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吃的比自己都欢!
自己这个今天早上没吃就留出肚子吃席的都抢不过他。
等一道又一道菜上完,全桌的人肚子都撑得鼓鼓的。
因为每一道分量都很足,他每一桌又有十八盘菜,饶是他们已经拼命吃了,还是剩下一些。
可不是素菜,蔬菜在冬季可是罕见之物。
因为不久前才把玻璃造出来,还只能小块小块的拼一些玻璃窗,不能搞出大片的,朱丹没来得及将暖房工程全面推广。
所以桌上的素菜也就萝卜白菜那些,但众人可一点都不嫌弃。
“真是奇了怪了,万万没有想到竟有一日觉得吃肉太多,需要吃些萝卜清个口。”
“谁说不是呢,其实女公子家的大厨把肉做得非常好吃,但架不住实在太多了啊。”
吃饱吃撑后,原本有些生疏的一桌人开始聊天。
无一例外,都对今天的菜色非常满意。
大牛的阿父阿母则毫不犹豫嘲笑大牛矫情,家里几代都是养猪的,你还说猪养大了不舍得吃,这不是矫情是什么?
虽然已经听儿子说过了那复杂的养猪工序,但没有亲身经历过,还是无法理解那种长年累月相处,为猪生病而担忧,为猪不长肉而担忧所培养出来的感情。
大牛沉默一瞬,大声道:“我明年还要养大肥猪,养多多的肥猪,让咱家天天都能吃上肉,跟过年一样。”
“这位大哥好志气!”
“女公子养的猪果然与众不同,这吃了一顿,我都放不下了,若你们明年能养多多的猪,想来能往外卖吧,我一定要买,贵一些也无妨!”
“我也要买,这猪比羊肉都好吃呢!”不知是谁说了一声。
其他人齐刷刷看过去:“当真?”
那人傲然一笑:“当然是真的,我家中买过羊肉。”
众人看他衣着打扮,确实不像说谎的,顿时在心里又再度提高了猪肉的评价,注意得是女公子养的猪。
有人没忍住,向大牛请教起来。
大牛也不含糊,直接在怀里掏啊掏啊,掏出了几本小册子:“这个是女公子给的,女公子说她想让全大秦的人都能吃得起猪肉,所以特地实验、总结,这便是我们大半年来养猪的经验,你们可以拿回去看一看。”
“若日后有不懂的,也可以来柳叶里请教。”
一听这话,别说是本桌的人了,隔壁桌都凑了过来:“啥教导养猪的方法?能不能给我一本?”
“给我吧,我愿意出钱买。”
“别急,这本册子不贵的,我可以拿到内部价,一本只要一个大钱。”大牛比了比手指。
这手册给亲戚朋友自然是白给,但外人,那就拿一个大钱吧。
一个大钱真心不多,也就是一块豆腐的价格,大家爽快的掏了。
这得亏今日是来吃席的,不少人还想到了随份子的事。
女公子不同于原先那些乡亲,可以拿鸡蛋啊米面啊或者别的打发,他们就索性带上了钱。
从份子钱里舍出一枚大钱应当没关系。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拿到册子,不少人都有点懵:“这这是何物?像是布帛又不像。”
他们之前听说贵人们会用布帛竹简记录,但这个册子好像不是,比布帛轻便多了。
浅黄色,还怪好看的,这面上还画着画儿。
大牛站起身来,向大家展示册子如何用。
这册子在后世人看来非常粗糙,也就是一个a五本子大,纸质也不好,上面印的墨还深深浅浅的,左边还是用麻线缝合的,一页一页翻开,是一张又一张的图画,只标注了极少量的字。
但在没见过世面的一众黔首眼中,那简直惊奇的不得了。
没错,这是素历时半年的成果。
她多番改进,弄出了能印刷的粗糙黄纸,即便因为厚度无法掌控,凹凸不平,洇墨,模糊不清……但依旧是相当跨越性的成果啊。
然后朱丹印刷出了第一批的养猪手册。
素倒没说什么,但朱丹领着她去向政哥汇报成果时,正好在场的李斯等人差点气吐血。
这可是纸,创造性、颠覆性的存在,竟然拿来印什么养猪指南?
