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熙龙飞凤舞写下自己名字,也没管群主通过与否,转身就走。
白有仪还是把宋青熙叫住,“先生,有小礼物。”
宋青熙挥手,“你拿着,我不缺那点。”
白有仪又抿着唇无语上了。
活该被人揍。
突然,宋青熙又走回来了,他问:“一期那边的业主也会参加?”
“嗯。”白有仪点头。
宋青熙笑了,嘴角裂开的伤口和拉扯的肌肉令他嘶地抽痛,但他笑得很开心。
“确定?一期那边的业主你们都通知了么?”
“应该是,发的业主群。”管家接嘴道。
宋青熙转身对宋老太太说:“姥姥,我不回家吃饭了,我去趟医院处理下伤口。回来得晚,你们晚上在家里好好吃饭。”
宋老太太还没招手,宋青熙就掏出手机出了门。
景邈摸着唇角破开的伤口,他拉下车内后视镜,将手指伸入口腔,抚摸着松动的牙齿。
又酸又疼。
疼到景邈闭紧了眼眸。
景邈的腮帮淤青又浮肿,嘴唇破了皮,还有手臂上还有一道用铁椅子砸车时,和小三争斗,弄出的伤口。
小三哥不是善茬,不是靠吃蛋白粉催发出的肌肉,他出拳很重,很有章法。景邈则多少会点泰拳,白有仪学拳击那会儿,景邈为了和她有共同话题,也请了私教教习拳术。
双方往死里揍对方,招数全往脸蛋伺候,彼此势均力敌,没有一人落了下乘。
“忮忌我?”景邈用纸巾接了一口血沫,冷呵出声。
景邈开车前,想了下,还是先去牙科候诊,看看松动的牙齿怎么修复。今晚不能回白有仪家给她做菜,脸上的外伤很容易暴露他见了谁。到时候,白有仪问起,景邈不想骗她,肯定会说实话。
想到女人独自在家,没人给她做饭,景邈心疼着白有仪,提前拨通了电话。
女人似乎很忙,过了一阵才接起。
“干什么?在上班。”
“仪宝,我临时要去一趟香港,今晚的飞机,赶不及回家做饭。你想吃什么,我叫一家餐厅给你送过来。”
“啊?”白有仪略带失望,“这样啊?”
景邈想到她因为失去自己而情绪低落,心脏涌入暖流,伤口也不再疼痛,他弯起唇角笑说,“宝宝,不会太久,我爱你。过几天就回来给你做好吃的,你别饿着自己——”
“……”电话挂断了。
景邈不觉得突兀,反而压着嗓子低笑。
好可爱的宝宝,一逗就被他吓跑了。
白有仪只是一个容易害羞且不善于表达爱的小女孩。
他真舍不得离开她,好想在床上趴在她身后紧紧抱住她,在她耳畔胡闹亲密,说出黏掉牙齿的情话告白。她肯定受不了他的□□,从而用拳头锤他脑袋。
景邈不安地抚了抚唇部,担心会留有疤痕。
他的唇瓣为了让白有仪咬起来软绵水嫩,是会下功夫用唇膜保养。
但现在……白城最会诊疗肌肤美容的专科医院便是白温书坐诊的私人医院。
景邈不大敢去那里,害怕白温书透露给白有仪他的伤势,让白有仪为他担心。
白有仪点了三份外卖,还有一份加料奶茶。
刚下班回家,同一个外卖员便将四份外卖送达。
白有仪拿到外卖,关门的瞬间,她双手高高举起四袋外卖,在客厅像蜡笔小新追蝴蝶般转圈小跑,大吼:“欧耶,老姐我终于迎来了解放!!!”
“爽!”
“爽!”
“爽!”
白有仪大喝三声,外卖往桌上一丢,再打开了电视。她冲上双人床,大字型地横躺,踢乱了景邈叠好的被子,她从来不叠被子的,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了。
久违的清净,白有仪生出结婚之后老公出差自由度假的放纵和解脱。
一个人的生活是真爽!
她再翻下床,把晒干的衣物随意往衣柜一丢,把景邈占据她洗漱台的排排男士护肤品,洗脸巾,牙刷,往脏衣篓一丢。
没有男人催着她洗澡上床睡觉,她还得拒绝美色诱惑保存精力啥的,心里简直是腾空上天的舒畅。
她迅速坐在桌前吃晚饭。
徒手拆开外卖塑料袋,白有仪嘴里咀嚼着烤串,心道:要的就是这股纯正的垃圾食品味。
白有仪接到了母亲电话。
白温书张口便问:“你男朋友来我这看伤,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嗯?”白有仪咬了口肉串,疑问不止,“谁?”
