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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颜/夺妻(九冉)


如果她生来就在这个吃人的时代,从未感受过自由与光明,或许她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可是她改变不了时代在自己身上已经产生的痕迹,她也不愿意放弃追求这些美好的权利。
虽千万人,吾往矣。
颜霁握紧了拳头,她必定要竭力一试,眼前的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丧失了出逃的勇气。
-“沅娘,你……你可回来了……”
卢太主抽抽噎噎,见了裴沅,悲不能已。
卢婉忙将手中的帕子递了过去,“阿姑,阿姊千里迢迢赶来,该是最欢喜的事儿,又正赶着除夕,算是双喜临门,您怎么落了泪?”
“不是我不欢喜,实在是我又喜又悲,”卢太主拭了拭眼角,“若不是沅娘你回来,只怕阿母连你也见不到了,想来就要和弘儿一般,孤零零的,一个人死在这里了……”
说着,又是好一个泣不成声。
卢婉也抽泣着,“阿姑,您可别说这样的话,这不是让阿姊难受不是?”
裴沅也红了眼睛,她莫非不知卢氏这话中也有虚假夸大的成分,可提及裴淇,她还是心生感伤。
“您身旁有伯渡,便是他事务繁忙,难以相伴,也有钟儿在此尽孝,万不能胡思乱想。”
卢太主勉强止住了哭声,“钟儿也是可怜,我每每见了他,总想起弘儿来,他这么小的年纪,若不是婉娘常常把人带来,我也解不了这思子愁苦。”
“阿母总要放下,”裴沅劝道,“钟儿日后总要长大,总要回封地的。”
裴沅话是这样说,可裴钟这样的身份,想从裴济的眼下离开,是不太可能的。
除非,他实在是毫无君德,也无君威,养成郑介子那副昏君模样。
若不然,裴济岂会将人放走,那岂不是放虎归山,给自己留下后患。
斩草除根的道理世人皆知,便是眼下留他一命,日后也难保裴济臣下不会怂恿他,暗地里对裴钟下毒手。
卢太主说道,“我想着,伯渡膝下无子,若是能将钟儿过继,岂不是两全其美?”
裴沅闻言,立刻看向了立在一旁的卢婉。
“这种主意,是阿母你自己想的,还是……”
卢婉意识到卢太主这一番昏话惹了裴沅的厌烦,立刻给自己和卢氏一族撇清了关系。
“阿姊,这样的事儿我怎么会?”
说着,又羞涩低下了头,“我对伯渡哥哥……阿姊你还不知道吗?”
裴沅的目光没有立刻收回,在卢婉身上上下打量几回,才缓缓看向了卢太主。
“阿母这番话,今日我便没有听见,您也只当没有说,要真是为了钟儿好,您该仔细想想,这一番话但凡传扬了出去,岂不是将他置于火上一般?只怕届时,弘儿这一支血脉也要断送在你的手里了。”
说完,裴沅也丧失了耐心,起身而去。
临走前,她将卢婉唤到一旁,问道,“你与伯渡,定了姻缘?”

第54章
听了裴沅的问话,卢婉有些害羞,她低下了头,只道,“阿父倒是提起来一句,还不知道伯渡哥哥是怎么想?”
裴沅没有想到,一句试探的话,竟然探到了这样的消息。
莫不是裴济果真要同卢氏接亲,要再续秦晋之好?
裴沅还没见到裴济,当然不可能应承什么,只是盯着她看了半晌,才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待我见了伯渡,也好好给你问问。至于这里,既是来了,便好好陪陪你阿姑,你是心中有分寸的,少教她乱想那么没用处的,伯渡在外,内里最是紧要,这府中日后还得你守着。”
卢婉听了,低头应道,可嘴角绽开的的笑意并没有完全被遮掩住,裴沅还是一眼就看到了。
“三娘记住了,阿姊放心,”说着,卢婉画风一转,“只是还有一事,三娘不知当讲不当讲?”
裴沅的目光现出了温和,她开口直言,“你且讲,同我还有什么不能讲的?”
“我曾听说,”卢婉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伯渡哥哥那儿藏了人,还是个有夫之妇。”
裴沅皱起了眉头,对卢婉,她本就带有疑虑,这样的女子,真能担当起裴氏重担?
