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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底鞋和钉子鞋(晒豆酱)


花瓣成为了发泄的途径,俞雅还没有发疯到抡他脑袋,还是挑选了不关键的部位。“你现在知道错了?你知道的是不是太晚了?几年前你装昏迷吓唬我,你知道我跑去医院那一路是什么心情?”
啪啪啪!鲜红花瓣纷纷落下,飘飘洒洒在他们当中。陶文昌没有挡住脑袋,任由她收拾自己。
“你装什么不好,居然敢装受伤?你想过我的感受吗?你以为我真那么云淡风轻!”俞雅的怒气哗哗上升,语气里压抑着几年前的担忧和惊愕。她赶到医院的时候并没有那么有把握,只知道颈椎出了问题会瘫痪,说不定还危及生命!
花朵抡在肩膀上并不疼,但陶文昌恨不得疼一些。
“谁让你给我惊喜了?我人生中的震惊还不够多吗?我要把所有能发生的大问题都脑补完了,结果只是你一个惊喜?我看你是皮痒了!”俞雅的眼角酸酸的,但她尽量不让自己哽咽。
陶文昌并没有被她打疼,但是被她骂疼了。
花瓣都要打秃了,花束只剩下一些没有来得及开放的花苞。陶文昌深深地垂着脑袋,脚下是一整片凌乱的花瓣,忽然间俞雅又停了,手掌里的花束变得轻盈无比又沉得拿不起来。
比起陶文昌的失踪,她真正害怕的还是他出了什么意外。
情绪的改变让她放下了花,也让敏锐的陶文昌稍稍抬了下眼皮。这一秒他看到了她眼里的委屈,是那种女生特有的、在感情里喘不上气的委屈,是情绪榨汁般忍耐之后会出现的失落。
“手没有扎到吧?我……”陶文昌吞吞吐吐。
俞雅手里的花束又一次抬起来。
陶文昌这次主动抓住了她的手腕,手忙脚乱又语无伦次:“你要不然换个东西打吧,我怕这花给你扎破了。这次是我……脑袋里抽筋,以后我再也不抽筋了。你要是这么喜欢拿花打我,我去买一束不带刺的。”
天啊!月老之神从前都是附体的,这次怎么走了?陶文昌吸了吸鼻子,人生中最引以为傲的情商和口才集体撤退,他怀疑小学生都比现在的自己成熟!
“歇会儿,歇会儿再打。”陶文昌攥着俞雅的拳头揉来揉去。
手掌被揉开,花束也被陶文昌拿到了一边,他偷偷瞄了一眼唐誉,唐誉则回了一个微妙的眼神……我怎么知道俞雅有没有哄好,你自己判断啊!
“打疼了吧?”陶文昌又揉了揉,终于舍得放下,然后从自己的裤兜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A4纸。
姚和韵两眼一黑,这又是什么?你倒是看看连续剧里霸总怎么哄女明星啊,你这招是跟谁学的?你们首体大的独门绝技吗?
唐誉一看那纸,大概就猜出是什么了。嗯,首体大的独门绝技,白洋也给他写过。
“这是我
的个人检讨书,请您过目。”陶文昌走正规流程,在队里要是被批评肯定要写检讨,然后当面宣读,并且鞠躬保证绝不再犯。
俞雅看着那皱巴巴的纸,显然不太想接。“你就不能写在好一点的纸上吗!”
姚和韵这回两眼再黑,不是姐们儿,你真吃这一套?
“纸一开始是很好的,全新A4,我直接买了一整包,万一以后再有惹领导生气的地方我还能写。这是我连夜写好的,早上给教练队医读了一遍,又打电话给白队读了一遍。白队说我思想不够深刻,又让我重新写,这是第二份。”陶文昌近5年写的字恐怕都没有这10个小时多。
俞雅忽然冲出一记直拳,凿在了陶文昌的右胸口。
“诶呦。”陶文昌退了一步又赶紧回来,“我发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断了联系,哪怕我坐飞机去国外参赛,在飞机上我都要花钱买WiFi服务和你聊天!”