李斯强烈要求给他印他们法家的名篇。
而朱丹只用一句话就说服了他们:“目前无论是造纸技术,还是印刷技术都非常粗糙,有待改进。而且你们也看到了,改进速度很快的,我印养猪指南刚好拿来练手。”
“你们真的确定要现在印那些经典?别是刚印出来,技术就已经迭代更新了。”
真特么的非常有道理!
朱丹保住了自己的养猪指南,自然不会说下一批她打算印卫生指南,印常识大全,印科学知识科普、十万个为什么。
她承认国学经典不错,但现阶段还是这些东西更实在。
有人对养猪更感兴趣,积极购买,积极询问,也有人不感兴趣,在吃饱喝足后注意力落到了酒上面。
酒自然是很珍贵的,普通黔首根本喝不起,但今天这肉实在是太香了,大家除了一开始跟着朱丹举杯,浅尝了一口,后面都没动。
这会儿呢,就有人忍不住说:“这酒好烈!”
“是啊,之前就觉得这酒辣嘴巴,怕是难得的好酒,后劲很足啊。”
他们并不知道这是李雪瑶改进酿酒之法后得的一批新酒,还以为贵族吃的酒都这样,此时看着桌面上剩下的酒,非常可惜:“这酒定然很贵,然而我竟一口都喝不下了。”
实在是吃得太饱,感觉肉都堵到嗓子眼了,再喝下去,肚皮都要撑破了。
不过很快他们又得到消息,说可以把酒打包带走,用他们吃的碗,稍后再还回来就是。
瞬间大家又快活起来,很似夸了一番女公子体贴,然后把酒分了分。
其实每个人也就能分到半碗,但看着那澄清的酒液、闻着弥漫出的酒香,心里的喜悦仿佛在冒泡泡。
今天已经很开心了,这个临时的伴手礼让他们的开心又更上了一层。
马车依次将众人送回去,再一次坐上马车,刘缊和草儿都不像来时那么紧张了。
刘韵对着草儿感叹:“你大母活了五十多个春秋,这辈子算是值了
。便是此刻立刻下去见你大父也不遗憾。”
草儿一把抱住她:“还早呢,大母你还没看到我成亲。”
她眼中像是亮起了一团火,“大母,我也想给女公子干活,我看到了二林他们家就是给女公子干活,今日除了吃席,还收到了好多好多的年礼。”
“他们可以住在一整天、一整晚都暖和的屋子,不会被冻着,据说那什么香肠年礼,用了好多好多珍贵的香料,还有一种新式的腊肉是用果树的木头熏过,香的不得了……他们家今年得的年礼,接下来一整年都不必买肉了。”
刘缊看着这样的小孙女,心里在蓝田县买房子定居的想法更强烈了。
她笑着说:“女公子可是只要优秀的人才,你想给女公子干活,那就要让自己变得更厉害,入女公子的眼。”
“就像那位叫金环的女郎,据说她一开始是找到了女公子想要的宝贝,后来在柳叶里听女公子上课,她非常聪明,自己都当上小先生们了。”
草儿用力的点了下头,从怀里掏出一本养猪册子:“这上面的字就是女公子常用的,我刚才请教了大毛,我要好好学。”
刘缊非常欣慰,奖励似的道:“咱家今年也养猪,养大肥猪,就用女公子教的方法养。”
“等明年过年,咱们也能吃上自家做的腊肉香肠了。”
草儿想到今天吃的猪肉的美味,没忍住咽了下口水。
明明今年过年都还没到,她却希望马上就到明年过年了,因为她现在就开始怀念那些美味了。
第50章
朱丹在蓝田县举办的杀猪宴非常成功,带回去的猪肉和腊肉香肠也毋庸置疑获得了所有人的喜爱。
原本还有些嫌弃那香肠是用猪肉做的,品尝过后简直惊为天人。
不仅不嫌弃,反而找人打听大王这里还有没有多的?
