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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与我神合貌离(此年岸上)


苏尚埋笑:“昔日以武功镇守一方的赵王殿下的骑射就是当世一流,陛下如今又有如此决心,他的目标定会早早实现的。”
上官栩闻言随笑,目中却染了怅然。
是啊,能以武功镇守一方的人,怎么最后就重病缠身,早早去了呢。
徐卿安回了京城的宅府,刚坐下喝了口水,荀阳便拿了个装在信鸽身上的信纸进来。
“你的信。”他递过去后,顺势坐在了徐卿安身侧的座位上。
徐卿安将信纸打开只看了眼,就又重新合上:“心舟启程到京城来了。”
“沈心舟也要到京城来了……”荀阳问,“那他江南的生意怎么办?”
徐卿安不以为意道:“所以信上说是江南的事先准备好了他才出发的。”
荀阳扬眉:“看来沈大掌柜的生意是要做到京城来了呀,他落脚之地你给他安排好了?”
“嗯,之前让安策去帮忙做的。”徐卿安又喝了口水。
荀阳不是朝廷里的人,对徐卿安所谋的那些事也不过当听故事一样解闷,他来当然是有他的事。
荀阳端正身子,高昂头,正襟危坐地朗声道:“行了,别想你那些事儿了,先把手伸出来,循例把脉。”
徐卿安愕然。
荀阳察觉他的怔忡,转头看去:“怎么?你还真以为我是你的信使,只负责给你送信来了?”
“快把手伸出来!我师父还等着
你的脉案呢。”
徐卿安嘴中的话生了又咽,但终是叹一口气,将手伸了出去。
而荀阳为他把脉后却奇道:“你们皇家行宫这么神?去那儿待一个月脉象都能变好。”
徐卿安不明就里:“你什么意思?”
荀阳正色:“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此次去骊山,自薛弘之事结束后,我便因为要制解毒丹的原因不得不提前回京,我原还担心这期间你会出什么问题,没想到仅仅半个月你脉象竟就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徐卿安见他神色难免觉得他夸大其词,说道:“虽说我余毒未清,但我自认我身体其他地方也是正常的,而且风寒也生得少,不至于如你像说得那样像久病之人骤然康复的感觉吧。”
荀阳点点头:“或许是我表述有误,但意思确是那个意思。”
他道:“你身体虽然看起来康健少病,但其实除却你体内本有余毒外,你的五脏六腑还常年都结有郁气,须知气血经络方才是身体之本,而那郁气就是游走其间的百病之端。”
“这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为什么有些人外表看似无虞,但内里实则已经千疮百孔,大厦将倾。”
“再加上你余毒缠身,所以一直以来哪怕其他地方你看顾得好,但若病从内起,你便是挡不住的。”说着,荀阳又宽慰一句,“不过现在倒是好很多了,虽然郁气未减,但起码脉象没那么乱了。”
“你近日经历了什么?”荀阳凑过去刺探般问。
徐卿安神色古怪地移开眼:“没经历什么。”
荀阳不信,本还想继续追问却突然眉头一皱,鼻子嗅了嗅:“你用熏香了?”
“当然没有。”徐卿安果断否认:“你知道的,我早已改了用香的习惯。”
荀阳:“那你身上怎么有股花香味,还很熟悉……”他忽而一凛,“像是那日她来这里后留下的味道!”
“谁!”
“宫里的那位!”
徐卿安当即:“不可能!”
行宫那几日,他们的确相处甚多,甚至还有了亲密之举,但纵然接触间她的熏香传了过来,他更衣洗浴后也绝无可能再有留香。
荀阳虽然嗅觉敏于常人,但也不至于这样都能察觉出来。
徐卿安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从怀中拿出一张叠得齐整的巾帕:“你说的味道可是这上面的?”

太后回朝后不久就去了大安国寺。
大安国寺是皇家寺院,诸多佛事皆只为皇室开展,昭帝忌日在三月,故而每年三月,上官栩都会去大安国寺住几日。
出发那日,宫人队伍浩荡,羽林卫分列前后护卫,太后车驾行于队伍中段。
只是太后车驾前,有一骑马随行的青年官员,非禁军,也非宗亲。
而是礼部侍郎苏尚。
“虽说我不是朝廷中人,但跟着你们听得多了也知道些,据我所知,这去寺庙做佛事司职的应该是宗正寺吧?跟礼部的关系大么?”