砚秋带回了打探的消息。
“娘子,这是那女子的情况。”
密报交给了卢婉,她翻开看了一眼,又听砚秋继续说道,“她原是豫州宛丘城外一村落里的傻女,数月前忽然恢复了神智,机缘巧合之下救了家主,没想到事后家主便将人带了回来。”
卢婉听了,面露疑惑,“就这么简单?能被他带回来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傻女?那日见她举止,可不像是有什么问题的。”
砚秋答道,“确实如此,婢子问了那村中的旁人,都说她曾是个傻女,不知道哪天有了什么机遇,不仅恢复了神智,后来还嫁给了附近村子里的诊病先生。”
卢婉更迷惑了,“嫁了人?”
裴济怎会要了一个嫁过人的?
便是那女子对他有救命之恩,至多赏赐些金银,又何至于将人带回来,还这么谨慎的放在身边?
卢婉本能的不太相信,可听着砚秋继续说下去的话,她也有些动摇。
“婢子还打听到,先是那女子在新婚之夜消失,紧接着她的夫婿年前曾外出,道是来冀州寻妻,可至今都不见他携妻回乡,都说是那女子是什么狐狸精变的,吸净了她那夫婿的阳气经血,不知死在哪儿了?”
卢婉斥道,“荒野人家,满口胡言,岂能当真?”
细想了想,卢婉又吩咐道,“一个大活人能丢了不成?今日你便出府,再去打探,务必将那女子的夫婿找出来,将他们两个都要查个清清楚楚。”
“喏。”
砚秋离开,卢婉暗中拿定了主意,便是那女子果真有了身孕,也未尝不可能是她那夫婿的。
说不定,两人早就背着裴济暗中苟且了。
卢婉将这一番话稍作修改,半真半假的告诉了裴沅。
裴沅有些怀疑,裴济不近女色,虽说是有为卢氏尽孝的缘故,可他便是有对卢氏的不满反抗,也不至于找个有夫之妇罢?
“此事事关重大,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千万不可外传。”
裴沅心生疑窦,可看着卢婉信誓旦旦的样子,她还是踏进了松雅山房的院子。
“那女子是什么身份?”
裴沅开门见山,直问裴济。
裴济顿了下,随即又笑了下,“不过是一介庶民之女,有什么身份?”
“伯渡,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裴沅没有给他糊弄自己的机会,“她嫁过人了?”
“嫁了,当夜我就把人掳走了。”
提起来裴济倒是很有兴致回忆,可面对裴沅的质问,他是有些不满的,脸色拉的长长的。
裴沅注意到了,但她没有心思再问下去了。
堂堂家主,为了美色,强取豪夺,连人妻都不肯放过?
这样的事儿一旦传扬出去,只怕是连裴氏先祖之名,也要被人唾弃。
“伯渡,你不该任性妄为,你可考虑我裴氏一族的声名了?你可考虑我裴氏一族的基业了?”
裴沅摇头叹气,她明白裴济心中对卢氏还是颇有怨气,便是将人囚禁起来,她也别无二话。
说到底,是为了保住裴氏百年基业。
可裴济呢?
他的行为无疑是自毁根基,如果一旦被他州之主知道,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名声,是一州之主招揽天下英才最重要的一项。
“阿姊无需担忧,那女子不过一婢子耳?岂能损我裴氏百年基业,一个困在手心的玩意儿,能翻出什么浪花?”
