成衣铺老板更是花重金支持本书发行,直言:我永远支持小鱼,因为我赚翻啦!!!
啊啊啊啊好想画出来,可是猫猫不会(枯萎),准备进修!!!
水镜上开始浮现清晰的画面。
“我什么时候有这种能力了?”秦楚看着两只互相撕咬的兔子, 手中黑气盘旋,在空中缠绕交织。
而下一刻,他的面前无声无息地出现一个黑袍人, 声音诡谲:“你不想拿这能力做些什么吗?”
“你是谁。”秦楚还算警觉,手中紧握阵石一块。他虽名气不如玄机阁另外三位,怎么说也是有几分天赋, 一道束缚阵法凭空而现。
“我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的这份能力要怎么用。”
黑袍人右手只是一挥, 那阵法顷刻消失于虚空之间。
“玄机阁的其余的那三个让你很不爽吧, 这些天才最是狂傲,你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吗?”
不详的黑气如蛇般在地面上蔓延,又沿着他的小腿攀爬, 无限放大着他的负面情绪。那开始还算警惕的秦楚却好似无从察觉, 身体开始微微发颤。
“……对啊,他们都该死!”
他的声音充满了不知从何而来的扭曲恨意。
“斜疏星那个家伙,仗着有阁主的宠爱,目无尊长无视门规, 长得就不像正经人,整天带着那破链子, 成何体统!”
水镜外, 突然受到万众瞩目的斜疏星单手扯了扯兜帽帽檐, 默默转身背对众人。
“千归语这个疯子, 拿自己做阵石, 自视甚高, 整天对我不理不睬。”
千归语一愣, 在众人炽热的目光下超枕苏那边侧过脸, 眼中满是明晃晃的委屈神色。
枕苏见他眼神湿漉漉的, 刚想宽慰他几句,袖摆突然一晃。
凌清秋神色无辜,一脸正色地揪紧枕苏衣角。
角落的余镜台偷偷哭泣:养的木头孩子终于会争宠了,老爸好欣慰嘤嘤嘤。
而水镜中,秦楚的话还未停下,反而更显怨毒。
“季沉……季沉这个贱人,天天招蜂引蝶,不就是长得好吗,只不过对着小莲笑了笑,就迷的她找不到北,还扔了我送给她的发带,说一生非他不可……贱人!”
季沉将一缕刘海别过耳后,对众人的视线无半点抗拒,反而如鱼得水般轻点下颌,浑身充满着一种自豪而欠打的气息。
其实能代表玄机阁来参加鲲鹏台,说明秦楚也是有两把刷子的,只不过同宗的其他几人太过耀眼,显得他到是灰扑扑的了。
“我要报复他们!”
秦楚念叨了一阵,最后作了个众人意料之中的总结。他脸色憋的通红,脖子上甚至爆出了几根青筋。
“我这儿有个好方法。”黑衣人语调更加轻缓,“这气叫鄢气,能够把任何的负面情绪放大到极致,若是情绪激动,还会使人丧失理智。你把它附在明日他们要用的玉盘碎片上,只要他们近身,必定会收到鄢气的影响。”
“到那时,各个宗门的弟子全都斗做一团,你趁他们两败俱伤时出面阻止,各位长老见了,肯定对你很满意。”
“至于玄机阁的那几位,就让他们斗的狠一点,等到他们虚弱时,你只需要这么……”黑袍人拿手在脖间一横,“他们是生是死,还不是由你说了算。”
“对,没错,就是这样!”秦楚被负面情绪占据的脑子里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想法,转身就直奔黑袍人所指的屋子,用灵石收买了杂役,偷偷摸摸地做完手脚之后还在屋子里躲了一会儿,最后心满意足地离开。
“本来是万无一失的事,但出了一些小问题。屋内有一放置隐蔽的留影珠,可保存面前景象,下面是留影珠留下的影像。”斜疏星虽未转过身子,但他左手一动,水镜模糊过后又重新浮现画面。
在秦楚离开后不久,一只身量小巧的狸花猫从窗户翻了进去。那不同颜色的碎片各自放在不同的小桌上,狸花猫挑挑拣拣,最后伏在放有紫色玉盘碎片小桌上,优雅抬爪,向下一挥。
碎片落地,发出的声音格外清脆,更加碎的七零八落,就算是拼起来也要好一阵子了。
“喂!”水镜上影像的最后,是那杂役拎住猫的后颈,制止了它向其余碎片动手的行为,人与猫的战争正式开始。一人一猫你争我斗,你抓我挠,这场战争的最后以杂役成功把猫赶出门外成为赢家。
在两位选手打架的同时,众人也看清了狸花猫选手的全身照与正面照。
“啊,是松松。”一名合欢宗弟子说道,“它是我来到玄春门以后收养的猫咪。”
“由于猫咪的意外闯入,紫色的玉盘碎片被重新更换,所以最后合欢宗的各位大都没受这黑气的影响。”斜疏星收回水镜。
“我们可以从这些影像中知晓,这种黑气叫做鄢气,能放大人的负面情绪,使人暴躁易怒,甚至丧失理智。在场的各位都看到了,那团黑气离开秦楚的身体后,秦楚的身体受光即燃,失去生机,我推测,那团黑气很可能与夺舍的功法相关。”