出行路边的一间酒楼里,两位二十多岁的青年于阁楼上对坐,一人端坐案前正将茶盏举至唇边,眼眸低垂,周身不与外界热闹相关,而说话的那人却正偏着头,饶有兴致地望着楼下浩荡出行的队伍。
察觉到对坐之人手上喝水的动作明显一顿,说话的青年唇角勾了勾,移身凑过去继续道:“这就是你的那位……”他话语极近揶揄道,“你说他们此行,为的是给谁抄经念佛啊?”
“笃”的清脆一声,茶盏被不算温柔地放回了桌面上。
徐卿安抬起眼,目光阴郁如带刺般向那明知故问、偏来挑衅他的青年射去。
那眼神就如冬日寒潭般,青年被看得一下起了鸡皮疙瘩,便立马见好就收,赔笑道:“管他是谁呢,反正郎君在这里好端端地坐着的。”
徐卿安便不再搭他的话,转而正色道:“你之前信上所说需要的东西,我已趁着朝官都在骊山时,让安策准备好了。”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张信封递过去:“都记在这上面的。”
与徐卿安说话的这位青年正是江南来的富商,沈恒,沈心舟。
沈恒拿过信封没急着打开看,只揣进怀中,颇为干脆的:“好,我知道了。”
徐卿安重新为杯盏中续上了热茶,又问:“江南那边的事进展如何?”
沈恒扬了扬眉,胸有成竹道:“一切顺利,只待一个时机。”
徐卿安饮了一口茶,转头望向窗外,楼下出行队伍已至队尾,行进声音渐小,前面车驾中的人身影亦是难寻。
徐卿安垂下眼眸,收回目光:“快了,马上就是梅雨季了。”
夜间,大安国寺内完成了一日的诵经礼,上官栩和苏尚行至禅房院落时,方丈便停步不再相送。
方丈双手合十道:“今日诵了整日经,殿下和大人早些歇息吧。”
二人一起回礼谢过。
大安国寺的禅房虽都修建在一片地方,但面积却不算小,且其中亦有诸多院落。
上官栩和苏尚这几日虽要都住在寺里,但一个住东一个住西,期间距离也需走上半炷香的时间。
方丈走后,苏尚向上官栩道:“臣送殿下回去吧。”
上官栩莞尔,婉拒道:“今日又是赶路又是诵经,叙白应该也累了,便也早些回去歇着吧,不必送我了。”
“臣不累。”苏尚道,“护送殿下是微臣之责,而臣与昭皇帝陛下也有自幼时起的君臣之谊,今日臣为他诵经,当是无可厚非之事,故而都谈不上累。”
说着,他语气突然寞然:“还是说,你我之间如今连共走一段路都求不得了么?”
上官栩闻言,看着他,她与他自幼时相识,情谊亦不算浅,如今听他这样说难免不忍,又加上要考虑着与苏氏表面的关系,她便轻呼了一息,道:“那便再一起走一段吧。”
苏尚唇角微勾,跟了上去。
路上,苏尚不想两人之间沉默,便寻了个话题:“殿下此次出宫只定了去程未定归程,可是有其它打算?”
上官栩轻轻笑了笑:“哪有什么其它打算,不过是因为往年来大安国寺都是在三月初,今年因为提早去了行宫耽误到现在才来,觉得有些对不住先帝罢了,所以便想着到这里来之后,先问一问方丈能多做哪些佛事,这才没定下回程的日子。”
“哦,是这样。”苏尚垂眼,不说话了。
上官栩侧头瞧了他一眼,心中了然,但仍继续走着,当作不知他的所想。
行至太后所住的禅院时,天色已晚,苏尚身为外臣自是不便多留,便行完礼又向上官栩嘱咐了几句早些休息的话后就告退了。
寺庙不似皇宫,一切都讲究清净,再加上今日的确一日都未曾歇过,上官栩周身疲乏,便在洗浴之后、临睡前将一众宫人遣散了,只留了个值守的宫女在外。
而上官栩方才歇下不久,她便闻见房内有了一股浓烈的芍药花香,味道不致使人沉闷,但却十分明显。
她撩开被子坐起身,寻着花香袭来的地方寻去——是与房门相对的一扇浅开的窗户。
上官栩走到了窗边往外看。
“娘娘。”
上官栩一凛,被吓得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只见窗外徐卿安单手捧着一个香炉,身子贴着墙,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扬唇向她笑着。
上官栩就要发出火来。
好在她闭眼深呼吸了一次,控制下来:“你怎么在这儿?”
