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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富即贵(起跃)


她瞒不住他,也不想瞒他,她不确定宋世子会不会相信,她转过头,仰头看着他,试探地问道:“若是我说,五年前守城门的并不是平昌王,世子会信我吗?”
两人挨得很近,她这般望过来,整张轮廓都落入了宋允执的眼底。
宋允执目光轻轻落下,直视她的眼眸,“你说,我便信。”
钱铜也信他。
她收回视线,看着木几上还在冒着热气的茶盏,与誓要清查四大商的陛下亲外甥,道出了当年的真相:“陛下只知道四大商拒绝了他的支援,可身为大虞的子民,国没了民不可活,商又怎能独善其身?五年前得知胡人攻入京都,四大商都有出力,朴家是守住了两道海峡线,但并非朴家一家在守,卢崔钱三家都在海上,不过最后存活下来的只有朴家家主,其余三家的人,一个都没回来。”
至此,朴家一家独大。
“钱家大房,兵分两路,大夫人与我二兄随朴怀朗去了邓州海峡线,家主则带我大兄,亲帅百余名家仆,一路运送筹措而来的军辎,去往京都支援,一个月后,陛下登基,钱家大爷连名字都没留下,传回来的消息,是死在了胡人动乱之中,守城的人变成了平昌王。”
宋允执拧眉,知道她一定有她的目的,却不知会是这等真相。
她发丝上的水珠被他绞得差不多了,他五指穿过她的发缝,轻轻为她铺开,低声问:“为何不报官?”
钱铜从他怀里扭了个身,面朝他,诉说道:“因人死都绝了,找不到半点证据,我只能凭着一丝怀疑,去找平昌王,哪怕是错的,我也要一试...”钱铜知道他宋世子行事谨慎,不会认同自己的做法,但她已经做了,也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她承认道:“是以,我一步步把他引来了扬州,好不容易等来了朴家大夫人的家宴,事实证明,我的怀疑是对的,前夜在朴家,平昌王他认了。”
这就是整个过程。
是她为何不惜与土匪为伍,在明知道会被他抓住把柄的情况下,也要去闯朴家后院的真相。
她都交代清楚了。
他愿意相信她吗?她的发丝绕在了他的五指之间,钱铜缓缓倾身,下颚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胸膛上,一双手攀上了他腰间两侧的腰带,仰目看他深邃的双眼,柔声问:“世子还会怪我吗?”
怪她的鲁莽,和先斩后奏。

她雇佣土匪杀了当朝王妃,挑拨平昌王与朴家的关系,搅得扬州鸡犬不宁,连知州府都被她牵着鼻子走,无论哪一桩都不符合律法,不可饶恕,但这背后若是有一桩家族的血海深仇为因,钱家大房一家加上家仆百余人的枉死,一切便又了有情可原的理由。
宋允执的脊背因她的靠近而紧绷,吐息之间全是少女身上的幽香。
他咽了咽喉咙,此时终于理解为何公务不能与私事混为一谈。
思绪已被软香侵蚀,如何去怪?
腰带被她的手指头剐蹭,连着腰侧的一片肌肤也成了她指尖下的玩物,他伸手搂住了她的后腰,不让她动,垂眸看她目光里的星星碎光,嗓音低沉,问道:“段元槿是谁?你是如何认识的他?”
此时被私情侵蚀的不只是他。
他的手掌与她的肌肤只隔了一层轻薄的布料,温度传递过来,灼烧滚烫,因他的亲密搂抱,钱铜的身子也颤了颤,倒是想退回去一些,已经来不及了,她坐不稳,索性躺在了他怀里,让两人的姿势变得更加紧密,脸颊靠上他胸膛,耳朵里全是他如鼓的心跳,钱铜脑子里的思路断断续续,晕晕乎乎地道:“他乃扬州城土生土长的土匪,战乱之后,寨子也一度陷入危机,我便趁机收买了他,想着与其被他时不时地骚扰,倒不如主动去喂。”
那时候寨子还是段老爷子坐镇,段少主出来劫货。
钱铜头一次见到他,还以为是自己认错了,不明白一个土匪的儿子竟然能长得如此端正秀气。
许是看出来她是个姑娘,段少主放了她一马。
钱铜不依不饶,“段少主是看不起我吗?为何劫了他们,偏偏不劫我,因为我是个小娘子?”
