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问过杜磊和卫哲了,你们这个节目到底有完没完?能不能录?不能录你就提前撤!”黄俊气到胸肌爆.炸。
陶文昌先是笑了两下:“您这么大气干嘛……”
他再偷偷打开微博,新消息多到手机卡顿两秒。评论区有人在心疼箱子,有人在痛斥节目组,有人在笑话他活该,谁让他有钱嘚瑟非要装逼买贵的。
陶文昌不喜欢这条微博,陶文昌将他拉黑!
奇怪的是明明陶文昌什么都没说,但大家好像都捋清了来龙去脉。
[为什么大晚上换住处?已经伤了一个嘉宾了,还要让主持人和教练受伤吗?我发现竞体综艺真是一点保障都没有!]
[我们哥哥是不是就是这样晕倒的,来回来去换地方住?]
[搬家就搬家,这么暴力干什么?这箱子虽然娇气但好好搬不至于变成这样,肯定是故意的,节目组赔钱吧。]
谁放出去消息了?陶文昌不多想,自然是他英勇善战的姐姐。
“这事情学校也高度重视,欺人太甚。”黄俊憋出一句文绉绉的话来。体育明星上节目很容易吃力不讨好,不小心说错话就被骂“情商低”、“从小封闭训练都傻了”、“社会完全脱节”。陶文昌这算没说错话呢,结果节目组和他不对付。
“您别操心了,我再住两天就离组,美美参赛去。”陶文昌的心脏又一次发胀。
当然不是不舒服的发胀,他心脏好得要命,平时心率才50,心肌强韧到离谱。而是那种……被人惦记、被人保护的发胀,暖暖的,像泡在热水里。比赛场上他冲锋陷阵已成习惯,挨骂是常态,现在雅姐给他撑了一把保护伞,让他进来躲躲风。
哪怕这风……也就是一场二级小风,不伤筋动骨,吹不出太大的气候。
等到陶文昌下午再见俞雅,那已经是接了两个电话之后了。
一个电话是首体的副校长,一个是跳高协会的赛部负责人。陶文昌不是明星,他随便发一条微博如果不带节目只有正常热度,不可能冲上热搜。但校长和负责人都没法直接管理节目组,只是强调“实在不舒服可以申请提前撤离”。
跨行如跨山,陶文昌能感觉到很多人都在背后帮忙,他已经心满意足了。真正保护、爱惜运动员的那批人,还是体育圈的老大哥们。
但是等到他接到白洋电话的时候,就觉得这事有点闹大了。
“你照片是怎么回事?”白洋忙一上午,刚看到。
“唉,发发牢骚。”陶文昌说,“雅姐说……”
“我一猜就是你俩商量好的。”白洋看着手机上的新消息,“雅姐这是给你击鼓鸣冤呢。”
陶文昌欣喜地问:“你说我求婚的时候,钻戒买多大?”
“你先把这一关过去再说吧!”白洋敲打他,“这事不好办,首先节目组没干嘛,就是给你换了个住处,就算有人问他们也有的说,况且他们给你找的还是五星级大酒店。他们巴不得你今天就撤,还能落一个好名声。探行又不能直接给
你挂上热搜,到时候舆论反噬,说不定还有人骂你恃宠而骄,一点苦都吃不了。俞雅啊……她可真是把公关流量这一套玩明白了。”
“我不撤,我要坚持到最后一天!”陶文昌说。
“你知道俞雅让你发这个,是给谁看吗?”白洋突然话锋一转。
陶文昌想了想:“不会又是唐部长吧?唐部长家里……”
“家里有关系,但关系太大了也不好用。你等着吧,晚上你就知道谁要出手了。”白洋轻松地笑了笑,“昌子,你知道你该谢谢谁呢?”