“青熙呀,”见女儿不知道男友同人打架的事,以为是她被男人骗,白温书啧了一嘴
,“你不知道他受伤的事?他还敢瞒你了?”
白有仪反应过来,是她上次回家敷衍白温书说交有一位新男友的事。
“哦哦,我知道呐,没有瞒。他那个……差点被狗咬了,和狗主人打了一架。但我不知道他会去咱家医院看病。妈妈,我没同他说你是医生,也没叫他去华美看。毕竟你在上升期,万一他图我们家钱呢。哈哈,妈,你真的声名远扬!”
白温书笑了,道白有仪真会夸。从诊所扩大到私人医院,白温书目前负债一百来万,没告诉白有仪,只能说债款都在自己名下,不拖累女儿。
话筒那边传来鼠标点击的声音,白温书在电脑上看着病例表。
“他找你康姐看的病,眼睑肿胀,结膜有点出血,其他没什么,胳膊肘有点挫伤,都是小事。我下午出去了一趟,回来听你父亲说有个很帅的小伙子后天要转到我号上,我看了病例,才看到你男朋友的名字。一对监控,还真是他。”
感觉母亲在查她,白有仪后背脊柱一凉。
“记这么清啊?”白温书只看了眼照片。
“你的事我还能记不清?”白温书反问,“他也算是有头有脸了,护士说,他是咱们白城什么集团的总裁,在本地刷到过,国企单位,这真不错。”
似乎对宋青熙的俊帅和职业稳定这点,颇为满意,白温书笑开了花,但语气马上冷下来,“不过,白白,这人性格不好。为了只狗,和别人打架,这叫什么事?”
“啊哈哈,”白有仪干笑,灵光一闪,试探道,“要不我分了?”
“不许。”白温书的鼠标按键声又听了,“开什么玩笑?有空带回家看看再分。只要对你好,温柔就行,家世倒无所谓,不过看样子是上得了厅堂,下不了厨房。哦,你爸爸说性格没有不好,长得又高又帅,对人挺讲礼貌。你先谈着吧,看着基因还不错,结不结婚倒无所谓。”
白温书最后一句话没对白有仪说,是在同白父闲聊。
电话挂断后,白有仪松了口气,什么叫做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她算是明白。
真是人倒霉喝水都会塞牙缝,她什么都没做,宋青熙居然找上她家诊所去看病。
白有仪又拿起手机,给母亲发了条短信:【妈妈,我想了想,暂时没打算带他见家长,万一有什么不好,想分了,不好处理。你别暴露了……】
白有仪敲敲打打,又删了最后一句,只是叫母亲别说认识她。
下午才上班,白有仪穿着制服赶到现场。
她心情习惯性地明朗,因为每年五一节后,股市都会大涨一段时间再回落,历年如此,这是惯例。特别是这几年,都是开春便信心高涨,陆续出了各行业一二季度报告,认清现实,从七月后便走下坡路,直到又一年开春。没走出这个周期。
白有仪中午看了下资讯,休假期间,A股不开市。但港股那边与大陆假期不同步,市场有了反应,利好消息不断传出,南向资金流入港股,恒生涨幅可观。
白有仪嗅到了熟悉的味道,节后,大涨,高开疯走,祖训不能忘啊。
她又看了股吧一堆人吐槽:【谁在市场做空不言而喻。】【放假了,主力也休息了。】【爸的,节前压得太猛,减仓卖飞了。】
五一节前减仓多半是接触不久的新手,穿越一个股市的牛熊,会知道股市也有套路。
她发段子同股友们抖机灵,喜滋滋拿着手机,提前走入活动室。
活动室的桌椅已安排妥当,白色会议桌环绕壁沿,围成镂空的长椭圆。五彩斑斓的彩带和淡紫气球粘黏在墙体。会议桌上摆满剔透的水晶果盘,下午茶点,香槟塔,还有某位阔气业主赞助的几款宝格丽榛子蛋糕。
管家同事们忙得不行,还在签收花艺公司送来的桌花。
白有仪正好路过,随着工作人员抱了一盆进入场地,放在白色会议桌上后,花艺师用细密水流的喷壶喷洒保湿。
空气中传来怡人香氛,管家同事们又觉得不太满意,将香氛关闭。
白有仪和同事对了下活动流程,到活动室外安静的地方,熟悉自己的台词。
迟羽单手插兜,戴了一款摩托罗拉停售的包耳耳机,牵着边牧走来。
边牧踏着夏日浓厚的绿荫,嗅到愉悦的气氛,裂开嘴角,哈着舌头微笑。
迟羽装作只是参加活动,不在意白有仪地缓慢踱步。
等到了白有仪跟前,才发现保安妹根本没注意到他。
她只盯着手上的墨绿笔记本,嘴唇嚅动,嘀嘀咕咕着什么。
迟羽不免气闷:我这么大一活人帅哥站在她面前,她竟然瞧不见,是因为我身材不够好么
他内心小人抓狂,揪着卷发大叫:在练了,在练了,保安妹,你这个小瞎子,没发现我的成果么?