“你省省吧,赚那几个钱先把房贷还了。”俞雅气不顺地说。
陶文昌尽管不占理,但还是超级小声地补充:“……其实我那是全款房。”
姚和韵都要掐人中了,世界上的男人果真一个样。只要他有180,肯定让你知道,只要他有全款房,绝对会超经意露出。
“你要是还生气,我就先回去,等你气消了我再出现。”陶文昌想了想,“或者我把芝麻糊接出来,让它替我哄你。”
“芝麻糊比你好一万倍。”俞雅没有说让不让他走,态度已经有了转化。可能是人成熟了,吵架都不像从前。这要是她20岁出头,陶文昌不哄她十天半个月这件事肯定过不去。
“……那我就跟着你试戏,晚上我请大家吃饭赔罪。”陶文昌松了一口气,也擦了一把冷汗。
俞雅又瞪了他一会儿,才走。
唐誉倒是心里有了底,尽管没有完全好,但俞雅肯定不追究重大责任了。他追上陶文昌,轻声说:“以后你长点心吧,女人不一定喜欢惊喜。雅姐这算脾气很好了,要是我一天不理你们白队……”
“白队会生气么?”陶文昌还在想晚上请客吃点什么,现在应该提前定位了。
“你们白队会把我从海淀区打到朝阳区。”唐誉深有感触。
陶文昌目瞪口呆:“怪不得你俩谈恋爱就谈了7年……”
“你好意思说我们吗?”唐誉反问。
“不好意思。”也是,陶文昌揉了揉肩膀,但马上宣布,“雅姐还是爱我,你瞧,她都不舍得打我的脑袋。”
经历了短暂的发疯宣泄,俞雅的心情倒是好了许多,陶文昌真是不揍不听话。但好在只是虚惊一场,人没有什么意外。
“来了啊。”薛铎早就等着他们了,“听着你们乒乒乓乓一阵忙活,干嘛呢?”
“打‘狗’呢。”俞雅半真半假地回答。
薛铎扫了一眼陶文昌:“哦……哈哈哈哈,明白明白!来!尝尝章导的咖啡!”
曾经空无一物的大棚被章暄倒腾得越来越丰满,好似他已经把这里当成了第二个灵魂滋养处,开始挪窝了。以前每次来他都是端着星巴克,今天这里多了一台用料考究的巨大咖啡机。
咖啡机冒着烟,上方的储藏罐里存放着咖啡豆。
“来了?”章暄从后面的小办公室出来,跟着一起来的人是水俪。
俞雅朝着水俪点了点头,很高兴再看到她,也很高兴章暄没有“一次就废”,他没有广撒网选角,而是愿意再给这位年轻紧张的女演员一次机会。
最重要的最后一次试戏,开始了。

这一次,连吴俊泽都回来了。
“小雅好久不见。”今天的吴俊泽穿着白衬衫,新剪短的发型显得他更加清秀。
陶文昌像唐誉投向“完了完了”的表情,怎么初代宋达也来了?
“你怎么也来了?”俞雅很是惊奇。
“唉,还不是因为你的魅力太大了。”吴俊泽装作苦恼的模样,但下一刻就恢复了正经,“开玩笑啦,其实是因为我想竞争一下这部电影里的小男配。”
姚和韵先是“哇塞”了一下,吴俊泽给俞雅当小男配?这可真是顶格的待遇。现在电影还没有立竿见影的头绪,姚和韵已经在头脑里预案。大男配是薛铎,小男配是吴俊泽,到时候会有多少个营销号给俞雅炒绯闻啊。
那些靠“引战”和“热度”为食的妖魔鬼怪肯定全部现出原形,到时候再造谣一把俞雅和樽唐高层的隐秘绯闻,流量能养活他们大半年!
“哦……我知道了,你是想试试那个警察?”俞雅回忆了一下剧本,也只有这个角色适合他。
“对啊,就是那个刚刚调任没多久的警察,我感觉我的形象比较贴合他。宋达我确实不太合适,薛老师更贴合。”吴俊泽朝着后面的薛铎点了头。
“过奖过奖。”薛铎也点了个头,雅痞气质的他已经整张脸皱成了苦瓜,“这咖啡也太甜了……”
“你真是……不懂欣赏。都说‘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章暄的目光遥遥一晃,充满期待地看向了俞雅。咖啡搭子你倒是说句话啊。
俞雅哭笑不得:“我觉得还行,甜度……算是适中。”
“是吧,我就说总有人懂我,你们这些人根本不懂欣赏咖啡。来,小雅,这杯是我专门给你做的!”章暄不止安排了咖啡机,还给每个人安排了一个特殊的杯子。
俞雅看着那个……重工业金属风的杯子递过来,里面的咖啡没有半点咖啡豆的颜色,几乎被调配成一杯馥芮白。“1000卡”这个隐形数字在液体表面往上蹦,俞雅接过这杯热量炸.弹,笑着抿了一口。
“嗯,甜度适中。”俞雅打算在杀青那天再告诉章暄实话。
“你们瞧,我说的没错吧。”章暄心满意足,目光又投向陶文昌。陶文昌还在那边进行“情敌自动搜索”,忽然对上了章导的凝视。
“也有我的咖啡么?