得知大王赏赐给他们的香肠都是国师做的,了然之余立刻派人去蓝田县,找那些得了年礼的黔首高价收购。
人家只愿意卖一些,也不能强行说包圆,得客气着。
没办法,谁让那蓝田县的向家就是下场呢。
待到再也买不到了,便只能期待开春赶紧到来。
听说国师明年还要养更多的大肥猪,又听说国师的养猪之法要先将猪的那玩意劁掉……当然了,外界的种种传言朱丹是不管的。
她要么待在国师殿窝冬,要么来蓝田县推广火炕,等火炕上了正轨后,朱丹的注意力就放在了印刷小册子上面。
这一个年过得非常安逸,结束休假的第一个大朝会,嬴政宣布了一个让朝堂上下震动的消息,他要召天下有才之士入咸阳修秦律。
闻言张良立刻跑来找朱丹。
朱丹对着他眨眨眼睛,很得意的说:“怎么样?我就说嘛,政哥是听得进劝告的人。我要做的事,只要正确,就没有做不到的。”
她有这样的自信。
张良心情复杂。
若在从前,他根本想不到偏执如秦王会动秦国的立身之基,可现在,它就是发生了。
是了,这半年咸阳发生了多少事?以前他能想到吗?
比如谁都知道秦王求仙求得快疯魔了,但凡跟仙沾一点边的方士都会得到他的宠幸,要什么有什么。
张良从前只觉得是骗子,哪能想到真有神仙下凡?
朱丹才不管他的心情有多复杂,直接问:“我教你的拼音你都学会了吧,还有一千常用字……”
张良忽然打断:“比起语文,我对数学更感兴趣。”
不是更感兴趣,而是朱丹口中的语文涉及到的是简体字,这个太关键了,张良不觉得秦王会同意让自己来推广。
倒是数学,此前虽从未见过,是一种新式的学问,可直觉告诉他很关键。
朱丹愣了愣,她没有张良想的那么深,不过她尊重对方的想法:“行吧,你喜欢数学,以后就往这方面深造。对了,我教你的方程式你应该会了吧,我给你出几道题目……”
像是鸡兔同笼,进水出水等等趣味应用题都给端上。
一般人日常生活中自然涉及不到这么复杂的数学,但谋圣啊,顶级智囊,挑战度完全可以高一点。
朱丹可是很期待他自己探索微积分呢。
因为第一世读大学时没有涉及到微积分和几何,她自己也只闻其名,具体是什么样不知道。
低端的数学涉及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高端数学却涉及到很多领域,是一切的基础。
肯定是要有人去攻克的,朱丹也没把所有希望都压在张良身上,反正有一个没一个她都会测一下,万一就遇到了那种顶尖数学人才呢?
那可是全世界的瑰宝。
这头朱丹在教张良数学,偶尔还带他做点物理化学小实验放松放松。
另一边沛县,县令再一次来到了萧何家中,很是不解的问:“你是我沛县主吏掾,平时负责管理县内人事、政务及律令执行都做得非常不错,我认为你在这方面很有才华,为何不应召去咸阳?”
沛县虽然距离咸阳不算近,但沛县的县令是秦吏,非世家大族推举,与这沛县种种到底隔了一层。
所以他是很关注咸阳那边动向的,亦是借咸阳之势告诫沛县的世家大族不可轻举妄动,两边形成了一种是敌非敌,是友却也非友的关系。
萧何是沛县出身,县令对他却没有偏见,反而很认可他的才华,想要推荐他入咸阳为官,只是此前都被拒绝了。
不久前听到咸阳那边的召令,他又升起了心思,没想到萧何竟然把自己的名字给划去了。
面对县令诚恳中带着疑惑的目光,萧何有些沉默。
从前他委婉拒绝县令的建议没有丝毫犹豫,因为他早就看出了咸阳的乱局。
他推测出秦王的寿命也就这一两年了。
秦王一死,必然没有第二个如秦王一样雄才大略的继承人来力挽狂澜。
所以大秦必乱,咸阳必乱,他不想卷入其中都是谦词婉拒。
可是现在,萧何犹豫了。
从半年前开始,他夜观星象,突然发现原本微弱的帝星竟然慢慢明亮了。
尤其某一日光芒大放,一扫之前的颓势,如无意外,这代表着命不久矣的秦王得到了特殊机缘续命,连带着大秦的运势也变得强盛。
而清晰的走向都模糊起来,他竟然都推演不出了。
萧何立刻向走商打听发生了何事。
其实也不用怎么打听,很快,一则消息便传入了所有人耳朵。
大秦的变数居然是因为多了一位声称自己是神仙弟子的国师!