“雅姐。”陶文昌不带犹豫。
“不是,雅姐只是教你社会法则,但你最该谢谢的人,是以前的自己。”白洋说。
节目照常录制,不光是赶进度,整个组还要多分出一个部分去照顾沈瑜。
副导抽着烟,本身已经很烦了,一想到还要处理沈瑜那边的公关就烦上加烦。
“身体不好还参加录制,出了事就怪咱们,违约金是不是也想扣咱们头上?还有那个陶文昌,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什么事都逼逼两句,见丫就烦。”副导碾灭了烟,又拿起录制台本,“直播的时候把沈瑜拉回来,不管怎么样让他上场,省得那帮韭菜嚷嚷。”
“王导,您的电话。”旁边的助理拿起他手机。
来电人是总导演,他惹不起,便丢下烟蒂换手机:“喂,张导您说。”
“你找的什么搬家公司?”总导演语气不善。
副导演一听,老油条如他怎么会不知道出事了:“谁又把咱们节目点了?不是您默许的吗?给他们换个地方‘休息’,不用太客气?”
“让你不客气,你就这么不客气吗?”总导演问。
这责问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明显到副导演一耳朵就听出来两件事。
第一件事,总导演要开始甩锅了。
第二件事,上头有人压下来了。
“什么人找咱们了?”副导演紧着问。
总导演那边先是沉默,像在衡量整件事情的轻重。如果太重了,不能轻轻放下,那么他立即可以让副导演滚蛋。
“上面的人说了,让陶文昌和苏寻梅今晚就撤。”他原句重复。
这是惊天霹雳,副导演也给劈傻眼了。他们逼陶文昌提前走和上头主动下命令让陶文昌走,是完全意义不同的两码事!按理说这事是没人管的,组里的话术也早早统一,他们都一致对外。
就算体育口的人问起来,组里一句“我们不了解运动员的休息制度”就盖过去。一问三不知就是最大的挡箭牌。好比这次沈瑜的事,组里不知道他体力不够、身体不行,他没有和我们说啊。
嘉宾不说,就是不知道。陶文昌不抱屈,他们也不知道。
“有人管文体吗?”副导演再次询问,都说文体不分家,但真正能管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了。平时文娱是文娱,体育是体育,各干各的。
手机那边再次沉默,得利者沉默效应也可以发生在他头上,仿佛鬼打墙。
陶文昌在健身房吃晚饭,杜磊已经在帮他核对行程了。“咱们晚上7点半的飞机……”
“不能坐高铁么?”陶文昌还想选择。
“票又不是我买的,要不我坐飞机,你自己高铁去?”杜磊白他一眼。
陶文昌无奈地同意了,又说:“能给我拿点儿盐么?”
眼前是一整盒的鸡胸肉沙拉,水果是芒果,饭后点心是无糖酸奶。科学饮食已经落实在陶文昌团队的方方面面,只是吃久了舌头也跟着休眠。
“赶紧吃吧,吃完了咱们就坐车回去睡觉。”卫哲在旁边劝说,身为队医他可心疼陶文昌的休眠规律。
陶文昌一想到路程,也是,有吃有喝就别挑剔了。他刚把吸管插进瓶子里,铛铛铛,健身房的大玻璃门被人敲响,外头站着几个人。
杜磊过去开门:“谁啊?”
透明的门外站着副导演和导播,杜磊那脸色一瞬间就气灰了,下颚线咔嚓掉地上似的:“不会又要我们补镜头吧?”
门刚刚被他拉开,副导演先一步迈进来:“杜教练晚上好。”
杜磊还以为听岔了话,怎么?狗嘴里也吐出象牙了?
“陶老师呢?”导播问。
杜磊指了指后面:“陶……陶老师在后面吃饭。”
陶文昌正在撕鸡胸肉条,他都数不清自己吃了多少鸡,以后他可以负责任地喊出“我吃过的鸡比你吃过的饭还多”。也不知道雅姐今晚吃了没有……这想法刚刚冒头,副导和导播闪现,奔他而来。
陶文昌护食,第一时间盖住了沙拉。不会连晚饭都不给了吧?
“陶老师您吃什么呢?”副导手里拎着东西。
陶文昌一眼看到手拎礼盒上的“燕窝”二字:“又有什么通知?”
“没有没有,我们是代表节目组特意给您送补品,这段时间您协助录制节目太辛苦,我们一直忽视了您的饮食。现在节目已经接近尾声,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副导将两个手拎礼盒放过来。
一个是燕窝,一个是虫草。
“不好意思,我不能吃这个。”陶文昌也没说谢谢,而是婉拒。
“这都是大补的!”导播强烈推荐。
“你们别让我随便吃了,吃坏了过不了血检尿检,队里是封杀我还是封杀你们?”陶文昌再次拒绝。
副导和导播对视几秒,心里都拿不定主意了。但他们是带着任务而来,硬着头皮也上。导播先上:“那这些留给您的教练和队医吃,务必要收下!您看……咱们之间有些误会,我们是好心办了坏事。”
卫哲真想拿针灸针给他来几下子,再通上电!