”陶文昌肝颤。喝完一杯,今晚5000米。
“没有,你自己点吧。”章暄转了过去,他脾气很怪,对旗下女演员的另一半都不喜欢。因为他见过太多拖后腿的情形,不少女明星就是折在感情上。
你们这些臭男人不要消耗女明星的灵气!
水俪和刘韵汶自然也收到了章导的咖啡,两个人同样面露难色,憋着坏笑将咖啡递给了助理。现场又来了两三位配角演员,都是陶文昌叫不上名字来的人,有男有女。
所以今天化妆师的工作量巨大,俞雅也没有时间去盘妇人头,而是简简单单扎了一个卷儿。老年妆也没有上一次那么精细逼真,“皱纹”一看就是浮在脸上,有些花妆。
“当演员的信念感好重要啊。”陶文昌悄悄和唐誉耳语,“不专业的话,会不会看到这种妆就笑场?”
“也就是咱们这些非职业的会笑场了,他们不会。”唐誉心想你可千万别笑,好不容易刷出来的好感度再一下子清零。
“也对……”陶文昌心疼雅姐的脸又涂了好厚好厚的粉底,以前她上戏剧,那种舞台妆回家卸都卸不干净。他又碰了碰唐誉:“晚上一起吃饭吧,把白队也叫出来。”
“再说吧,你先把俞雅哄好。”唐誉看了一眼手表,今天是最后一次,恐怕晚上九、十点才能结束。
整个大棚又一次黯淡下来,代替月光的白炽灯再一次立在“院中”。
陈娟娟又一次来到了那扇窗口。
这是她不知道第多少次过来,有时候能瞧见里面那个年轻的女人,有时候又瞧不见她。但陈娟娟模模糊糊觉得自己是认识她的,像是被城里人命名为“命运”的东西,无声无息降落在这个贫瘠的充满离奇事故的村子里。
周围响着猪拱食槽的声音。
呼噜呼噜……但不管怎么响着,陈娟娟都听不到。她皲裂的手指摸着那一面高墙,试着在墙面上敲了敲。
到底是为什么这么熟悉?陈娟娟歪了歪脑袋,做梦都梦到这里了。
一颗小石子再一次被人丢了出来,掉在了青灰色的土路上。月光不太够用,照不出小石头的影子,更像是直接将它碾碎了。陈娟娟走了过去,捡起小石头,抬头看向了那扇熟悉的窗口。
窗口是四面小窗拼凑出来的正方形,年轻女孩的面孔再次出现,从左上角往下看她。右手却从右下角伸出来,血迹斑斑的手背让陈娟娟有了触目惊心的退后。
“姐姐。”里面的女孩叫她。
陈娟娟摸着墙面,弯下腰,站在墙根处开始呕吐。
那只手少了一根手指,上次伸出来的时候还是五根手指,今天就只剩下四根,中指不见了。陈娟娟应该是全村唯一一个知道那根手指去了哪里的人,她今早去挑泔水喂猪,在别人家的泔水槽里见到了类似的东西。
当时就给陈娟娟吓了一跳,但也只是吓了一跳。她怀疑自己看岔了眼,怎么会有那东西掉在食槽里。然而等到她想再去辨别,食槽里的泔水已经被猪分吃了。
嘎吱嘎吱,她好似听到了猪嚼手指头的声音。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里面的年轻女人已经没有了前几次的生气,整个人透露着灰败的生命力丧失迹象。她原本白净到不属于这里的脸也开始灰暗,变成了暗黄,躲在窗户像一片几十年没洗过的窗帘。
陈娟娟吐了个天翻地覆。
她擦了擦嘴,震惊中快速摸着裤兜,从宽大的裤兜里摸出了烤红薯。她倒退几步,重新看向那扇窗口,用投掷的方式将红薯扔进去。但她扔得不准,一次、两次、三次……不知道多少次了,终于丢到了黑洞一样的玻璃里。
里面的女人再一次出现了。
这一次她整条手臂都伸了出来,像挂在窗口的一条莲藕。
陈娟娟闭了闭眼睛,她真的见过。不是空穴来风,不是凭空想象,她觉得窗口里的女人就是来找她的。一模一样的手臂垂坠在玻璃的利刃之外,哪怕被割伤也要伸出来,陈娟娟忽然抱了一把空气,像她小时候难受的时候就抱一下弟弟。
然而也只是抱到了一把空气。
忽然间,里面丢出来一个纸团。