当时萧何的神色非常凝重。
若是外行人,定会觉得这是骗子,但他知道不是,帝星的改变做不了假,大秦的运势从之前的斗转而下变成蒸蒸日上也做不了假。
秦律严苛,秦王再是雄才大略也改变不了这点,可偏偏这不知哪来的神仙弟子,竟然一力辅佐秦王!
萧何陷入了深深的忧虑。
此时的他自然想不到自己未来的成就会是大汉的开国功臣,他忧虑的是他们,他们的后辈,还有着千千万万的黔首都要生活在这种每走一步都战战兢兢、思索自己是不是违反了那条秦律的恐惧当中。
到曾经刘季误伤了夏侯婴,被人举报到官府,眼看刘季身为亭长伤人要被从严判刑,是夏侯婴坚决否认此事,被关押一年受鞭答刑数百下才让刘季免于惩罚。
可实际上有没有必要呢?
两人只是玩笑罢了,无论是伤人者、还是被伤者都不是有心的,也并不会去介意,但偏偏有人举报,偏偏官府就要插手。
秦律就像是把他们关进了一个规矩行步的笼子里面,稍有出格便会被荆棘刺中,长此以往,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萧何是聪明人,能看到很远很远的事,但正是因此才越发痛苦。
他原本以为这样的生活在不久后就能结束,没想到突然冒出了一个神仙弟子。
那段时间他有些消沉的怪上了这个神仙弟子:大秦如此残暴,你为何辅佐他?天道就这般不公吗?看不到我们的痛苦与血泪?
直到陆陆续续听说了从咸阳那边传出的消息,萧何的消沉才少去一些。
他不知道传言是否有夸大,是否是那个国师在作秀,但至少这位国师不像秦王,她看得见普通的黔首。
等听到秦王要修改秦律的消息,萧何才真正动容。
只是他一贯谨慎,对于县令推荐他去咸阳犹豫了,此时县令再度找上门,他依旧没有给出一个准数。
只是说家中有老弱妇孺需要安顿,他得再想一想。
这话倒不是敷衍县令,他是真的觉得局势未定,自己要观望一阵。
这个凭空冒出的神仙弟子,消息太少了。
待到县令失望的离开,一个人忽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吊儿郎当的,嘴巴里还咬着一根草:“咋又拒绝了?那老头诚恳的很。”
萧何不答,却是反问:“那么你呢,刘季你是怎么想的,你未来打算何去何从?一直这么在市井中混着吗?”萧何平静温良的眼中露出一种令人心惊的锐利。
刘季一时没有开口,嘎吱嘎吱的咬着草根,直到那一点点的甜意也消失,才呸了一下吐掉:“我嘛,倒是想找个机会去咸阳看看。”
他曲起手指,笃笃的敲了两下桌子,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那位国师,也不知道是何许人也。竟然秦王都被他说得动摇起来。”说的却是修改秦律之事。
曾经在看到秦始皇巡游时说过大丈夫当如是也的人,自然不可能是秦王死后才生出的野心,只是——刘季抿了抿唇。
还是那句话,秦王活着,他自然老老实实任他搓扁捏圆。
然而交谈中的两人却并不知道,他们好奇的这位国师已经在来沛县的路上了。
朱丹本来打算在清明节之后再去沛县,毕竟她相当重视今年的春耕,无论如何得盯着。
有涅槃丹创造的不少种子,这一季春耕非常关键,沛县一众名人又跑不了。
而既然政哥要修改严苛的秦律,想来陈胜吴广等人也不会因为大雨误了时辰,索性破罐子破摔起义。
对比起来还是田地更重要。
陈胜吴广最出名,是因为这是第一起普通底层人发起的,但大秦的叛乱真心不少,六国余孽可没闲着。
在朱丹看来,还是发展种田让大家都能吃饱才能稳住民心,才能根除这一祸患。
只是她在检查种子时才发现模拟果然很理想化,现实中自己首先要面对的就是种子保存的问题,其次才是种子种到地里会面临的各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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