“我们一开始是担心您休息不好,联排别墅的环境一般,晚上比较吵。酒店比较安静。”导播弯着腰说,“刚刚已经联系车辆了,这就把您和苏老师的行李运回来。”
“啊?这么快?”陶文昌佩服他们的执行力。有这种执行力你们为什么不干点正事?
副导说:“等我们的人到了,麻烦您和酒店说一下,请他们开个门。是我们考虑不周。”
人家这话都说到这里了,陶文昌也没有为难别人的毛病,只是强调:“这回不会再把我箱子摔坏吧?”
“不会不会,这回是组里的人开房车去,我们稳稳当当搬下来,抬上车。”副导解释,“上次那些不是我们的工人。”
陶文昌只是“嗯”了一声,我就看着你们演。
“等晚上安排好了,还请陶老师帮我们美言两句,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导播一人一句。
这点陶文昌也很好奇:“我和谁美言?”
面前两位高层支支吾吾,看陶文昌的表情也很疑惑,似乎徘徊在“陶文昌不懂装懂”的这个区间里。这么大的领导压下来,陶文昌能一点都不知道?他们不相信。
可陶文昌不承认,他们就得信。
“祝振海领导。”最后副导开口,“祝领导日理万机,就不必操心咱们节目了。咱们这马上就录完了……”
杜磊和卫哲已经大为震惊,但当着外人他们装高冷,仿佛祝振海和他们昌子熟悉得不行,两人是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哥俩好。陶文昌捏了下鼻子,我的老天爷,怎么把祝振海给惊动了。
那不是他队友的亲爹么?
“好,我回去说一下,辛苦你们。我和那个……祝哥说一下!”但陶文昌保持着稀有的镇定,挺商务地点了点头。
等这俩人一走,陶文昌马上打电话汇报:“雅姐!”
“刚刚我看他们开房车走了,是去接你吗?”俞雅先问。
“去接我和苏教练的行李,今晚我们又搬回来,一会儿我直接回去,不折腾了。”陶文昌心里一松,时间也顿时变得宽松起来,“你……你今天让我发
微博,是都已经想到了么?”
俞雅正在和章暄联系,两人商量“陈娟娟”的头发到底剪多少。“哈哈,还行吧。”
什么“还行吧”,一整晚俞雅就把能用到的人脉都想了一遍,她比陶文昌更懂圈内常识,比起观众的反应,他们的压力来自于上级。参考林羽萧粉丝的“十问”,节目组一个眼神都不给。
“那你怎么知道……祝振海会帮我?”陶文昌和祝振海只有几面之缘。
“当年你帮了他儿子那么大的忙,这个人情他得还上吧?”俞雅有时候觉得陶文昌很人精,有时候又觉得他傻乎乎怪可爱。当年陶文昌抱着队友的妹妹听讲座,拨动了俞雅的心弦,那个小女孩就是祝振海的女儿,他队友是祝振海的儿子。
陶文昌没少给兄弟帮忙,这几年过去,陶文昌也没说让人家还人情。但俞雅相信队友心里什么都明白,陶文昌真有事了,他肯定会和他爸通话。
“原来是这样……”陶文昌恍然大悟,他都没想到祝杰会出手。
“今晚你就回来了吧?”俞雅这边刚刚给祝杰发了个“谢谢”。
祝杰的回复也非常快:[你和陶文昌什么时候复合?]
俞雅捏着眉头直笑,回复:[这件事和你有这么大的关系吗?]
祝杰:[赶紧复合。]
“你在笑什么呢?”陶文昌被温暖得无话可说,以后有钱了就给学校捐个食堂,专门做鸡。
“正在感谢祝振海的儿子。不过他好像……特别关心你的感情状况。”俞雅又抽空给章暄回复了一条,她总是很忙。
“他担心我不直,接近他男朋友是心有不轨。”陶文昌无奈地挠挠头发,心里有一句话不吐不快,“雅姐,全世界只有你能作证我直得无可挑剔,直得天生丽质。”
说完陶文昌又嘀咕了一句:“你肯定还给别人发消息呢吧?我都听到键盘声了。”
两人又聊了几分钟才挂,结束通话后,俞雅先上网看了看新闻,沈瑜出院的消息不胫而走。看了一刻钟,俞雅忽然关上了笔电,问旁边的姚和韵:“亲爱的,你说我忙吗?”