徐卿安说得悠然自得:“自然是来寻娘娘的。”
“这里可是大安国寺!”她压着声音。
而他一贯轻描淡写:“臣知道。”
上官栩见他态度不由得气极反笑,转而讥讽道:“先是骊山行宫,再是大安国寺,是不是之后徐大人还要夜入太极宫访我立政殿啊?”
徐卿安似真的认真思考了其可行性,真诚道:“娘娘若是需要的话,臣可以试一试。”
上官栩当然不需要,她瞬时敛了神色:“你怎么进来的?大安国寺周围可全都是羽林卫。”
徐卿安道:“娘娘也说了,周围都是羽林卫,寺内又没几个,只要在寺外寻到他们巡逻的空隙,进了寺不就简单了么?”
上官栩:“你能寻到羽林卫巡逻的空隙?”
徐卿安侧起身,只将一边肩膀靠在墙上,倚姿便更显慵懒:“臣之前向娘娘说过,臣幼时身子不好,故而那时神医
曾向家里的长辈建议让臣习武健体,所以臣从小就习得了一些武术,身法上也就还过得去。”
“再加上大安国寺虽是由羽林卫在外护卫,但到底守卫程度比不上皇宫大内那般严密,臣自然就寻到空子了。”
上官栩这才觉得说得过去,此次出宫虽说随行的人不少,但到底大安国寺是在长安城内,长安城内本就有金吾卫宿卫,且寺院讲究清净不喜杀怒,因此羽林卫持刀,大多只在外围和巡城的金吾卫层层配合护卫,寺院内部只少数必要位置让人值守。
只是上官栩意外的是徐卿安竟还习过武懂身法,更不知道的是因那金吾卫新任中郎将顾筹的缘故,外层金吾卫的防线徐卿安突破得异常轻松。
上官栩垂眼看了眼窗外之人,就算用再懒散的姿态站着,他手上的香炉也捧得极稳:“你来是要给我说什么?”
徐卿安却先道:“娘娘就打算让臣站在这里这里和您说?”
上官栩乜他一眼,转身往里走去。
也行,在外面说也挺好。
徐卿安瞧着上官栩的反应,眼尾噙起笑。
“进来吧。”然而里面的人蓦地说道,“记得动静小些,外面有人。”
徐卿安脸色骤沉。
伴随着一声极轻的落地声,窗户被合上。
上官栩知道他翻窗进来了。
她取了一件外衣穿上,没回头地往房中另一侧走去。
身后,行进间衣料的细碎声跟随。
上官栩坐在了蒲团上。
徐卿安语气听不出好坏的:“娘娘就这么放心让臣进您的卧房?”
上官栩掀起眼帘,反问:“不是你自己不想站在外面的?”
说着上官栩突然意识到一个她可以利用到的点——
他不是说他喜欢她么,既然他今日来了,何不借此表表她的“心意”?
上官栩忽而莞尔柔声道:“其实我今夜就是在等徐卿来啊。”
“什么?”徐卿安眼眸中的暗光闪一下。
上官栩仍旧声音柔软:“不然你以为为何羽林卫巡逻间的那些漏洞那么轻易地就漏了出来?”她埋首掩唇轻笑一声,“或者,不说羽林卫,你就看我随身的宫人,今日时辰这么早,怎么院中就只有一个值守的宫人了呀?当然是为了让徐卿来往方便啊。”
“我猜……徐卿今夜要与我说的是江南水运相关的事对不对?”
禅房内,女郎目露狡黠,而郎君眉眼间却尽是阴郁。
其实要只说羽林卫故意漏出巡逻破绽徐卿安还不信,可是听到她说,她特意遣散宫人,亦点出他的来意,他便有些动摇了。
“真的?”
“嗯哼。”
徐卿安唇角抽搐,将笑不笑,字音像是从牙齿缝中挤出来的一般:“可是刚才臣还见到娘娘和苏大人相谈甚欢,娘娘既知臣要来又如何要让他跟来,万一他发现了臣的踪迹岂不是就不妙了?”
