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凉夏站在原地,看着前方成三角状将她包围,似乎都在等她给出一个定论的三个人形自走发光体,周遭无数道或期待或嫉妒或兴奋的目光几乎将她射成了筛子。
围观群众虽然将他们围了给个里三层外三层,但似乎顾及着F4,没敢靠太近,在他们四周留出了一小块真空地带。
符凉夏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可恨自己攻略进度太快,身体已经从病怏怏的状态中解放出来,连适时的晕倒都做不到。
明明是徐彩胡说八道,为什么苦果要她来承担,她请问呢?
“无所谓,无论比多少次,我也会是……”复皓尧用鼻子哼了声,目光在几个好友身上扫过,最后落到她身上,“赢的那个。”
“那可未必。”
苏行殊面色稍显不虞,忽然想到什么,又挑高了眉梢道,“她答应学园祭跟你们一起了?”
“……”
苏行殊得意洋洋:“没有吧。”
复皓尧从他面色中察觉到什么,愤愤道:“偷跑,卑鄙!”
苏行殊:“谬赞。”
争吵逐渐往幼稚的方向无限偏离,符凉夏正在思考用什么方式逃离漩涡中心时,伴随着一道风起,身后骤然一重。
她转头看去,只见小A正以一个潇洒无比的姿势稳稳坐在了她身后,同时一手飞速扯住了缰绳,安抚住了受惊而稍显焦躁的马。
“不是要共骑?”
小A面对符凉夏的诧异坦然接之,语气懒懒地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
唯恐天下不乱。
第110章 翻车
马场中甚至连远处休息室内的同学都无声地停下了自己动作,神情各异地注视着焦点的几人,沉默在诺大的场地中盘旋。
原本跟花孔雀一样争宠的几人未曾想半路突然杀出个“程咬金”,但见符凉夏本人都没有抗拒的意思,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姿态亲密”的离开。
只有兜里疯狂震动的手机显示着几人内心的不平静。
复皓尧:【他干什么?随随便便上你的马,太轻浮了。】
复皓尧:【他什么意思?】
复皓尧:【他逼你的?】
苏行殊则暗暗上眼药:【白忻喜静,自幼就不太爱跟我们一起跑马,技术平平,小心别伤着了。】
茶味飘香。
白晏倒是没给她发消息,只无声地给小A传去一个“?”
然而两人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亲密,小A扶在缰绳上的手完全地绕过了她的身体,连一丝一毫都没有触碰到。
宛如最敬业的马术教练。
符凉夏看了眼消息便按灭了屏幕,默默转头瞥了始作俑者一眼。
“你真的每一步都走在我意料之外。”
小A闻言垂眸睨她,没个正经:“喜欢吗?”
符凉夏语气淡淡:“当然,不然那么多人,我为什么单单找你?”
他看着路,鼻尖萦绕着女生清淡的甜香,清楚自己稍稍垂眸便能将衣领下大片细腻的雪白尽收眼底,心尖绷紧,口中却随意重复:“当然?”
过了两秒,他突然没头没脑冒出一句:“他倒是有点喜欢你。”
他有时候能感觉到主人格的一些情绪。
似乎从潜水那次起,或者追溯到更早的以前,白忻就不复之前死水般淡淡的平静。
她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把他错认成白宴?
她喜欢他吗,希望跟自己“人工呼吸”的人是白宴?所以他只是他们故事里碍事的那一个。
就像很多年前的事故中,他们像因缘邂逅的男女主角,而自己只是故事中旁观的路人A,是碍事的蠢弟弟。
向来没什么情绪波动的人莫名产生了嫉妒心。
很奇怪的,明明只是个含糊不清的指代词,符凉夏却听懂了小A的意思。
“那你呢?”
“我?”小A目光滑过她侧脸一瞬,敛下眸子,握住缰绳的手指微微收紧,“我的想法重要吗?”