是卷纸做的纸团,为了维持它的形状它像是沾湿了,团成团,才能丢到自己面前来。否则它轻飘飘一张,就像弟弟的生命翩然飞走,从陈娟娟眼皮子底下骤然消失。陈娟娟颤抖地捡起来,她感觉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明天可能要下雪,她抬头看了看天,今天格外亮。
要下雪之前总是这样,从来没变过。
陈娟娟在月光下拧开了纸团,苍凉残忍的月弯刀注视着她,要解剖她的人生。里面的字模模糊糊,看不出是什么写的,有些比划和纸卷黏在一起,依稀能看出……
[江书韵]
[报警]
陈娟娟一下子将纸团扔了。
下一刻她又把纸团捡了起来,撕成了碎片。她本能地察觉到这个纸团不能让任何人看见,又本能地想要粉饰太平,不去判断自己到底猜没猜对。那条胳膊又伸了出来,噩梦一样在她眼前晃,陈娟娟掉头就走,一步一步远离那扇窗口。
“你别走,别走,求求了你别走!我将江竹昀,帮我报警!帮我报警!”
“他会杀了我!他真的会杀了我!我不想死!我家不住这里!”
“你都看到了!你都看清楚了是不是!帮我……他快醒了……帮我。”
陈娟娟什么都没听到,冥冥当中她知道身后的人在喊她。村子里根本没有叫“江书韵”的女人,那她是怎么来的?
恐惧之下陈娟娟跌了一跤,爬起来之后她回头看了一眼,江书韵还在对她说话,嘴巴一张一张,像一条喘不上气的草鱼。每次要下雷暴雨之前,村子鱼塘里的草鱼就这样浮上来,瞪着死白的眼珠子,张嘴闭嘴张嘴闭嘴。
陈娟娟继续掉头就走。这不是她该知道的事,这也不是她该管的事情。笑笑还要在村子里生活,她管了,孩子怎么办?等笑笑将来去了城里……
“姐姐!”
最后一声绝望的呼喊像是直接冲到了月牙上,挂住了月亮尖。紧接着那女人就被拉了回去,屋里响起了暴力拷打的声音。陈娟娟一刹那回过了头,双手捂住耳朵,她听到了陈林林的声音,刚刚是不是林林在叫“姐姐”?
还是说,是林林替江书韵叫了一声?
陈娟娟又一次跌坐在土坡上,喘气的动静比她生下笑笑那天还要急促。她的眼珠子像是瞪出来了,从土坡上的人变成了鱼塘里的草鱼,嘴巴一张一合的人变成了她自己。她胸口一阵闷痛,掌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指甲扎得流血,陈娟娟抓了一把土用来止血,又被回忆的猛然唤醒打了个措手不及。
风明明吹着她的头发,却好似有人站在身后,用尽全力地踹向了她的后脑勺。
妈妈。陈娟娟终于想起她在哪里见过那条胳膊。
在她很小的时候,还没有林林的时候,妈妈就是那条手臂,从窗口垂下。后来有了林林没多久,那条胳膊就消失了,窗口后面再也没有女人。但那一年,她家的猪格外壮,出栏的时候拉都拉不住。
陈娟娟四肢抽搐一样,站起来一动不动。
月光始终盯着她们,盯着她这个“姐姐”。

陈娟娟睁着眼睛,“听了”一夜的呼喊声。
她想起十几岁的时候,她拉着林林一起割猪草,遇上了隔壁的李姐姐。
李姐姐叫什么她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姓李。李姐姐对他们比大拇指,给已经长出了未来模样的姐弟俩写字,告诉还不懂事的他们……你们真是山沟里生出的金凤凰。
那是夸他俩好看。
陈娟娟从很小就知道什么叫“好看”,她和弟弟像突然间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两个人,和这里有着融不进去的隔阂。早早肩负起姐姐使命的她生怕别人偷走弟弟这个男孩子,带弟弟干活的时候甚至用头巾裹住林林的脑袋,把他包得密不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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