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干盗墓的,胆子本身就比普通人大得多,此刻竟也顾不得开始抱头鼠窜。
于是,一刻钟后。
“噗通!”
当最后一具干尸被扔出来时,顾嫣然餍足的舔了舔嘴角,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呃啊……”
她伸了伸懒腰,身上的衣袍瞬间无风自动,猎猎作响,犹如暗夜降临人间的地狱魔女。
一旁,最先开口说话的那刀疤脸早已僵在了当场。抖成了康筛。
由于太过惊骇,他一个大老爷们,竟当场吓得尿失禁。
“侠、侠女饶命啊——”
他连忙以头磕地,不住地求饶,只希望吸食人血的妖女能看在吃饱了的份上,饶自己一条命。
顾嫣然邪笑一声,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
“饶命……呵,下辈子吧。”
话落,她袖子里突然甩出三根红线,线的另一头如毒蛇般缠住那刀疤脸。
仅片刻的功夫,地上就多了一具干尸。
夜风拂过,顾嫣然深吸一口气,苍白的脸终于恢复了几分血色。
她低头,看着自己染血的手指,喃喃道:“《媚骨天成》最后这一招,果然厉害。”
翌日,随着一位猎户在乱葬岗附近发现的几具干尸,此事很快震惊朝野。
“报——”
“乱葬岗附近发现五具男尸,皆被吸干了精血,形容枯槁!”
李临渊闻言,面色骤变。
似乎有什么重要线索从他脑子里一闪而过。
很快,当李临渊带人赶到现场时,看到满地都是狞狰恐怖的干尸,皮肤紧贴着骨骼,眼窝深陷,嘴巴张大,像是死前遭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一般。
“是她!”
一定是顾嫣然那个妖女!
这一看就是被人活生生给吸干了精血。
“什么?!她没死!竟还炼成了这等邪术?”心腹手下满脸震惊。
李临渊点头,先前秦渊让他调查顾嫣然的时候,就听说这妖女在大楚境内也是如此,为了助长功力,专门吸食男子的精血。
就在李临渊正准备下令搜捕的时候,又有人来报。
“报!”
“启禀少将军,城东贫民窟,还有城南兴华巷,又发现了三具尸体,死状和这乱葬岗的一模一样!”
众人闻言,皆满脸惊惧!
这妖女,难道还会遁地不成?
很快,这件事像风一样刮遍全城,所有的男子都不敢单独外出。
而有人在听说那妖女就是先前玉京楼的玉女仙子后,皆纷纷在心里倒抽一口冷气。
那些此前曾向顾嫣然学习过技艺,有过接触的世家贵女,还有世家子弟等,在顾嫣然的功力破除以后,一个个全都后怕不已。
宋青青连夜把所有的琴谱全都扔进了火盆里,陈子凡则央求祖母请来得道高僧,连夜开坛施法,去除他身上沾染的晦气。
朝堂上,二皇子秦宣,三皇子秦川一党,则纷纷对秦渊发难。
“父皇!”
秦宣率先出声,矛头直指秦渊。
“皇侄私放大楚妖女,致使我大秦十七名百姓惨死,城中百姓至今人心惶惶,此乃渎职的大罪!”
此言一出,另外也有大臣紧跟着附和。
“二殿下言之有理,此妖女祸乱京城,残害我大秦百姓,如今更是在皇城司大牢逃脱,此事影响极其恶劣,若不严查,恐失天下民心!”
“而负责此次看守妖女的,乃是皇长孙殿下手下的皇城司,如今妖女逃脱,死伤惨重,老臣认为,皇长孙殿下,难辞其咎!”