“比起被低贱卑劣的下城区下等人喜欢,还是光风霁月的画家的爱更拿得出手吧。”
似乎比起其他人,共用一具身体的人格对小A来说更具威胁力。
符凉夏听到这里,便清楚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不经意般蹭上身侧修长有力的手臂,感受到手下肌肉因这一动作瞬间紧绷,头顶的呼吸刹那加重,轻声道:“可是我不在意拿不拿得出手,我只在意你。”
耳边不出所料地响起好感度上涨的声音。
符凉夏低头掩住自己的轻笑,果然,男人都是一个样子。
她伸手拉住缰绳,马收到信号减速停下,待停稳后,她用手撑住马鞍,轻巧地从马背上翻了下来,抬头对着尚未回神的小A展露笑颜:“那我先走啦。”
符凉夏自信从小A的角度一定会看到最完美又惹人怜惜的笑容。
不信这他还不心动?
却没想到就在她正想翩然转身时,突然听到了头顶传来一声笑。
比起愉悦,更像是嘲弄。
符凉夏愕然回眸,就看到小A神色冰冷,眼底似有一丝隐忍地沉沉注视着她:“难为你还能把我考虑进去,不劳你费心,攻略我你不会得到任何好处。”
“真想得到什么,白晏和白忻都比我有用。”
“哦,或者根本用不到他们,毕竟你的裙下之臣从来不缺。”
完全不受控地说出那些话后,小A看着符凉夏沉默离开的背影,唇角微抿。
她那一瞬间流露出的伤心表情,让他几乎想给自己一个耳光。
为什么要说的这么难听?
小A垂下眼帘,那一刻他明明是雀跃的、开心的,哪怕知道她在骗他就像骗其他人一样,又怎么样呢?
至少她还愿意骗他。
她心里有他。
这就行了,何必较真。
为什么就控制不住自己选择了最坚硬伤人的方式?可能是嫉妒,是自卑,是不配得,是渴望她垂怜般的解释……是悬悬而望的“你跟他们不一样”。
但是什么都没有。
她生气了?
当晚,小A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
梦里,符凉夏还是像马术课那样跟他共骑,被风拂起的发丝扬过他的颈侧,带着清淡的香气。
她察觉到他的注视,转头朝他笑,笑得人心乱跳。
心里响起白忻冷笑的声音,笑他是胆小鬼,不敢直面自己的心思。
他告诉白忻他想多了,他对这种无聊的游戏没有兴趣,他也不想成为谁的猎物。
白忻显得很平静:“你若是不在乎,又怎么知道她在做什么,这场游戏是什么。”
“你只是怕自己当不了赢家。”
被戳中痛处快要窒息的痛苦让他瞬间从梦中惊醒,这种伪装被另一个自己不留情面地戳破的感觉并不好受。
他大口喘气,随手从床边拽来一件衣服套在身上,起身灌下一杯冰水,试图用这种方法冷却额角突突直跳的血管。
因为怕输?
男生垂眸注视着月光在地板上留下的残影良久,扯起唇角。
别搞笑了。
马术课结束后,复皓尧心底郁气无处发泄,即使用各种理由安慰自己,也还是无济于事。
白忻到底在想什么,表面上一副光风霁月的样子,但根本就是狼子野心。符凉夏居然还被蒙骗,跟他同乘,真是一点不见平时的机灵劲。
复皓尧气压低的吓人,风一样地冲进教室拎着书包离开,径直进了自建校以来他从未踏足过的——图书馆。
符凉夏能看中白忻什么,无非就是聪明。他拼搏几天,也能让她对他刮目相看!
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中,复皓尧冷着脸进了图书馆二楼的自习室,拿出符凉夏布置的卷子摊在桌面上。
白纸黑字,印满让他S属性大爆发——sleep的文字。
复皓尧忍着眼皮打架的困意,恶狠狠地读题。
白忻不就是会考试吗,他也可以!
一小时后,接到图书管理员电话的复家司机带着保镖用公主抱的姿势带走了睡得正香的复皓尧。
风动,纸张卷起,桌面上的卷子依然维持着它的洁白无瑕。
第111章 我不想做你的牢笼
在家养伤也摆脱不了处理工作的程星洲独守空房一天,等来的却是符凉夏沾染了满身男士香水味从容进门的场景。
她包裹在柔软的衣料里,像一只来去无踪的夜蝶。
“……”
程星洲微眯起眼,沉默地嗅着空气里突兀又令人烦躁的那一缕气味,像只被侵犯领地的恶犬般,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不是说期待我的表现,期待到别人怀里去了?”