裴济并不担忧,一个被捏住了软肋的人,便是将大门敞开,她也不会踏出一步。
见他不放在心上,又是心有成竹的,裴沅没有再追问,只是嘱咐了一句,“你做事我倒不担心,可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为上最好。”
说着,裴沅提起了另一要事。
“你这个年岁,也该娶妻生子了,再拖下去,大局也会受到影响。”
依着裴济的年纪,便是那孩儿十岁也有了,再过上三五年,再升一辈也是正常。
可如今,裴济膝下空空,还不如裴淇,怎么说也留下了一支血脉。
再拖下去,势必会影响来日大局。
裴济膝下无子,众人的目光一定会落在裴钟身上,到那一日,生出羽翼的裴钟又怎会愿意甘于人下。
年轻力壮的裴钟和日渐苍老的裴济,怎不会将裴氏百年基业分化,一旦内讧,必有争斗,事情发展到那一日,损害的也唯有裴氏一族。
因此,子嗣问题从来都是最紧要的。
“此事阿姊无需忧虑,我已有主张。”
裴沅想起了卢婉的话,想来裴济早已拿定了主意,既是如此,日后成婚,诞下子嗣,也能免去无端灾祸,便是最好不过。
“你那婢子,可要小心些,别成婚前闹出了事儿来。”
这算是裴沅最后一句提醒。
主母未曾进门前,这府中定然不能有什么孩子降生,若是生出一个女子便罢,若是男儿,来日必然会生出祸端。
临走前,裴沅见到了那个最易生出祸端的女子。
远远的瞧上一眼,只有一个侧脸。
相貌平平。
裴沅有些奇怪,这就是裴济冒着堵上他裴氏一族的骂名带回来的人,扔在外面,怕是一抓一大把。
为青萍推开窗的瞬间,颜霁注意到了从窗外飘进来的目光,她连头也没回,转过身自去忙了。
青萍的身子已经大好,慢慢走路锻炼,才是眼下最紧要的事儿。
而裴沅来这么一趟,已经再三提醒,裴济自是另有主张,她也不便再提。
年还未过完,卢氏女再嫁入裴氏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河东郡,连街边的垂髫孩儿也知,民间未曾掀起太大的波澜,士族联姻本就是常事,两代人亲上加亲,更是好事。
可那高墙之内,却是波涛汹涌。
“家主,主母之位岂能再由卢氏侵占?”
为首上奏的是曹彧,他年过四旬,一向最是稳重,本以为这民间所传不过是流言蜚语,当不得真。
可新年休假刚结束,头一天裴济颁的令便传遍了,他再坐不得,驾马匆匆赶了来。
“那卢氏一族的野心,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家主你怎么能犯糊涂?主母一位事关重大,牵扯众多,臣下以为,同雍梁二州联姻才是最有利我冀州,岂能拱手让与这范阳卢氏?”
裴济听完他的牢骚,放下了手中的奏文。
“雍梁二州,非是一桩联姻能轻易撼动的。”
“便是不就雍梁二州,东南青州也不失为一个选择,那琅琊王氏的女子名冠天下,有仲山甫之德,柔嘉维则,这样的女子才能担我裴氏主母,岂是这拨弄是非的卢氏女能做的?”
坐在下首的裴湘见裴济脸色不霁,忙开口拦道,“曹大人所言甚是有理,可眼下青徐扬三州已不足为惧,远山道长前去游说,已有成效,最紧要的是安抚冀州上下,集我冀州上下全力,待赴荆州之战。”
“夺取天下,非一日之功,眼下荆州战事胶着,再不能拖延,等春日荆州缓过来,尽是韩琮带兵,没有卢氏的粮草,前方将士也难以取胜。”
“一个主母之名,换我冀州千万将士性命,为韩琮赢下先机,岂不合算?”
裴济起身,立在窗前,干脆点透了。
“家主与洛公所言,臣下明了。”
颜霁知道这个消息就更晚了,没有人会在她面前提起这种事,那些兵士不会和她交谈,绿云和叩香虽然很少踏出院子,可这不意味着他们不知道消息,即便是知道了,又怎么会在颜霁面前提起。
毕竟,此时颜霁的身份,勉强算是裴济的房中人了。
至于别的,裴济没有吩咐,这些下人更不会主动来问,只将颜霁当作一位比他们略高些的娘子,好生伺候着便是。
裴济没有明言,颜霁更不会主动去问,她一点也不想和裴济扯上什么关系,如今这样已经令人难以忍受了,何必自寻烦恼。
“绿云,外面又吵什么?”
“娘子,是卢三娘。”

“见我?”
颜霁听了,有些疑惑,她与此人仅有过一面之缘,又会有什么事要对她讲?便是真有事,去寻裴济岂不是更好,怎得就来寻她了?
颜霁想了又想,还是没理出个头绪。
正当她思索时,只听叩香道了一声礼,她抬头去看,见那衣袂飘飘,人竟是已经走到了院内。
门外时刻有兵士把守,可她竟然能轻易而举的就这么进来了?