三皇子秦川一党的人也纷纷点头,附和道。
“父皇,儿臣以为,皇侄虽有过失,但念在其年轻,或可网开一面,只是……”
秦川故作犹豫,随即又话锋一转。
“只是皇侄如今身兼皇城司统领,以及镇国将军一职,事务繁杂,难免力有不逮。此次妖女逃脱,恐怕也与职权过重,分身乏术有关。
不如暂交部分兵权,由二皇兄代为执掌,也好让皇侄专心缉拿妖女,戴罪立功。”
秦川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
但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出来,他这是在明晃晃的夺权。
满朝文武也都屏息,目光纷纷投向秦渊。
秦渊神色平静,缓步出列,拱手道:
“皇祖父,孙儿的确有失职之责,甘愿领罚。”
他抬眸,目光缓缓扫过秦宣和秦川二人,继续道:
“那妖女逃脱,的确是我的疏忽,但根据最新密报,此妖女已经逃往北境,意图逃回大楚。”
他转头,忽然朝着秦皇单膝跪地。
“孙儿请命,亲自领兵前往边境,缉拿妖女,以正国法。”
——这一招,是为不退反进,以攻代守。
秦宣的脸色一变,立刻反驳道:
“父皇!边境军务事关重大,岂能因一妖女而轻动兵马?况且皇侄刚刚失职,若再委以重任,恐怕……”
“恐怕什么?”
秦渊冷声打断,目光直视秦宣,“二皇叔是怕我捉不到人,还是担心……捉到人之后,问出些不该问的东西?”
秦宣瞳孔一缩,同时心里咯噔一跳。
上方,秦皇眯起眼睛,目光在几人身上来回巡视。
最终,他缓缓开口。
“准奏,即日点兵,北上缉凶。”
说完,他顿了顿,又意味深长的补充道:“至于兵权,待妖女伏诛之后,再议也不迟。”
这样一来,相当于既给了秦渊机会,又留了制衡的后手。
秦宣和秦川二人,一时间也无法反驳。
下朝后,秦皇又让人传召了秦渊,在御书房觐见。
彼时,御书房里的檀香烧得正旺,秦皇拿着朱笔的手在折子上停顿了片刻,始终无法静下心来。
“啪嗒!”
他将朱笔往御案上一搁,语气不满。
“那顾嫣然不过是个叛逃的妖女,派皇城司暗卫前去缉拿即可,何须动用长宁军的兵力?”
秦渊垂眸,双手握拳紧了紧,突然掀起衣袍跪地。
“孙儿有罪!”
“哦?”
“那你倒说说看,你有什么罪?”
秦渊深吸一口气,声音平稳:“孙儿私心想借这次缉凶,前往大楚。”
“此事未能提前禀明皇祖父,实属自作主张,孙儿恳请皇祖父降罪。”
说完,他以头磕地,额头触在冰凉的地砖上。
御书房内霎时一静。
秦皇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晌,怒极反笑。
“所以,你这是要拿着大秦的兵力,替大楚清除余孽?”
“说吧,除了清剿白莲教,你还有什么打算?”
“孙儿不敢。”秦渊背脊绷着,脸上却闪烁着决绝的神色。
“那妖女接连在大楚,大秦两国作乱,说不定我大秦境内也有白莲教的余孽分支,孙儿想着,若是能顺势将其连根拔起,也算为大秦除去后患,并非替大楚效力。”
“好一个‘并非为大楚效力’。”
秦皇的声音里带着冷笑,语气不满:“那你倒是说说,去了大楚之后,打算是先找楚皇,还是先找你那位心心念念的公主?”
这句质问,像惊雷一样炸响在御书房,秦渊的肩膀猛地一颤!连呼吸都乱了半分。
他低着头,声音依旧执拗:“孙儿只是想查清她的下落,此前是因为孙儿的原因,才致使她身陷险境。”
他这是把楚青鸾在猎场上失踪的责任,归咎到自己身上。
“如今她被人所掳,若孙儿坐视不理,便是不仁不义。”
秦皇被他的这番话都要气笑了,猛地一拍龙椅扶手。
“可你是大秦的皇长孙,肩上扛着的是万里江山,是万千百姓!一个大楚公主的下落,难道比大秦的边境安稳还要重要?”