姚和韵难得休息一会儿,正在干手机游戏,不抬头地说:“忙,忙点好。”
“我平时总这样?”俞雅转了下椅子。
姚和韵意义不明地回答:“艺人不都这样。”
“假设,我是假设说,如果我和陶文昌性别互换,我是不是……算了,我俩没法互换。”俞雅自己都笑了,摇了摇头,重新看向笔电。
从前她没少意识到时间的分配,总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了,见到面就很甜蜜。可刚刚陶文昌的低声倾诉让她回想,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自己一直都不够专心。
看电影的时候,会时不时离场接电话。在家的时候,哪怕陶文昌一只手抓着她的手,另外一只手也要腾出来回信息。陶文昌以前开玩笑说过她总是“分心”,但仅仅一带而过,没有深刻讨论分心的背后。
俞雅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直到听到房车的声音。她趴在窗边,看组里的人把陶文昌的“破”箱子抱下来。
短短一个晚上,陶文昌就给箱子做了紧急加护,用保鲜膜裹上了一层又一层,已经看不出箱体本身的颜色。她的心沉了沉,他总把自己送他的礼物保护周到,不止是因为舍不得用,还因为“抓不着她”。
不能公开的关系,藏起来的合影,打碎的相处,俞雅的时间被她亲手切得比韭菜还碎。
箱子已经搬进去了,俞雅一直在窗边吹风,天气开始冷了,晚上没有那么热,今年的夏天该过去了。她想起陶文昌不喜欢秋天,也不喜欢冬天,又想起他一次又一次空降在她工作的城市,无论秋冬。
俞雅希望下一个夏天赶紧来,陶文昌如果再给她逮一只蝉,她会尖叫,但也会收下。
这天晚上,回来住的不止是陶文昌,还有苏寻梅和周学真,大家都回来了。
第二天,沈瑜回归,这几天发生的大事被一带而过,变成消失于水面的涟漪。除了技巧性的训练,大家的重点都放在路演上,直播之后就要去俞雅、陶文昌和明子真的母校。
直播当天,沈瑜的脸色还是非常惨白,也没有怎么说话。
硬性植入的广告和软性植入的弹性广告词才是直播的最主要内容,只要和明星沾边的直播就是为了干这个。没有一档节目费时费力开摄像头是为了让粉丝和艺人亲密沟通。
就连提问时间也有规定,不能超过。艺人的时间也是商品。
等路演活动这天,路边的叶子成功地变黄了。
“等等,我马上来!”姜书仪在车上说了一句,又跑回屋拿手机。俞雅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肩膀被温柠拍了一下。
“吃不吃这个?”温柠递过来一个布丁。
“来一个。”俞雅拿过来打开,“书仪这两天怎么样?”
“听见她和那男的吵了两次架,心情不算很好。我就不明白了她干嘛那么着急结婚?”温柠百思不得其解。女明星鼎盛期结婚这不是“死路一条”嘛?国内能有几个敢?
“可能是她家里催得紧吧……”俞雅下意识脱口而出。
“你又不认识她家里人,你怎么知道她家催不催?”温柠忽然靠过来,“你家里呢?就没催一催你?”
俞雅叼着布丁小勺,人和人靠比,一比较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家庭还算宽松:“我爸妈都没催,他们还劝我谨慎再谨慎,千万别让圈内人做局给骗了。”
温柠竖起大拇指:“英明!”
“我来啦!”姜书仪这时拿着手机上了车,“你俩是不是说我坏话呢?表情一看就是在聊八卦!”
“我俩商量给你请全国最好的婚姻律师呢,让你在结婚前背诵我国婚姻法,并且帮你弄婚前协议。”俞雅把旁边的包拿起来,让姜书仪赶紧坐下。
聊真实八卦的时间结束,车内镜头要开,记录下她们的出行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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