话题涉及了全修真界的禁忌,本来安安分分的弟子们可炸了锅。最后还是各位长老各自带着叽叽喳喳的自家孩子,一队一队领了出去。
“师父。”大家都出来后,枕苏牵着凌清秋紧追孟独晴之后,“之前没找到你,我有一些疑惑之处,请师父解惑。”
孟独晴带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示意她问。
“在场不受影响的几人并非全为合欢宗弟子。斜道友的金鳞九曲丝乃是世间少有正气之物,自然会替主人抵挡几分;萤萤身负五行蛊不受影响;观鱼和她师妹在进入秘境时不慎将碎片掉落,所以逃过一劫;千归语不受影响,应该与他神识强大有关……但明玉师弟、清意师妹和余镜台,我却不知为何,还有师兄他现在……”
孟独晴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一个一个细细回答。
“这鄢气主要作用于神识。郑氏兄妹出身修真大族郑家,他们从小就种了郑家的‘灵台种’,能够清心正气,能大幅度削弱作用于神识的歪门邪道。”
“至于佛子,他天生佛骨,克一切妖邪。而且这孩子有一颗稚子之心,纯洁无瑕,心思的确单纯了些……”
枕苏:懂了,就是没心眼呗。
“小苏,你道心之坚定世间难寻,这种邪术主要针对神识,一旦有一丝破绽,恶念便会如破闸之洪占据心神;若它找不到切入点,就无法发挥作用,至于清秋……”孟独晴好像突然犯了难,像是在思虑如何开口。
凌清秋面无表情的脸上睁着一双大眼睛,眼底是藏不住的好奇。配上他那张格外稚嫩的脸蛋,谁见了不说一声这是真·好奇宝宝
孟独晴长叹一声。
“他不是人。”
枕苏:?!
凌清秋:?!
孟独晴背手转身,语气颇为怀念:“我记得你小时候还特别好奇清秋的身世,为了寻这答案缠了我好久。这句话可能有些偏颇,但他的确算不上普世意义上的人。”
“传说,世上有神兽凤凰,每五百年经历一次生死轮回,在火焰中燃烧自己的身体,又于灰烬中重生,称其为涅槃。那凤凰落脚的梧桐木,受灰烬沾染,叫做烬染梧桐,又称凤凰木。”
“我年轻时偶然遇到,听闻凤凰木能创造生灵,一时兴起把自己的血滴落进去,哪知那凤凰木突然绽放华光,在我眼前化成了人形。”
枕苏下意识对比二人相貌,竟惊奇地发现二者的确有相似之处,特别是眼睛,简直如出一辙。
“那鄢气入你体内,定是知晓了你为凤凰木所造,应是要夺舍重生。但凤凰木作为世间万洁之圣,天然克制排斥一切邪恶之术。那消散的蒸汽,是凤凰木抵抗排斥鄢气的手段。但驱除那鄢气的同时消耗了自己的能量,导致你的身体变小。为师想,你且好好修炼,不多时应该就可以恢复。”
“我的同门师妹,也就是小苏的母亲,姓凌,我借用了她的姓氏为你取名,那是正是清秋八月,便取名清秋。”孟独晴叹了口气,“之前不告诉你们,主要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后来见你们相处不错,小苏也不在问我,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记得我早年游历时,有段时间喜欢收集玉佩,那江年年拿着的玉佩与我当时遗漏在凤凰木诞生之地的那块极其相似,却又有所不同。若不是上面有我的灵力印记,我都忘了还有这块玉佩了。”
凌清秋……凌清秋看似云淡风轻,但瞳孔已经失去光芒,呈现一片茫然的神态。
他脑中自己来历的记忆一直浑浑噩噩不甚清晰,但也从未想过自己竟非人子。
枕苏也被这消息震惊住了。
门外也传来一声重响。
余镜台直接摔开了房门,脸与地面来了个实打实的零距离接触,歪了重心的黎萤被沈岸捞住,宓观鱼在门外尴尬抱臂,抬头低头望天望地。
有一个算一个,统统被枕苏挨个敲了个爆栗。
“你们很年轻,能够尝试的东西有很多,我希望你们能永远这样无拘无束的。”孟独晴揉了揉枕苏和凌清秋的脑袋,“你们要珍惜自己的朋友,多出去看看这外面的风景,因为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少年的友谊和无边的美景更动人心。”
自知偷听心虚的余镜台嘿嘿笑着,自以为小声的碎碎念:“我都说了偷听肯定被发现,要不是剑尊大大放水咱根本听不到……”
黎萤一脚踩到余镜台的脚背上:“闭嘴,明明是你带头过来的。”
余镜台戴上了痛苦面具,趴在地上再起不能。
“说起来那广场上的石头好像也被偷换了,我还要去商讨,你们小辈慢慢玩。”孟独晴走出房门,又回头叮嘱。
“不过,这鄢气的事,也应该早日了解,应该明日就会有结果。”孟独晴眼神愈发慈爱,看着依旧眼神不解的凌清秋,语气温柔:“怎么了,清秋还有什么疑惑吗?”