秦渊抬起头,迎上秦皇愤怒的目光,语气坚定。
“皇祖父,正是因为孙儿是大秦的皇长孙,才更要去。”
“昭阳公主是楚皇最宠爱的公主,她若真的出事,大楚必然动荡,届时边境不稳,战乱四起,受苦的不仅是大楚的百姓,更是我大秦的子民。孙儿此番前去寻她,既是了却私愿,也是为大秦安稳。”
“你——”
秦皇伸手指着他,气得胡子都跟着颤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再者。”秦渊的声音带上了几分低沉:“当初孙儿诈死离开,她是为寻孙儿的踪迹,才不惜孤身涉险,这份恩情,孙儿不能不报。”
秦皇盯着他看了许久,眼中的怒火才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复杂的神色。
他叹了口气,从龙椅上起身,缓步走到秦渊面前,伸手扶起他。
“你这性子,倒是像极了你父亲,一旦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秦渊垂着眼,没说话。
“罢了。”
秦皇重重地叹息一声,语气无奈:“你想去便去吧,但你要记住,你先是大秦的皇长孙,其次才是你自己。
若大楚局势真的有异动,须第一时间传回消息,不得因私废公。”
秦渊眼中涌现一抹复杂的神色,最后深深一辑。
“孙儿遵旨!定不负皇祖父所托!”
秦皇背过身,朝他摆了摆手:“下去吧,明日点兵之事,朕会让人配合你。”
“谢皇祖父!”
秦渊再次叩首,起身时,眼底略带了几分复杂。
就在他刚走出御书房不久,在穿过一道抄手游廊时,迎面看见一个小太监匆匆而来,手里还捧着个木匣子。
“皇长孙殿下。”
小李子朝他行了一礼,“这是曹总管让奴才给您送来的,说是陛下赏赐的伤药。”
秦渊接过木匣,有些不明所以。
小李子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秦渊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方才在御书房磕头的时候,额头在地面上磕出了些许印记,想来是皇祖父留意到了。
秦渊突然间觉得喉咙有些发紧。
“本宫知道了,替本宫多谢皇祖父。”
说完,他抱着匣子转身离开,只不过步伐沉稳了许多。
而御书房内,秦皇听见廊下的脚步声渐渐走远,才对着空荡荡的殿门轻叹了口气。
“陛下,皇长孙殿下心里有数,您就放宽心吧。”心腹太监曹安适时的递上一盏热茶。
秦皇摇头:“这孩子,性子太像他那父亲了。”
“陛下可是担心殿下刚过易折?”
秦皇没说话,但那微微皱起的眉峰已然说明了他的态度。
曹安将茶盏轻轻放在案头,低声道:“陛下,老奴听说那西域王阿穆尔此番已经进入大楚,带了二十车珠宝,还有牛羊宝马无数,您是担心殿下他……”
曹安还没说完,就听见秦皇冷笑一声,“这位西域王才平定内乱,就如此迫不及待的出使大楚,还专挑楚皇的五十寿辰。”
他眼中闪烁着精光,“朕可是听说,二十年前,西域部落战败,曾送过一名部落首领之女前去大楚求和?”
曹安点了点头,“确实有这么一回事,陛下可是担心这位西域王,此番是要借二十年前的旧事,搅动大楚的后宫?”
秦皇眼神渐沉:“带着重礼,借寿宴之际,讨回旧情人,倒是有趣。”
曹安心头一跳:“陛下,老奴听说那名女子早已扎根在楚国的后宫,还诞下了一名皇子,若是此番他们母子和西域王联手,咱们殿下此番前去……”
“让他去吧。”秦皇的声音混在风中,带着几分深意。
“渊儿这把火,或许能烧出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翌日,秦渊点齐兵马,一路朝着大秦的边境出发。
此前曾收到消息,说顾嫣然那妖女已经逃往了大秦的边境,并且这一路上不断的都有百姓失踪,等找到人的时候,早已变成了一具干尸。
一时间,有关玉京楼的妖女吸食人血这事,传得沸沸扬扬,整个大秦百姓全都人心惶惶,生怕哪一天不小心出门就碰上这妖女。
“殿下,前面就是通州城。”
李临渊策马赶来,手里捏着一张地图,“听闻昨夜又失踪了两个货郎,今早在城外的破庙里找到了尸体,跟之前的干尸一模一样。”
秦渊紧了紧马缰绳,眼底划过一抹戾气。
“顾嫣然还在附近?”