迟羽挺起了胸膛,发现也没什么好挺的,胸肌还是扁薄。
他的手指比脑袋更快,突破了社交距离,用手指隔着空气轻点一下白有仪的马尾。
迟羽猛地惊醒,他会不会对保安妹太亲密了,差点手指就碰到保安妹的肌肤。保安妹会不会觉得他太随便轻浮了。
白有仪很快察觉到有人对她动作,抬起了头。
像是获得惊喜般,白有仪眼睛璀璨一亮:“迟先生。”
“嗯。”迟羽淡淡嗯了一声,听不出多大高兴。
“你也来参加活动呀?”白有仪眨眨眼。
“嗯。看看。”
“这几天老看见你取外卖来着,”白有仪故意提起,“谢谢你给我在窗台递的水。我知道只有迟先生你会这么好心。”
才两句话,迟羽那皙白细腻的脖颈晕染成绯红一片,耳垂更是红得滴血。
“哦,那个,随意给你的,”迟羽撇开脸,“家里太多,我也喝不完。”
白有仪噗嗤一声笑了,迟羽更显得尴尬,他抬头望了望天,脸蛋烧成鲜红的铁浆液,完全不敢去瞧白有仪的眼睛。
手臂旁坐的边牧咬了咬P绳,扯动主人的手,也跟着主人抬头望天。
其实白有仪早就看见了迟羽。
卷毛少爷今日穿搭走的是南法田园风,米白压麻水墨衬衫,黑色阔腿裤,身段高挑颀长,脸蛋肌肤在璀璨阳光下,白到纯净,如同初春枝头梨花般清新盛放。
在一堆年轻男业主里,他鹤立鸡群,孤高且蔑视所有人地走来,那副看不起全人类的臭屁模样着实醒目,很难不让人注意他。
“你在看什么?”迟羽凑近了白有仪。
这几天迟羽疯狂地放纵自己做梦,才对白有仪终于生出抗性的免疫,他终于能泰然自若地对白有仪说话,不会想起那些梦里令他害羞的悸动。
但欺近她的瞬间,嗅到她身上果香的沐浴露味道,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我在背活动台词。我是主持人。”白有仪开朗道,“等会要是没人搭理我,迟先生,你能多给我点掌声嘛。”
“怎么会没人搭理你!”迟羽当下急了。
他倒要看看谁敢不搭理!
“哈哈,我不是怕尴尬么?”
白有仪正要请迟羽先进去落座,总共就三十多位来宾参与,白有仪感觉自己也把控得住场面。想到等会还可以和业主一起吃免费的下午茶,白有仪便生出难言的兴奋。
是免费的零食!太快乐了,好想和小狗一起蹲着仰头嗷呜几声。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薅公司羊毛的兴奋?
活动室对面走过来一个平头短发,趿拉着人字拖的白T男人,他胡渣没有刮,眼下青黑,颓靡且憔悴,还有点过劳肥的样子。
男人见着白有仪,举着手掌,疑惑地诶了一声。
“你怎么————”
白有仪冲过去,起跳的瞬间,伸出手掌,啪地一声同男人击掌,击碎了
男人后面的话语。
男人捂住手掌,扭曲着脸皮,直呼好疼。
迟羽转头,很不高兴,哪里来的丑男打扰他和保安妹聊天?
“我今天主持。嘿嘿。”白有仪挤眉弄眼,微微摇头,嘴巴阿巴阿巴,希望鹦鹉哥识趣不要道出她的秘密。
这是她楼下的业主,鹦鹉哥。
白有仪有天早上倒垃圾碰见了他,被他问了一句,是不是在17层居住?