料想白天的事也会有人跟他汇报,符凉夏早就猜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侧眸淡淡瞥了他一眼,未语。
噎得程星洲静默一瞬。
最后还是没忍住,明知故问道:“谁的味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抓到妻子偷人的丈夫。
符凉夏随手抠了下指甲,甲床泛着淡淡的粉色,看起来比她刚来这个世界时健康许多。
她信口胡诌道:“医生的。”
某种意义上讲这确实是最接近真相的解释。毕竟程星洲也不是真的在问那个人是谁,他只是想知道对方跟她是什么关系。
没有比能让她身体变得健康的“医生”更靠谱的概括了。
否则,还能是什么?
程星洲眼底划过幽光,嘴角纹丝不动:“医生吗?你说是就是吧。”
“别做不理智的事。”
今日的晚餐破天荒地跟程父程母一起进行。
这还是符凉夏第一次见到程母。与想象中的贵妇形象不同,她居然是一位笑容爽朗、气质干练的中年女人,看起来比程父还要稍大一些。
跟眼神里隐含算计的程父不同,程母用餐中途只询问了她饭菜是否合胃口,住得可习惯等平常的问题。
就像普通同学的家长,似乎只是单纯的关心般,简单得不寻常。
但是符凉夏一直坚信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即使是没有感情基础的商业联姻。
她默默地吃着面前的食物,在心底思索这顿饭的目的。
在符凉夏回答完程母的“竞赛准备得怎么样”“准备考哪所大学”等一系列无关痛痒的问题后,程父挥退了两侧的佣人。
餐厅只余他们四人。
昭示着即将进入正题。
“小符呀,你父亲的意思我了解了。只是关于订婚这件事,老一辈的有自己的想法,但还是得看你们年轻人的意思。”
程父自顾自地点了一根雪茄,没有一丝询问她介不介意的意思,吞云吐雾道。
符凉夏乍听之下一愣,随即联想到原主父亲那个眼里只有利益的鬃狗本性,心底冷嗤。
符父倒是一门心思想抓住往上爬的机会,只是也不看看对象。
同样是野心家,程父能看不出他那点小九九吗?
这话里的意思,便是他不想做这个坏人,让小辈这边自己回绝了,面上也好看。
只是不知道,他儿子怕是巴不得呢。
符凉夏面上浅笑,果不其然不等她出声,便见一侧沉默了整晚的程星洲搁下了餐具,双腿交叠,眉心微蹙,指节轻扣桌面,以不输程父的气场回望过去。
“我以为这件事我们达成了共识,我说过,给我一点时间。”
男生撩起眼皮,嗓音低沉。
只有他自己能分辨出其中那一丝惧怕。
惧怕符凉夏当场就说出圆滑而无情的拒绝。
“孩子气。”
程母嗔怒地看了他一眼。
“……”
好,只有他孩子气,他们三个都是精明的商人。
程星洲咬紧了牙,嚯地站起身,质感优良的家居服包裹着他高挑劲瘦的身躯,像一把藏锋的剑。
他俯身一把拉起符凉夏,以强势又不会让她痛的力度将她带离了桌前。他没回头,脖子上的青筋因为隐忍而微微跳动,说:“我不想再听到这个话题,我会给你们一个答案。”
但别为难她。
符凉夏被他牵着一路狂走,大步离开了这栋建筑。
通往他们住的房子间,有条能在枝条间依稀看到星空的长廊。两人快步走在其中,风自身侧刮过,鼻尖是淡淡的紫藤香。
“我知道你不想跟我订婚。”
沉寂片刻,程星洲突然低声开了口。
“……我们还太小了,不应该这么快就决定以后,我们都需要时间……”
符凉夏盯着他的后脑勺,努力思索着能打消他订婚念头又不将鱼放跑的措辞。
却被男声淡然打断:“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
程星洲回头看了她一眼,似乎被她的表情逗笑,难得露出了抹轻松的表情。
“不用着急反驳我,我也知道你不喜欢任何人,甚至年纪也是你的托辞。在你的人生计划里,有学业,有事业……你的人生该是旷野,独独没有婚姻这座牢笼。”
“你不会跟任何人结婚,无论是我,还是他们。对你来说,我们是一样的。”
“是达到目的的工具,是可以利用的对象,是闲暇时间的消遣,是可以玩弄的猎物……独独不是可以恋爱的对象,至少现在不是。”
符凉夏被钉在了原地。
“你想说什么?”