“按照踪迹来看,应该刚离开不到两个时辰。”
秦渊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冷声道:“她练的功法需不断的吸食精血,拖不了太久,传令下去,加快行军速度,沿途村镇派小队驻守,一旦发现可疑人员,立马通报。”
“是。”李临渊领命而去。
当天晚上,大军终于抵达通州城。
守城的校尉跪在地上,脸色惨白。
“殿下,通州城……已经丢失三个孩子了,百姓们都说,是那妖女进了城,现在都不敢开门啊。”
秦渊翻身下马,目光环视着大街上行色匆匆的百姓。
“传令下去,围城!”
“告诉城里的百姓,只要提供那妖女的线索,赏银百两,若有窝藏者,以同罪论处。”
很快,士兵们持续在通州城搜捕了整整两日,通州城不大,却被长宁军几乎翻了个底朝天,但却连顾嫣然的影子都没找到。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两天没再出现有人失踪。
是夜,天空下起了小雨。
城南某处的一个破庙里,顾嫣然蜷缩在神像后方,指甲深深的掐进掌心里。
她已经连续三天没有进食了,先前的伤虽然好了七七八八,可这一路上的逃亡,躲藏,导致伤口再次恶化,不仅肩膀疼痛不已,频繁使用媚术的反噬也开始逐渐加深。
“嗯啊……”
她痛苦的蜷缩起来,身上的皮肤也开始泛着不正常的红,像是随时会燃烧起来一般。
这时,一阵孩童的笑声从破庙外头传来——
顾嫣然借着窗户看过去,却见是一个背着菜筐的小孩,约莫七八岁的样子,唇红齿白,模样水灵,一看就十分可口。
顾嫣然像是发现了猎物一般,双眼冒光,喉头滚动,理智与饥饿在脑海中拉扯。
终于,她舔了舔干涸的唇,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一刻钟后——
“啊!”
一声孩童的惊叫陡然划破夜空,在村子周围炸响。
驻扎在附近的守军听到声音,立马朝着山顶的破庙处赶过去。
秦渊和李临渊正在检查城西的布防,听到动静后也立马起身,朝着这边赶来。
然而就在众人绕过一簇灌木丛后,眼前的场景却让人大吃一惊。
第182章 一个孩子的命,比不上你更金贵?
只见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孩正被顾嫣然抓住后衣领子,悬在悬崖边上,双脚悬空,身下就是万丈深渊。
“别过来!”
顾嫣然的声音因饥饿而显得无比嘶哑,“再上前一步,我就带着他跳下去!”
赶来的士兵们顿时止步,弓箭手齐齐拉弓满弦,却不敢轻举妄动。
“妖女!放开他!”李临渊厉呵一声,手里的弓箭已经拉满,箭头直指顾嫣然的眉心。
顾嫣然却笑了,缓缓将那小孩举在自己面前,笑声在悬崖边的风里显得格外凄厉。
“放开他?凭什么?你们不让我活,那大家就一起死!”
她抓着那孩子紧了紧,小孩疼得眼泪直流,却死死地咬着牙不敢再哭喊。
李临渊咬牙,“你想要什么?只要放了那孩子,我可以给你一条活路。”
然顾嫣然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活路?”
她眼底闪过一丝疯狂,“李临渊,你当初在我身上扎了一刀,害我重伤,现在,我要你在自己身上也扎上一刀,这样,我就可以考虑放了这个孩子。”
李临渊握着弓箭的手一紧,“你别太过分!有什么冲着我来,何必拿一个孩子来撒气!”
“好啊!”顾嫣然冷笑一声,“我现在就在冲你来,怎么?不敢朝自己下手?
还是说,你觉得一个孩子的命,比不上你自己的身子金贵?”
说着,她抓着孩子的手微微一松,那孩子的身体立马瞬间往下坠了一截,吓得他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住手!”
李临渊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咬了咬牙,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刀尖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万万不可啊少将军,千万不能上了这妖女的当!”
手下的士兵们急得大喊。
李临渊没有理会手下的士兵,只盯着顾嫣然,眼神坚定:“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必须要先放下那孩子。”
“不行!”
顾嫣然毫不犹豫的拒绝:“等我看到血,自然会考虑放了她。”
那是不可能的!
她饿了整整三日,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可口的孩子,还是纯阳之体,怎么可能会放过?
她之所以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出一口气罢了。
“我数到三,若再不动手,我就将他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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