白有仪当时没反应过来,嗯了一声。
鹦鹉哥说,太不容易见到本人,她帮忙去还鹦鹉的事,想当面对她说声感谢。
都是在业主群插科打诨的乐子人,两人闲聊了几句,分道扬镳。
“那你怎么——”
白有仪瞪大眼喝出一声“喂”,这小子还给她玩上心跳了。
鹦鹉哥彷佛看出白有仪的窘迫,马上闭嘴。
白有仪居然穿着保安服,他还以为她自由职业,没工作,原来是在小区干上了保安,比他这互联网民工少走了三十年弯路。
鹦鹉哦哦了两声,装作理解白有仪要面子。
正巧迟羽走来,眼神不悦地睨着鹦鹉哥,觑眼藏不住想要暗杀的仇憎。
“他是谁?”迟羽问。
“我是7栋的业主。”鹦鹉哥忽视卷毛的美貌,给出一脸谁比谁更傲娇的神情,“你谁?”
不是白有仪的朋友。
迟羽没回答,嗯一声,算作放过鹦鹉哥。
白有仪赶紧打发鹦鹉哥和迟羽进入活动室,还把他们安排得岔开坐,免得讨论关于她的八卦。
没多少像鹦鹉哥这么“闲情逸致”,还会关注电梯上下楼层号,猜到了她是17楼的业主。
某些人真的太可怕了!
白有仪在内心发出小猫抱头的尖叫。
宋青熙一直知晓白有仪住在佳玺小区。
还记得那年,他刚到母亲手底下工作,一心想做出成绩给母亲父亲看结果。他仗着平时健身,身体素质不错,在一次酒局闹完肚子到脱水的地步,还硬撑着加了一天的班。
晚间人不舒服,他想要放空自己,便叫司机在中途回家,他走回小区,哪知短短十几分钟便中暑了。
幸而得到白白的救助,但到现在,宋青熙也不知道白有仪的真名。最开始加上白有仪,在粉心同城刷美食推荐,对方无意间带了一点多公里的距离,后面帖子更改了,定位取消了。
但宋青熙幸运地关注到她,他对恩人很热情,要用金钱报答白有仪。但白有仪无所谓恩情不恩情,没有要领受金钱或礼品的意思。
宋青熙对女孩好感大增,逐渐靠着细水长流的打招呼,说早安晚安,关注她的动态,才和白有仪有了聊天的契机,做了网络上的朋友。
自然而然,宋青熙不好意思再问白有仪的姓名。再多探听下去,他便有点像图谋不轨的男人。
白有仪在送贺卡时,透露过她的姓氏,宋青熙便觉得足够了。
她都留言名称叫白白了,多亲昵的称呼,他还有什么不满足?
宋青熙没有故意在一二期的管家里去打听姓白的女性业主,总感觉做法有些冒昧。再者,以己度人,宋青熙也不希望管家会透露自己的信息给别有用心的业主。所以他便没有行动,去挑战管家们的职业道德。
加上和白白在网络上朝着友好以上发展,还被她约去户外,宋青熙丝毫不心急。
这是他和白白的过去。
听闻一二期的业主都会参加青年活动会,宋青熙便想来试试能不能和他的白白偶遇。即便不知道她是谁,但能和她靠近,呼吸同一片绿荫下的氧气,宋青熙便觉得是微小的幸福。
宋青熙来迟了些许。
他知道活动开办时间,母亲也催他快点出门,但宋青熙花费太多时间纠结打扮。
最后以一套拼接的假两件灰白T配牛仔裤出了门。
宋老太太看着宋青熙朝气蓬勃的俊逸,一改古朴禁欲拒人千里的紧绷穿搭,大为惊喜。
她扶着老花眼镜,对女儿女婿努嘴说:“哎唷,你们看,好像开窍了。”
宋青熙抵达活动现场,没找到机会看签到表的姓名。活动正在开始中,台上传来主持人拍打话筒,调试话筒的忙音。
宋青熙勾偻腰背,弓身找到最近的一处位置坐下,身旁是一位穿着人字拖的男人,宋青熙顿时恶心住了。
不怕影响市容?
宋青熙抬起头打量那位男性,企图用自己的目光让这名男性感知到穿着的不合理,但看了一眼后,他还是决定撇开眼神觑向这场无聊的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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