凌清秋诚实点头,在孟独晴鼓励的眼神下,缓缓问道:“师父,那……我能不改称呼吗?”
孟独晴发出疑问表情,一种不妙的预感突袭心头。
“我觉得……叫师父比叫父亲顺口一点。”
在众人或多或少的注视中,孟独晴仿佛听到了一阵旁白音。
您的弟子对您发出喜当爹警告。
“或者……应该叫母亲?
孟独晴脸色一黑。
色如锅底。
【作者有话要说】
喜当爹警告!
本章的凌呆呆学会争宠后,突然得知自己真的是木头,大脑疯狂转圈圈中。
“所以那鄢气到底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 以前也没听说过啊。”
余镜台没骨头一样地扒在桌子上,语气有点抓狂:“这都七天了,不是说各宗门大长老他们都各回各家, 要集结弟子去抓大BOSS吗,也没人过来啊。”
“你着急什么,我看你是想换地方吃东西了吧。”黎萤不屑抱臂, “七天把沈岸的小金库吃掉十分之一, 你一个人的胃能抵一个宗。”
“哎呦讨厌, 人家只是什么都想尝尝啦。”
“哼, 我看你就是鸟胃猪瘾。”
宓观鱼喝了口茶:“余道友,莫急,我看前几天玄机阁那几位急匆匆地赶回去了, 好像要请阁主占卜这鄢气从何所出, 这几天肯定有结果的。”
说起这个余镜台可立马精神了不少。他戳戳长高了一点的凌清秋,贼兮兮地笑道:“凌呆呆,你知道市面上最近出了一本书叫《我的木头竹马与天降解语花》吗?”
“你写的?”
凌清秋一针见血。
“这个不重要。”余镜台小手一挥,“现在读者们对解语花小千很看好, 你这木头小凌的股市最近都跌了,小心被偷家哦。”
“师妹。”
“哎呦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干!”刚进屋的枕苏还没开口, 余镜台整个人突然像背人偷吃食的鸭子般, 直接就是一个激烈旋转起身自证清白。
“你真是皮痒了, 仗着苏苏的宠爱四处拉郎配。”黎萤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余镜台的狗血小说侵蚀, 铿锵有力地说出那句著名台词。
“男人, 你是在玩火!”
一片无声中突然发出一声冲天爆笑。
鸡叫的余镜台又一次被黎萤踩在脚下摩擦。
“真是幼稚。”宓观鱼又给自己倒茶, 借茶杯掩藏弯起的嘴角, 沈岸被账本背刺的心突然就好受了一点, 感觉凌清秋衣服上的七彩色的猫爪图案都顺眼了许多。
枕苏无奈轻笑, 她也是拿他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玄机阁那边有消息了,寻常的占卜无法确定鄢气发源地,七日之后,祖父将重启问天台,这次来参加鲲鹏台弟子都去玄机阁待命,玄春门会负责互送。”
“我记得玄机阁建在东区的海边群山上,凡尘都说他们是蓬莱岛上的仙人,这光环够强。”余镜台反手掏出一张地图铺在桌上,几个脑袋又凑到了一起。
“世界分为凡尘界与修真界,二者都在陆地上,在陆地的最东边,坐落着海上群岛。群岛再往东,是无尽的大海,称为极海。极海与群岛边界一直由一层无法窥探的迷雾隔开,通常叫做烟云障,凡尘世的人们甚至都不知道有极海的存在。”
余镜台假装带着镜框,曲起食指碰了碰睫毛:“凭我阅文无数的经验雷达,一般没什么存在感的东西就喜欢爆个大雷,这波我压极海搞事。”
“极海的确没人探索过,也不知道它里面有什么。”枕苏指指地图上表示极海的空白处,“但最重要的,是这回五大宗门和四大区一起行动,这还是第一次吧。”
“毕竟这次鄢气的受害者可是各个宗门的年轻一代,心里都憋着火呢。”黎萤道,“在芥子秘境里我可是被甩到树上受了好一顿气。要是找到这个始作俑者,我要拿蛊好好折磨他,把他剁了做花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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