上次见她,两人还被那道门隔开,想来她是得了裴济的令,才能堂而皇之地进到这牢笼来。
思索间,颜霁还未起身,卢婉已然走至一侧,率先开口,“怎得不认得我了?上次还未问你唤什么名儿呢?”
“项晚。”
颜霁也不再犹疑,将人请到屋内,把叩香撵去了绿云那儿。
“项晚?是哪一个晚字?”
卢婉虽然得了砚秋打探来的消息,却不曾知晓她的名儿,只道一个项氏。
颜霁答道,“桂花留晚色,帘影淡秋光的晚。”
卢婉眸间闪过一丝精光,她果然没猜错,能出口成诗的人岂会是一个傻女?砚秋派去的人一定是被蒙蔽了,什么人能疯疯傻傻十余年,一朝之间恢复神智,且看见识远超那里的庶民,面对自己也不似常人那有怯弱之色。
既是如此,能装疯卖傻十余年,又在成亲当夜抛弃自己的夫婿,为了荣华富贵攀扯上裴济,更甚于会让裴济同意,将她护于这松雅山房,想来相貌虽然平常,可心中谋算决是不浅。
“真是巧,我也单名一个婉字,乃是诗经中有美一人,清扬婉兮的婉。”
卢婉笑盈盈的说完,看着颜霁,又道,“你是哪儿的人氏?渔阳郡还是哪里?我还从不曾见过你?”
这话问出口,颜霁便大抵明白她此次前来的目的了。
“我非是冀州人氏,家在豫州宛丘,不曾来过冀州,你我二人自然没有见过,”颜霁说着,也不愿这样同她客套拖延下去,便开门见山,直接问道,“还不知此次你来所为何事?”
卢婉忍不住去细细打量,观着她的神色,淡然镇静,愈发肯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看你这般年岁,想来与我也相差无几,倒不知家中也曾定了姻缘否?”
卢婉自倒了一盏茶,端在手中,细细品着。
提及沈易,颜霁的神色陡然一变,她故意来试探自己的,可试探自己又有什么用处?
紧接着,颜霁便听她说道,“你别介意,过些日子待我进了门来,迟早都要与你熟悉熟悉的。”
说到这里,颜霁才明白,她是来向自己宣示主权的,她以为自己是裴济的房中人,日后要受她这个一府主母的管辖了,故此来向她彰显彰显自己的威势不成?
可颜霁心中并无半分要与她争夺什么男人宠爱的心思,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裴济这样可怖的疯子,除非是她脑子坏了,才会想去争夺裴济的宠爱。
当然,如果裴济变成一个正常人,肯将她放走,那当然就更好了。
不过,这只是她的幻想。
但是,如果是她呢?
她作为这个郡府未来的另一个主人,她愿意把自己放走呢?那她岂不是就能重获自由了?
想到这里,颜霁迫不及待,向她证明自己对她毫无威胁。
“你无需担心,我本不是这郡府的人,和你更无瓜葛,本就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如果不是裴济把我抢来,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和你们这样的贵人打交道。”
卢婉听见抢来二字,心中的疑惑也得到了答案,看来她那夫婿果真是来寻她的。
“如果你害怕我会和裴济产生什么关系,现在就可以把我放走,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你也就能放心了。”
听到她的称呼,卢婉饮茶的动作一顿,但并没有指出问题。
她能这样称呼裴济,想必是裴济自己也不在意的,那么如此看来,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可小觑。
或者,单方面来讲,是裴济对她的关系,他居然会抢夺一个二嫁之身。
这太出乎意料了。
这足以说明眼前的这个人对裴济而言,是不同寻常的。
因此,卢婉当然不会将人放走,当着这么多兵士丫鬟的面儿,把裴济自己抢来的人放走,这个法子太愚蠢了。
她当然不可能去做,可这并不意味着她不能做些什么。
例如,不小心泄露给她一个消息。
“前些日子你传先生诊病,身子可好了?”
颜霁盯着她,没有回答。
卢婉放下手中的茶盏,面上带笑,看着这个很是淡然的人,轻飘飘的扔出一句“你们那的先生医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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