大抵没见到猎物自己非要送死,段少主的马匹倒了回来,看傻子一般看着她,“那你想如何?”
钱铜对他指了一下身后的几辆马车,豪爽地道:“别小看了小娘子,今儿这批粮食,你劫也得劫,不劫也得劫。”
段元槿还没回过神,钱铜便与他道:“粮食劫走,记得把马车还给我,知道我住哪儿吗?钱家,对,就是那个富得流油的钱家,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钱家排行第七,姓钱名铜。”
那批粮食,救了寨子的命。
段元槿也成了钱铜藏在背后的一股隐蔽势利,这些年四大家不堪其扰,又奈何不了他,也是因为她钱铜在暗中通风报信。
钱铜道:“他人不坏,这几年除了劫下四大商的东西,从未害过无辜百姓,上回三夫人截杀世子,他还救了世子一命呢,世子能不能放过他。”
宋允执不语。
她靠在他胸膛上,说话时气息吐到了他胸前一片,酥酥麻麻,心口躁动难安。
但一码归一码,匪便是匪,生性野蛮,即便这几年没有劫过无辜之人,可从前呢,若她断了他们的补给,生存面临危机,他们能保证不会朝无辜之人下手。
宋允执这一点没有应她。
若他们当真有改过自新之人,便接受朝廷的招安。
钱铜见他不妥协,也没勉强,饶了挠他的胸口,见他低头瞧来,便小声与他道:“你的暗卫都吹了两个晚上的短笛了,世子真要见他,不必如此费心,我可以让你们见上一面,但世子得保证,不能是鸿门宴。”
宋允执:......
“嗯。”半晌后宋允执应了她。
钱铜便道:“那,天色不早了,咱们是不是应该歇息了?”
她人趴在他身上,时不时翻动,他衣襟都要凌乱了,宋允执的嗓音愈发低沉,问她:“还有吗?”
话音刚落,便见她突然从他身上起来,一根手指戳向她的心窝,那一处的软肉眼见凹陷,“来,世子剖开它。”
宋允执无奈,伸手将她的手指挪开,“好,信你。”
话是说完了,可两人如今这个姿势,该如何收场。
灯芯里的火苗子跳跃了好几回,挣扎一阵又烧了起来,火光已不如先前亮堂,钱铜的手指头还被他握住手里,膝盖跪在他双腿之间,想要起来,得以他为支撑点。
不知道宋世子是忘了松开她,还是怕她再乱来,迟迟不放人,钱铜只得用另一只手撑住他的胸口,往前靠去。
宋允执喉咙滚动。
手掌下的心跳砰砰有力,钱铜没忍住,垂目与他近在咫尺的眸子对视,耳边寂静地只剩下了心跳,夜色在彼此的眼里蒙了一层幽深的黑纱,任由情意结网蔓延,被欲吞噬。
钱铜看着他的漆黑双眸,暗道原来世子动情时,眼底的颜色也会变得如何勾人。
他的眸光缓缓下移,她便一道追随,见他的视线落下她鼻尖,定在了她的唇上。
她双唇下意识微微张开去迎。
呼吸急促,心口燥热。
宋允执俯身,钱铜闭上了眼睛,唇瓣即将碰上的一瞬,他突然错开脸,手掌穿过她冰凉的青丝,紧紧掐住她的肩头,“我未沐浴。”
钱铜被他推开,没反应过来,呆愣愣地坐在那。
直到宋允执走去门外,唤了侍卫送水进来,她才回过神,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盯着那人的背影,不顾门外的侍卫有没有听见,质问道:“世子,亲亲一下,也要沐浴吗?”
他要不要如此讲究?
门外的侍卫头垂到了胸口,宋允执也因此回头,但没吭声,若无其事地进屋去备换洗的衣衫,任由后颈处的热意慢慢烧到了耳根。
没亲到,口干舌燥。
宋世子泡得茶水已经凉了,钱铜仰头饮完了一盏,转过头见他已褪下腰带,放置于妆台前,与她道:“要是困了,先歇息。”
钱铜不困,但她累了,就不等他洗白白了,她先躺一会儿。
两人还未成婚,照理说不该同榻。
但她钱铜从不是讲道理规矩的女子,世子的屋子里只有一张床榻,要她去睡那张冷硬的贵妃椅,她做不到。
在他的床上也算睡了两个晚上,钱铜熟门熟路进了里屋,人仰躺在榻上,不知道他待会儿回来是躺里面还是外面,人先移去里侧,打算等他沐浴完了再问他。
世子屋内不知道点了什么香,每回她一歇在这儿,便觉得困乏。
闭上眼睛,脑子里那些跳动的画像逐渐安静,悬浮的意识归位,像是久行于半空之人,终于脚跟落地,踩到了踏实的地面。
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但她是被亲醒的。
意识从混沌之中脱离出来的那一刻,她的唇已被人肆意撬开,清冽的气息覆盖在她上方,浸入鼻尖,她原本昏沉的脑袋,愈发浑噩,她低声轻喃,“世子...”