说来也是奇特,在上官栩和徐卿安还未合作前,便总有事情将二人绑在一起,故而二人单独相见也都有理由,但自二人开始合作后,许是为了避嫌,许是所谋之事太过胆大凶险,不想让旁人发现端倪,二人竟少有正大光明地单独见面。这些时日,纵是二人相见,不是在朝会上,就是在有需其它官员参与议事场所里。
而江南水运事关苏家,苏尚作为苏氏子弟,这件事情自然避着他做的。
上官栩没想到徐卿安还撞见她与苏尚一同回来的场景,她心下忐忑,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到的。
可是她依旧伪装着,依旧装得真心实意。
上官栩故作回忆:“相谈甚欢?有么?”她坦然笑道,“徐卿看错了吧,除了最后临别时多说了几句话,我和苏大人并未有太多交流。”
“还是说徐卿来得时间太巧了?刚好就撞上了我与苏大人临别的那一阵。”
她在试探什么?
徐卿安隐在昏暗中,不动声色地望着她。
他垂下眼,轻笑一声,也不管她话中因何试探,道:“来了有一阵了,从娘娘踏入这间院子前臣就在这儿了。”
“哦,难怪……”上官栩漫不经心道,“那时刚好是苏大人准备离开的时候。”
她手肘支在一旁的小几,手背支着腮:“你看,这不正是知道你要来,所以一到院中我就让他离开了么。至于他提议送我回来,念及他的身份,我确实难以回绝。”
是因为身份还是因为其它的,只要她自己清楚。
徐卿安暗恨。
他看着她,而比起她对苏尚的态度,更让他怨恨的是,她对他这样一个外臣的态度。
他真的……真的很想一下扑过去,掐着她的脖子质问她,质问她到底有没有真心!她是不是可以为了她所求的利益让一切有用之人做她的入幕之宾!
他有时真的很想想杀了她。
可是她说:“所以啊徐卿,我今日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等候你的到来。”
只是两个字,她咬得比其他字重些。
徐卿安缓缓俯下身,将香炉放在了她手边的小几上,但他没有向另一个蒲团走去,而是在她身前就地而坐,一脚平放,一脚支起,手搭在上面。
“所以呢娘娘,您等候臣的到来是要做什么呢?”
是要做什么?还是需要做什么?
上官栩听出了他的话中之意,她微不可察地轻笑下,身子倾向他,抬手将他脖颈圈住。
在幽幽的注视下,她闭着眼,吻在了他的唇畔。
如蜻蜓点水般,转瞬即逝。
而后她仰起脸似嗔怪道:“你看你,总不信。”

房间内,女郎揽着青年的脖颈,上身微倾,是一种完全不设防的姿态。
上官栩翘首歪着头,颇有几分依赖神态:“我发现好像自从礼部的苏大人回京之后,徐卿就对我们之间关系的态度就有了变化。”
徐卿安默了默,一手扶上她的腰,一手握上她的手臂,轻轻施力将她往怀中带了带。
他唇角勾起,重新露出笑:“哪里不一样?”
上官栩:“似乎怀疑多了些。”
徐卿安眸中闪烁。
他骤而轻嗤道:“臣有什么可怀疑的?娘娘又因何有这样的感觉?”
上官栩垂眼。
她因何有这样的感觉?
不过是觉得他莫名提起苏尚的次数太多了些。
可他的确有什么可怀疑的呢?总不能担心她和苏尚私下联盟吧?
说起这个,还是她更担心他后面偏向苏氏那边,不然也不至于夜半时分还在这里和他虚与委蛇。
她便懒得解释了:“说不出来,或许是我感觉错了吧。”
她松开手,想慢慢坐起来,可是似乎被他察觉到她的意图,他忽一用力,直接将她带倒在了坐榻上。
他伏身搂着她,唇贴在她耳侧,若有若无地从上擦过,又深深一嗅,用气音轻柔道:“娘娘,以后您可别再冤枉臣了啊。”
她微侧脸,纤纤玉指和气息同样抚在他的脸颊上:“当然。”
徐卿安将上官栩扶起后就起身去了一旁的蒲团上坐好,如今姿态倒是正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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