她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也不知是她演技太差,还是该说不愧是男主,一个两个都把她看得这么透彻。
既然这样,那索性不装了。
大概是符凉夏“你能拿我怎样”的表情逗乐了他,程星洲唇角翘起,抬手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还是这么容易炸毛,我没有别的意思,”程星洲收回目光,抬头看向头顶的星空,“只是想说,即使认清了你恶劣的本性,看到你勃勃的野心,我也依然无法放弃喜欢你。”
“但我不想做你的牢笼。”
他低声叹道:“父亲那边我会去说,我比你适合。”
毕竟在程父眼里,即使是因自己授意,符凉夏拒绝与自己儿子订婚也是一种打他脸的行为。
符凉夏静静地凝视他背影两秒,忽然上前从背后轻拥住了他。
男生的身体很坚硬。
几乎在她身体贴上来的瞬间便硬成了一块石雕。
“你在做什么?”程星洲瞳孔颤动,差点磕吧。
女生的身体很柔软,也很温暖。
他几乎能想象到此时符凉夏昂着她那张漂亮精致的脸蛋,眼神却透着与外貌截然相反的锐利,轻拥着他的模样。
令人心颤。
“谢谢。”符凉夏拥了他一瞬后便放开了手臂。
这个拥抱无关情爱,只是感谢他那一瞬间给她的温度和力量。
“我们都会走得更远。”
日子一天天过去,随着离月底参加峰会的时间越来越近,符凉夏的心也逐渐飞到了遥远的海市。
这天,她正解答完班里几个同学的问题,从课桌里翻出下节课要用的书时,手机里突然多了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信息。
对方是用的加密境外号码,内容只有一张照片。
多日前她在酒吧与复琅舒相拥的照片,两人双唇相贴,气氛暧昧,面部清晰得惊人。
选在这个时候发给她这样一张照片,很突兀。
且因为突兀而让目的变得很好猜。
对方无非是两个盘算,一个是听说了程星洲和她的事情,为搅局而来;另一个则是月底的交流会,对方知道是复琅舒给了她入场劵,冲他们二人而来。
但对方没有捅破这件事,只是发一张意味不明的照片,比起威胁更像是炫耀手中的筹码。
心思昭然若揭。
还能是谁呢?
符凉夏的手指无意识划过顶部弹出来的新闻,其中梁辉铭的脸笑得虚伪又令人生厌,沾着满身的铜臭味。
这是发现合作伙伴并没有想象中的好控制,在内地没抓到想要的话语权,开始着急了?
符凉夏弯了眼唇。
别急,后面有你急的。
“姐,听说你请假了,要去哪啊?能不能带上我呀!”符烈冬好不容易抓住一个符凉夏空闲的课间,探头凑过来道。
符凉夏懒得搭理他:“以你的成绩去请假有老师批?”
符烈冬:“……”
符烈冬:“?”
人身攻击!
不过他也知道他姐去的地方,他大概率是没资格去。
他姐从小就这样,虽然身体弱了点,但脑子是真聪明。公司那些事他爹从小教他怎么教都教不会,他姐却看几眼就能明白个大半。
也许这就是天赋吧,他也没什么好嫉妒的,反正他对什么商业啊,什么继承公司啊也没兴趣,就想快快乐乐地做他的二世祖,每个月能有点零用钱花花,岂不快哉!
也幸好他姐有出息,能代替他这个废物完成他爹的期许。
就是以符烈冬来看吧,他爹脑子有时候也不大好使。他姐这么聪明,当然要留着自己用,发展自家产业,干嘛要推出去联姻呢?用女儿换一个所谓助力,助谁的力,他还是他老子?
让符烈冬说,他和他爸俩人加起来也没他姐一个人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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