他沐浴好了?
致命的窒息,逼得她呜咽一声,“你又偷亲我...”
话音一落,她的下颚便被人抬起,听宋允执道:“那你睁开眼睛。”
怎么睁,好困。
眼睛勉强打开了一条缝隙,借着外屋的灯光,钱铜终于见到了宋世子朦胧的脸,与她面上的困倦一同,他毫无睡意,眸光清醒地盯着她睡意惺忪的眼睛。
确定她看到了自己后,他再垂目,唇瓣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
钱铜微微蜷缩,双手相抵,宋允执看了一眼她吊起来的胳膊,软绵绵搭在他胸前,没有半分力,再抬头,复而吻上她的唇。
趁着最后的一点夜色,世子给了她一场极尽缠绵的吻。
钱铜仰起头迎合,破碎声被他吞入口中,就在她整个人快要被烧起来时,宋世子的气息突然扫向了她耳下,问道:“为何要哭?”
既然都不喜欢了,为何还要为他落泪?
钱铜的面容被几缕发丝覆盖,喘息中带着一抹微醺的醉红,早已凌乱不堪。
经不住他如此撩拨,钱铜双手紧攥住他腰间已敞开的衣襟,眼睛睁开,眼底一片湿漉,全是迷茫,她没哭啊...
若是哭,那也是,她疑惑问道:“我被世子亲哭了吗...”
钱铜真哭了。
舌尖太疼,眼角水雾溢出的一瞬,宋允执的吻也结束了,起身去外面点了安魂香。
钱铜蜷在床上,捂住嘴,避开舌尖的位置,痛呼道:“明儿起来得肿了,我再也不和你亲了...”
宋允执不吭声,回到床上,忍着胀痛,替她盖好了被褥,不敢再去碰她,“时辰不早了,睡吧。”
安魂香起了作用,耳边的叨叨声很快安静下来。
翌日清晨,两人都睡得很沉。
外面已经来了几波人,知道昨夜钱娘子歇在了里面,谁也不敢去叫门,你推我,我推你,动静声惊醒了宋允执。
宋允执转过头,身旁的小娘子正睡得香甜。
快到夏末,早晚气温正适宜,她裹在薄薄的锦被底下,身子蜷缩,满头青丝铺散在枕头上,只露出了她额头和一双紧闭的眼睛。
昨夜快天亮了两人才睡。
他下了榻,动作很轻,没去吵她,梳好头,戴上玉冠,穿上长袍后才察觉昨夜他搁在妆台上的腰带不见了。
寻了一圈没寻到。
外面的人还在等着,不得已,宋允执走去了内屋的门槛处,不知道床榻上的小娘子清不清楚,试着问了一句,“钱铜,我的腰带呢?”
钱铜睡得迷迷糊糊,闻言下意识伸手朝被褥底下摸去。
昨儿夜里她怕他半夜又跑,便把他放在妆台上的腰带顺走了,拿到了床上,摸了一阵终于摸到了,手伸出去,“这儿。”

第84章
昨夜睡觉时,钱铜褪下了外面的罗衣,身上仅着了一件小衣,如今一只胳膊从被褥下伸出来,大片雪肌压在他素色的被褥上,五指微蜷,正握着他消失的那条腰间玉带。
明亮的晨光之下,玉石的流光与美人的肌肤在那幔帐内的方寸之地争艳媲美。
那大抵是他至今为止见过的世间最美的画卷。
宋允执愣住,脚步立在那好半晌方才上前,坐于床榻上,伸手握住了她一截光洁的小臂,正欲从她手里拿走腰带,床上的美人儿一动,转过身来,初醒的眸子睁开,慵懒问他:“你起来了?”
“嗯。”宋允执目光温柔,低声道:“外面有人来了。”
他点的那香劲头也太大了,怎么也睡不够,钱铜艰难地爬起来,剥开脸上的青丝,问他:“来的王兆还是你的暗卫?问问朴怀朗昨夜回了扬州没有,平昌王有没有与他动手...”
她说话时,眼睛还是闭上的。
宋允执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再睡一会儿?”
钱铜摇头,把手里的腰带递给了他,“我已经醒了,时辰不早了,你先出去应付,我很快出来。”
“好。”
宋允执起身,离开了床榻,往外走了两步,突然顿住脚步,折身回来,在钱铜错愕的目光下,探身轻轻在她额前印下一吻。
轻柔的触碰,如羽毛拂过,痒意从额前的一片肌肤浸入,汇成一股暖流蔓延至心口,钱铜愣了愣,抬眸时面上还有几分茫然与诧色。
宋允执温声道:“铜儿,早安。”
宋世子眸子里的温情太过于诱人,钱铜暂且忘记了他动不动便咬人的举动,勾起脖子,在他的唇上回以一吻,“昀稹,早安。”
两人过度了一个朦胧的黑夜,头一次同时醒在了明亮的早晨。
夜色褪去了黑纱,彼此清醒以对,面上的神色无处可遁,眸子靠得太近,熟悉中又带着几分初次触碰的陌生,耳尖不由都泛出了一层浅色的红晕。
心跳声越来越重,欲念再一次有了萌芽的趋势,在窜上来之前宋允执及时醒回神,拉来被褥搭在她裸露的胳膊上,温声道:“我先出去。”
“好。”
人走了,钱铜才摸向自己滚烫的脸颊。
昨夜才亲过。
亲成了那样...
舌头还在疼,她怎么又不长记性,又想亲了。
她终于明白那些先祖们的昏招,“把两人关在一起,总会发生些什么...”都是年强气盛的年岁,谁忍得住。
这才同床一日,她不知道再住下去,会亲成什么样...
美色误人,天都亮成这样了,扶茵那边应该带回了平昌王的消息,钱铜拍了一下脸颊,迫使自己清醒,起身去找衣衫。
宋允执终于拿到了腰带,系好后,去了净房洗漱完才打开门。
进来的人是王兆和蒙青。
王兆先禀报:“王妃的棺椁已送出了知州府,平昌王的兵马在今儿早上也撤走了,沈公子退回到了淮南江口等世子的消息,另外,他带了一句话给世子...”
“什么话?”
王兆瞅了一眼内屋,不敢说。
宋允执见他如此,便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也不想听,“不必传达。”
王兆:......
宋允执不想听,钱铜想,外面的说话声她都听到了,拂起珠帘,人从里屋走了出来,问王兆:“沈表弟又说我坏话?骂我是狐狸精,还是妖女?”
她衣裳穿好了,但不会挽发,勉强挽了个发髻,松松垮垮垂在脑后,一头青丝凌乱得没眼看。
王兆忙垂目赔笑,“钱娘...世子妃说笑了,沈公子可没说这样的话...”
没骂她狐狸精,也没骂她妖女,说她是个妖孽。原话是:“告诉宋兄,即便是定了亲,别什么都信她,防着那妖孽一些,总归没错。”
王兆打死也不敢说,要说等他沈公子回来,自己说吧。
禀报完王兆便走了出去。
剩下蒙青一人。
自从上回在马车旁被她迷昏之后,蒙青还是第一次见到钱铜,心中多少有些芥蒂,防备着不敢上前。
钱铜认出了他,主动招呼,“蒙青?你回来了,伤势如何?我都与你主子求了情,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与你无关,叫他不要罚你的...”
蒙青头垂得更低了,“主子没罚属下。”
钱铜疑惑,“我怎么听王大人说你挨了板子...”
“属下失职,自愿领罚。”
“哦。”
钱铜怵在那不动。
蒙青便也沉默。
安静了半晌,钱铜反应过来,自己打扰了他们说话,笑了笑自觉道:“你们继续,我去洗漱。”
人进去了净室,蒙青才与宋允执禀报道:“属下查到了。”说完便把手中的卷宗递给了他。
见宋允执开始翻阅,蒙青又道:“山寨成立已有几十年,段元槿乃段老爷子的独子,段少主出生时段夫人便撒手人寰,段老爷子未再娶,膝下只有一个儿子,从小视其为珍宝,段元槿乃扬州土生土长的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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